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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天劫！”郑重地点了点头，赵毅继续道：“虽说念海与天地连成一片，但我们修炼者的身体却没有与天地同寿的特质，所以，每一次催发念力，都会损伤自己的元气，消耗那本就为数不多的阳寿。”
“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种层次的战斗，其实就是在慢性自杀？”林笑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观点。
“不是慢性自杀，而是快速自杀！”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悲观，谁知，赵毅却更为残忍地纠正道：“若非如此，我这些年也不会躲在凌霄宫里闭门不出，一直修身养性了。”
“呃，我看多半是不想碰上什么仇家，免得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出了手，别人还没死呢，自己就先给挂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腹诽着，再看向赵毅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丝同情。
“唉，说起来，我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与人过招了，高手纵使逍遥，也不堪这般冷清的寂寞啊！”惜命的赵毅不无感慨道。
“老祖，若是早知如此，你当初还会选择走这条路吗？”林笑忍不住问道。
“当然会选！”不料，赵毅的回答却异常干脆。
“为啥？这动也不能动的假把式，难道还会有什么乐趣？”另一边的李傲行也跟着问道。
“乐趣自然是谈不上，可人终究是要死的嘛！不走这条路去寻求飞升大道，难不成，还真要坐等寿终正寝的那一刻？”赵毅理所当然地回道。
“可是，这种状态下，究竟要怎样才能达成天地圆满的极境呢？”林笑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那就要从天人合一的境界里再超脱出来，把你自己独立于天地之外，在念海中形成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全新的小世界！”赵毅的答案很笼统，却已经为众人描绘出一幅前所未见的壮阔奇景。
“独立于天地之外”，“创造自己的世界”，对这些事物，林笑等人现在还无法形成正确的概念，但从这字句之间，他们也能体会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意境。
“老祖，这到底要如何做到呢？”尽管这个问题听起来很蠢，林笑还是把它问了出来。
“我若是知道的话，现在就不会跟你们在一起了。”苦笑着摇摇头，赵毅仰望天空道：“或许，你在幻真仙境的时候，便该好好问问我们赵家的真正老祖，赵无极，他当年又是怎么飞升过去的。”
的确，当初那么好的机会，林笑没有把握住，等到幻真仙境不复存在了，自然也免不了要后悔莫及。只不过，不似赵毅想得那般糟糕，赵无极还真有留下过只语片言。
“年轻人，我们以后会有再见的机会，可等到你飞升过来的时候，也许就会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正如这幻真仙境一般，似幻似真，到头来，一切却仍是虚空，虚妄的虚空……”
当然，这番话林笑是不会拿出来再刺激赵毅的，他一直认为，人要是有个念想的话，活着才会有劲儿。
更何况，此行想要指望赵毅大发神威，为众人保驾护航已经是不可能了。他老人家摆明了是跟着过去蹭肉吃的，若是再没了动力支撑，怕是立马就得打道回府，颐养天年去也……
就这样，众人一路聊，一路各自怀着心思，花费了五天多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当年那座直达潘神谷的大山脚下。
“老祖你看，那块写着‘通天之路’的石碑，便是指引我们去到潘神谷的重要标记。”重游故地，林笑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再加上经过五天的修养，他在幻真仙境中受的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整个人自是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精明干练之气。
“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上山去吧！”赵毅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老祖稍安勿躁，这个时候上山，那条通往潘神谷的天路怕是还没显现，咱们不妨等到天色暗一些了再行动身。”想到当年那座只有夜里才能看见的冰桥，林笑至今仍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也好，大家原地休息一下，把体力恢复一些再走。”见此山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边际，赵毅也就不再坚持。
原本，若是在别处的话，他们一行人直接坐上金羽穿云雕飞上去便是。可这里乃绝域山脉，空中的飞禽要比地上的野兽凶猛得多，一直“修身养性”的赵毅又岂能轻易冒险？
与此同时，当林笑等人忙着砍柴生火，弄些热乎的吃食来填饱肚子之际，一直尾随众人而来的娄小楼他们也正在热烈讨论着。
“军师，对方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似乎打算休整一番后再行上路。”一位健壮彪悍的探子赶来回报道。
“哦？看来这里便是咱们要找的地方了。”娄小楼心中一喜，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苦柯。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要不要……”不过，没等苦柯发话，一向性急的牛夯便迫不及待道。
“不妥，还没找到正确位置，焉能打草惊蛇？”可惜，他的想法还没表达完毕，就被蛇舞给否了。
“哼，他们一路未停，径直来到这里，才有了稍作歇息的打算，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牛夯虽然为人鲁莽，却也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蠢货。
“嗯，牛大哥此次说得倒是颇有道理，蛇舞，我看你是小心过头了吧？”灵霓儿这回又站在牛夯这边，跟蛇舞唱起了反调。
“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应该明白。”毫不理会灵霓儿的打击，蛇舞轻蔑地笑道。
“你们别争了，既然大家要团结，这个队伍便不能有第二个声音，动不动手，还是由小楼军师来定夺吧！”苦柯这句话，算是又把皮球踢还给了娄小楼。
第三七二章 风云骤起（四）
认真思考过后，娄小楼还是忍住了立即出手的冲动。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也像蛇舞一样，担心没了林笑等人的指引，自己会无法寻到潘神谷的准确位置；另一方面，则是有些害怕赵毅的实力。毕竟，一名在凌霄宫修炼到了将近九十岁的老怪物，谁也不知道会是一个多厉害的角色……
“好了，我们走吧！”当日头已经降到西山，天色开始变得有些昏暗时，林笑他们一行人终于整装出发，一路往山顶行去。
这回，众人可是与数年前的青涩有着天壤之别，不说已经功成名就，至少，各个都是名震一方的大腕级人物。而实力突飞猛进所带来的结果，便是足足比前次快上三倍的行进速度，让他们一路几乎毫无阻滞地来到了山顶。
“哦？此处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跟以前的林笑他们一样，乍见山顶上的那个特大温泉，饶是赵毅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也不免惊叹万分。
“哈哈，这算不了什么，待会儿，等那条通往潘神谷的天路出现时，您老人家便知道什么叫鬼斧神工的天地造化了。”似是在回应林笑一般，他这边话音刚落，空中的温度就急转直下，瞬间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咔咔”声的响起，整个湖面便从远处迅速结冰，一直往这边延伸过来，不一会儿，就显露出冰面上“通天之路”那四个威风凛凛的大字。
“潘神果真是好手段，这种隐藏洞府的法门，真是千百年来都难得一见啊！”望着远处那闪烁着幽光的尽头，不用林笑多说，赵毅便亟不可待地踏冰而去，显出了自己老辣的桀雄本色。
“唉，为什么每次一来到这儿，我总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呢？”跟着赵毅的脚步一起踏上冰桥，林笑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想当年，殷羽扬和黑袍他们哥俩，与林笑等人在这里狭路相逢，众人也算是拼尽全力，才侥幸逃出两人的“魔掌”，躲过了一劫。
现如今，自己却凭借这种种机缘，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而殷羽扬则踪迹难寻，早已音讯全无。因此，回首往事，林笑多少有种世事难料的莫名情怀。
“如果，当初进入潘神谷的人是殷羽扬，而不是自己，恐怕现在的西北又将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局面吧？”继续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林笑再一抬头，却发现众人已经来到了潘神谷的入口，再度对上了那两尊守门的巨大石熊。
“你们看，石熊的斧头还挡在门口，防止外人闯到里面去呢。”李傲行一脸欣慰的表情，像是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忠心的管家在门口迎接一般。
“嗯，你们应该还记得开启通道的法门吧？”方玉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四面破禁神符。
“当然，想进去的话，就全靠这几个小玩意儿啦！”程依依点了点头，先接过了一面破禁神符，将之握在手心。
“这是潘神留下的法宝么？啧啧……从上面的能量波动来看，可是难得的极品法器啊！”刚刚研究完那两尊石熊，赵毅又开始对破禁神符有了兴趣。
“没错，这确是我们从潘神谷里带出来的，为了集齐这四面破禁神符，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林笑点头道：“对了，我见老祖方才把两尊石熊上下都瞧了个遍，是否也看出了什么名堂？”
“这个嘛……若是我猜得没错，那两尊石熊应是用极东之地的‘玄冥石’掺杂了其他坚固之物炼制而成，实在是两件难得的宝物啊！”赵毅又忍不住感慨道：“可惜，潘神却只用它们来守大门，未免也太过浪费了些。”
“玄冥石？！我的天呐，这不是浪费，而是暴殄天物呀！”一听这话，熟知炼器材料的众人俱是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两尊石熊，用的材料竟是有市无价的玄冥石。
“唔，若非如此，我早就破门而入了，还会等到现在么？”赵毅再次确认道：“需知，即便是云霄级真人的全力一击，对玄冥石造成的伤害也是极为有限的，更何况，这两尊石熊还不知有无连接其他机关呢。”
“嘿嘿，幸好，咱们不是外来的闯入者，完全不必担心如何进去的问题。”听完赵毅的分析，众人才愈发了解到了潘神的恐怖之处，而李傲行的这番话，正是他们此刻还能够继续轻松下去的重要凭借。
“说得不错，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见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方玉竹大喝一声，四人便同时按照潘神传下的法门，催动起各自的破禁神符来。
原本，这件事儿靠方玉竹一个人也能给办咯，但人多力量大，四人一起发功，破禁神符的运转速度显然会更快一些。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感应到四面破禁神符中发出的能量波，两尊石熊的斧头便开始一点点地升起，露出了那条直通谷内的幽深石道。
“哈哈，看来，我们现在也不必担心进去的问题啦！”不料，正当林笑等人准备堂堂正正地从大门里进去时，不速之客却悄然而至，让他们不得不停下了身形。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突然从冰桥上走出的十几名大汉，最恼火的当属赵毅无疑。眼瞅着潘神迷宫已经近在咫尺，他又怎能容忍第三者插足，来攫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是你？！”只是，没等娄小楼开口回答，林笑便已认出了他即是当日和婉儿一起一路追着自己，且与侯中衡大打出手过的神秘人，小楼！
“哼，林兄弟果真是好记性，我们不过匆匆见了一面，你就已经把我给记住了么？”娄小楼一脸淡定地回道。
“小子，你是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自从荣升至凌霄宫辈分最高的幕后领导，便再没有受过如此冷遇的赵毅终于怒了。如果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