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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赐予一粒练气丹。
这位刘师弟已经卡在练气第六层的瓶颈一年多了,却一直无法突破至练气后期,如果有了这粒练气丹,他有八成的把握在一个月内突破至练气后期。
“喏,刘师弟,你看看这是不是练气丹,你把从我箱子里偷拿去的传讯牌还给我,我就把这颗灵丹给你,说老实话,我原本是想等我练气到了第九层之后自己服用的,既然刘师弟更需要此物,我就忍痛割爱了!”
“哈哈,确实是练气丹,多谢张师兄了!”刘师弟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但旋即沈重便听到一声惨叫,“啊!张师兄,你竟然杀人灭口!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沈重蓦地一惊,轻轻的转过身来透过浓密的树叶往下看去,只见一位面目阴沉的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站在树下,而另一位则背后满是鲜血,俯身躺在血泊中,正在不断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张师兄恶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刘师弟,你做了鬼别怪我,谁叫你撞破了我的隐秘呢,本来我们两个相处的好好地。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明晚等我们赤焰门大举攻破碧云谷的后你也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的!这一天只不过稍微早了一点!”这位张师兄俯身捡起掉落地上的练气丹,轻轻的吹去上面的灰尘。
“你猜的没错,我十年前就已经突破筑基期了,为了赤焰门的大计,当年我服用气蕴丹,隐藏了修为,费尽心机才混入碧云谷做了一名外门弟子,苦苦等候了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明晚就是月圆之夜,等到明晚子时这世界上就不再有碧云谷这三个字!哈哈哈哈!”
沈重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杀人!刚开始吓得一句话都讲不出,听得这位张师兄说及此处,大吃一惊,两脚一蹬差点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树叶被蹭得哗哗一响。
张师兄听的声音猛然一惊,他还以为此地人迹罕至,正好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谁!给我出来!”张师兄抬头往树上看去,沈重紧紧抱住树枝,连大气都不敢出,张师兄阴鸷的眼神向上一路扫来,此时只听得“吱”的一声,一只小松鼠蹦蹦跳跳的从树枝上跳出,沿着树干嗖嗖嗖爬了上去,一下就不见了踪迹。
张师兄松了一口气,草草将刘姓弟子的尸体拖到树下,用匕首匆匆挖了一个大坑,将其掩埋好,在面上盖了厚厚一层树叶,做完这些,他自己打量了一下四周,步履匆匆的离去了。
沈重一直抱着树枝不敢出声,待的张师兄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一阵才松了一口气,从树上爬下来,连柴也不敢砍了,转身就欲离去。
此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一直躲在树上不敢下来,看你的样子像是哪一峰的杂役弟子,乖乖的纳命来吧,要怪只能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沈重转过身一瞥,只见那位张师兄缓缓的从树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手中的匕首发出尺许长的寒芒,只见他一捏法诀,那柄匕首便应声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剑芒,直冲冲的朝着沈重刺来。
此时他别无他法,只得奋力举起手中斧子,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传过,生铁所铸的短斧根本就无法承受这匕首的猛然一刺,被撞的从斧面处横截断开,成为两截,沈重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大力冲击得往后飞去,“噗”的一声嘴中喷出一股鲜血。
那把匕首被这么一档,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又转回张师兄的手中,沈重从几米外的地上爬起,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转过身去夺路狂奔。他只觉得胸腹之间一股烦闷之气郁结难解,仿佛憋得整个胸膛都要炸开来,眼见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也是他几年杂役做下来,虽然修仙无成,但体魄却锻炼颇为强健,比一般人强多了,否则这一击虽然没有值中要害,但冲击力也会几乎要了他的命。
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悍勇之气强撑着他一路狂奔,沈重心里明镜一样清楚,只要自己停下来,肯定就是死路一条。张师兄一脸阴笑,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算你小子命大,我这把‘惊鸿’向来都是不出则已,一出必要见血,也罢,我就再送你一程!”
中州路 第三章 重生
说罢,张师兄再捏了个剑诀,只听得“嗖”的一声,这把名为惊鸿的匕首再度爆出数寸长的寒芒,箭似地往前飞去,一路狂奔的沈重只听得背后锐器破空声渐近,益发的慌不择路,却不留神脚下一步踏空,直接冲出了一道断崖。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他宛如一条直线从千丈悬崖一路落下去。等张师兄赶到崖边,已经不见了沈重的身影。
张师兄小心的探出头往深崖下看了一眼,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听师门长辈说此峰名为盘古峰。
故老相传,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开天辟地,力竭而死,垂死化身:气成凤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玉,精髓为珠石,汗流为雨泽。
相传当初盘古开天地之后手中巨斧掉落中州,化为这盘古峰山崖下的一个千丈寒潭,潭中水冰寒冷彻,深不见底,即使是凝丹期的修士也不敢深入其中,这小子肯定是掉落潭中了,就算命大摔不死,一时半刻就会被冻的全身僵硬,直沉潭底,化为冻石。
刚才这小子叫声这么凄厉,等下有人过来的话就不妙了,张师兄念及此处,赶紧捏诀收起惊鸿,匆匆离去。
沈重突然从高空落入寒潭,加上受了那一撞击的内伤,嘴角接连涌出好几股鲜血,全身立即被冰寒刺骨的潭水冻僵,缓缓地向潭底沉去。
身子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飞速的消失,连精神也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此时耳边突然依稀回荡起父母慈爱的呼唤,“重儿,你好好睡吧,爸妈在你身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突然一放松,沈重顿时觉得很困,很困。难道就这样死了吗?家中的父母,年幼的弟妹,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过。
此时他已经下沉到寒潭数十丈深的地方,周围一片浑浊,他无意识的张大了嘴,咕咚咕咚的大口吞着潭水。随即,他只依稀看到潭中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光点正从潭底深处四面八方迅速汇集到他的身周,随着光点的越来越多,到最后,他的身周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方圆丈余的巨大光球!这些光点源源不断地涌入了他的身体当中,顺着血脉缓缓流经身体各处。
随即,他感觉到全身的经脉当中都充满了白色的光点,整个人远远看起来不停地闪烁着莹莹白光,此时他脑海中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身高万丈的巍峨巨人,头顶天,脚踏地,手持一巨斧,只听得这个巨人一声爆喝,手中巨斧一挥,整个人化为千万点荧光,铺天盖地朝他飞来,跟着,他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四周一团漆黑,我这是在哪里?难道已经到了阴司?
沈重无意识的动了动,却发现四周依旧冰冷刺骨,触手之处皆是冰冷无比的寒潭之水,原来自己还是在寒潭中,但很奇怪,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冻僵,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有些僵硬发麻,已经没什么大碍,先前所受的严重内伤竟然也几乎全好了!
而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些光点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沈重有点怀疑那会不会是自己伤重时是自己的幻觉,试着动了动右手,他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把短斧。
他努力的支起了身子,用力再往下一蹬,扑腾着往上游去,也不知道这潭到底有多深,沈重竭尽全力往上升了好一阵子都看不到一点光线,渐渐地,他感觉到胸口气闷欲裂,怕是就要到了极限,却依旧看不到一点到顶的迹象。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他猛地一张嘴,大口大口冰冷的潭水随即涌入口中,此时只听得哗的一声,终于冲出了水面。
顾不得甩去满头的水珠,他拼命地呼吸着新鲜冰冷的空气,定了定神,转过头四周瞧了瞧,这个寒潭并不大,方圆也就百丈,位于山崖底部一个狭长的山谷中,往上看去两边直峭的山崖怕不有千丈高,最后到顶部的地方只留下狭长的一线天光。
他竭力游到岸边,气喘吁吁的爬到草地上径直平躺下来,良久,才缓过神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中依然握着这把短斧,他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柄短斧,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打造成的,通体黝黑,浑然一体,握在手中却很轻巧。
他随意的拿起斧子朝身边的一棵小树挥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宛如切豆腐般应声断开,切口处光滑无比。沈重大喜,他正愁平常用来砍柴的那柄短斧被那位张师兄匕首给削断,回去不好交差。
这时,他突然记起方才在山上已经见过他的长相,作为整个事情的唯一知情人,沈重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回去后被他撞上肯定难逃一死,再说自己在碧云谷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心底深处,已经将碧云谷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如今得知碧云谷将有大难,却不将消息上秉,确实也说不过去,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唯今之计,只有悄悄溜回清露峰,找个机会向门中长老禀报此事,并寻求庇护,方才有一线生机!
既然打定了主意,沈重就开始沿着峡谷一路走去准备寻找回去之路,半个时辰之后,他却又颓然回到原地,整个峡谷就像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尽头却还是陡峭的山崖,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他两圈找了下来还是毫无头绪。
看来自己是回不去了,沈重一时心头火起,挥舞着短斧向崖边一块巨石劈去,只听的嗤的一声,斧子应声劈入巨石一尺有余,没想到看起来黑黝黝不起眼的一把小斧却有如此锋利。沈重吃了一惊,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既然此斧如此锋利,他大可以沿着山壁,隔个几尺凿出一个落脚之处,慢慢攀援而上。此事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大费周章,他原先也不知道自己掉落了多深,一路攀援上来才知道此崖怕不有好几百丈,饶是他几年杂役生活下来把筋骨锻炼的比一般人要强健得多,也几乎快要吃不消了。
沈重气喘吁吁的爬上峰顶,略微歇息了一下,这时天已经黑了,算起来他已经快一整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但他却一点都没感觉到饥饿,反而精神奕奕,全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力量。他趁黑悄悄的溜回了清露峰,回到自己茅舍之后把短斧藏在了床底,正欲出门禀报时却犯起了愁,找谁去禀报此事呢?
清露峰上像他这种最底层的杂役弟子有上百人,平时都是由一位叫陈平的外门弟子管理,此人三十多岁,修为还是停留在练气第八层的地步,此生是筑基无望了,像这一类的外门弟子一过三十岁,要么派到山外碧云谷分散在青阳郡的各处外门产业做主管,要么就是在门内充当这种杂役主管。
此人没什么其他特点,就是好贪点小便宜,最喜门下的杂役弟子孝敬他钱物。沈重平时在门内就沉默寡言,修为不突出,家境也一般,更没什么东西送给陈平,所以一直以来陈平都看不惯沈重,一贯都是安排最苦最累的活给他干。
禀报给陈平?沈重摇了摇头,首先否决了这个想法。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