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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撇之下乔羽胃中又是一阵翻涌。
头发灰白的老人被针线缝在一起的眼皮已与血肉生长在一起,在这昏暗的石窟中宛如地狱恶鬼,他目盲,但转过头时乔羽却好像整个人都被穿透一般,黑云升起,天空无日无月,鬼盲虬森然笑道:“既来到魔之领域就先让老朽为你作一副画,人生悲喜,轮回往事尽在画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少年魔王
魔山原名魔门,本是魔道外门十八派门之一,众星拱月围绕魔城,属于魔城附属之地,藏污纳垢的魔城最终毁灭于孔道之手,十八派门也各自独立出来,经过一番混战魔城成为其中势力最强的一个,但魔道杀戮终年不止,战乱后硕果仅存的几大魔道派门诸如魔门,炼血堂,逍遥门几经征伐后都日薄西山,再无崛起的希望,及至人神两族开战,战火蔓延到东方时他们再也承受不住战火的冲击,几大派门联合起来向北方迁徙,最终形成魔山的全新魔道势力。
几经变迁的魔山与原来的魔门大有不同,现在的魔山堪称魔道仅存的硕果,魔魁一任比一任强势,这一任的魔魁更是被寄予了振兴魔道的希望,而新任魔魁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让魔山三尊屈服,三尊中掌尊赫蒙十九和天尊霸王都是以力取胜,赫蒙十九掌力雄浑,一掌可夷平一座山,霸王天龙破城戟,踏雪龙神马,奔狼踏月一日连破十三关扫荡二十二座山头,靠的都是实打实的战功,一等一的战力,第三位冥尊就神秘的多了,他很少出现,连魔山中人也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所在的第四座山峰常年符咒封山,无人可进,新任魔魁也尚未破开那繁琐而又威力巨大的符咒。
除去魔魁和三尊,魔山还有许多凶残狠厉,凶险歹毒的人成帮成派,也有本领高强的魔修自衬修为高深独占一地独避风雨,鬼盲虬便属于后者,黑沼白窟的太岁和黑鲤都是十分罕见的生物,别说一般的魔修,连三尊都没无法豢养,只有魔魁身边的那只九尾狸猫能够与之媲美,在魔山,魔魁是天,三尊是地,而鬼盲虬则是弥散在天与地之间的黑暗。
“老朽目盲,但看人极准,凡老朽点拨之人在修界无不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在俗世无不出仕入相,拜将封侯,半生识人人不识,今日竟看不透你,有趣,有趣”,画布上黑色云雾缭绕,中间一个曲折的轮廓画了一半却再也无法落笔,几道魔气缠住他的手腕和画笔,风雷交错,似在阻隔天机,鬼盲虬转头,乔羽这才发现他被针线缝着的双眼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自己腰间的面具。
“前辈,你遇到对手了”,乔羽笑道,
鬼盲虬几次欲要落笔都无法做到,不知从哪里升腾而起的魔气将四人笼罩,石窟深处一名高大的男子走出,但却被魔气阻挡无法靠近。
“师尊,这股魔气太强了”,高大的男子道。
鬼盲虬面上浮出黑色气息,手腕也微微抖动,显然是气力不殆,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他终于搁下笔,额头上冒出汗珠,因魔气的而起的威压却并未散去,好像有一双冰冷的眸子盯住鬼盲虬。
“老朽终究是看到了,老朽早知天命,还惧一死吗?”,森然一笑撕碎画布,折断画笔,一地为步,以指代笔;凝血为墨,跪地作画,二指深陷泥土勾画,乔羽忙道:“前辈,快停手”,
鬼盲虬森然大笑,每一勾勒都损失自身命元血精,手指画出地狱门,画出十八恶魂,又画出云外仙境,每一笔天空都有恶魔将出而未出的强大压迫。
“师尊”,小尾巴看上天空面有隐忧,只有沐临仙好奇地看着地上逐渐成形的奇怪画作。
“八千银丝网,飞越地狱门,阎王小鬼,既已葬世还想阻挡老夫吗?”,鬼盲虬抬起头灰发狂舞,强大的威压顿时烟消云散,那一刻他比地狱的厉鬼更凄厉十倍,更可怕十倍。
云雾飘渺的仙境只有朦胧图景,并未显形,而地狱之门却在他滴血的手指下开启了,大门开启,没有任何声音,乔羽脑中却“嗡”的一声如遭重击,黑沼白则骤然扭曲,一片血之海域出现在脚下,万千破魂嘶吼着扑来,被铁链穿过身体紧锁的高大身躯发出低沉的笑声,油锅里被炸得焦黑的人凄厉惨叫,刀山血海,人肉熔炉,地狱的场景令人头皮发麻,而远处一名白发少年身穿银色战衣,身背十八条魔魂,头顶罗盘散发出洪荒之气,指针作响,传来远古的呼唤,乔羽当胸如撞,千尸界烟雨草庐的场景一幕幕涌上脑海,虽然仍旧看不清面容,但这就是那名回忆中的少年啊。
冷漠的双瞳扫来,万鬼同时惊惧,纷纷后退,少年手里提着硕大的鬼将头颅,青面獠牙,犹然横眉怒目,少年走来鬼兵鬼将疯狂逃散,十八条魔魂嘶吼,地狱的鬼魂浑身颤抖,体如筛糠,少年缓步走来,怨气惊天,地狱深处得通道在脚下铺开,铺到尽头,乔羽看到在黑暗中紧抱双膝哭泣的小女孩。
“蕊儿”,少年伸出手,生命之力灌注到小女孩体内,一朵莲花在她身下发芽,绽放,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
“爹爹”,小女孩伸出双臂想要抱住他,但在他的意念下莲花飞远,渐渐高飞在地狱之中。
“爹爹,爹爹”,小女孩泪如雨下,少年抬起头看着爱女被莲花包裹飞出地狱,瞳孔中的温柔之色也点点散去,发丝飞舞,转过身魔魂嘶吼,万鬼臣服,他踏出地狱,有恶鬼挣脱锁链跟随,有厉鬼爬出油锅跟随,“轰”然一声炸响,他冲飞出地狱之门,整个地狱霎时扭曲。
“唔”,乔羽一口鲜血吐出,讶然地看着鬼盲虬,他本就老态龙钟,此时竟是浑身蔓延着死气。
“这是。。。。。”,从时光之影中回来的乔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中震撼,他方才看见的是书中都不曾记载的地狱最底层,呵呵,何其惊讶?何其震撼?
鬼盲虬森然大笑:“哈哈哈,老朽想看你的过往,没想到竟是阴差阳错看到了他的,你不可能是他,你究竟是谁?”,
腰间的面具没有任何波动,小尾巴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师尊精神失常会有多可怕。
“前辈,那人是谁?”,乔羽平复心情问道。
“哈哈哈,他是谁?小辈,他是踏出尸山血海,带来无尽血灾,杀戮三千界的禁忌魔人啊,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惊人的答案,黑暗中高大的身影只觉得浑身都变得冰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个故事那个人
狂笑过后又是一片平静,四人皆是无言,灰白的石窟里只有滴水的声音传荡四方,已近乎油尽灯枯的鬼盲虬撑地起身,步伐疲倦走进石窟深处。
“小辈,随我来”,
他的身影渐渐隐在黑色的魔气之中,乔羽看了眼沐临仙,她显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小尾巴哼道:“小子,师尊叫你进去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去”,
乔羽做了个鄙视的手势走进黑暗深处,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石壁的变化,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从方才鬼盲虬的反应来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而此时的他也更想知道关于魔人的一切。
很快就看到了鬼盲虬的身影,迷宫般的万石窟在他脚下自行组成直道,魔气越来越稀薄,清圣的气息从前方传来,接着是微弱的亮光,乔羽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如既往的无日无月,昏暗无边,走了几步才发现那微弱的光芒是从一面古镜中发出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后的石窟已经消失不见,脚下也不再是黑色的沼泽,魔气散去露出脚下黄色的泥土,一颗光华璀璨的银华巨树立在两人置身的山谷间,高枝上挂着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这巨大的反差让乔羽咋舌。
“想不到这里竟别有洞天”,水流潺潺,巨树旁有小河灌溉,如果天上星辰璀璨这里定然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了。
鬼盲虬抬头“看”着铜镜,慨然叹道:“这里本就是洞天福地,若不是他失心入魔这里又怎会变成魔门”,
“前辈所说的‘他’可是魔人?”,乔羽问道。
鬼盲虬咧嘴笑道:“不错,这世上敢提起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的面具与魔人是什么干系?竟能用镜像之术扭转老夫窥得的天机”,
到底还是面具里的那位前辈魔高一丈,乔羽失笑:“前辈窥天机的眼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鬼盲虬呵呵冷笑,指尖涌出清圣的气息向古镜传去,好似一滴水滴滴在湖面,光滑的镜面立时波动起来,璀璨的光华绽放而出,一个个金色大字从古镜中漂浮而出,“八荒**,云动九州。魔魂觉醒,战骨归来。凶刀破封,神剑横空。阴阳逆衍,五行纵横。洪荒九黎,冰雪混元。大道将陨,渴饮神魔血。。。。。。”,
“这是。。。。。。”,乔羽仰起头心中震骇,这一个个古朴的大字如晨钟暮鼓般撞击在他心上。
鬼盲虬苍老的脸上满是预言成真的悲哀。
“老夫本以为卜卦之数对应天数,天有变卦数便作不得真,谁会想到三十六重天天门一夜之间全部封闭,老夫本以为不作数的预言一一成真”,
乔羽细细看了一遍问道:“洪荒九黎指的是南方七十二部落,冰雪混元是雪族女帝绛雪?最后这句‘大道将陨,渴饮神魔血’说的是那场惊天动地,神哭鬼惊的人神之战?”,
鬼盲虬指着悬浮于古镜之外已有消散迹象的金色字符道:“从第一句起分别指的是云都起,云都灭,魔人失心,屠戮三界,战魔出世,剑仙大成,阴阳不灭体,伍行狂之中兴,一直到九黎族拔天,雪族女帝绛雪,惨烈的人神之战,这只是语言的上阕,老夫油尽灯枯,已经写不出下阕了”,
云都,魔人,战魔,剑仙,阴阳。。。。。。一个个名字如雷贯耳,乔羽道:“既然是前辈的语言,就算无法在铜镜中写出也总该记得箴言”,
鬼盲虬摇了摇头:“老夫当年修为有限,并未写出下阕”,
“你天资不差,又有先天刀觉,在当下也算不弱,但若是放在魔人的时代不过是寻常之资,这个面具凭什么青睐你?”,鬼盲虬苍老的脸转向乔羽,言语变得刻薄,乔羽倒是不在乎,洒然笑道:“这个就只能问那位前辈了”,
鬼盲虬嗤笑道:“你可知道与你一般年纪时魔人是什么修为?”,
乔羽摇了摇头。
“通千术,敌万夫,抬手山河动,一怒天下惊”,
“呵,可惜又有谁知道曾经的魔人只想与一名女子平平凡凡过完一生”,
乔羽不禁唏嘘,他犹然记得千尸界烟雨草庐的时光之影中魔人与那名女子的过往,记得他们归隐时他的恬淡,他奇异的淡漠和温柔,记得冲天火光中她杀死爱女时他变得犹如千年雪山一样的双眸,及至地狱深处的少年魔王,再到神魔井之上那个虐杀身子的盖世魔人,他好像粗浅地看到了他的一生,他的强大,他的不甘,他滔天的怨与恨。
“命运弄人,就算是魔人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乔羽心中五味陈杂。
鬼盲虬呵呵冷笑道:“此话为时尚早”,手一招铜镜飞了下来银华巨树顿时失去光泽变得晦暗,鬼盲虬持镜慨然叹道:“千百年过往,树下狂草,人鬼皆非,好友,你可曾想过神算张然会变成鬼盲虬?”,
铜镜低鸣发出悲伤的呜咽,山谷渐渐消失,河流收缩进地底,晦暗的银华巨树也飞快地枯萎凋谢,层层石壁生长起来,曲折蜿蜒犹如迷宫的石窟将两人包围,鬼盲虬灰白的头发转瞬间全然白了,最后一点的生命真元也几乎耗尽,身体竟变得灰暗坚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