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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西蒙能放过你们吗?”妮可担心地道。
“所以说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啊,一定要把西蒙彻底斗倒才能谈走的事。”张凤翼解释道。
“可要是斗不过西蒙呢?他可是统领五个师团的军团长,哪有那么容易扳得倒的。”妮可道。
张凤翼释然笑道:“斗不过就更简单了,‘哗变叛乱’的罪名也不比‘投敌’更糟了。那时左右是个死,我就带着弟兄们一起跟你投奔腾赫烈去。”
妮可睁大美目,一遍又一遍地盯视着张凤翼的脸庞。
张凤翼失笑道:“干嘛这样?我脸上有脏东西?”
妮可紧张得声音都发颤了,“凤翼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腾赫烈人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肠,你可不要骗我。”
张凤翼挽住妮可的肩头,凝视着她柔声道:“妹子,你能失去什么呢?自从你我有了肌肤之亲后,你就已经自由了。我本来就打算放你回去的,你是一个女孩子,于战局并无太大关系。把你留在营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哪个高官看中并要走,谁也不希望把自己喜欢的女孩送给别的高官玩弄吧!这件事最坏的结局就是你一个人平安地回去,稍好的结局是我陪着你一起回去。想一想,你能失去什么呢?”
妮可一把环住张凤翼的腰,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半晌,呓语般轻声道:“傻瓜,我害怕的是失去你啊!”
第二章
随着张凤翼他们逐渐向南,眼中的植物越来越多,沙丘固定形成了一座座缓坡漫丘,凉风过处,黄绿斑驳的衰草如波浪般随风起伏。
进入阔连海子草原后,张凤翼变得非常小心谨慎,他们不再直线前进,而是像斥候骑兵一样沿着缓丘之间的脊道行进,尽可能地占据高地,保持视野的开阔,这样一来,使他们行进速度大幅下降。
“已经这么长时间,完了没有哇?”妮可坐在马上皱眉道。
趴在地上聆听了半晌的张凤翼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眯着眼睛向极远方眺望。
“眼前还什么都没有呢,用得着这么防备吗?”妮可抿唇不以为然地哼笑。
“在这种视野开阔的地方,等被敌军发现就晚了。”张凤翼继续观望,头也不回地道。
“哦,原来连千夫长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妮可嘴角翘起,有些快意地道。
张凤翼语气平静地道:“前方是十人左右的斥候小队,我不担心对方杀过来,我是担心一个人控制不过来,被漏网之鱼逃回去报信,那样咱们就麻烦了。”
妮可有些讶然,忍不住道:“你连有多少人都知道?”
张凤翼不答她,却回过身,眼睛注视着她,淡淡地笑道:“公主殿下,我估计咱们已经接近了卡尼梅德斯骠骑军的外围,从这儿向前,应该到处都是你们的人了。”
妮可心中一颤,明显感受到了张凤翼脸上升腾出的杀意,那是战士们将要冲锋前跃跃欲试的凌厉杀意。她别过脸,神色不自然地赌气道:“你是在不放心我吗?那好,来吧!把我打晕,或绑起来塞住口都行!”
张凤翼直视她,缓缓地道:“公主殿下,我答应过会放了你的,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你的逃跑会使我们四军团整个暴露位置,继而陷入险境,咱们的关系再投缘也不如五个师团十万大军的生死存亡更重要。所以——”
妮可脸色也难看起来,转头回视着他,抢问道:“所以怎样?”
张凤翼不带一丝表情地说道:“我的箭法你是知道的,一百步内同时对付四个目标绝无失手。如果你趁我作战时逃跑或突然反噬,那么对你对我都将是个悲剧。”
“真难为你能说得出口!”妮可咬着唇别过脸不再看他,美目中显出泪光。
张凤翼淡淡地道:“其实把你控制住是最好的办法,虽然有些丢面子,却保证了安全,我也可以不用分心。但我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你,如果你想逃,我劝你等腾赫烈军人手足的时候再动手,我虽然可以射死你,但我自己也暴露了身份,最终难逃一死,那样你我就扯平了。”
妮可默然半晌没有说话。
张凤翼不再看她,眼睛眺望着敌军的方向,缓声道:“走吧,那队斥候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向西迂回到他们的后方等着他们。”
※※※※
傍晚时分,十余匹战马从他们埋伏的山丘匆匆经过,妮可始终没有发出声响,望着敌军的斥候小队渐渐走远,张凤翼满意的冲她微笑了一下。
妮可自卫地冷声道:“别以为我会听你的,刚才只是我们的人没损失而已。”
张凤翼心情转好,撇嘴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单枪匹马地蛮干吗?我们是信使,能不暴露最好。”
两人拉着马匹,远远地跟着那路敌军斥候骑兵。虽然敌骑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张凤翼使用的地听之术,始终能够辨别敌骑的去向。
天黑下去好久了,早已过了造饭的时间,妮可又累又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还有多久?”她皱眉不耐地道。
“快了,山脊那边就是。”张凤翼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沉声道:“我们把马匹放在这里,悄悄地爬上去。”
两人插上拴马钉,绑好了缰绳,向山脊上行去。
快到山顶时,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族人了,妮可就感到心脏怦怦地在胸腔内跳动,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前行。
张凤翼手持搭着羽箭的长弓,边走边四下巡视,警戒地道:“小心些,弯着腰走,山脊上说不定会有腾赫烈军的暗哨。”
“哼!那是我们的人,只有你才会害怕吧!我怕什么?”妮可绷着俏脸冷笑道,脚下丝毫没有减速。
张凤翼发笑道:“天这么黑,谁会看清楚上来的是公主殿下,暗哨看到两个黑影接近,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当头一箭吧!啧啧,公主殿下没有死在汉拓威军手中,却被自己人射死,那感觉一定很哭笑不得吧!”
“你!”妮可霍然转头,恨恨地盯着他。
张凤翼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道:“我劝你还是躲我后面,这样腾赫烈军哨兵起码不会误伤到自己人。”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向上走,当他们终于站在山脊上时,同时睁大眼睛呆住了。远方的谷地里闪烁着一团团篝火,星星点点,仿佛无穷无尽,远远的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与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连接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上,哪里是地下。
两人默然地望着远方那望不到边际的点点营火,都没有说话。
良久,妮可压抑了就此冲下去的冲动,转头冷笑道:“吓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张凤翼回过神来,耸耸肩道:“我在纳闷,这么多篝火,绝不止卡尼梅德斯的骠骑军团,仿佛有二十万人似的。难道你父亲率领新胜的主力赶到了?”
妮可眼睛一亮,明眸绽放出光采。
张凤翼撇嘴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如果被你们的人知道了四军团的踪迹,把我千刀万剐也赎不了罪过。”
看着妮可又开始绷起脸来生气,张凤翼笑道:“咱们把行李摊开,在此宿营吧!现在搞不清情况,等天一亮就全明白了。”
说是休息,其实两人只是把毡毯摊开和衣躺下而已,离敌军这么近,谁也不愿真的睡着,靴子穿在脚上,刀弓就在手边,随时可以窜起应战。
夜越来越深,万籁俱寂,唧唧的虫声都静了下来,远方的篝火也熄灭了许多,不知什么时候降霜了,毡毯上凝结起一粒粒水珠。
即使身上又湿又冷,但妮可实在太困了,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睡的死死的,寒气使她紧贴着张凤翼,把头埋入他的胸膛,藉着彼此的体温保持着身体的热度。
深夜过半时,张凤翼也撑不住了,他为妮可掩了掩毯子,闭上眼睛正想眯一会儿,突然,远处营区方向发出“轰”的一声,无数点火光亮了起来,随着声音的扩散,可以分辨出那是两军队列撞击在一起的喊杀声,伴随着喊杀声的是战马的嘶鸣与刀盾相击的锵锵声,以及被杀者痛极的惨叫。
妮可忽地坐起,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目光所及,只看到火光大盛,数量庞大、排列密集的火把在摇曳晃动。
“那是怎么回事?骠骑军发生内讧了吗?”妮可脸色刷白,声音都发颤了。
张凤翼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等天亮就能看清楚了,现在急也没用,还是睡觉吧!”
妮可睡不着,她瞪着大眼睛,担忧地望着发生战斗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厮杀声渐渐弱了下来,火把也灭去了许多,只留下伤兵们撕心裂肺的呼痛哭叫声。
这下,连张凤翼也纳闷起来,“没道理呀!这顶多是几个千人队的冲突,难道他们打打又突然停下来了?周围那么多军队怎么不加入进去帮忙?”
纳闷归纳闷,张凤翼还是对妮可道:“睡吧,看样子没事了。”
妮可又躺了下来,枕着张凤翼的胳膊,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相拥而眠。
睡到快黎明的时候,突然爆发的喊杀声再次将两人惊醒了,夜里发生的事又一次上演了,远方火光大盛,喊杀声盈耳,伤兵的惨呼使人怎么也不相信那边的战斗有假。
两人怔怔地望着火把密集的战场。
好一会儿,张凤翼失笑道:“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故意不让人睡觉,才一睡着,马上就有好戏开演,骠骑军不愧是你们的王牌,真有个性啊!”
两人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观望着。又捱了段时间,喊杀声逐渐稀落下来,此时已经星月西坠,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趁着熹微的晨光,两人站在山顶上,手搭凉棚,极力远眺。远方的营地上一片狼藉,未燃尽的篝火还冒着白烟,拉倒的营帐一块一块的,刀矛随地散落,尸体东一具西一具,未死的伤者躺在草地上大声呻吟,一队队手持长矛的士兵来回巡视,在受伤不能动弹的士兵身体补上一矛……
看了半晌,两人回过神来,彼此相视,眼中都满是惊讶。
“没错,那边就是卡尼梅德斯叔叔的骠骑军,那军旗我认得的。”妮可轻声道。
张凤翼长吐一口气,接道:“两军的营盘竟然挨得这么近,要不是有这些尸体在,我还以为十军团投敌了呢!”
妮可睁着眼睛,有些不解地道:“我不明白,卡尼梅德斯叔叔可是腾赫烈有名的智将,骠骑军也是我军的王牌主力,既然两军已经碰上了,你们的十军团怎么还没有被歼灭呢?”
张凤翼微微一笑,“伊诺参加了近三十年来帝国发动的所有战争,胜绩虽然不多,却从未吃过大亏,‘不倒翁’的绰号不是白叫的。”
※※※※
豪伊风风火火冲入中军帐,端起桌上的铜杯仰脖大口灌了一气,把杯放下,长出一口气才道:“大人,锐锋纵队已经摆开阵列,可以下令主力开拔了。”
他刚强方正的脸庞上还染着黑色的硝烟,身后的披风也被刀剑划破了好几处。
本来就瘦小的军团长伊诺身子缩成一团,倚着书案怔怔地出神,他脸上如干核桃般的皱纹加深了许多,变成了道道沟垄。
他轻咳一声,淡淡道:“昨夜的敌袭损失严重吗?”
“损失两个千人队,”豪伊眉毛一扬,哼了一声接着道:“没什么大不了,腾赫烈军也没讨了好去,他们损失的人马不比我们少。”
“噢!”伊诺点了一下头又问:“有信使的消息吗?”
豪伊摇头,脸色凝重地道:“没有,派出的二十名信使没有一个回来,中路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伊诺没有再说话,那枯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