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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情况不同了,大将军死了,皇太后废了,他这个穿越千年而来的皇帝不肯再混吃等死,自然要拿出点精气神来,与袁家斗一斗。
刘辩自己很清楚,两世为人,他比原来的刘辩强一些,但是和袁隗这种老奸巨猾的官僚相比,他没有任何胜算。他是一个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不是参谋处的那些参谋,更不是智囊团的智囊,玩政治不是他的强项。更重要的是袁家四世三公的人脉非他能想象的,他除了一个皇帝身份,一无所有。
可以想见,今天的朝会很可能变成一言堂。
刘辩有点紧张,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朝服坐在窗前,肩头沉甸甸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陛下,放松些。”万年公主站在他背后,帮他正了正冠旒,双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肩:“你是天子,只要不说错话,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刘辩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着万年公主的手,拍了拍。宫里人手严重不足,万年公主是他信得过的人,现在也只有她在身边,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
万年公主脸一红,慢慢的把手抽了回去。即使刘辩是她的同胞弟弟,他们也不能这么亲近。她转头看了看:“皇妃怎么还没来?她昨天说要来陪陛下的。”
刘辩也觉得有些奇怪,本该早就来的唐瑛迟迟未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唐瑛虽然比他还小一岁,对朝会的礼仪也不熟悉,但是做事有主见,有她陪在身边,虽然帮不上大忙,却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么重要的时候,她迟迟未到,实在不像她的性格。
“派人去看看。”
“臣妾去吧。”万年公主道。“陛下马上就要上朝,不宜轻动。”
“也好。”刘辩答应了。他现在的确要为即将开始的朝会做准备,不能分心。
……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唐瑛看着那个眉宇间悉云密布的俊美年轻人,哼了一声:“你为何不亲自去对陛下说?”
年轻人摇了摇头:“时机未到,说也无益。”
“既然时机未到,说也无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唐瑛轻笑一声,几分调侃,几分不屑:“怕污了你名士的羽毛,还是等陛下来请你?”
年轻人叹了一声,躬身施礼:“臣言已尽,伏望陛下以大局为重,放眼长远,莫作一时意气。”说完,躬身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慢慢的挑了起来。她转身向德阳殿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来迎的万公公主,不由得有些好奇。“公主,你怎么不在陛下身边,陛下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只是皇妃不到,陛下不安。”
“这是什么话。”唐瑛强笑了一声:“他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虽然陛下是皇帝,可是陛下以皇妃为腹心,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哪怕是我这个公主也不行。”
唐瑛看了万年公主一眼,笑道:“公主,你过奖了,我可当不得。”她刚要再说,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里面夹着一个如熊虎般的怒吼。
“谁敢拦我?让开!”
唐瑛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就听了出来。“是董卓!”
万年公主大吃一惊,董卓怎么跑到大殿后面来了,陛下还没有上朝呢。她们顾不上多想,连忙加快脚步,奔向大殿。
董卓面红耳赤,怒不可遏,像一头发怒的巨熊,一掌推开上前拦截的两个执戟郎中,厉声咆哮:“闪开,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请董公进来。”刘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郎中却依然不肯让开,一个中年黄门厉声喝道:“陛下,大朝在即,董卓擅闯宫掖,当问以大不敬之罪,陛下不可乱了礼仪,坏了汉家制度。”
殿里沉默了片刻,接着,灯光亮起,刘辩出现在殿门口。他盯着那个黄门,一言不发。
黄门愣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嚅嚅的退在一边。
刘辩放缓了神色,和声对董卓说道:“大朝在即,董公不在殿上静候,为何闯到后殿来?”
“陛下,臣……臣被他们欺负了。”董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委屈万分:“臣只是走快了一步,殿中御史就说臣乱了朝仪,要将臣赶出去。陛下,臣来自边鄙,弱冠以来,一直为国征战,哪里时间习礼。这几日,臣已经竭尽全力的练习,奈何一时忙中出错,他们……”
从董卓的叙述中,刘辩搞明白了大致的经过。他的脸色冷了下来,袖中的双拳握得紧紧的。
朝会还没有开始,战斗却已经拉开了序幕。不用袁隗出面,那些依附他的人就开始利用自己的职权,要将董卓赶出朝堂。朝堂上的礼仪繁复,规矩极大,所谓动则得咎。董卓是个粗人,又没有机会经历这样的大朝会,出错是在所难免。殿中御史借着这个理由赶董卓出去,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恪于职守,谁也不能说他们做错了。
可是,他们的用意却非常明显,董卓连朝堂都进不了,还怎么做太尉?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不仅是打董卓的脸,更是打他刘辩的脸啊。
第036章 朝会(中)一忍再忍
刘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大殿,砍了袁隗的首级。不过他也清楚,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皇帝当朝杀人,大概也会青史留名了。
只不过留的是恶名,桀纣的名头离他就不远了。
“陛下……”唐瑛匆匆赶来,拽住了刘辩的手臂,急声道:“切不可意气用事,中了他们的圈套,授人以柄。”
刘辩转过头,看看唐瑛焦急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以静制动,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然后再作处置。”见刘辩还没有乱了方寸,唐瑛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乱如麻。她得到年轻人的警告,知道今天的朝会不太平,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朝会还没开始,对方已经开始出招了。如果她来迟一步,刘辩有什么不适当的话出口,就中了对方的圈套。她拉着刘辩的手臂,低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反击不迟。”
刘辩点了点头:“董公,你不熟悉礼仪,有所失误,也是难免的。这样吧,你先在殿外候着,朝会之后,朕再与你说话。”他笑了一声,又道:“朕还要向你讨教一下边事呢。”
董卓应了一声,站起身,退了出去。他也知道殿中御史收拾他绝不是礼仪失误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深层次的目的。他冲进来向刘辩诉冤,也是想看看刘辩的反应。如果刘辩惊慌失措,束手无策,他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该接受袁隗的邀请了。刘辩虽然通过贾诩向他传话,有意让他做太尉,可是如果刘辩活不长,他可不想跟着刘辩一起送死。
刘辩没有中对方的圈套,又安抚了他,虽然谈不上镇定自若,但也没乱了阵脚,处置手段也有帝王之相,这一点让他看到了希望,自然不会再闹。他虽然粗鲁,却也不想被人当笑话看。
刘辩定了定神,在唐瑛和万年公主紧张的注视下,迈着方步,向前殿走去。他心里虽然紧张,却神情庄重,目不斜视,步子走得快慢适宜,眼睛盯着面前的玉珠,尽可能的不让珠串打到脸上,看起来颇有几分皇帝的威严。
侍立在陛下的文臣武将看了,都觉得有些诧异,熟悉的人之间不免用眼神交流一番。眼前这个举止沉稳,昂首阔步的年轻人真是皇帝陛下吗?脸还是那张脸,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群臣惊讶的目光中,刘辩走上了大殿,很自然的在御座上坐了下来。透过干扰视线的珠串,他看到了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大袖如翼的太傅袁隗离得最近,就在玉阶之下。
“这老东西,老子迟早办了你。”刘辩恨得牙痒痒,脸上却笑得像朵花,微微欠身,向袁隗致意。“太傅安好?”
刘辩打量袁隗的时候,袁隗也在打量刘辩。刘辩虽然看起来与平时不同,可他还是看不到一点人君之相,可以肯定,刘辩在黄河边显露出来的君威只是一个传说,只是一个错,或者只是一个……谎言。
正当袁隗放松了心情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刘辩对他的问候。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让他很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立刻朗声答道:“谢陛下挂念,老臣安好。陛下尊师重道,克己复礼,老臣身为太傅,深感欣慰。”
刘辩暗骂。老子只是客气一下,你有必要趁机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不出所料,立刻有人开始吹捧:“陛下有所进步,皆是太傅教导有方啊。”
“袁公于国有功,陛下当下诏嘉奖……”
“……”
刘辩看着那些争先恐后拍袁隗马屁的群臣,再看看一脸平静的袁绍,然后又在人群中找到了满不在乎的袁术,没费多少周折就大致搞清楚了朝堂上的派系。
基本上,袁家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朝堂上有一大半的人都依附袁家,剩下的人最多也就是保持沉默,不那么谄媚而已,还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责袁隗。而袁家兄弟中,袁绍的人望显然比袁术高得多,两者的比例悬殊,不在一个档次上。
听了一通吹捧,袁隗的眼光一瞥,看向刘辩身边的殿中御史。殿中御史站在阶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群臣,像一只警惕的猎犬,任何不合礼仪的动作都会被他们看到。刚才董卓就是被他们抓了个现形,然后赶出去的。只是他们原本应该是天子的猎犬,现在却听袁隗的命令。
“噤声,群臣参拜——”殿中御史高喝一声,群臣立刻闭上了嘴巴,一脸正色的上前参拜。
看着一大群人在袁隗的带领下向自己朝拜,刘辩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出差错。皇帝上朝和前世的元首出行一样,看起来轻松随意,其实规矩非常多,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就会闹出政治笑话。二十一世纪如此,讲究礼制的帝制时代更是如此,袁隗等人可等着抓他的把柄呢。今天他出一点差错,明天就会传遍士林,进一步证实他不是人君之选。
朝拜过后,群臣开始奏事。既然是朝会,当然要奏大事,普通的事务,三公平时就处理了,紧急情况会及时进宫面奏。只有那些牵涉到很多部门,或者重要得要当面拍板的大事,才会拿到朝会上来说。朝会除了礼仪性质之后,还有联席会议的意思。
刘辩认真的听着,他虽然目前还不具备处理政务的能力,可是他必须开始学习。以前有大将军何进和太后做主,轮不到他说话,现在大将军和太后一个死,一个废,都指望不上了。他要想活下去,就只有自己理政,首先从听政开始。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他还没有加元服,也就是说,还没有正式承认他成年。
汉代通常的规定是二十成年,到时候行冠礼,取字,加元服,但是大多数人都会提前,甚至十三四岁就行冠礼,而皇帝更特殊,为了表示名正言顺,几岁的孩子就要加元服。
可是刘辩一直没有加元服。没有加元服,就表示他尚未成年,不能亲自理政,因此太后称制临朝,大将军理政之类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甚至于没有立皇后,也都说得过去。因为你还没有成年嘛。
现在,大将军何进死了,太后还在,却不能上朝。按理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给皇帝加元服,承认他有理政的资格,这样才叫名正言顺。
然而,刘辩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说加元服的事,倒是有人提出,大将军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