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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但也不可避免的带来新的问题。
如今皇帝陛下仓促归天,什么后事都没有安排好,那又有谁能暂时代替陛下去掌控军队呢。军队—如既往的自成体系,朝廷和军队之间的资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畅通,所以你能注意到的事情偏偏朝廷就没察觉,这除了可能是主观上的麻痹,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视野中存在的肓点。」
「大人分析的极是。」
费路西又说道:「现在看来,特雷迪亚候爵进京的事情可以靠边了,关于军队的异动可是最重要的情况,特雷迪亚侯爵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线索。这种权力争夺战乌七八槽,我们还是冷眼旁观吧,好像谁上台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德尔利心里想,大人你现在口头说冷眼旁观也只是迫于自己的局限而已,要是出现了能动手的机会,你的动作肯定比谁都快。
神英帝国玉都城内外的情况似乎混乱的无以复加,真要分析起来千头万绪。
除了门阀派和经济派这一对老冤家,还有朝廷当权势力与地方势力的矛盾,混水摸鱼的尚书阁,蠢蠢欲动的军队……在神英帝国这一块大招牌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打自己的算盘。监国委员会每日一次的碰头会继续进行,但监国们的心思恐怕都不在这里了。
「大家有事就说,没事走人。」今天的主持人鸟季诺里副宰相有气没力地说,他还急着去见大皇子。
「我有事。」阿克希萨尔公爵说:「特雷迪亚侯爵忽然出现在京城,想要参加出殡。」
特雷迪亚侯爵来干什么,谁会相信他会哀悼这个死去的兄长?乌季诺里想道。
鸟季诺里出于对门阀派的逆反心理,凡是那几位公爵提出的东西,他一般都要反对。
但乌季诺里还没有发言,尚书阁的瓦伦贝却先说话了:「特雷迪亚侯爵说什么也是陛下的兄弟,陛下归天,做兄弟的来哀悼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不能太过于不讲人情了。」
乌季诺里很奇怪与阿克希萨尔下属一派的瓦伦贝如此痛快就同意了,狐疑地想到,不会是这两派之间有了什么交易吧?「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乌季诺里含糊道。
外面阳光灿烂,春风乍暖,鸟季诺里走出会议室时,心情为之一松,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乌季诺里匆匆上了马车,朝大皇子的寝宫行去。
大皇子的寝宫在皇宫偏西的地方,乌季诺里早就是这里的熟客,门官没有通报就直接领着乌季诺里进去了。鸟季诺里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阵的惨叫声,这一定又是大皇子在惩罚犯了错的仆人。
乌季诺里在外厅喝茶等候,不多一会儿见大皇子提着条带血迹的皮鞭走出来。
乌季诺里把茶杯放下说:「殿下御下过严了。」
大皇子哼一声说:「这些奴仆们骨头贱的很,不打就发痒。」
乌季诺里懒得再说这些,直入正题道:「我们已经与莱维元帅打过交道了。」
这莱维元帅身兼军令、军务两个首席大臣,是当前兵权最重的人。
大皇子略显紧张的问:「结果如何?」
「莱维元帅说,愿意效忠殿下。」
大皇子长出一口气,说:「看来大事可定。」
乌季诺里说:「可是我总觉得不这么简单,莱维元帅答应的很干脆,但我们这边又没什么可吸引他的地方。」
大皇子笑道:「我的副宰相大人,你太多疑了,什么事情都要在心里怀疑一遍。就拿莱维元帅来说,他所能作的也就是在我和弟弟之间选一个,非此即彼。
我们这里没什么吸引他的,难道弟弟那边有吸引他的东西吗?他站到哪边都是正常的,我想这回他看好我们成功而已。」
乌季诺里一想大皇子说得也不错,从莱维元帅的立场看,哪边的确都差不多,倒向经济派这边也是完全合理的。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话,乌季诺里起身告辞。就在乌季诺里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又传来大皇子的声音:「副宰相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瞒着我?」
乌季诺里惊讶地转过身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皇子用右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配上他那残忍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乌季诺里明白大皇子指的是什么,他本想瞒着大皇子,他认为这样有好处,不过现在看来大皇子已经知道了。
「这个……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乌季诺里开始解释说。
「不!我并不知道,我仅仅是猜测而已。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将会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大皇子说。
「是。」乌季诺里应声道。
乌季诺里知道自己的前程已经和大皇子绑在一起了,至于大皇子能否压倒二皇子登基他也没有把握,那门阀贵族的势力根深柢固。所以,乌季诺里开始筹划暗杀二皇子的事宜,如果一切顺利大皇子能够继承帝位,暗杀计划就可以作废了。
万一二皇子占了上风,那么乌季诺里宁可冒着被滔滔舆论质疑也要下手暗杀,一定要阻止二皇子称帝。
另一位监国委员会成员,与乌季诺里同属一派的玛恩大人回到府里。他看起来很是心绪不宁,府里的人都知道,大人已经这样好几天了。但是玛恩心里想的什么从来没有与谁说过,就连最接近他的夫人和侍从官也一样。
应该说玛恩处于矛盾之中,因为他风闻自己的同党乌季诺里有暗杀二皇子的计划。玛恩固然不愿意看到二皇子登基,但也反对用暗杀一类的手段。可是乌季诺里并没有告诉玛恩有暗杀计划,玛恩也没有证据,仅仅是在经济派高层人物的小圈子内听到的传言而已,这样玛恩也不好直接去找乌季诺里当面戳破。
玛恩忽然想起了正在坎兹华特庄园的费路西,于是玛恩找来自己的侍从官莫理盖杜,指示说:「你去坎兹华特庄园,把撒多·费路西请过来;拿上我的手令,免得城门不放行。」
莫理盖杜几天之内第二次来到了坎兹华特庄园,他到达时,费路西正在和拉万商量金钱的问题。
当费路西听到玛恩主动请他过去时,兴奋地握紧莫理盖杜的手说:「你真是及时雨啊,愿天神永远保佑你。」可以找玛恩借钱了,费路西想。
莫理盖杜尴尬道:「在下是大地之神的信徒。」
费路西急切地说:「一样一样,我们赶快走吧。」
城门果然盘查得很严格,若没有玛恩的手令,费路西还不一定能进得城来。
大约晚饭时分,费路西进入玛恩府第,见到了玛恩。
「你过来了啊,正好一起进餐。」玛恩说。
玛恩家里的仆人们摆好了酒食,就退出餐厅,只留下玛恩和费路西两人。
「请。」玛恩礼貌地做手势。
费路西的庄园里生活条件并不好,啃了几天青菜。如今见到这一顿丰盛的晚饭,不禁食指大动。他和玛恩也是老熟人了,以前又不是没在玛恩家吃过,所以费路西就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玛恩看着费路西毫不见外的举止,脸上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费路西抬头喝一口酒,用餐巾纸擦擦嘴说:「玛恩人人为什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了?」
玛恩开口道:「当初你也算是一个超级高手,现在你的武技没有丢下吧。」
「哈哈,你说笑啊,我这是天生的能力,没那么容易就失去的。」费路西心里很奇怪玛恩为什么会扯起这个。
「那就好。」玛恩说。
费路西突然汗毛一竖,说:「难道你要我去当杀手?」
玛恩做出怒色道:「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问起这个干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坎兹华特庄园是什么样的地方。前年陛下西征归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发现手头里没有什么合适的土地可以赐给你了,但陛下又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断然不肯让别人笑话皇家拿不出土地封赏功臣,于是陛下就把这有着特殊作用的坎兹华特庄园赏给了你。」
「原来如此。」费路西总算明白了陛下怎么给他这个地方,「这又如何?」
玛恩用警告的语气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出殡的两位皇子在你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你绝对难辞其咎,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保护二位皇子的安全。」
费路西愣了一下,慢慢地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对玛恩说:「大人你莫非听到了什么风声吗?难道有人会……」
「你不要乱猜。」玛恩否认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乐极生悲。」
费路西趁机道:「我现在就很悲了,迎接皇室是要花钱的,可我手头里紧得很。」
「这好说,我可以借给你。」玛恩慷慨地说:「一万金元应该够了吧。」
「好极了。」费路西的心定下来了,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已经达到。
这时候费路西才发现,玛恩的情绪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心事似的,再联想起刚才不知所云的警告,费路西仿佛猜出了什么。
「大人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啊,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没什么。」
「你无缘无故地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我小心戒备?」费路西说:「难道是大人的同党们有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危险的计划?大人你既不苟同又无可奈何,所以如此心绪不宁啊。」
「胡说!」玛恩脸变了色,「这种事情岂能当儿戏般乱猜?诬陷大臣罪可至死!」
费路西起身说:「好好,算我失言了,在下就此告辞。不过走之前我还要问一句,大人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叫过来。」
玛恩斥责道:「你这个笨蛋,简直不识好人心。你才当了几年官员,怎么变得比狐狸还多疑?如果皇子在你那里出了事故,你就完蛋了。假如出现了凶手不明的情况,也许你就会被当作替罪羊,这决不是开玩笑。我不忍心看到你这样下场,提醒提醒你而已。」
费路西笑了,笑得高深莫测,「大人对在下的关爱让在下感激不尽,若不是大人的栽培,在下恐怕还在浪迹京城,在下心中永远铭记大人的恩德。」
这一番来的莫名其妙的谢词让玛恩听得挺难受,但他没说话,看费路西还会说什么。
费路西话音一转,似乎说开了不相干的事情,「假如我看我们那里几个省的经略大臣不顺眼,你会支持我吗?」
「啊,这个,应该会吧。」
「记得去年北伐刚回来时,我曾经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大人,大人你的回答语气虽然不明朗,但可以说是近乎否定的,但时至今日,大人竟然又表示支持了啊。
如果大人重友情,为何去年含糊其辞?如果大人讲公义,为何今日又说支持?」
费路西走到玛恩身边,继续说:「大人的态度看似前后矛盾,实际上并不矛盾,他们有一个同样的本质。我为什么说起这些呢?今天大人请我来,恐怕背后也有这个本质吧。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刁难大人你,我的意思大人你应该明白。」
玛恩惟有苦笑以对。去年费路西北伐归来的时候,玛恩并不认为费路西能在东南站稳脚跟,如果盲目支持费路西争权,万一费路西失败了,他自己很可能搞得引火烧身。因此面对费路西的试探,玛恩采取了模糊态度。但现在不同了,费路西已经抓住时机立定了脚,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支持他风险小就得多。虽然前后不一致,但不能完全责怪玛恩功利,对此费路西也是很理解的,有句话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
「撒多·费路西,我虽然比你大二十多岁,但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看,今天也是。难道你不相信么?」
费路西与玛恩对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完全相信。我也永远把大人你当作朋友。」
玛恩再次苦笑,他知道,费路西再也不是当年为了几十个金元而卖命的自由佣兵了,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