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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张大宽并没有给他们交代任何事情。还有,他大概是不想连累你。”
“这张纸条和烟盒什么时候到了你手里的?”代英扭转了话题。
“我们大约是在20分钟前接到的电话。一接到电话,就立刻来到了他们打电话的地方,现在老人和小孩就在我们车上。”赵新明说。
“你们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就在东城区朝阳街上。”
“那个小孩子是在什么地方拣到烟盒的?”
“小孩子很小,大概有三四岁,地说他记不清了,我们带着他和他的奶奶把他们走过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但都没确定下来,小孩子一会儿说是在这儿,一会儿又说是在那儿,看样子也真的是记不清了。”
“他们早上走过的地方有没有王国炎家那个胡同?”
“老人说没有去过那个胡同。”赵新明回答得很快,看来他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过了。“老人说,那是个死胡同,她平时很少去的。”
“他们走过的地方是不是离那条胡同很近?”
“不近但也不很远,”赵新明说到这里,突然提高了嗓音,“代处长,不管是怎样,我认为也必须立刻对王国炎妻子的家进行突击搜查。我已经对附近所有的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进行了侦查,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我觉得无论如何也必须立即对王国炎的家采取侦查行动,要不就真的来不及了。其实代处长,这已经不属于突击搜查的范围了,因为我们已经接到了举报,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采取任何行动。”
“……你现在立刻组织人力对王国炎的家进行严密监视,具体如何行动,我会尽快告诉你的。还有,一定要严加保密,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代处长,得快,我们没有时间了,一定要快。”
……
打完电话,代英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快3点了。
等他急急忙忙地回到包间时,苏厅长和何波的电话也已经打完了。苏禹一见到代英,便对他说道:
“你马上回市局,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你们局长做一简短的汇报,然后让你们的局长和主管副局长在下午4点整到我这里来。你的刑侦处应该怎么安排,你心里要有数。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明天一早开始行动,你们市局刑侦处刑警大队能组织多少有效警力?”
“我已经算过了,估计在200左右。”
“还需要多少?”
“我想至少要翻一番。”
“那就是说,至少得有3个城区抽出警力来配合你。”
“如果在白天行动,需要的警力可能还会更多。”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需要多少,我就给你配备多少。但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我们做出决断把任务和情况告诉你后,你一定要在两个小时以内把你详细的行动计划和方案拿出来。”
“不行,时间太短,恐怕我做不到。”代英竟一口拒绝。
“我的回答恰恰相反,我希望时间能更短。”苏禹的口气一样坚决。
“苏厅长,如果要缩短时间,我想在下午就做一件事,希望能立刻得到你的批准。”
“什么事,说吧。”
“我想在今天下午对两个住所立即进行突击搜查。”
“都是谁的住所?”
“一个是王国炎家属的住所。”
“王国炎家属的住所?”苏禹皱了皱眉头,“什么理由?”
“这个住所可能跟我们的当事人失踪有关。”
“这个理由并不成立。”苏禹似乎在拒绝。
“我们已经接到了举报。”
“谁的举报?”
“当事人的举报。”
“当事人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不是失踪,而是被绑架了。”
“绑架?”苏禹和史元杰几乎都吃了一惊。
“确实是被绑架了。”代英很急切地说道,“他从被绑架的地方扔出来一个纸条,说他已经被他们关在了王国炎老婆的家里。”
“这个纸条在我们手里吗?”
“在,他们一会儿就可以送过来。”
“如果确实是这样;完全可以立刻采取行动。”苏禹几乎没再怎么思考就一口答应了。“还有谁的住所?”
“还有一个是仇晓津的住所。”
“仇晓津是谁?”
“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侄子,十大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总经理。”
“……哦〃苏禹像是吃了一惊。“为什么?”
“我们必须尽快搞清一个人的情况,他是王国炎一案的主要嫌疑人之一,对案情的发展举足轻重,至关重要。”
“谁?”
“就是我们省城市委书记的外甥。”
“这个人还没查清?”
“基本上查出来了,但还没有最后确定。”
“这方面还会有困难吗?”
“我们忽略了,一直就没想到会是他。”
“他是谁?”
“他是市委书记周涛的妹妹同前夫所生的孩子,跟她后来所生的孩子并不是一个姓,所以就一直没想到是他。”
“他现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公安机关。”
“谁?”
“东城区公安分局主管刑警的副局长。”
“……姚戬利〃苏禹几乎是惊叫了一声。
“是。”
正是王国炎住宅所在区,也正是张大宽失踪的所在区!
几个人久久地沉默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禹才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仅仅就这样一个理由,就要对仇晓津的住宅进行搜查,对此我不能同意。”
“苏厅长,事关重大,时间又太紧急了……”
“请你不要再说了,不管事情有多重大,多紧急,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没有知情人举报,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样的行动决不能随意进行。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一旦发生,势必会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苏禹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说道。“好了,这个就不要再争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干什么,这个我想你心里更清楚。”
“苏厅长,我是说……”
“我知道你并没有被说服,说不定还会对我的意见心存疑虑。”苏禹再次打断了代英的话,“但有一点你应该清楚,我不同意,是因为我们没有这个权力,至少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权力。绝不是因为他是省人大副主任的侄子!更不是因为要涉及到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的外甥!如果你真的查出他们都是犯罪嫌疑人,我现在就给你签署命令,立刻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拘捕归案,而且事先绝不会给任何一个领导打招呼!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给你说,目前你最要紧的事情应该去干什么,莫非你连这个都听不明白?”
代英眼睛一亮,“苏厅长,我明白了。”
三十
魏德华看了看表,罗维民走出去已经快1个小时了,仍然不见踪影。干什么去了?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要是罗维民再出了什么事情,不仅会影响到这次讯问的成败,说不定他们几个人连古城监狱的大门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
虽然对王国炎的讯问进行的还算顺利,但离讯问的最终结束和完成还遥遥无期。特别是对这个王国炎的情绪,他们每一个人心里根本没底。一旦他发作起来,尤其是他有了什么想法,或者是打定了什么主意,说不定顷刻间他就会把所有的口供全部推翻。事实上在他没有签字以前,这些口供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王国炎的情绪似乎陷在了一种难以自拔的迷惘和茫昧之中。也许是由于这么多天来焦急的等待,也许是由于仇恨和狂躁日日夜夜的折磨,也许是对前景的悲观让他感到了绝望,当然也可能他还是那么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根本就没把眼前的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就算老子把这一切都给你们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你们对外面的那些家伙又能怎么样!他绝不相信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会舍弃他们的一切,跟着他这么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服刑犯一块儿去死,一块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ㄈ别的什么,也许他比不过他们,但要是比谁不怕死,老子肯定比得过你们!
也许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心情,王国炎几乎对任何问题都很少拒绝回答。有时候你没问到的问题,他甚至还会提醒你,主动的告诉你。然而越是这样,魏德华的担心就越强烈,思想上的压力就越大。
唯一让魏德华感到安慰的是,五中队指导员吴安新的表现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作为一个中队指导员,他似乎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行动异乎寻常的意义。因此他的配合显得谨慎而又主动,积极而又顺从。
讯问一直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王国炎的回答已经渐渐地没了刚开始时的张狂和横暴,嗓音也渐渐地弱了下来:
“……1992年12月31日半夜12点,老子连夜赶往郑州,一下火车,就直奔青年路储蓄所,那起名扬河南的抢劫杀人案,也是老子干的!杀了一个保卫,男的;捅了一个储蓄员,女的。一共抢了6万7,顺便还捎带了一辆摩托车……”
“挑头的是谁?”
“当然是老子,只要老子参加,挑头的肯定就是老子。”
“跟你一块儿抢劫的还有谁?”
“还是那两个人,一个是老熊,一个是独眼龙。”
“动手杀人的都是谁?”
“那个保卫是老子和老熊干掉的,那个女的是独眼龙捅的。”
“用的都是什么武器?”
“老子一般用的都是斧头!用棉花和布包了,砸到脑瓜子上,又没声音又不见血,利索极了!只需一下,就彻底完蛋了,连他妈的两下都用不着。嘭的一声,就滚到那里去了……”
“抢来的钱都干什么用了?”
“妈的,都给了那个王八蛋姓仇的小子了。”
“还是那个仇晓津吗?”
“当然是那个王八蛋!那是一个大骗子,骗老子的钱多的去了!老子的钱差不多都让那个小子骗走了,说什么他正在搞一桩大买卖,急需要大笔的钱。还说这些钱都算是老子的投资,将来会加倍地还给老子。妈了个X的他有什么大买卖!杖着他有个当副省长的干爹,捞钱捞海了!姓仇的副省长纯粹一个大腐败分子,他那几个儿子,各个都他妈的腰缠万贯,富得流油……”
“继续交代别的罪行。”
“……河北石家庄,1990年五一劳动节中午12点,和平街储蓄所抢劫杀人案,也是老子干的!捅了个男的,用枪把子砸昏了个女的,一共抢了3万4百块,还有两条金项链,3个金戒指……”
※※※何波接到罗维民的电话时,是在下午1点30左右。
尽管何波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还是被罗维民带来的消息震撼了。他们的动作竟会如此之快,如此之大!这简直就是一个强大的,周密的,迅速的工作班子。几乎每一步他们都走在了你的前面,处处让你陷入了极度的被动之中。如果再晚一步,罗维民说不定连走出古城监狱的权力都没有了。唯一让何波感到意外的是,这样大的一件事,辜幸文同他见面时,竟然只字未提!
从罗维民给他带来的情况中得知,事实上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做出了让罗维民停职检查的这一决定,辜幸文不仅参加了,而且似乎也没有阻止住这一决定。
他思考片刻,拨通了辜幸文的电话。
辜幸文对他的提问回答得简短而干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我还根本不相信你。你不是也说了,整整两天了也没能把我猜透?你想想我凭什么会把这个决定告诉你?”
“问题是当我们见了面,彼此都清楚了后,你仍然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