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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难怪人家有意见,毕竟也是文人出身,对于这么大的虚名,要是个个都心悦诚服就不对劲了。
“唉,做个名人也不容易哟!”
心里头这样琢磨,嘴上可得留点德,该谦虚的时候一定要谦虚,该自贬的时候一定要自贬到底。
“大人言重了,卑职那里当得起什么才子,那都是市井百姓的胡乱说说而已,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分忧解难,建立不世之功勋,流芳百世,若只会吟诗歌赋,整日徜徉于绵绵大话空谈之中,舞风弄月,于国家无益,于百姓无益,所谓诗词之道乃是闲暇无是信口拈来聊以解闷罢了,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听家父说起您的学识之广,就连太子殿下亦是佩服您的很呀!如今,您又出仕为官,为皇上尽忠分忧,造福一方水土百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卑职一直以大人为榜样,今后若有做事不当指出,还请大人多加点拨一二,家父和卑职俱是感激不尽!”
吐万绪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捋着几缕清髯,抬手虚扶起我,朗声笑道:“成都放心,青州乃是北方第一州,皇上和太子都极为看重,把你放到这里也说明了皇上对你的器重哟,放心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太子是不会忘记你的,哈哈哈!”
说罢,别有深意地轻拍了我几下肩膀,脸上一幅神秘莫测的神情。
别人看了可能会不明白,甚至会不以为然,但是我却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得很。
吐万绪本身就是杨广的亲信旧臣,把我派到他手底下做官,就是为了挚肘我,防止我做大做强,刚才吐万绪的话里充满了威胁和利诱,打一棒锤再给一颗枣子,明白地警戒我不要不识抬举,青州这里都是他吐万绪…………当然也就是太子杨广的势力范围,在这一亩三分地界而立,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可得分清楚喽!
心里面升起一股子无名火,钢牙咬紧,脸上的肌腱一阵狰狞,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不见丝毫的尴尬和愤怒,嘴角上甚至还有几分欣慰的笑容,顿时让在一旁察言观色地吐万绪惊讶不已。
“怎么是这种神情啊?说笑不笑,似怒不怒,让人琢磨不透!”
登时,这只见惯了风雨的老狐狸有一种抓不住我的感觉,刚才的洋洋自得全变成了苦涩,扫视过我的眼神,吐万绪浑身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开始由惊愕变得有些许的畏惧,神情极不自然地干笑几声,冲客厅一摆手,涩涩苦笑道:“世兄请!”
按照官场的规矩,上司的礼敬乃是虚礼,做下属的绝对不能当真,而是应该立即还礼,请上司先行先为,否则,便是逾越规制,乃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吐万绪等着我还礼,却没有料到我竟然会堂而皇之的受之无愧,只是冲他笑眯眯地拱了拱手,道了声“承让”,坦然大步走进客厅,留下“屠狗”一个人在那里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哼,年轻人到底经不住刺激,几句话就开始火冒三丈了,看来刚才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嘿嘿嘿,轻狂之徒,只晓得意气用事,如此便不足为惧了,看来太子殿下的担忧似乎有些太过滤了!”
吐万绪在暗自庆幸的同时,我也是偷笑不已,心里头为自己刚才的出色表演打了个满分。
兵不厌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呀呀个呸的,你们就慢慢琢磨去吧!
青州都督府的客厅并不算大,而且和京城里诸多大臣的喜好一样,厅中壁上悬挂着十余幅名人字画,一炉添加了醒脑提神功用的上好檀香在精致的青铜炉鼎中不紧不慢地焚着,轻烟冉冉飘起,渐渐由浓便淡,直至消失在厅中的每一个角落,一种飘逸的味道让我不禁精神一振。
一位青年文士打扮,静静地坐在厅中春凳上,左手捧着一本书,精光四溢的双眼半睁半眯,只盯着书本不放,耸入发鬓的修长剑眉不时微微颤抖,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专注的样子就连我来到了他身后都没有发觉。
我微微一笑,瞥头看时,却发现青年的右手正握着一串黑黝黝的念珠,看他把玩不舍得样子就知道这是心爱之物。
想不到还是一位居士呢!
“哈哈哈,玄龄老弟,在想何事呀?竟然如此认真,有人在你身后量就都没有察觉出来啊!哈哈哈!”
随着吐万绪朗笑而入,青年这才惊觉,发现我正笑眯眯的站在其身后,连忙放下手中书本,笑着冲我作揖道歉:“失礼,失礼的很,晚生看书一时入迷,还望这位大人原谅则个。”
看着房玄龄处乱不惊、不卑不亢的神态,我在心中一阵赞叹:“好一个青年才俊呀!”
自己在济南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招揽房玄龄,而这次能碰巧在都督府里遇见,正是千载难得的好机会,我自然要把握住的。
看着这位临淄房氏门阀出身,祖、父两代历任三朝监察御史,他自己则是自幼聪敏好学,曾拜几位大儒为师,刚过弱冠之年便被当地官府举荐,经过重重考试选拔,被皇上钦点为大隋朝首批进士之一,赐金还乡,轰动青州的年轻人,如不是徐茂功一力推荐,几乎把他说成了诸葛亮在世,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仰慕的人才竟是如此温文尔雅,而且又是如此的年轻。
“先生不要怪我悄声唐突而至,成都已是感激不尽了,又何谈原谅一说呢?呵呵,在下宇文成都,现官拜青州东道总管,见过房进士。”
说罢,自己冲他深深一揖,以示尊敬之意。
吐万绪和房玄龄都是一惊,不同的是前者是惊讶中带有几分疑惑不定,猜不透我是真的为房玄龄的进士之名所拜服,还是另有所图。
后者本人则是惊诧中混夹着几分好感,甚至还有几分荣耀在其中,想想一个从三品的一方诸侯向自己表示敬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极其罕见的事情,要是传扬了出去,自己的名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当然,房玄龄还没有糊涂到手足无措的地步,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隐约中他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上的神色很快恢复成原先的坦然自若,双手赶忙搀起我,并随即还礼。
“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晚生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听闻将军文武双全,诗词歌赋,无不精通,晚生只是个读书人,上不能骑马征伐,下不能治境安民,端得‘百无一用是书生’,羞煞死人哦,呵呵呵!”
吐万绪抚掌大笑,高声道:“二位真是一见如故啊!哈哈哈,我看就不要再客气了,还是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闲谈吧,可好啊,哈哈哈!”
我和房玄龄也是相视一笑,各自告罪坐下。
吐万绪啜了口茶,正颜问我道:“世兄啊,你来青州的路上可已经看过朝廷邸报?”
笑话,老子一路之上整天紧张兮兮的,好不容易在洛阳歇息了几日,还是天天应酬,酒喝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哪里顾得上看什么邸报呀!
“回禀大人,卑职此次几乎是日日晓行夜宿,所经之处官府衙门没有多加打扰,因此朝廷邸报并未见到,不知朝中可有何大事发生,还往大人告知一二。”
看着我一脸恳切焦急的模样,吐万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道:“臭小子,还没有打扰官府呢?别以为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哼哼,太子殿下一路上派出的探马早就把你小子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潼关借兵、洛阳大宴、瓦岗突围、陈留救人……一路之上你可是威风的很,想不打扰官府都要被官府打扰,哼!”
房玄龄淡淡一笑,一言不发,只是拨拉着手中的念珠,对着茶盏吹气小啜。
“呵呵,世兄不必着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吐万绪低头从袖中抽出一本折子,轻轻掂了几下,转而随手递给我。
“正月末,契丹发兵攻打我恒安县城,代州总管韩洪竟然战败,恒安城沦落敌手,皇上极为震怒,已经下诏将韩洪废为庶人,同时拜昌平王邱瑞为云州道行军总管,从西北军中挑选三万精兵,二月中到达突厥启民部落,与其合兵征讨契丹。”
我边听吐万绪讲解,边细细看着邸报,心里头暗暗琢磨:“这份邸报是二月初从京城发出的,老爹那儿应该早就派出了人手来传递,可还是落在官府后面,到底是一个国家的力量大啊,遍布的驿站可以随时更换马匹,脚程自然也就会大大加快,自己虽然创造了飞鸽传书的方法,但是训练信鸽并让它们熟悉路线是很废时间和精力的事情,目前为止,组织也只是开通了从太行山‘出云谷’到京城的信鸽路线,自己到登州后再开通一条,加上洛阳,也只是有限的三条而已,其他地域的消息传递还是要靠人力来办,加上不能大张旗鼓地搞类似驿站那样的歇脚换马的中转站,速度比朝廷慢就成了必然,唉,得回去想个办法才行,消息慢了一步就会变被动,快一步则就占有主动权,这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紧要关键环节,断然不能马虎,对,回登州后要立即想办法改变这一劣势!”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再看完邸报后,自己不由得双眉一紧,低头想了一会儿,将邸报双手还给吐万绪,然后叹息道:“只是想不到啊,韩老将军竟然会战败,而且对手还是个蛮夷部落,想当年攻灭江南伪陈,俘获降将无数,太子殿下会猎钟山,猛然间窜出吊额猛虎,众人无不畏惧,只有韩老将军纵马上前,一箭射杀猛虎,从此威震江南诸将,唉,想不到这才几年时间呀,竟成如此下场……”
吐万绪亦是抚膝长叹不已,感慨道:“都是天意使然呀!本来恒安是绝对守得住的,区区万余蛮夷又怎会是韩洪敌手,可他没有料到居住在城中的突厥阿勿里力俟斤部族突然叛乱,与城外的契丹兵马内外夹攻,这才致于战败,韩将军是有冤屈无处情愫,有苦难言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攘外必先安内,前方打仗,后方造乱,任是孙武子转世也是难以挽回败局。”
“听说这次昌平王挑选了众多大将同行,连在京的梁默大将军也要被选去了,不只是真是假?”
这次说话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房玄龄,听他的意思这件事情他也早就得知,而且还有许多的内幕消息。
看来此人的确不简单呀!
见我一脸的惊愕,房玄龄笑着解释道:“宇文将军莫怪,家父乃是朝中的监察御史,晚生的岳父就是梁大将军,前几日来信,提起过此事,但不得朝廷确定,拙荆很是担心,所以才有此疑问,大人勿望见怪。”
娘来,怎么情报里没有写大将军梁默就是这小子的岳父老泰山呢?
疏忽造成的失误啊!
失误造成的无知啊!
无知造成的就是现在的被动!
被动,这就是被动啊!!!
第四卷 第六十四回 预言辽东
吐万绪撇眼瞧见我的愕然表情,不由得一阵幸灾乐祸,心中暗暗偷笑不已,故作惊讶道:“怎么,难道成都还不了解吗?玄龄的房氏一门在青州乃是官宦世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名人哟!呵呵,梁大将军也是青州人氏,玄龄与夫人更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真是羡煞多少对鸳鸯啊,哈哈哈!”
房玄龄听了吐万绪的调侃后也不脸红,竟是坦然接受,而且看其神色之中还夹有几丝得意。
我焉能听不出“吐狗”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却也不和他计较,自己“嘿嘿”一笑带过尴尬,转而厚着脸皮冲吐万绪笑嘻嘻道:“都督大人是青州父母官,卑职只是皇上驾前一个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