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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串联红色年代激情泛滥的侵略性青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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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就知道你想说这个,所以没等你说,我干脆先下手为强。到我四十岁了,秀园她爸才不再做这种徒劳的努力,而且他也无力再做了,他检查出胃癌来,化疗让他的精神状态和体力大幅度地下降。医生叫他住院,他不,非赖在家里,他到死都要住在他们家的那个四合院里。我劝他,在医院里又有护士又有医生,随时随地可以照顾你,多方便呀。他说,在家里也照样有人照顾我。我问他,谁能来照顾你?他不说,这老头比我还犟,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是给他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也白费。秀园她爸跟病魔顽强地斗争了一年半,最终还是被死神打败了,死在他们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那时候,葡萄还酸得不能吃……

秀园她爸死后我再也没到他们家的院子里去过,我都快把那个院子忘掉了。那个院子原来是多么的干净而又充满了生机,自打秀园失踪和秀园她妈去世之后,这个院子就变得一片狼藉了,有时候保姆想收拾,秀园她爸不让,就那样吧,别费那个劲儿了,他说。当然,现在还不算是最乱的,这个院子最乱的是抄家那回,秀园平时视若珍宝的那些唱片都砸碎了,造反派还觉得不解恨,又拿脚使劲儿跺。秀园她爸的秘书,为了反戈一击做做姿态,将秀园她爸种在花坛里的兰花一棵一棵都拔出来,结果秀园栽的那些文竹也被株连了,一株也没幸免。还有秀园她爸总不让我涉足的那间书房,书被烧了,书架也给拆散了,造反派随意地在里边走来走去。后来,我问过秀园她爸为什么那时候不让我进他的书房,他说他的许多文件收藏在那里,担心泄密。我又问,造反派进去了,是不是动过那些秘密文件,他说他事先早把重要文件都烧了。而今,那间书房很久都没人光顾了,窗上糊着报纸,门上由铁将军把着门。有一回,我心血来潮顺着窗户缝隙往书房里边看,看看书房里边还有没有书,保姆慌忙把我给拉走了,说首长叫我有事,等我到秀园她爸的卧室里,他说没事,就是想请我喝杯茶,说是上好的普洱。事后,我觉得我真傻,如果那天我贸然闯进书房里去,很多事情也许早就大白于天下了,不至于拖到那么久。我曾无数次地猜想,抄家的那天,秀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使她突然从人间蒸发?但是我就是想不出结果来。摆在我眼前的现实却是,她泡沫一般的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问秀园她爸,我问秀园的保姆,他们给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记得,我跟秀园在一起时,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相互提问题,仿佛十万个为什么,我最爱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她问我。我张嘴就说,动物饼干。我又问她,我最爱吃的是什么?她片刻没犹豫便答了上来,芝麻酱蘸白糖。我们把这个结果,用铅笔刀刻在他们家院子里的树上,我们甚至有时候拿动物饼干和芝麻酱蘸白糖作为我们各自的代号。夜里出去,一见面,一个问,口令?一个答,动物饼干,回令?回令是芝麻酱蘸白糖。我们各自的代号,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我们俩分享,我们觉得这样很温暖。

秀园失踪后很久,我也尝试着跟别的女孩接触,我想让她们来驱逐我内心的无限空虚,可是,当我准备在她们身上喘息起伏时,我发现,我的身体背叛了我!即便女孩表示她不介意,并安慰我说你就是太紧张了,我仍然不能原谅自己——替秀园。嚷嚷战备最热闹的那年,秀园参加了战地救护培训,她经常拿我练手,告诉我急救三个步骤,第一保持心跳正常,第二保持呼吸,第三保持呼吸道畅通。我最喜欢第三步骤,这样她就会嘴对嘴地人工呼吸,渐渐地,她发现我心怀叵测,滚,你真不是个好东西,她说。我拼命地想向她证明,我是个好东西,可她还是再不急救我了。

有时候,我故意拿脑袋撞墙上,然后踉跄两步,跌倒,好像人事不省,她只是冷眼瞅着我,管也不管我,知道这一招不灵了以后,我就不再跟我的脑袋过不去了,要不总得抹紫药水。我屈服了。不过,也有她屈服的时候,那次一只蝎虎子爬进她房间里,把她吓坏了,尖叫着叫我帮忙,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绝佳机会了,对她说,我可以把它赶出去,可是有一个条件——秀园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条件?我说,亲我一下。她一下子僵住了,除了亲脑门,别处我不。想一想,亲了总比不亲强,万一我的条件太苛刻了,她连脑门都不亲了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成交了。她的嘴唇特凉,我觉得。当时我想,早晚有一天,我得制服了你,叫你亲我哪儿,你就得亲我哪儿,可惜这么一天最终也没有来,而且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了……更为遗憾的是,我现在手头上连秀园的一幅照片都没有,只有她的一张自画像,画得还不怎么样,脑袋画得跟冬瓜差不多,她的马尾辫也画得近似于羊尾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即便是这样,我仍然舍不得扔了它,而是把它装进相框里,摆在我的床头柜上,天天看上一眼。

我一直过着隐士生活,藏匿在北京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以都市为生,极偶然也会跟某个女人约个会啥的,但是从来不过夜,我身边有人我就睡不着觉,而且我的台灯一年四季都开着,从没关过,停电除外。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我们备用网址:。。≯恐怕都觉得我不大正常。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么怪癖,实在搪不过去了,我就拿忧郁症做挡箭牌。我雇的那个每周来两次的小时工劝我,石大爷,你每天起码要出去散散步才行啊。于是,我采纳了她的意见,每天傍晚溜达一圈,绝不超过半个钟头,超过了我就喘。我活着的要求不是很多,只要求没什么人来打扰我,给我安宁就行了。

截止到目前,偌大的北京城也没有属于我的一间房子,我更喜欢租房,在一处住上三年两载,就挪挪窝,换个地方,这样不至于腻得慌。多数人认为我神出鬼没,属于来无踪去无影的那种,但是唯有吕全缃,无论我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他在公安局当差,利用职务之便,掌握着我的行踪。我得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他说。他也是我同学,因为公检法是最早被冲击的部门,当了一辈子老公安的他爸靠边站了,大串联自然没有他的份,所以他没有跟我们同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俩的交情。他总是想尽办法不让我与这个世界脱节,一会儿他说,走,地坛有书市,我陪你去瞧瞧。一会儿他又说,我发现和平东街新开一家餐馆,咱尝尝鲜去,我请客。我懒得动弹,就跟他商量,不去不行吗?他说,当然不行了。我只好跟他出去,吃个半饱,我就仓皇跑回来,我讨厌纷乱的环境。

以前你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毛病,吕全缃给我屁股来一脚。

操,现在怎么可以跟以前比呀,以前我才十六,眼下我却是六十了,我讽刺了他一句。

吕全缃絮絮叨叨地说,你要多跟人接触,要不非成个老怪物不可。我说,我接触一点儿也不比他少。他不信,偏要我举出例子来,我不得不掰着手指头告诉他,头一个频繁来往的是附近湘菜馆送外卖的小子,一天起码来我家两趟,偶尔还谈谈天气什么的;第二个频繁来往的是邮递员,报纸、信件、稿费和我在网站买的书都由她给我送来;另外的那个就是小时工了。吕全缃捂住我的嘴,算了,你给我打住了。他显然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你要是碰上个你喜欢的女人,就一切都正常了,他说。我说,我碰见了,而且早就碰见了。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娶她呢?我说,不是我不娶她,是她不肯嫁给我。他说,那就玩命追她呀。我摇摇头,近似于绝望地说,追也白追,我对她比对我自己还了解。吕全缃骂我一句,你这个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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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幸亏有这么一座盖了一半的楼,我对江晓彤说。江晓彤说,这也是苍天有眼。我们到常德的第一天,正赶上变天,气温一下子降了十来度。

都快把我冻死了,柳纯沛抱着肩膀头子直哆嗦。其实,何止是他,我们这次出来也都只穿着单衣,夜风一吹,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还好,有铺盖,钻被窝里可以暖和暖和,而我就惨了,连个炕单子都没带,只有等着挨冻了。

杜寿林见我怪可怜的,就提出跟我分享同一床被。

说得好听,真躺下睡着了,被子都让他给拽走了,我只得跟他抢,一宿我冻醒了好几回。这一冷,倒显出同学们的团结友爱来了,甭管是男是女,都挤在一起,相互温暖。每个人都蜷着身子,睡得跟一群歇晌的鹌鹑似的。

好歹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发现身边不是杜寿林的那张苦瓜脸,而是一张甜美的面孔,她是尤反修。

哎哟,我怎么钻你被窝里来了,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是你主动钻进来的,我可没请你,尤反修赶紧声明。我忙向她赔礼,我不是故意往你被窝里钻的,我只是冻坏了。尤反修大度地说,钻就钻了呗,解释个什么劲呀。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从楼上朝楼下看,这座楼盖到一半,工人们就都干革命去了,扔在这里成了我们的临时宿舍。尤反修说,要是他们把厕所、厨房和客厅、走廊都盖得了,再革命去,那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我说她。

你也真没眼眉,咱们这些人当中,就数杜寿林的被子又小又薄,你偏偏跟他挤,尤反修说。

不跟他挤,还能跟谁挤?就他不嫌弃我,我对尤反修说。她腼腆地说,我也没说过我嫌弃你呀,我的被子又大又厚,只怕你封建,不敢跟我合用。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我怕我被她的眼神电着。好了,咱们先不讨论这个,也许到晚上又出现高温天气呢,我说。她知道我是在逃避这个敏感话题,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常德是个古朴而优美的地方,但是跟全国一样,人并不祥和,也都充满了火药味。我们给自己的任务是,凡是有黑板报的地方,我们都把《人民日报》社论《好得很》抄上一遍,告诉常德人民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是灰尘,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

常德这地方忒小了,只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占领了所有的街头黑板报。我问江晓彤,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向前向前向前,他说。

去岳阳还是去张家界?我问。

不,直取湖北,他说。

在常德的第二夜,我又被冻醒了。

白天,杜寿林总是表现得很哥们儿,睡着了,他的自私自利的本质就暴露无遗了,跟他抢东西,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好爬起来抽烟。

哎呀,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突然有人问我。

坏了,我抽烟叫尤反修给发现了。

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说,我是随便抽着玩的。尤反修问我,烟是打哪儿来的?我说是捡的。尤反修撇撇嘴,显然是不信。为了表示我跟抽烟的恶习一刀两断,我把烟卷扔地下,用脚去踩,她却拦住了我,别糟蹋了,怪可惜的,她说。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赞成我抽烟?我问她。她说,抽就抽呗,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也不光是你一个人抽。我问她,除了我,还有谁学会了抽烟?她冲我勾勾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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