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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顿王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本想尽量作出轻松的表情,但没能做出来。蒲力之死,意味着战领区东路军心涣散,而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更好的人选。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沙马罗,这位年轻统领的脸上平静如常。“这不就是个人选吗?他也带过数万人的亲卫军,哪个统帅不是这样一步步锻炼起来的……”
兰顿王的心思刚动了动,沙马罗又开口了:“林跃大人的援军被诱至刺尾,中了埋伏。三万援军几乎全军覆没,林跃大人死战突围……”
雪上加霜,这个消息彻底断绝了兰顿王对西征军西路部队收复刺尾的期望。
“沙马罗,朕决定委你以重任。”兰顿王提高声音,镇重地道,“看来形势比我想的更严重。这时候,我需要一个英雄来力挽狂澜。东路西征军需要一个统帅……”
“陛下,无论您把我放在哪里,我都会是您最可信任的人。”沙马罗又是一个标准的立正,“刺尾失守,我认为不是什么问题。帝国部队在东部王朝仍然占据优势,请陛下把微臣放到更需要的地方。”
“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身边还有二十万军队,量古思和韩布还没有力量威胁到我。”兰顿王又开始轻松起来。正如沙马罗所言,帝国部队在东部王朝仍占优势——一个刺尾城,改变不了大局。
“请允许微臣禀报最后一条军情,”沙马罗坚毅的脸上居然也闪过一丝犹豫,那是在斟酌用词,“云镜南联盟军、蓝河军、布鲁克军共计十余万,正向波旁进军。臣恳请回国剿灭这股最狡猾最卑鄙的敌人。”
“你说什么?”兰顿王第一时间的感觉是自己的心突然失去了重量,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所有的敌人,都似乎被打败了。可是一夜之间,又象荷叶上的雨水,凝聚在一起。这个比喻当然不恰当,那何止是雨水,简直是洪流猛兽。
“国内的留防军力应该可以应付吧?”这是兰顿王最后的希望。
“臣得到的消息是,敌人连下三城,离波旁
只有三百里了。“沙马罗道。
“蓝河……忆灵……犁氏……云镜南绕过了库克、兵云防线。我早该想到了。”兰顿王喃喃地道。
“微臣恳请回国战斗,请陛下安坐飞羽,静候佳音。”沙马罗在接到军报的那一刻便打定了主意。他的梦想是做一个万人仰颂的英雄,同样是杀敌,在国内自然可以获得更多的声望——他要当兰顿贵族老爷们的救世主。
“好!沙将军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效力为朕分忧,朕就决定了,任命你为帝国防务大臣,全权负责帝国本土的安全。”兰顿王道。
“臣一定不辱使命,”一切正如沙马罗预期的那样,他的声音开始兴奋,“请陛下放心,如今云镜南、忆灵之流虽然攻下三城,但那些城市因与蓝河过近,暗中早有勾结,纷纷从贼,这才使得云镜南匪类得势。越靠近波旁,他们就会遇上越多忠诚于陛下的军队抵抗。臣现在赶回国内,刻日定能奏功。”
沙马罗不但有决心,而且胸中已有了对战争前景的分析判断,这让兰顿王更加满意。
他正要再鼓励一番,海格说话了。
“陛下,恕臣直言。”海格子爵的眉头拧成一团,“我认为单单派沙将军回国并不妥当。”
“哦,那子爵有何高见?”兰顿王道。
沙马罗心中对海格已万分不爽:“这明明是低估我的能力。”但凡有点头脑的人,在这时都会摆出一副宽容大肚的样子。
只听海格道:“匪帮发难,必是从苏曼入境。沙将军,是这样吗?”
“正是。”沙马罗道。
“据臣所知,当时陛下安排在苏曼的守将人选是维森。此人对帝国素来忠诚,而此时叛变,其中必有情由。而臣担心的是,另外几城也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防守……”海格自顾自地分析,并未注意到兰顿王表情的变化,“若是一时大意,被匪帮占了波旁,那国内必定大乱。所以,臣想,还是万全为上。”
“那你就说说你的万全之策吧。”海格的话并不是很对胃口,但兰顿王总不好现在去训斥刚刚当众表彰过的海格。
“臣以为,应该抽调西征军东路和飞羽、布鲁克各城军队,全力驰援波旁。”海格道。
“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兰顿王冷冷道。海格的建议,相当于要他放弃已经占领的王朝大片土地。现在古思和韩布合兵一处,占领区的兵力还嫌不足,哪还能抽调回国。
“沙马罗将军,你马上动身吧,这是朕的随身玉佩,足以取信各处兵团长。”兰顿王连看都不想再看海格一眼,他站起身,将手放在沙马罗额上,“军情紧急,这就算正式任命,你先动身,委任状会用快骑送往库克。”
“微臣领旨!”
第二天,沙马罗带着兰顿王最珍爱的随身玉佩出发的同时,海格接到了新的任命——秘阁总务机要。谁都知道,那个职位除了每天抄抄文书,什么也干不了,最大的功绩便是不要抄错,一辈子都别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了。
***
在云镜南向波旁进军的十五天里,几乎兵不血刃,无坚不摧,无城不克。
而且,在外人看来,他简直是名利双收。
收到的锦旗足足装了两大马车。“仁义之师”、“救世圣军”、“人类希望”……什么样的颂词都有,最绝的是一个村子里的老村长送的旗,写的是“南哥您好”,这差点让云镜南感动得哭出来。
这份荣耀来之不易。十余万军队进城,食宿
首先就成了问题。而无论是联盟军、蓝河军还是布鲁克军,从未发生过抢掠现象。
最经典的是进驻畏余城的时候,时值半夜。
畏余城的居民第二天醒来,打开大门,才发现满城都是兵。这些大兵全都裹着皮毡,相互靠在一起,睡在各户居民的门前,值班的岗哨甚至对出门买菜的大婶点头微笑。
大部分大兵在第二天便又出发了,给畏余城唯一留下的是满地干草——那是战士们为了防止铁器碰撞而包裹在兵器上的。
这些大兵离开时仍是半夜,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动静,畏余城的百姓们连鸡蛋都没来得及送上一筐。
颂声载道,围观军容的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大竖拇哥。
只有水裳知道云镜南的苦处。
“阿南,又加发军饷了?”水裳一看云镜南的哭丧脸,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嗯。”云镜南用手揪着胸口,表情痛苦异常。
“蓝河军也发了?”水裳偏不放过他。
“发了,份是联盟军的一半。”云镜南似乎想把自己的心揪碎了。
“怎么只发一半?”水裳问道。
“人家的纪律好,不加发军饷也不会到处乱来……可也得发一点点过日子啊,总要吃饱了才能打战。”云镜南难过地道。虽说只是“一点点”,可这“一点点”乘上几万,也是一笔巨资。
“呵呵,联盟军也不是纪律不好。我们过去在草原上打战,吃的是牛羊,都会跟着部队走。现在总不能把牛羊赶到这没牧草的地方来吧。”水裳不
愿联盟军被比下去,然后她又兴灾乐祸道,“反正你这几年也挣了不老少,花点就花点吧。”
“是啊,我云镜南有的是钱!”云镜南的心都碎了,一点清识尚存,还是要撑撑面子。
“那为什么不给布鲁克军发?”水裳道。
“那可是阿思带出来的军队!”云镜南跳起来了,对着水裳叫道,“他们还用发钱吗?他们宁愿饿死也不会抢老百姓的。”
***
除了名利双收,云镜南的感情生活也渐趋平静。
开始时,忆灵和素筝经常拌嘴。忆灵最大的筹码便是海心钻戒,每次一提到海心钻戒,素筝公主便会很受伤地斗志全失,忆灵总是大获全胜。而素筝在几经惨败之后,终于拿出了杀手锏:“阿南的初吻是我的。”然而忆灵在心中剧痛的同时,冷冷回道:“他的初吻?不知是不是在蓝磨坊。”
这种对抗当然很不愉快,很让云镜南尴尬。
可是没过多久,二女却又如胶似漆。今天忆灵送碗燕窝粥过去,明天素筝送条小手帕过来。不知哪位哲人说过:“既然赢不了,打平也是可以接受的。”两女相互往来,形影不离,谁也不给谁去找云镜南独处的机会。
此后几天,云镜南过上了耳根清净的幸福生活。
自进军兰顿之后,今天顺利地拿下了第四座城,离波旁城越来越近,云镜南的信心便越来越足。
下午,兼任天气预报员的辛巴看了看天,说:“今夜到明晨会有大雨。”
云镜南马上放弃了连夜直取下一城的想法。辛巴的预测从未出过错,而战士们连日奔波,都已经很累了。
所以,他也决定好好休息一下,拎着壶小酒回
到帐里。
一进帐门,里面赫然坐着君悦和管丰。
“你们来得正好,陪我喝一盅。”云镜南笑道,“这可是兰顿正宗的葡萄酒,我好久没尝到了。”
“好啊,解解乏。”管丰道。
“敢不从命。”君悦站起来答话。论起交情,君悦与云镜南有过生死之交,但因为性格的关系,他始终随便不起来。
云镜南反倒不习惯君悦这种矜持,笑了笑道:“这一段最辛苦的就是君悦,联盟军是睡帐篷睡惯了,从来是天为被、地为床地行军。而蓝河军打了胜仗,却也要跟着我们住帐篷,睡屋檐。”
君悦道:“大人不要这样说。国主早就和末将说过,阿南大人深谋远虑,我们不扰民,全兰顿都会知道,下面那些城的贵族和军士也都会知道,他们没了战意,我们就少损失兵员。今天我们哪怕睡在马厩里也没有什么,明天攻城时少流血,大家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阿灵她真是这样说的?”云镜南点了点头,“她不责怪我,我就很满足了。”
“国主对阿南大人,自然是信任的,不只信任……”君悦还待要说下去,管丰已经在一边打断了他:“阿南大人自然值得信任,我们陛下看上的人,哪还会有错?”
云镜南把酒壶放在桌上,他已经没有多少喝酒的兴
致了。素、忆之间的矛盾,已经蔓延到君、管二人身上,如果这种矛盾再扩大,对战局有害无益。
君悦看了看管丰,两人的眼光都互不退让。
过了良久,君悦首先放弃了这种无聊的对视,转对云镜南道:“大人,末将这次来,是为国主带一句话。”
“阿灵她有什么话?”云镜南道。
“国主说了,九年前的婚约,不知阿南大人现在是否还记得?”君悦道。
云镜南怎么能忘?那个暖暖的冬日,大公爵府里的缱绻,载满传奇的海心钻戒,一度在梦中挥之不去的酒窝,随大军出征之前的道别……虽然他不记得什么承诺,却早已在心中默默承诺过一千遍一万遍。
但是,忆灵这时候提出履践婚约的事,让云镜南很难做。无论他答应与否,都将影响到三军联盟的团结,或是伤害到素筝,或是蓝河军退出联盟。
这,是忆灵向他打出的一张王牌。确切地说,不是针对云镜南,而是针对她的情敌——素筝。
管丰说话了:“阿南,我这次来,也是为陛下带一句话……”
“嗯。”云镜南并不意外。
“陛下让你想一想,王城北、东荒地、明恒府,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她想不起来了。你也知道,陛下喝过忘忧水,有些事她记得不大清楚,有空时请大人过去叙叙。”管丰道。
二女的感情债完全没有可比性,但相同之处是,云镜南哪个都还不起。现在的云镜南的表情,就好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