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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骤然一道冷风吹来,浓浓的血腥气传入鼻息。
“恩?”,乔羽心中一惊睁开眼,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从头凉到了脚,自己所在的地方哪里是王家大院,分明是冷风凄凄,冤魂哀嚎的连绵枯塚,浓浓的大雾遮盖了他的视线,只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竟从前面响起,像是野猫在凄厉叫唤又像是被丢弃的婴儿哭的撕心裂肺。
乔羽强抵住脑中的晕眩哈哈笑道:“妖魔,大半夜的哭哭啼啼做什么?出来让本少爷超度了你吧”,
“呜呜。。。。。。”,一片猩红猩红的红色突然飘忽而出,凄冷的风直逼眉睫,总是乔羽心中也是凉了一截,这白茫茫的一片大雾之中除了凌乱的枯塚就是飘舞的猩红,怎能不令人头皮发麻?
“嘶”,大雾中一声怪异的声响,一条猩红的舌头忽然疾射而出,乔羽一刀反撩砍断红舌却是心头更凉,只见前方一名红衣童子双臂伸直,五指曲张,双目怨毒地飘飞而来,一瞬间凉意传入了心底。
第一百章 左手刀
红色的童子凄厉嘶鸣,口中断了半截的猩红长舌拖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衣衫鲜红如血,他双目既恐惧又怨毒地看着乔羽,这目光让他心底由衷生出一股凉意,怨婴,这里果然不干净。
“小鬼,你生前是谁所杀就找谁报仇吧,本少爷可不是奶娘”,侧部一挪长刀一劈,一撩,一砍,上中下三道刀芒划出随即传出三声裂响,枯塚雾气像是成了有型的玻璃片片碎裂,空间一转他又置身于王家大院,立在那高高的屋檐上,浓重的血腥气从下方扑鼻而来。
“十三少,莎儿,叶大小姐”,乔羽心中一惊跃了下来,剑十三少早已不见踪影,地上摊摊血迹触目惊心,乔羽忙推开门,第一间,空空如也,第二间,第三间俱是不见人影,而那榻上的被子却是被动过,他转身走出便看见了黑夜中,月色下,一条颀长的紫色身影背手立在屋檐上,缭绕的紫色气息令人心惊胆战。
“紫君?”,乔羽单手按刀双膝弯曲,那紫衣人的手柔弱无骨,月色下脸庞显得妖异,嘴唇凉薄,这种脸型的人一般性子都比较凉薄。
“嗖”,“嗤”,紫衣人抬手一指紫气如长瀑飞溅,蜿蜒的紫色瞬息而来,而乔羽的身体也动了,紫气擦身而过,乔羽如白鸟飞掠,身后一声炸响紫气连扫三重屋,“呛”,璀璨的刀芒划破夜空,紫色的身影凭空消失。
“恩?”,令人心惊的气息骤然从上方传来,乔羽不及多想屈膝旋身雪寂横档,“当”,紫气顿时从上空暴窜下来,乔羽手腕一痛仿佛断裂“彭”一声脚下一空坠了下去,“当琅琅”,“咔咔”,屋檐顿时坍塌,青砖碎瓦脆响坠落,而暴窜的紫气也随之降下。
“当当当”,乔羽手腕翻动长刀飞旋密不透风挡住窜来的紫气,紫色的身影再次消失,乔羽的手腕已经血流不止,紫气切断筋脉,他连刀也难以拿稳,惊心的紫气忽然漫天而出盖住上空,气氛更是压抑不止,乔羽嘿然一笑“豁拉”一声撕下一截袖子将卷在右手上,漫天的紫气中一道黑色的光影倏然一划,急促刺耳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紫气中传来一声冷笑。
“左手刀”,紫气随着话语渐渐远去
身后脚步声传来,乔羽眼前居然有些模糊,方才那短暂的打斗却让他耗尽了全部心力,身体,心理上都是极大的考验。
身后的人在离他两尺处就停住了,驻足不前一言不发,乔羽无奈揉了揉额头转过身。
“漠兄”,
来人右臂空空,左手一柄短刀无声无息缩进袖中,黑衣短衫,凌厉之气散发而出,正是在大漠中的溜鱼客栈有一面之缘的漠北刀客。
漠刀只是微一颔首,同为刀客两人有种奇异的惺惺相惜,乔羽收起刀笑道:“我还要救人,来不及叙旧了,漠兄,后会有期”,
漠刀难得吐出一个字:“同”,
知道是同去的意思,乔羽点头道:“再好不过”,
漠刀虽然话不多但大体意思倒是说得清楚,他出了大漠便一路向东,绕过一些大门大派专挑刀客剑士多的地方挑战,血海历来以修罗刀和杀生途闻名,自然也是他历练的地方,不过他来的比乔羽要早多了,前几日已经到了血海边界,对于刀灾剑祸之事不仅听闻更是见识过,这几日却突然背后杀出个血祸来,便来此查看,不想正遇到与紫衣人鏖战的乔羽。
王家大院半日间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数百名大汉都在房中死去,死状凄惨可怖,双目圆睁,五脏六腑俱被挖去,魂魄被锁,而找遍了大院除了这些大汉却再也找不着别的人,王家的人,张紫毫都仿佛凭空消失,又查探了那三间房屋发现轻微的打斗痕迹。
“莎儿。。”,知道此次事件十有仈jiǔ与莎儿脱不了关系,乔羽心中思绪纷杂,大意了,早该提放着她的。
乔羽仔仔细细将这所宅子翻了个遍却一无所得,走出大门却骤然发现这所大院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在渗人的黑夜之下仿佛一座鬼屋,乔羽想要救人却不知从何救起,他本就不善于追踪之术。
漠刀道:“南”,
没有气息,没有痕迹,不知他是凭什么如此断定,但乔羽此时也只能听他的了。
黑夜之行,漠刀自小在漠北,他所修炼的左手刀也是凌厉非常,十分擅长在黑暗中的刺杀。
两人在荒野上疾跑,一个半跪着的人影横在前方,两人停下脚步。
“张紫毫”,乔羽凝目一看才认清那人,他那身儒衫是那么的显眼,短刀无声无息从袖中探出,漠刀缓步走过去。
“死了”,他稍微一波弄张紫毫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乔羽走上前,他的死状与死在王家大院的那些大汉如出一辙,面色惊恐,双目圆睁,五脏六腑被人挖出,杀人者手段极其残忍,连漠刀也不禁皱眉。
“本以为一切都是下阴学宫所为,看来真正的人物还躲在暗中”,乔羽道,回想起莎儿的种种言辞,虽不知她来此到底是什么目的但对下阴学宫显然没有好感,而她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似乎早有联系。
漠刀悉悉索索在张紫毫身上摸索了一阵子取出一个小瓶子,一打开道道冤魂飘了出来,凄厉的哭声在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又是怨婴,下阴学宫也不是好东西,这怨婴炼制之法最是恶毒,要在孕妇怀胎五月时活取生胎在血池中炼制养大,手段可谓毫无人性,张紫毫死有余辜但这下阴学宫却还是隐藏在暗处。
“前,村落”,漠刀道,乔羽知道他说的是前面有村落。
乔羽与漠刀两人将张紫毫的身体丢下,这等人活该暴尸荒野,前面渐渐多了雪寂,一柄刀横插在地上,淡淡的血腥气弥散,在这草地上飘飘扬扬,凌乱的脚印到此为止。
“是柔儿”,乔羽拔起那柄铁刀,唐小柔执意要为乔羽背刀,但乔羽的雪寂从不离身所以随意打造了一柄铁刀让她背着,她视为珍宝,连吃饭也不曾离手,此时却是断刀插在荒野,而那弥散着的淡淡血腥气分明是在白虎堂血池中唐小柔曾使过的血滴指的气息,神目说过当血滴指再现之时必是她疯魔之刻。
“字”,漠刀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拨开草丛,一行血书的小子出现在眼前。
“要救人来傀儡山庄,莎儿留”,
第一百零一章 尸骨地,血中饮
血迹斑斑的小字字体娟秀,大抵是莎儿所留,只是乔羽没见过莎儿写字故而无法确定,只是如此请君入瓮乔羽又怎会涉险?
天空的黑幕渐渐散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乔羽和漠刀都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观了,只是向前行是走过高门大户也就来到了南部的穷山恶水,按理说南方雨水调和,温度适宜比北方更适合耕作,但这里既靠近血海被修罗血水所影响土地极难种植农作物,且此处与再向南去的南疆邻近,山水险恶也就不足为怪了。
“自古以来南疆妖人辈出,喜食婴儿的大凶千妖子,吟乱残暴的三头老祖,九次蜕皮的九子魔母,整个九州只有南疆出现一个凶人榜,一个妖女榜,南疆产出的妖人比其他地方加起来还要凶,现在就连二八妙龄的小丫头也这么玩弄手段,难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乔羽向来大度,但对莎儿三番五次的暗算却是不痛快。
漠刀道:“尔尔”,
估计除了乔羽之外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不过尔尔”,众所周知在南疆之南还有七十二部落,相传是逐鹿之战后蚩尤战神麾下旧部,骁勇善战,与南疆为邻多次征战而不落下风,赫赫有名的瞳族,雪族,九黎族,名动一时,曾与古剑仙日月同天,交相辉映的女帝就出自雪族。
乔羽笑道:“南疆虽然凶名赫赫但也是倒霉的出头鸟,当年大凶千妖子与三头老祖联合想要并吞九州,却在边界上就被杀神孔道和剑仙宁清给打残了,听说那两个老妖怪有生之年再没敢踏足中州,而南疆也沉寂百年,直到蛊神复生才算恢复元气,凶人榜,妖女榜还有些名堂,可惜难等大雅之堂”,
妖女榜还好,英雄年少们对美貌少女总是抱着些宽容之心,但若是位列凶人榜的那些家伙胆敢踏进中州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赫赫中州难道收拾不了十几名吃了熊心豹子胆凶人?
“《九州历》之上鬼楼记载一万八千言,魔城记载九千一百言,连什刹魔域也记载了三千言,唯独南疆不过寥寥五百字,可见南疆之不受待见”,乔羽道,九州历来注重正统,对于疆域外的蛮夷向来是鄙视的态度,哪怕同为魔修也是受到差别待遇。
和煦的阳光照射下来,暖意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趟过第一个村庄就看见了暴尸荒野的场景,地下的泥土从黄到黑再到血红,残尸越来越多,原本还偶有逃荒的人拖家带口,此时却是一片死气,往前看去尽是尸骨,而在尸骨堆积的中间却摆着一张桌子,两名魁伟男子相对而坐,饮酒无声,尸骨地,血中饮,气魄雄伟。
血腥气飘扬,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人白衣染血,面如刀削,凌厉之气与漠刀颇为相似,只是更加醇厚浓烈,而另一人身穿红融,身披大红袍,相貌虽然年轻但却有了沧桑之色,额前两绺白发飞扬,一人高的天龙戟插在地上,背后是十数柄短戟,两人只是默默饮酒,倒是乔羽和漠刀出现后那白衣男子忽然笑了一声。
“小子,许久不见内敛不少”,
听到他的声音乔羽心中一震,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刀无忌前辈”,这爽朗又豪情的声音不正是在死人庄地牢之下的疾风快手刀无忌?
神色冷漠的漠刀也生硬地说了声“前辈”,
刀无忌哈哈笑道:“居然还有同乡小辈,你们两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漠刀和乔羽同时一囧,却听刀无忌道:“这地下有个下阴学宫的肉球被困,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你们敢坐下饮酒一杯吗?”,
乔羽笑道:“有何不敢?”,乔羽和漠刀几步走来脚下沾满了血迹,拂衣坐下,那身披大红袍的男子给他俩斟上一杯酒
刀无忌笑道:“战神南燕不归亲自斟酒,你们岂能不痛饮?”,
战神南燕不归?乔羽和漠刀俱是惊讶,一戟挑祸龙,刀戟战天魔的战神南燕不归?
双刀一剑一戟是兵者最后一次的光彩,而在刀剑戟血海屠魔后铁三刀失踪,一刀一剑成魔,成为现在臭名昭著的刀灾剑祸,惟有神戟天龙的持有人南燕不归越西海挑祸龙,战大寇荡魔枭成就战神之名。
南燕不归虽然不苟言笑但丝毫没有架子,只是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