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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卡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要对整个希腊出手，破坏希腊的传统，信仰，抹杀文化。他不是一个我们所能了解的存在，与血族君王，巨神都不相同。也许真如他所说，他是更接近神的存在。”
老鼠低下头，瞄了一眼远处破落不堪隔离区内衣衫褴褛的人们：“你确定，传统、信仰、文化，这些真的比他们的性命更重要吗？”
莫尔卡也朝隔离区瞟了一眼：“我也曾经疑惑过，虽然很短暂。”
“那是什么让你不再疑惑了呢？”
莫尔卡犹豫了一下，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我们能接受巨神族的统治，却无法接受亚当的统治呢？在我看来，亚当要比巨神族好得多。那些遵循我们信仰的巨神，简直就是整个西方的毒瘤，而亚当不过是要我们的信仰。”
“他们的统治方式，有本质上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老鼠转过头来，睁着深陷的眼睛，盯着莫尔卡。
此时，天空中，血族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了。
“别说这个了，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要回来的？”莫尔卡转过身露出一丝牵强的微笑，拉着老鼠走进自己的营帐里，将老鼠按到椅子上。
“我一直都没走远，窃贼到哪里都不受欢迎，特别是外来的窃贼。听说雅典这边有救灾补助，我就回来了。不过似乎瘟疫还是那么严重，而救灾补助只有隔离区里面有。”
“是啊，还是那么严重，也许……很快会好起来。”说这话的时候，莫尔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并不善于说谎。
此时，凯瑞从外面揭开了莫尔卡营帐的门挂。
“有朋友在？”他看到老鼠，表情有些惊讶。老鼠的衣衫褴褛并不是关键，反正现在雅典就没有几个体面的人。但现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生人勿近，能有朋友拜访是个非常难得的事情。
“是的，老朋友了。我当佣兵的时候认识的。”莫尔卡随口回答。
凯瑞走了进来，眼睛却一直飘着老鼠。
“亚当走了，不过奥林匹斯山还有不少血族在。我想我们需要就目前的情况交换下意见。”
莫尔卡明白凯瑞的意思，他抬起头，大声喊：“来人啊。”
门外，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行了个礼。
“帮我把我的朋友安顿好。”莫尔卡指着老鼠说。
“是！侯爵。”士兵锤了下自己的胸甲，对老鼠打了个请的手势。
“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下吧。我明天会去找你。”说着，莫尔卡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士兵说：“给他安排一顿丰盛的晚餐……我是说，一顿能吃得饱的晚餐。”
丰盛这个词，在目前物资贫乏的雅典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嗯。”老鼠点了点头，兢兢战战地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断闪烁。
除了莫尔卡，他对任何穿着希腊政府统一制式盔甲的人都有恐惧感，这是职业病。如果不是知道莫尔卡在这里加上自己又走投无路，打死他也不会走近这个营帐一百米的范围内。
看老鼠走出了营帐，凯瑞表情一变，赶忙走到莫尔卡身边，压低声音：“他们让我们做好准备，进攻雅典的计划随时都会开始！”
“你说……什么？进攻雅典？”对凯瑞的话，莫尔卡有些愕然。和那些势力接触的工作一直都由凯瑞负责，有时候莫尔卡甚至不知道凯瑞究竟和对方谈了什么。
“是的，他们要进攻雅典，将亚当势力的根据地连根拔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尔卡几乎是瞪着凯瑞说话：“赶走了亚当，他们又会占据这里。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降临者不会占据这里，他们不在乎这个地方。降临者有足够强大的生产力，如果他们想占领雅典，早在两千年前他们就占领了。来这里，他们是为了亚当！”
“为了亚当？为了亚当为什么要占领这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莫尔卡满脸的疑虑，凯瑞却笑而不语。
显然，凯瑞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
呼啸的风，游荡的云，云雾之间，无数的蝙蝠穿梭着。
亚当面无表情地飞在最前端，在他身后不远处，是紧紧抱着神杖，一脸凝重的雅典娜。面无表情的枯木和烟雾。刚学会飞行，还没克服惧高症微微睁着眼睛没敢往下看的羽佳。愁眉不展，目光一直在亚当身上来回的银铃。还有一脸凝重，目不斜视的朝阳和寒冰。
星夜，他们穿过山脉，越过江河，飞跃森林与平原。所到之处，居民都紧紧地关着窗户。
这两天亚当召集血族，来自四面八方的血族在空中留下的轨迹已经警示了所有人，这将是一场不亚于“雅典永夜”的战争。
只是，现在人们还不清楚他们究竟会在哪里挺下来，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第五章 大不列颠——开战！
亚当的大军在天空中驰骋，大地上，一切的生灵都在仰望着。
他们一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横过莱茵河，掠过阿尔卑斯山脉，离开法兰西平原，黎明时分，亚当的身影终于悬停在了英吉利海峡东南岸。
此时，英吉利海峡西北岸，为了抵御黄昏的西欧血族军团而兴建的巨大人工深水港，数十艘巨型战舰停靠在岸边，四周不断的喷洒着气泡。
其中一艘战舰直径足有两公里长，露出水面的半个身躯，就一条巨大的蓝鲸。
整个海港遍布了各种悬浮着的运输车辆，他们不断往返运输着各种物资。更多的蜘蛛形态机甲沿着海岸排布，顶上长达十米，极其笨重的粒子炮直指对岸。
穿着铠甲的士兵乘着悬浮车在机甲中往返，指挥着新到达的机甲进入预定位置。
在他们身后，大片的空地被清理出来，空地上建设了临时储备仓库、防空炮火。近身肉搏型侍卫兵部队守护着各个节点，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对付血族专用的武器。
大型运输飞行器不断起降，将来自伦敦港的各种物资运送过来。
一片轰隆声中，形成了机械的海洋。
“编号YT1208依比利舰全舰检查完毕，火控系统运转正常，引擎正常……”
“S013机甲中队进入预定区域，待命。”
“T106运输中队已经卸下所有弹药，现起航返回伦敦基地。”
“Q071深海队常规报备，一切正常。”
“H205轰击中队检修完毕，弹药装载完成，随时可以起飞。”
带有强烈磁性的指令不断返回，巨大的旗舰方舟号的指挥室中充满了金属的味道。
舰队指挥台上长老陈向东端坐着，在他的身前，数十个全息窗口被打开，上面无一例外都是亚当的身影——数十架无人侦察器已经将焦点从各个角度对准了对岸悬浮在空中的亚当。当然，在数万米之外的高空中还有四颗人造卫星，他们正在士兵的操控下俯仰着整个欧洲。
低下，数十名文职士兵正忙碌着。
“他还真的直接来了……”陈向东目不转睛地盯着全息窗口，有些疑虑。
画面中，亚当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在他的身后，落后的血族正在迅速地跟上来，聚集在天空中黑压压一片，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群躁动的蝗虫。
“直接到英吉利海峡沿岸？”在陈向东侧方一个小全息窗口中，还不清楚情况的黄静峰显得有些吃惊。
“他直接就过来了。”陈向东伸手敲了两下键盘，将现场的情况直接接给黄静峰。
“他是不是发疯了？”黄景峰呢喃道。
“也许真的是疯了。”陈向东冷笑着，随手切开另外几个画面，画面是高空间谍卫星拍摄的，大地上，巨人们在奔跑：“巨人族都还远没到齐，甚至距离最近的西欧巨人军团都还没到，他们血族自己就先到了。而且还是在黎明之前。”
“这确实有点奇怪。”黄静峰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按道理，我们猜想的是他会在阿尔卑斯山脉停留一天，度过白天之后再慢慢靠近英吉利海峡。毕竟他们血族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却受到时间的限制。如果不考虑时间单独和我们开战，除非他们一举取胜，否则一旦日出就必须撤退……打到一半撤退，这死伤将相当惨重。所以他要么应该等巨人先到，要么应该在较远的地方等待夜晚，然后缓缓移动过来。不管他们躲在哪里度过白天，一旦我方未遭受任何损失的主力部队在白天直接攻击他们，那么除了几个超高阶血族，其他都会直接全军覆没……可是他现在的做法是在干什么？巨人没到，他直接就将血族部队开到我们眼皮底下，而且是在黎明时分……”陈向东想不通，他将目光转向了屏幕中的黄景峰。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黄景峰同样想不通。
正在此时，拍摄到的画面中，亚当正在扭头和一旁的烟雾交谈。
陈向东伸长了脖子对问指挥台下的军官：“能接收到他们的谈话吗？”
“试试。”低下的军官开始撬动键盘，启动无人侦查器的声波接收装置，很快，在他的面前探出了另一个全息窗口，上面是不断变动的混乱曲线，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接收到了，可是他们在用超声波进行交谈。”那军官抬头对陈向东说。
“试试破解。”
“是。”军官低下头，继续敲击键盘：“超声波很混乱，距离太远有大量的干扰。而且我们没有血族超声波的对照表，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分析出来。”
“大概多久？”陈向东问。
“五分钟，最多十分钟就可以分析完毕。”
正在此时，大屏幕上，亚当将目光转向了英吉利海峡西北岸的方向，伸手一招。
顿时，所有血族好像蝗蜂一样涌了过来。
“糟糕！他们行动了！”陈向东大吃一惊，连忙大喊：“命令全军戒备，全部进入一级战斗状态！”
“已经进入远程粒子炮有效射击范围，是否开始射击？”低下的军官问。
“先等等，等他们过了中线再射击。将所有的对空导弹发射器全部启动，他们一旦跨过中线，就给我齐射！”虽然明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陈向东还是心存侥幸——也许这次亚当真的犯傻了，他们就打算这么冲过来，在这种无遮无拦的情况下，只要一击，那么这支血族部队必定损失过半。
一般血族只要头不被切掉，或者心脏完好就不会死，不过在这些重型武器面前，只要扎扎实实地挨上一击，不管是导弹也好，粒子炮也好，换上了银弹的集束火炮也好，只要一击，四代以后的血族都不会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血族的强项是隐匿、是偷袭、是近身肉搏，相对而言他们更像是一支特种部队，适合定点奇袭。
大不列颠的强项则是大集团作战，远程射击，大规模轰炸，是真正的集团军，适合碾压式推进。
原本各有各的优势，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也都没有分出胜负。科技部队不会傻到去山地或者丛林中和血族玩捉迷藏，血族也不会傻到正面冲击科技部队当活靶子。
如今，亚当放弃自己本身的优势，强攻？
“他是疯了吗？还要多长时间日出？”陈向东问。
“还剩两分钟十五秒……两分十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空拍摄的画面中，好像一群蝗虫一样的血族们已经渐渐接近中线——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
陈向东的心脏剧烈跳动，握紧的手瑟瑟发抖。
屏幕中，黄静峰又何尝不是屏息以待？
胜利几乎就在眼前，日出，幼稚的冲锋，所有的有利条件都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