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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一样的溃退立即冲击到了刚有所准备的中后军,军心溃散的西斯罗士兵再也不愿意留在后面为第一警备师团奠后,即便是基德曼也难以控制住自己手下军官们,他们对第一警备师团率先后撤导致防线出现缺口早已耿耿于怀,死活不愿意再与他们口中那帮“卑贱的家伙”共同作战,联军双方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痕。
第十六节 穷寇
这一裂痕直接导致双方中高层的互不信任,在撤退进程上,双方中高级军官们各自为战,以最快速度后撤,丝毫不顾及对方,这一行为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几倍于对方的军队居然被兵力远远少于自己一方的敌军撵得仓惶逃窜,这不能不说这是军事历史上一个奇怪的现象。
联军一直后撤至三十里地外方才稳住阵脚,而原来看上去还算和睦的联军两方此时此刻在立场上也变得泾渭分明,拉开距离的营寨可以证明这一点。
“孙大人,这场失利完全是由于你的部下的无能造成的,你对这场战斗的后果要负全部责任!”主帅大帐内,素来沉稳的基德曼再也稳不住了,撕开了笼罩在表面上温情脉脉的面纱咆哮如雷道。
原本想打一个大胜仗以求稳固自己在纽伦堡方面军指挥官的位置,甚至企盼着用一场胜利来向帝国南部地区总指挥官梅卡多亲王来证明自己完全能够胜任更重要的位置,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如此一幕,想到这儿,基德曼不由得怒火中烧。
“哼!基德曼将军,您这话恐怕说不过去吧!在遭受敌人突然袭击的时候,是谁首先顶住敌人的冲击的?!是我们!将军阁下,是我的部下用鲜血和肉体挡住了敌人的冲锋,才使得你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可看看你的人,在我们支撑不住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一味自保结阵,丝毫不考虑友军所处的困境,我都为你手下所做的一切脸红!您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我,这恰恰是我要问您的!”
眼见自己军队损失不小,孙元辉本就痛心愤怒不已,这可是他赖以立足的根本啊!这时候见基德曼居然将责任全部推在自己头上,孙元辉更是火冒三丈,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你!”见孙元辉倒打一耙,基德曼勃然大怒,“好你个孙元辉!竟然颠倒黑白,哼!我告诉你,众目睽睽之下,事实俱在,不怕你抵赖,我要马上向梅卡多亲王报告,到时候看究竟是谁之过!”
“哼!”孙元辉轻蔑的一声冷笑,头望大帐顶部,毫不示弱的从牙缝中迸出几句话:“基德曼,我奉陪到底!梅卡多亲王面前咱们俩倒要辩个是非曲直,我想聪明睿智的亲王殿下恐怕不是你所能蒙蔽的过去的,有必要,咱们还可以到菲力陛下和帕尔曼首相面前论个是非!”
孙元辉如此强硬的态度大出基德曼的意外,在他看来,孙元辉有求于他,应该是软语解释,没想到对方态度居然如此。一时间,基德曼竟无言以对,大帐中只听得二人粗重的喘息声。
基德曼毕竟是西斯罗帝国执掌一方大权多年的大将,在权衡利弊后,他逐渐冷静下来,思考起对策起来,孙元辉是外人,但他是帝国插入唐河人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对帝国作用极大,此时此刻若是为此事闹到梅卡多亲王面前,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形势已经如此,若想要过关,就必须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过去,而这就离不开眼前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的配合。
想到这儿,基德曼猛吸一口大气,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竭力放松语气道:“孙大人,我想这时候不是我们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的最佳时候,目下局势已经如此,你我两兄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看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样应对眼前的形势吧。”
孙元辉也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基德曼说得没错,现在还不是分清谁对谁错的时候,无论怎么样,占尽优势的联军打了一个败仗总是事实,拿到梅卡多亲王面前或者菲力五世和帕尔曼首相面前去说,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虽然自己与他们的私交都不错,但这毕竟是涉及一国战略的大事,打了如此大一个败仗,任凭谁的责任更大,作为次要责任者依然脱不了处罚,更何况自己现在是无根浮萍,更需要西斯罗人的支持,单凭一个甘兰要塞这个基地就幻想能够自立,孙元辉还没有那么幼稚。
想到这儿,有些疲惫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孙元辉声音也低沉下来:“是啊,基德曼将军,眼下咱们也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度过这个难关,否则贵国军部追究起责任来,你我二人都不好交代啊。”
“唔,”基德曼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脸转向帐门外,露出深思的表情,“这次咱们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固然是咱们有些轻敌,但我看这其中也有一些其他原因。”
点了点头,孙元辉也露出回忆的神色,“将军说得没错,虽然从侧面袭击我们的是第三警备师团那帮兔崽子们,但后来从城内冲出打乱我们部署的绝对不是银川府的军队,我看倒象是南面李无锋那个家伙的人马,这帮家伙还来得真够快的!”孙元辉的口气是既恨又嫉。
“嗯,应该是这样,不过他们的力量并不够强,从城内出击的这部骑兵明显体力不足,说强弩之末也不为过,只是咱们当时……,唉!否则,咱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立住脚。”虽然吃了败仗,但基德曼的眼光依然十分锐利,一眼就看出了龙自行率领的骑兵部队的弱点,“而且,他们的力量也并不强,我看最多不会超过两个联队的兵力!”
“大概不会错,李无锋的几个主力师团除了骑兵师团以外一般都只配备了两个骑兵联队,看来他们也卯足了全力才赶到的,也许只比咱们快了一步也说不定。”孙元辉一脸不甘,他对无锋主力部队的构成向来十分注意,情况也很熟悉。
“唉,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咱们也许就差那一步啊!说不定那晋则成就是看到李无锋的军队先到才倒戈相向的,我判断他们的援军并不强。”基德曼则一脸无奈,望着帐外的远处道。
“那依将军的意见,咱们现在还能不能……?”孙元辉以征询的目光望着神色复杂的基德曼。
缓缓摇摇了头,基德曼思索了良久才道:“恐怕来不及了,先不说敌人在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增援,而且他们也可以借这一段时间抓紧休整,现在咱们士气打击太大,待整顿好队伍,恐怕敌人也休息充足以逸待劳了,更何况你我两方部下军心现在恐怕是锣齐鼓不齐,若是要强行攻击,只怕会弄巧成拙。”基德曼的话也是实情,眼下两军已是心存芥蒂,一时间根本无法齐心,这场仗根本就无法再打,冒然进攻,只会损兵折将。
孙元辉也一时无语,垂下头思考了一阵才又启口道:“那咱们只有先行退回甘兰要塞,整顿好军队再说了,另外你我二人也要向梅卡多亲王殿下报告此次战役的情况,在措辞方面,咱们俩还得好好核计核计,可别自漏了马脚啊。”
“也只有如此了,至于战役报告么,得把李无锋军队突然加入这一点要好好加进去,否则你我二人都难辞其咎。”基德曼脸色阴沉,声音也低了八度,度过眼下这个难关才是他要考虑的首要问题了。
基德曼判断得没错,龙自行第五师团两个骑兵联队只经过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休整就又投入了战斗,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不过在那个时候,遭到来自侧翼突然袭击的联军已经惊慌失措,完全忽视了来自正面的冲击,假如他们当时能够注意到这一点,在采取正确的应对措施,只要顶住起初那一波攻击,形势也许就会骤然改观,但历史没有假如,被突然袭击打昏了头的联军前军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注意这一点,而两名主帅却还在中军的大帐里议事,所有这一切变这样发生了。
结束完战斗的龙自行迅速收拢部队退回了银川府城,穷寇莫追这句话此刻被诠释得恰到好处,不是不想追,而是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再追,敌人实力并未受太大损失,而自己一方已经是竭尽了全力,更何况银川城内还潜伏着不少敌人的残余势力,稳固银川府城的防务才是当前的上上之策,龙自行回到城中立即开始行使手中执掌的大权。
四道城门被严密的封锁了起来,只能进不能出,在晋则成的全力配合下,第三警备师团的士兵们登上城墙严密注视着城外的形势,而城内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禁普通居民外出,巡逻队开始在街道上执行戒严,严防将城内的消息传到城外,这一手使得本想将城内情况偷送出去的残余反叛分子失去了机会。而随之而来的搜捕行动,也使得那些妄图反攻倒算的反叛势力纷纷被连根拔起,投入大牢,所有这一切都在公开和秘密相结合的方式下进行。
一边积极配合龙自行安排这一切,一边也暗自佩服对方行事的沉稳老练,晋则成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新统治者——李无锋充满期待,苏秦的精明也已经见识,手下拥有如此多的能人,为上者岂能是弱者?城守大人逝世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也引起了一阵骚动和不稳,但在军方的强力弹压下,一切都很快恢复了平静,尤其是源源不断进驻的大军更是威慑住了那些不稳分子,晋则成心中已经在暗喜自己当初的艰难选择也许是一自己一生最明智的决断。
第十七节 力荐
雪衣丽人有些迷惘的目光淡淡的望着车窗外,整个车队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这条道路修建得十分宽畅,无锋为了扩大在腾格里草原上游牧民族中的影响,特意要庆阳地方政府注重庆阳西北这块新纳入自己范围土地的发展,莫伦对无锋的意图自然是心领神会,这条既对工商业发展十分有利又具有重大军事价值的道路建设理所当然的被首先规划建设了。
看着车队的威势,普通百姓和商队自然而然的将车马避过一旁,在西北这块地盘上不是随便那位官员都能享受节度使大人近卫队开道的待遇的,有些嗅觉灵敏的商人早已猜到了车队的来历,除了节度使大人的未婚妻、帝国的十七公主,恐怕还没有谁能有如此待遇吧。
一股幽幽的落寞感觉慢慢的在她心中泛起,当她在得知李无锋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在了解到自己在莽野原上的活动不但不加制止,而且还派出一个精锐的主力师团来保护自己一行,她甚至感到有些惊讶,然而当那支所谓来保护自己一行的部队又突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拔营北去,她这才明白这支部队来保护自己不过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幌子。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这样明目张胆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行径依然让贵为帝国公主的她内心涌起一股愤怒的感觉,十三姐说得不错,这个家伙果然是目中无人,行事无忌,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公主放在眼中,而在这片土地上,她也丝毫感受不到帝国中央的存在,这里的所有人心目中似乎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他。
看来父皇和何大人交给自己的这项任务还真是一个难题,自己虽然早有预计,但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棘手。那帮可恶的蛮子,自己贵为公主,不耻下访,那帮家伙竟然都顾左右而言他,连一个普通的见面谈话也是云遮雾掩,没有半点诚意,连一句真话也听不到,对李无锋的敬畏可见一斑。
回到庆阳府城,司徒玉棠下意识的便让车队直接前往节度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