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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敬聆天机,不敢亵渎。”之后,他便取出五十根草棍,在手中摆弄起来。
过不多时,卦象已成,正是一个“鼎”卦。
姬昌盯着地上的卦签,自语道:“怎么是这一卦?却是什么意思?”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搓着手指,想了半天,眉头始终紧皱,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沉吟片刻,走到囚室的另一角,再次用五十根草棍分卦。这一卦求出来,姬昌神色微显惊讶,原来第二卦竟也是个“鼎”卦。
姬昌发了一阵呆,再走到另一个方位。这次他分卦加倍认真仔细。第三卦摆出来,却又是一个“鼎”卦。
姬昌神色越来越惊,动作也越来越慢。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也由深而浅,由黑而蓝。姬昌全神贯注在卦上,毫没有发觉,他已在囚室中忙了半夜。
等到天色发白,长夜已尽,曙光照进囚室的时候,姬昌已按着九宫八卦方 位,在囚室中一共分了九卦。他抬起头来,满脸都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他不由自主地说道:“一连九卦,都是‘鼎’卦?怎么会这样?”
“西伯真是神占!”
姬昌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草棍一下子掉到地上。他回过身来,只见一名狱卒已经睡醒了,正打着哈欠揉搓脸颊。
“咱们纣王啊,正在找人铸鼎呢。说是要铸成九尊鼎,以此安镇天下。想不到西伯竟然把这件事算出来了。您这新弄出的《周易》,当真是厉害啊!”
“什么?”姬昌眼睛瞪大了。“纣王要铸九鼎以安天下?”
“是啊!现在正到处传令,征集铸鼎之人呢。听说那九鼎还不是一般的鼎,要用什么奇物来铸,铸成之后可聚引神力……”
狱卒话音未落,室中“扑”地一声,只见地上的九个“鼎”卦突然无火自燃,奇怪的是却没有冒出火焰,只有缕缕黑烟。一转眼,九个草棍摆成的卦形就化成黑烬。
姬昌回头一看,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叫道:“不能铸!”
“什么?”
“九鼎不能铸!”
狱卒看着姬昌,见姬昌神色与平时大异,奇怪地问道:“西伯,您怎么了?”
姬昌喉中咕咕作响,嘴唇翕动,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这种占算的事,跟狱卒是说不清的。更何况,卦中的示意,他也看得不甚明白。他迟疑片刻,缓缓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他转身走到草席边重新躺下,神色仍然呆愣着,喃喃自语道:“以九鼎聚引神力?怎么却有这么重的邪气……阴阳相争,万物崩毁……难道天下真的将有大劫?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
妲己躺在床上,额头搭着冰凉的帛巾,双颊通红,呼吸沉缓。
她得了风寒。只是因为昨天晚上独自出宫在外赏月忽略了空气的寒冷而衣服穿少了的缘故。昨晚的月亮真的很圆。就像一个盘子,圆圆满满。不知道在冀州的父母怎样了。在她今日如此“名满天下”的情况下,生活是否会受到影响?在院子里种下的枣树有没有长高?哥哥嫂嫂有孩子了吗?她们苏家有后了吗……
正文 水晶卷一(33)
才深秋而已,仿佛冬天已经到来般。比飘雪之季更为冷列的空气,和着呼呼吼动的风穿梭于各个建筑的缝隙,也围绕在她的身边。那些因风而飘动的衣服咋看之下,像蝴蝶的飘逸轻盈,却不知其中衬托美丽、富贵、浮华的,是毫无生机的单薄。在季节变换之际并无法发挥属于衣服本身的功能。御寒不了,自然凉风透体。于是月没赏完,她就不得不因为凉风吹出的头疼而进了屋。
沉沉的睡着,不安稳地做着各式各样的梦。最多的,便是伯邑考与纣王交织的脸。远处,是九尾狐疯狂的大笑。能看得到远处的黑暗和利索而尖锐的五爪。扭曲的、侵淫着罪恶的面容一直尾随。黑洞扩大,吞噬了伯邑考、吞噬了纣王。她伸出的双手谁都没有救到。就在这时,那黑爪突然伸长,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猛力往下一扯。然后,她也跟着伯邑考和纣王一起开始往那个黑洞下坠落。
坠落……坠落……
“娘娘……娘娘……”有人在光的那边呼唤她。她跟着声音投奔而去。拉开一个缝隙,从里面终于见到亮光的世界。是乳娘。“娘娘,哪里不舒服么?”
“黑爪……”梦魇的追逐,恐怖的侵袭,让她刹那间无法呼吸。
“什么黑爪?”
什么黑爪?与她息息相关的九尾狐的黑爪,借由她的身体造成殷商如今摇摇欲坠的黑爪。九尾狐……
如今想起这个词汇,妲己就忍不住从脚底升起一阵冰凉。有着比恐惧更为可怕的冰凉。如同当初在那个广阔的森林里被追逐、袭击、昏迷之前的过程感受。那种尖细的声音,就像针刺般直接扎进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而痛入骨髓。不断笑着、跳着……
为什么九尾狐会找上她?为什么九尾狐要借由她的身体来诱惑纣王颠覆殷商王朝?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不知道答案,也无从知道。或许当初救助她的那两位恩人知道些许。但,凭借如今杳无音讯的现状,即便她想问,也无从找起。
殷商的未来到底会变得怎样?如果她当初没有被纣王招入宫。现在是不是又会跟伯邑考在西歧或者冀州过着希望的幸福日子?不。一切不是绝对的。心中对西伯侯的恐惧犹存。而伯邑考也对西伯侯由衷的敬爱。如果西伯侯不同意,他大概也不会有任何的动作……那日若不是她孤注一掷,又怎能逼迫得出他的真心?
纣王……君临天下的男人。霸权在握。主导和参与战争、血腥、阴谋、厮杀,年年征战和侵略。王位的争夺,死亡边缘的挣扎。历年来由此而形成的狡诈及心狠手辣。构成了殷商的历史,和人格的形成。一个王朝的建立,是在另一个王朝的毁灭中。一个王朝的衰败,同样也是在自身的毁灭中。
殷商毁灭的齿轮早就在咯吱作响。能力撑这么多年,一代一代的继承下来。再度第二高峰的繁华,只是修复了一点本身已经残破的根基。那些盘根错节的,已经侵入到殷商政治和王朝内部难以撼动的力量,持续着本能的加剧。同时,也因为她的到来而更加摇摇欲坠……
忧心纣王、忧心殷商和怕自己所造就的罪孽持续永久下去会覆灭殷商,一直徘徊许久。结果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便感觉身体不适,开始发起高烧。乳娘急忙唤来了御医给予诊治。用了最好的药服下。不断用冷帛巾进行冷敷,才勉强降下高烧。于是,也开始了必须得在床上度过的一天的清晨。
正文 水晶卷一(34)
“娘娘,以后,不要穿那么少在宫殿外徘徊了。如果是夏季就没关系。可现在是深秋啊!”乳娘满脸的关切。守在床边不住换帛巾。“瞧您!脸都烧得那么红……”眼眶濡湿,乳娘因为经常帮她换冷帛巾的缘故,双手冰冷。摸上她的脸时,异常舒服。
“没事的……”听着喉咙里发出的沙哑粗嘎的声音,妲己愣了愣,最后苦笑。真的没事?说来乳娘也不会相信。看着她养着她长大,最后不放心,跟随她一起来到朝歌的乳娘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心思。了解她对伯邑考的情和思念、了解她对纣王参杂着复杂爱恨的交织、了解九尾狐俯身而导致殷商衰败,让自己臭名远扬的的过往。
“乳娘……”她的感慨,忍不住令自己的眼睛濡湿了。乳娘的眼睛也濡湿了。擦了擦,她赶紧再度换了已经热起来的帛巾。
“嘘!别说话。瞧你!嘴唇都裂了。”乳娘用勺子给妲己喂了点水。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骚动响起。她们都知道,能造成这种骚动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乳娘赶紧放下碗立身站了起来。
“美人?”纣王甩开帷幕大步走了进来。“寡人今早遇到御医才知道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知寡人?”纣王拿下帛巾摸了摸她的额头,跟乳娘一样的关切在脸上浮现。瞬间,妲己的眼泪掉了下来。
“王上不是忙么……”她这话说的无心。但纣王听起来却略有些刺耳。谁都知道纣王昨天晚上是在哪个妃子的宫殿在干什么。但纣王不以为意。
“怎么还这么热?”他皱眉。“传御医。”
“王上……”妲己连忙阻止他。“不用了……妲己挺好,只要止住这个热就好了。真的……”粗嘎沙哑的嗓音让纣王怔愣不已。
“美人,你的声音……”很快便知道是因为风寒的缘故。他俯下身握着她的手。“很不舒服是吗?寡人陪着你,在这个风寒完全被消除之前。”纣王微笑,放开她的手,拿下她额头已经变热的帛巾再度放到水里沁湿搭回她的额头。
妲己别过脸去,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任凭纣王在一边声声呼唤。那么包含情感的声音,那么关切的神情,让她想起了曾经刚到西歧大病一场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伯邑考也是这样坐在床边悉心照料。但……现在在她身边的,不是伯邑考,是纣王。那个主宰她的生命,她的生活和其他人的生命以及天下的王……
戊
“王上!王上!”闻仲边叫边沿着小径奔来。
纣王疑惑地接着闻仲,问道:“太师,这么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
闻仲气喘吁吁,却是满脸喜容,低声道:“铸鼎之人找到了。”
纣王闻言大喜。“当真?在哪里?”
“还没找到。”
纣王不禁一呆。“太师,你到底是怎么了?又说找到了,又说没找到,究竟怎么回事?”
闻仲愕然,失笑道:“是我糊涂了。容我私下说明。”
“好,太师随我来。”
纣王带着闻仲来到密室之中。二人刚刚坐定,闻仲便急切地说道:“刚才我在宅中静坐,忽然心血来潮,于是到院中散步,却见院中多了一人。”
“院中多了一人?”
闻仲点点头。“王上可还记得,当时请巫祝询问铸鼎之人,所得何辞?”
“嗯,是说求诸西海。当时太师你还说,你有个朋友就在西海,身具异能,名叫……名叫余元吧?”
“正是他!”闻仲笑道:“他出外云游,可巧经过朝歌,就径自来看我。我对他说了铸鼎之事,他说愿意帮我去取些西海铜晶来。我又说到铸鼎之人难求,他就推演星象,为我指了个方法。”
正文 水晶卷一(35)
“什么方法?”
闻仲神秘地一笑。“此时不可言明。今晚请王上随我出城。”
“出城?去哪里?”
“王上随我来就知道了。”
纣王心痒难搔,闻仲却坚持说不可泄露,否则寻找铸鼎之人就会失败。纣王性子急,这下可把他弄得坐立不安。好容易到了晚上,纣王换上便装,带上一队卫士,跟闻仲一起出了城。
这一晚月色晦暗,星辰灿烂。闻仲急匆匆地领路,一行人在野地里奔行,过不多时,在一片围栏前停了下来。纣王放眼一看,神情变得疑惑。
“这不是铸鼎的工地吗?”
闻仲急忙按住纣王,摇了摇手。“王上切记,不可出声!”
二人在卫士护卫下,穿过栅门,来到铸鼎工地当中。工匠们大多回去休息了。值夜的工匠看来早就得了闻仲的吩咐,见到这一群人,也不说话,默默无声地把他们领到工地正中。纣王跟着闻仲,在一处地方停下,却见地上有个深深的坑洞。
闻仲打个手势,示意纣王跟上,自己拉过一根绳子,竟贴着洞边溜了下去。纣王不解其意,呆了一下。不过他素来胆大,敢做敢为,于是也不犹豫,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