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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大的鼓舞了凉州军的士气,同时也给黄巾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以至于杨凤迟迟不能占据优势,不敢发起全面反击。
他怕在分兵包围牛辅的时候,因为阵势单薄被牛辅击破中军,丢了性命。
杨凤不明白,牛辅发了什么疯。如果他一直这么拼命的话,他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把白波军赶回白波谷,怎么可能一路败退到安邑。他杨凤也不会误判了形势,陷入到这个进退两难的困境,看着一块肥肉,却吞不下去。
如果不能击败牛辅,不能夺下安邑城,他有什么面目去见荀攸和郭泰?
杨凤骑虎难下,只能硬撑,利用兵力的优势慢慢的消耗牛辅的士气,耐心的等待反击的机会。
牛辅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疯,因为贾诩那支竹简上给他说明了原因。董卓站在朝廷一边,和袁隗翻了脸,已经被袁氏认为是叛徒,没有了退路。天子有失,朝廷战败,董卓不会有好下场。要避免这个结果,牛辅必须出战,而且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缠住杨凤、郭泰的主力,争取天子报警的时间。
为了这个目标,别说安邑城,别说他那三千部下,甚至牛辅本人都可以牺牲。损失大一点又如何,只要天子不败,保住董卓的地位,将来补充五千、一万人都不在话下。他牛辅力挽狂澜,天子能不感激他,董卓能不感激他?
牛家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战能不能拖住杨凤了。
牛辅当然要拼命,不战至最后一人,绝不后退。
战前,牛辅下达了最严厉的命令,力战者重赏,怯战者,杀他全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牛辅的威逼利诱面前,杨凤以为手到擒来的肥肉生生变成了难以下咽的骨头。
“杀——”牛辅扯下头盔,狠狠的砸在地上,举起血淋淋的战刀,纵声长啸。
“杀——”胡车儿挥起狼牙棒,将一个黄巾军士卒砸得脑浆飞溅。
“杀!”徐晃挥起大斧,将一个黄巾军士卒连人带盾劈为两半。
“冲锋——”李傕一边举起长矛怒吼,一边飞身从中箭的战马上跳起,跃上一匹空鞍战马,继续飞奔,如同一支利箭,射向黄巾军的右翼。
鼓声隆隆,战旗猎猎,牛辅率领三千步骑,意无反顾的冲向了杨凤的大阵,像一柄重锤,一次又一次的猛击。
第105章 一诏退万军
接到吕布转来的消息,得知牛辅、张辽正在安邑附近与杨凤恶战,刘辩随即下达了命令,赶往安邑,与牛辅、张辽一起夹击杨凤。
五千精骑,从郭泰的大营前经过,如滚滚惊雷。旌旗招展,人如猛虎,马如蛟龙,看得大营里的黄巾军相视失色。特别是当三百身披火红大氅的骑士簇拥着刘辩从他们面前驰过时,不少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拥到营栅前,争相一睹天子的真容。
刘辩忽然心中一动,挥手示意停止前进。一声令下,三百骑士齐唰唰的勒住了战马,整齐划一。
刘辩招手叫过史阿,吩咐道:“你去营前喊话,就说朕有话要对郭泰说,请他出营一叙。”
史阿听了,刚要离开,杨修虚弱的叫了一声:“且慢!”
刘辩不解的看着他。杨修催马走到刘辩身边,拱了拱手:“陛下,让我去吧。”
“你的病还没好。”
“不碍事。”杨修强笑了一声:“我去,比史阿有说服力,也比陛下更安全。”
刘辩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他拨转马头,走向郭泰的大营,在两百步外停住,看了半晌,欠身致意。众人不解其意,只有杨修明白他的用意,示意执纛的卫士将手中的天子大纛向前倾摆了三下。
众人如坠雾中,不知道刘辩在干什么。大旗向前倾倒,向敌方行礼致意,在战场上已经非常罕见,何况刘辩身为天子,向造反的黄巾军将士行礼,这算什么意思?
不仅黄巾军将士不明白,连刘辩身边的将士都不明白。刘辩直起身来,轻叹一声:“小子不德,身为天子,不能抚育万民,致使百姓流离,官逼民反,如今刀兵相见,愧不可当,无地自容。仓促间难以致意,敢以一礼,谢罪苍生。若天意垂怜,请保佑我平定山东叛乱,为万民谋福祉,稍补前过。”
他这一番话说得半文半白,但身边的将士都是通晓笔墨的,听懂了刘辩的意思,不禁鼻子一酸。
刘辩这是一封口头的罪己诏啊。
下罪己诏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没有哪一个皇帝会轻易承认自己错了,哪怕他们错得很离谱。即使是下罪己诏,也是斟字酌句,多方遮掩,谁会像刘辩这样当众承认自己有错?
古往今来,刘辩是第一个。
此时此刻,有谁会怀疑刘辩的诚意,有谁会认为他是在做秀?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他真要做秀,大可以请那些文采斐然的才子替他捉刀,写一篇花团锦绣的文章颁布天下,而不是在阵前,向这些蚂蚁一样的黄巾军普通将士致意请罪。
周围的将士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一丝愧疚。身为天子亲卫,不能平定叛乱,还要看着天子向叛军请罪,这是他们的耻辱。有一团火在他们的心中燃烧,烧得他们面皮发烫,热血沸腾。
刘辩感受到了身边将士的情绪,却没有说什么。他吩咐史阿保护杨修的安全,自己纵马而去。
杨修端坐在马背上,略作思索,就将刘辩刚才的意思做了一些修饰,教给史阿,让史阿赶到大营前。史阿记下,缓缓催马来到大营前,高声喝道:“大汉天子驾前虎贲,奉天子之诏,致意于营中将士。诸君皆是勤苦百姓,为生计所迫,揭竿而起,非诸位之罪,乃是朝廷举措失当,用人不明,致使官逼民反……”
大营里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都屏着呼吸听史阿说话。
天子以大纛向他们致意在前,以口诏自责在后,让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意外。震惊之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都愣在那里。
郭泰在中军,听不清史阿在说什么。等有人将史阿的话转述给他,郭泰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此乃昏君乱我军心之计,来人,将史阿和杨修拿下。”
“将军,不可。”荀攸轻叹一声:“拿下史阿、杨修又有什么用?史阿不过是一剑客,杨修却是四世三公的杨家子弟。天子阵前自责,就是要让将士们看到他的诚意,你杀了史阿、杨修,难道还要杀了所有听到这些话的将士?”
郭泰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讷讷的说道:“那……将如何是好?”
“我们本来应该出营追击,让天子不能全力攻击杨将军,现在看来,我们不宜轻动,还是固守大营吧。”荀攸沉吟片刻:“也许,现在是撤回白波谷的好机会。”
郭泰眉头一挑,厉声道:“不行,杨凤有失,张大帅那里,我如何交待?”
荀攸笑了笑:“天子既然以仁德示人,又岂能对杨将军痛下杀手?更何况他们总兵力也不过七八千人,要想一口吞下杨将军的三万人马,谈何容易?杨将军胜固不易,要退,却也不难。将军可以传信杨将军,将这里的情形告诉他,渡水之后,也可以西行接应他,并不耽误大事。”
郭泰想了想,如释重负的笑了。天子来了这一手,白波军士气低落,他不愿意再战。可是他又不能看着杨凤送死不管,荀攸这个计策解决了他的两难困境,攻守兼备,果然高明。
郭泰不再犹豫,一边派人通知杨凤,一边搭建浮桥,准备撤到湅水北岸。与此同时,他派人将杨修、史阿迎了进来。
站在郭泰面前,杨修打量了他片刻,无力的笑了一声:“大帅以泰为名,是仰慕介休郭林宗么?”
郭泰一时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介休郭泰是士林中的标榜,他一个黄巾贼,怎么敢和他相提并论。杨修这个高帽子,可让他不敢接。
“大帅背后的高人呢?”杨修一本正经的向四周看了看:“何不请出来一见?”
“哪有什么高人?”郭泰没底气的掩饰道。
“嘿嘿,既然没有高人,那你们最近的战绩都是出于大帅的谋划了?”杨修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病后体弱,大帅能不能让我先坐下,然后再切磋一下当前的形势?”
荀攸从后面走了出来,惊讶的说道:“杨德祖,你怎么病成这样?”
杨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果然是你。”
荀攸笑笑:“刚才那一出,是你的主意?”
杨修摇摇头:“本来以为你是可以共话的对手,没想到你却是有眼无珠的蠢人。”他顿了顿,又道:“那是陛下发自肺腑的至诚之言。”
第106章 徐晃
看到远处的战场,吕布心花怒放,手中画戟一挥:“随我来,斩将夺旗,取杨凤首级。”
“喏!”曹性等人轰然应诺,放马狂奔。
战鼓声炸响,伴随着滚滚马蹄声,杀向杨凤的后营。
正在阵中苦战的牛辅大喜过望,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倾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援军已到,他不会死了,他的功劳已经写在了功劳簿上。救驾之功啊。牛辅想想都要笑。他鼓起浑身力气,嘶声大吼:“击鼓,告诉全军将士,陛下率军来援!”
“咚咚咚!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在战场上空回响,将援军到来的消息传到每一个将士的耳中。西凉军、河东郡兵听了,士气如虹,掀起了又一波的攻势,咆哮着杀向黄巾军。而黄巾军则士卒大坠,人心惶惶。朝廷的援军赶到,郭泰的一万人马肯定凶多吉少,这五千精骑的战斗力也未免太强悍了些。
黄巾军的战线开始动摇了。
杨凤心急如焚,和其他的黄巾军将士一样,他对骑兵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不知道郭泰是败了,还是降了。如果是败了,败得如此之快,那天子率领的五千精骑战力惊人,恐怕要远远超过自己之前的认识,接下来,自己能有多少胜算,实在难以估计。如果是降了,那麻烦更大,一旦郭泰倒戈一击,此消彼长,他绝无幸免之理。
杨凤当机立断,下令收缩防线,同时派出斥候打探郭泰的消息。
战鼓声响起,黄巾军如潮水般的退去,背靠湅水,密集列阵。
牛辅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双臂无力,两腿发软,他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苦战半夜,劫后余生,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不仅牛辅如此,胡赤儿、徐晃等人莫不如此。苦战半夜,他们早就濒临崩溃,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现在黄巾军主动撤离战场,他们也想趁势追击,可是疲惫到了极点的他们连腿都抬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军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张辽、李傕勒住了战马,缓缓撤出战场,保持着冲锋的距离。可是他们也清楚,不论是战马还是人,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有再战的能力。
没有了死亡的威胁,所有人都被山一样的疲惫压垮了。
吕布纵马奔驰,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没有见血,就看到黄巾军撤出战场,聚阵而守,气得破口大骂:“贼就是贼,打仗不行,跑起来比赤兔还快!”恼火归恼火,吕布也知道凭自己这千余人冲击密集防守的万人大阵无异于找死,只得悻悻的放弃了攻击。
“是将军的威名太盛,吓破了黄巾贼的胆。一看到将军的战旗,他们就败了。”张辽换了一匹马,迎了上来,远远的就听到了吕布的抱怨。
“文远,你竖子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想抢功么?”吕布心情不好,没好气的喝道:“陛下的军令是怎么说的,你敢抗诏?”
张辽陪着笑脸:“将军误会了,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