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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地想要保护所有的村民,又怎么可能?我若是杀戮成性之人,此刻你和你这一村百姓的性命早就没了,你又拿什么去做英雄,逞英雄?!”
一番话说得少年无伤大汗凛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仍是大声地喊道:“我不服!是汉子的就站出来和我比一比!”
浅水清嘿然冷笑:“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可笑吗?你是不是以为你箭法厉害就能赢得过我?还是以为赢过了我,你就是个英雄了?你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都不明白!”
浅水清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四方:“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那你就得首先看清楚你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而现在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强者适存的世界。你要做英雄人物,便该睥睨天下,俯视众生,无视一切苦难!你若是自问做不到,就好好回家种地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狠狠地看着少年,浅水清凑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小声道:“凡成大事,立大业者,无为蝼蚁而活之辈!”
这句话,已近乎于大逆不道,所以浅水清只说给了那少年一人听。在浅水清的眼中,那些怀抱天下的英雄豪杰其实都是私心辈出的野心家冒险家而已。纵观古今历史,那些位居人尊者,又有几人能不变成自私自利的小人?那些所谓匡扶正义心怀百姓而登至尊之位者,又有几人到头来不是为一己私利而争势夺权?那些所谓的英明的君主又有哪个主动放弃过皇帝这个职位?主动放弃过家天下的构想?主动放弃过终身制和世袭制。他们的英明,无非是为了永世皇朝所做出的努力构建罢了。
浅水清不相信英雄,或者说他相信,凡英雄者,皆血染红樱。
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必须努力让自己也成为一个英雄。他不认为自己能和别人有所不同,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绝不欺骗自己。
他永远不会说自己仁义天下,怀抱苍生,也不会说自己忠君爱国,侠骨柔肠,倘若可以,他更愿意在自己做了一分恶之后将其说成是十分恶,以一个十足的大恶人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愿作真小人,也永不做伪君子。
君者,伪君子也。
……
无双惊讶地看着浅水清,浅水清则微笑着看他。
浅水清说:“虽然你不喜欢天风军,不过你同样也不喜欢止水军。既然你两者都不喜欢,不如就跟我当兵吧。你不是想做英雄,史书流名,千古流芳的吗?跟了我,一路杀敌,或许你还有这个机会。”
无双把头一摇:“你杀了我吧。我看你肯和我说这些话,应该是不会伤害村里的百姓了。我谢谢你。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万一他朝泄露,只怕还会害了你。你还是杀了我比较安全一些。”
“我既敢说,便不怕你传。我说的话,出自我口,入得你耳,再没第三个人听见。你就是想传,我也大可否认,说是你污蔑于我。所以这个问题丝毫都不必担心。不过你要想活,就难了一些。”浅水清冷然说道。
手中不住把玩的虎牙军刀突然驾到了无双的脖子上,浅水清森然道:“你伤我士卒,是为大罪。我若不杀你,上无法对上官交代,下无法请士卒原谅。若是就此放你,那么我也就有了罪名。我知你只是为了保护村中百姓而无奈所为,但为了我自己,便只能牺牲你。可我念你一身功夫来之不易,杀之可惜,所以再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跟我,则前怨尽去,我对各方面也好有所交代。否则,你既想做英雄,便只能舍己而成全我。”
无双死死地盯着他,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你纵杀我,我也不跟你走。”
浅水清哈哈一笑,虎牙划出一道森寒的光圈:“那我若杀他们呢?”他指的,正是那些表情麻木呆滞的村中老人。
“你!”无双大怒。
浅水清凑到无双的耳边,轻声说:“你瞧,人生总有很多艰难的选择。我选择了要你活着,而你呢?是选择大家一起活?还是大家一起死?”
“你就不怕我跟了你还杀你?”
“以你的为人,肯跟我,就不会叛我。”浅水清淡然回答:“你虽是箭手,擅射冷箭,但真正的暗箭伤人,你甚至连见都没见到过,想都没想过,听都没听说过!跟了我,至少可以让你以后做人不再那么幼稚一些。”
无双虎目死死地盯住浅水清,对方却不为所动。他一咬牙,喝道:“好!我跟你走!”
浅水清露出了一个惬意的微笑。
……
回来的路上,有名士兵忍不住悄悄问浅水清:“浅少,如果那小子还是不肯跟你,你真会杀了所有人吗?或者他不肯出来,你就真得纵火烧林?”
浅水清冷然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那士兵只觉得仿佛一桶冰水迎面浇下,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一眼,令他毛骨悚然,竟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恐惧感。
第二十九章 责罚
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着,终于落在了一片小凹地上。
这里,就是沙河屯了。
洪天启微微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吩咐下去,令衡长顺做好准备。沙河屯新增300骑兵,看来是要死守了。前日南督已下定决心,要由虎头岭一线打开缺口。那一带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现在还有不少都被止水人占着,不清理干净,就别想顺利地让大军通过虎头岭。沙河屯地势险要,是保护我军侧翼的一个重要据点,打下这里的任务,就交给他衡长顺来完成了。”自有传令兵立刻替他将命令传下。
十年僵持的局面,终将一朝打破,这一切的原因却都是因为一个女子。
如今军中已是谣言遍布,说云霓小姐提出下嫁南无伤的要求是铁血镇在一年内攻破三重天,打入大梁城。但也有传言说:第一个进入大梁城者,将成为云霓小姐的夫婿。因此,云霓小姐未必就嫁给南督。
后一种谣言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激励了三军将士,传言云霓小姐姿色绝伦,美若天仙,又兼是雪风军团云风舞的女儿,谁要是能娶了她,此生必定平步青云,永享仙福。
不过铁血镇督南无伤对这类传言却相当恼火,在誓师大会上当众宣称:“止水无德,丧行辱国。彼既不义,吾当取之。十年征战,只为一朝破敌,今三重天守军积弱无能,正是一鼓作气将其拿下的大好时机。好男儿当浴血沙场奋勇杀敌,为国争功。那些儿女情长的谣言再不可传,违者军法从事!”
洪天启身为一营之主,得到的消息却是:谣言,并非尽是谣言。于是,戎马多年的洪营主,这刻,竟也被这个并非谣言的谣言弄得心动神摇起来……
听说龙牙军赤血镇和龙威军大风镇的兵都已经往前线开来,另外还有两个纵队也在往盘山一带集结兵力,大军不日既到。这样一来,暴风军团几乎是把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拉了过来,要说不准备来上一次大战,怕是说不过去。在这种时候摆出这样的架势,军团总帅烈狂焰大元帅不知道脑袋里转的是什么想法,难道他老人家也对这位云霓大小姐的通告起了心思不成?
想到这,洪天启摇头笑了起来,这应当是不可能的。烈狂焰是个战争疯子,对他来说战争就意味着生命的全部意义。要说是借这个机会鼓动大军的士气一鼓左气拿下三重天到更有可能一些。他老人家虽说是豪勇盖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床第间的事嘛,还是少想为妙。
只要拿下三重天,止水国便亡了一半了。
他正想着,传令兵在帐外急急高叫:“报,洪将军。”
“什么事?”
“千骑第三卫出现骚乱。卫校衡长顺与手下部将发生争执,好象是打起来了。”
“什么?”洪天启大怒。大战将至,属下众官竟然自己先干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
“带我去看看。这狗日的衡长顺,有勇无谋的蠢货!刚上任就想搞事!”洪天启破口大骂。
……
千骑第三卫,此刻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刻。
衡长顺虎着脸站在人群中,与他对峙的正是浅水清。
浅水清面对衡长顺的横眉怒目,竟然还笑得出来。他说:
“衡校,无双是我新收的兵。他虽伤我士卒多员,但说起来,在其位谋其事,份属自卫,应当谅解。如今我已将他收归辖下,还请衡校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衡长顺嘿嘿一笑,这个小子,竟然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浅水清,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样来历不明的小子你也敢收?他伤我军卒,是为大罪。你不立刻将他宰了,竟然还敢带回营中。这一次,只怕沐血和戚天佑也保不了你了。”
浅水清眉头一扬:“军规有令:举凡战事,临阵从军者,除叛国,杀将等重罪外,无论过错大小,既往不咎。浅水清照章办事,不知道哪里错了?”
衡长顺的口中冒出丝丝冷气:“军规中是有这一条,不过军中亦有规定。非营将以上职衔者,不得擅招兵员,且征兵需得报备镇督。你一个小小哨官,竟然也敢私募兵丁,胆子也太大了吧?”
浅水清笑得更畅快了:“这个简单,我这不正是要带他去见洪将军吗?再说征募百人以上方需报备,我如今只招一人,不属私募,只能算举荐。这报备一事,就有些小题大作了吧?还请衡校让让,等我带他见过洪将军之后,再对属下的行为做定夺,如何?”
“好啊,那就交给我带去见将军好了。”衡长顺一撇嘴道。
“不敢有劳衡校,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浅水清竟是寸步不让。笑话,要是让衡长顺带无双去见洪天启,到时候他浅水清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无双只怕更是小命难保。
衡长顺脸上红光一现,怒气勃发:“事大事小,哪容你说了算的?让开!”他说着,虎爪前伸,竟是一爪就向浅水清推去。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隐含风雷却是挟势万钧。
浅水清鞠躬一敬,双手合着刀鞘正正迎了上去,那一掌击在刀鞘,轰出一片凛然之威,浅水清借势后退,竟不能伤他分毫。衡长顺目中精光闪过,缓缓说了一句:“好小子,功夫又见长进啊?”
或者是军人的天性使然。无论是衡长顺,还是浅水清,谁也没打算将彼此间的矛盾压至无人知晓的地步。相比阴谋手段,衡长顺更愿意用手中利刃劈开浅水清的身体,而浅水清则要借助大家的眼睛,帮自己打下一片良好的群众基础,让大家看清楚他的所做所为以备来日。
衡长顺掌风霍霍,携带着风雷之威,凶狠无比地一掌又一掌接连向浅水清击去,看上去是在招呼他把那个新收的小兵无双交给他,暗地却里狠劲迭发,劲浪层层,杀机迷卷。他的掌势雄浑刚烈,每一掌击出都带着凛冽风雷,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两个人在拼命,这两个人却依然谈笑风声,仿佛所有的军士都是瞎子,看不出他们在打架一般。
一边出手,衡长顺还一边长笑道:“还不下跪认错,我念你曾护粮有功,或许可以饶你一次。”
浅水清脚步连闪,抱刀或格挡或退避,同时也哈哈笑道:“下跪认错不难,只是要大人不计前嫌只怕就有些难了。他人吃米,还会念我护粮有功,衡大人只怕想的却是恰恰相反吧?既然求饶无用,这下跪一事,还是免了吧。”
浅水清虽然生性高傲,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