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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好好看看。”大长老突然发话了。
雷禅忙镇定心神的端详,和大长老当初一样,一遍又一遍,良久才长叹道:“看来记载都是真的。”
雷天痕怔了怔,急忙问道:“什么记载?”
大长老挤了上来,指着雷禅身后的洞壁说道:“你先看看那是什么?”
雷天痕顺着手指,看向洞壁。洞壁的正中央,只有一副人物的画像,看上去是用碳素做笔的素描,但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人物的面庞,简洁的线条和恰当的阴影,完全将人物的神韵烘托了出来。
看着这副最普通不过的素描,雷天痕怔了好一会。如果说这画框是块镜子的话,他现在还能镇定些,可偏偏这是一幅画,而且画纸的颜色有点泛黄,看来已经有一定年头了。
素描的人像就是雷天痕本人,如果说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画了数十年后的雷天痕罢了,满脸的沧桑感,还能透过纸面的笔划散发出来。
“有什么感觉?”大长老尽量平和的问道。
“感觉?……熟悉,但又陌生。”雷天痕心底暗忖着,好一会才戏谑道:“我比他年轻,也比他帅。”
“……”所有人愕然,谁都没想到雷天痕会这么回答,众人想笑,可是又觉得这并不好笑。
雷天痕尴尬的笑着,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有什么感觉。
“这是反抗军的第一位领袖。”大长老眼神里充满了敬仰,沙哑的声音里也有了**:“在他的领导下,我们保住了生存的地盘,维护了我们生存的权利和尊严,将数万入侵的圆顶人埋葬在地狱里……”
寥寥数语,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过程的艰险和残酷,所有人的脸色为之肃然。
“我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大长老眼神突的黯然,沙哑的说道:“临走时,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回来解放所有的原人。”
抬起头,大长老注视着画像,感慨道:“这个秘密,只有身为长老的我们才代代传承。三百多年了,我们经历了九代人,本以为希望已经破灭了,但一切都证实了领袖的预言,您回来了……”大长老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看着雷天痕的眼神居然也有了敬仰,仿佛雷天痕就是画像里的人。
雷天痕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画像里的人,对于黑暗地狱这地方,也绝对是第一次踏足,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击碎一位老人的梦吗?还是戳破所有原人的梦?
密室里,因为雷天痕的沉默而沉默着。
此时,千里之外的MR-33圆顶某处密室,却没有黑暗地狱里的沉默,气急败坏的余潇,对着失败的士兵们咆哮着:“一群饭桶,联邦养着你们就是糟蹋粮食的?都***废物,拿着最先进武器居然还败给了生番一样落后的原人,**~”
失去了双臂的那名少尉,突然鼓起勇气说道:“大人,那不是普通的原人,他熟悉我们的装备,败给这样的人,我们不觉得羞耻。”
余潇一把拽住少尉的领口,脸部扭曲得差点痉挛,一名联邦特种士兵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联邦军队的耻辱。如果不是顾忌影响,他肯定会亲手撕碎了这名少尉。
“大人,长官说的都是真的。”与雷天痕面对面过招而致残的十二名士兵,挺胸齐声说道:“我们肯定他不是原人。”
余潇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着,但心情却很快冷静下来,冷冷的问道:“有没有袭击者的录像?”
“有,在斯朗少校的机甲里,有清晰的视频记录。”少尉昂首挺胸的说道,即便是少了两支胳膊,依然掩饰不住职业军人的剽悍。
余潇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说道:“你们先退下。”看了眼少尉坚毅的眼神,又再补充道:“麦特上尉,赶快领着你的士兵去做修复手术,下一次军事行动,由你带领SWRT特战大队。”
余潇简单的一句话,麦特少尉就成了麦特上尉,顿时引来士兵们的惊羡目光。
“是,大人。”麦特上尉下意识的要敬礼,可是空荡荡的双臂只是徒劳的颤了颤。
第十二章 基因的秘密
清场后,密室里又只剩下余潇,这一整天,他将自己锁在这密室里,心焦的等候着一个个坏消息,但所有的坏消息里,似乎还夹着一个好消息。
“雷天痕,你这个杂种居然还活着,嘿嘿~”余潇阴沉的笑着,在看完了斯朗少校那具机甲的自动摄录视频后,他难得的笑了。
“父亲大人,雷天痕逃到了黑暗地狱,还重创了SWRT特战大队,所有枪械和防具都落在原人手里了……”余潇怯怯的拨出了专线,不管任何时候,只要面对着这条专线视讯,他的心态都是如此的惶惶不安。
“混蛋!”
本以为雷天痕活着的消息会令父亲满意,但余潇还没有汇报完,画面就一阵强烈的震动,那粗声的咆哮并不比刚才余潇对士兵的要弱。
“妈的,杂种,都是你害得老子总是被骂,有机会,老子一定亲手撕了你。”余潇完全听不到视讯那头的怒吼和责骂,心底对雷天痕的恨意原来是如此的深。
好不容易,视讯那头沉寂了,余潇仿佛木头一样的肃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知道我们家族负责的项目吗?”视讯那头的声音再响起时,居然变得平和了。
余潇怔了怔,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知道,父亲大人。我们艾伯拉家族负责整个联邦的生化基因战士项目。”
“唉~”视讯那头突然叹了声,随即说道:“那你知道我们实验的材料来源于哪里吗?”
余潇怔了怔,突然醒悟道:“黑暗地狱~”
“对,黑暗地狱的基因变异是最特殊,也是最自然的,这些原人的基因里含有抗电磁辐射的能力,如果我们能获得这样的基因体,那我们所有圆顶人的体质将得到一次飞跃性的提升。”视讯那头又再轻轻叹了声,苦涩的说道:“只是,我们的基因里,因为含有阿尔布罗斯星族的染色体,所以扩展性和兼容性已经趋于零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圆顶人永远也不能改造身体了?”余潇惊骇的问道。
视讯那头的黑影点点头,无奈的说道:“有得必有失,造物主是公平的。我们获得了阿尔布罗斯星族的智慧,却失去了可持续进化的体质,也失去了进军星际的本钱。”
星际如海,处处潜藏着危险,没有强悍的体魄去应对,确实是寸步难行的,难怪圆顶联邦政府眼睁睁的看着非星族基因改造体冲出了太阳系,自身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强制圆顶平民不要妄图追随星际探寻者的足迹。
看着余潇落寞的表情,视讯里的黑影说道:“本来,我们已经认命了,可是在五百多年前,我们发现了一名基因没受到任何影响的纯人类,从这名纯人类的身体里,我们提取到了契合基因,在移植到实验者身上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从而造就了无数斗能者。”
“啊~”余潇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斗能者的出现,竟然是这么的意外。他深知斗能者所拥有的力量,那可是普通圆顶人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震惊吗?”黑影习以为常的看着余潇惊讶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的吃惊。但我还要告诉你最令你吃惊的事。这个纯人类就是雷天痕,我们家族最大的责任,就是陪伴着雷天痕一次次的成长。”
余潇的精神几乎在一瞬间集中,连呼吸都几乎停滞,心脏也有短暂的停顿。要不是雷天痕发生的意外,恐怕他还不知道他所谓的好友竟然如此重要。
一次次?余潇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个雷天痕的身影。疑惑中,余潇惊出了一身冷汗,怯怯的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说,现在的雷天痕是克隆体?”
黑影点点头,说道:“雷天痕的基因很特别,具有无限的延展性,但寿命却只有四十五年,而且,他的基因里似乎隐藏着精神维系代码,只有一个雷天痕死去,才能有另一个相同的雷天痕出现。”
“他具有唯一性?”余潇更震惊了。
黑影微微颔首,苦笑道:“最令人不解的是,每年从他的基因里提取的契合基因,都只能完成十三名斗能者的改造,而且还只能在他十八岁之后的基因才能用。”
余潇终于知道父亲的气恼了,好不容易养了十八年的基因钥匙,居然在可以使用的时候突然丢失了,无论是谁遇上这种事,都不可能冷静面对的。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余潇问。
“要么想尽一切办法抓回雷天痕。要么……就必须毁掉,我可以再等十八年,但绝不能让他生活在黑暗地狱。”黑影咬牙切齿的说:“曾经,三百多年前的一个克隆体,就在黑暗地狱里停留了十年,结果黑暗地狱成了抵抗军最大的军事基地,也成为我们联邦军队的噩梦。为了联邦政府的安全,我们不能让历史重演。”
“是,父亲大人放心,不管花多大代价,我都会将雷天痕和黑暗地狱都毁了。”余潇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无情的表情要是让雷天痕看到,绝对不会相信的。
“回头,我会叫人交给你一些新的生化试剂,你想办法交到代号为‘零’的原人手里,可以让你的行动变得简单些,资料会和试剂一并交给你。”黑影阴沉的笑了起来。
看到画面上的试剂编号,余潇也跟着笑了起来,斯文的面容,随着狞笑而变得无比邪恶。
千里外的黑暗地狱里,同样身处在密室沉思的雷天痕,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不安的窜动。
“你没事吧?”发现雷天痕的表情异样,大长老关切的问。
雷天痕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圆顶人的报复?”韩诚大咧咧的问道。
雷天痕笑着点点头。这次出动的圆顶人军队,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城防军,吃了这么大的亏,圆顶联邦政府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还有余潇最后说的那些话,令雷天痕总有种难言的担心。
“放心吧。”韩诚笑道:“大不了我们死守在卢崖附近,量那些王八羔子也进不来的。何况我们还有十万反抗军咧。”
“十万!”雷天痕有点发懵。
雷禅没好气的拍了一拍韩诚,解释道:“别听老韩胡说,十万是所有能联系到的抵抗军人数,在黑暗地狱里,只有七万多人,其中非战斗人员就占了半数以上。”
即便是这样,战斗人数也不少了。但在现代战争面前,战斗人数已经不是最关键的。
对抵抗军而言,战斗人员的素质和武器配给才是最重要的,凭着手里铁制的箭斥和长矛,加上缴获的那些枪械,真能对抗联邦政府疯狂的报复吗?如果联邦政府有心摧毁黑暗地狱,似乎几枚晶体核爆炸弹就够了。
“呃……”雷禅看着雷天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他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雷天痕和他拥有很微妙的血缘关系,但雷天痕现在的模样确实让他难以接受,迟疑了小半会,雷禅才尴尬的说道:“欢迎你来到黑暗地狱。”
雷天痕重新握住了雷禅伸出来的手,淡然笑道:“谢谢。”顿了顿,问道:“之前听韩诚说,这里有个叫修罗的首领?”
一提起‘修罗’的名字,在场所有原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一直以来,抵抗军的首领都是雷氏一族所担任的,因为他们是领袖的直系后裔。”大长老阻止了其他人,抢着说道:“雷禅是第九代领导人,但在五年前,一个叫修罗的人突然崛起,并树立了一定的威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