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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很顺利。狼跑得不是特别快,但它们的耐力惊人,能够几小时保持一个速度。我们冲过森林,穿过积雪和岩石,快速前进。
后来玛格达累了。老母狼不适应和不知疲倦的年轻公狼一起奔跑,没力气了。那些公狼本想往前跑,让它以后再追上,但我不愿丢下它。它们看到我放慢速度陪着它跑,也停下折了回来。
我们跑一个小时就休息几分钟。天色渐亮,我开始认出周围的环境。我估摸着,按我们的速度,日落前两小时应该能到达通道。
实际花的时间比我想的长了一点。上坡后,玛格达跑得更慢。我们还是在日落前一小时赶到了通道,但我很悲观——玛格达身体状况太差了。跑到通道这里已经使它喘不上气,身子打颤,它怎么吃得消那么长那么难爬的山略呢?
我对玛格达说它可以留在这儿,让我自己走,可是它固执地嗥叫着。我觉得它想坚持前进,不是为我——而是为它自己。老狼很少有机会表现,玛格达珍惜它的作用。宁愿累死也不肯放弃。作为半吸血鬼,我理解这一点。
所以。尽管我不喜欢让母狼为我耗尽体力,我还是决定不要阻止它。
我们在靠近山脚的通道里过夜。年轻的狼歇不住,急着要走,但我知道夜间是吸血鬼和吸血魔最活跃的时候,所以我没有动窝,狼也只好留下陪我。终于等到洞外太阳升起时,我站起来点点头,我们开始爬山。
玛格达带我们走的通道大都是狭窄和不用的。许多是天然通道,不同于吸血鬼开凿的连接各厅的通道。不少地方需要爬行或肚皮贴地。很不舒服(对没穿衣服的人来讲还很痛苦!),可是我不在乎——吸血鬼和吸血魔不用这些通道,没人会来抓我。
我们隔一会儿休息一下。爬山对玛格达产生了可怕的影响——它看上去快要倒下死掉了。然而不只它一个觉得艰苦,我们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身上酸疼得直哼哼。
在一个被荧光地衣照亮的洞穴里,我寻思着玛格达怎么会知道这些通道。我猜它是在年轻时乱跑进来的——也许迷了路,饿着肚子,离开了狼群——通过一次次的摸索,终于爬了出去,找到了安全、温暖和食物。如果是这样,它的记忆力真是惊人。我正在为此而惊奇——对动物的记忆力感到惊奇,黑毛突然扬起鼻子,嗅嗅空气,爬起来走向那条出洞穴的通道。年轻的公狼跟了上去,三只狼露出尖牙轻轻吼叫起来。
我立刻警觉起来,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去查看究竟。可是正当我全神贯注地跟着几只狼时,一个瘦瘦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从顶上暗处落下,把我撞倒在地,并把一根大骨头塞进我的嘴里,堵住了我惊恐的叫喊。
第十章
我正要举手搏斗,三只公狼咆哮起来——但不是对我或那黑影。它们密切关注着通道前方的其他危险,没发现我的险情。玛格达也没有,它平静地躺在那里,用好奇但并不惊慌的表情看着我。
没等我出击,那黑影发出一串像“格拉巴什塔!”的声音。我想大声回答,可是嘴里塞着骨头,只哼了一声。“格拉巴什塔!”黑影又快速地说,然后拔出骨头,把两根干燥的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
意识到没有生命危险,我放下心来,怀疑地打量着撞倒我的人。我大吃一惊,发现那是一个白皮肤、白眼睛的护血使者。这是一个瘦削、焦虑的男子。他把一根手指按到自己嘴上,指指狼——它们叫得更响了——又指指洞顶他坠下来的地方。他把我推到墙边,指出岩石上手可以攀附的地方,然后爬到黑暗中去了。我迟疑了一会儿,看看紧张的狼,跟着爬了上去。
墙头上有一个裂缝,护血使者把我推了进去,他自己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洞。我屏息等待,心怦怦直跳。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呵斥怒吼的狼。“别出声!”有人恶狠狠地说,“闭嘴,这些癞皮的畜牲!”
狼停止了嗥叫,但依然威胁地低吼着。它们从通道口向后退,随即我看到一张紫脸出现在阴影中——一个吸血魔!
“狼!”那吸血魔嚷嚷着,往地上啐了一口,“烂掉你们眼睛!”
“别理它们,”他身后的吸血魔说,“只要我们不挡它们的路,它们不会妨碍我们。它们只是在找肉吃。”
“它们叫个不停,会把吸血鬼引来的。”第一个吸血魔不满地咕哝着,我看到他身边有尖刀的寒光。
“它们这么嗥叫只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他的同伴说,一面把他拽走了,“我们一走就……”
说话声渐渐远去。听不见了。
确信安全了之后,我朝护血使者藏身之处望去,想谢谢他对我的意外解救——可是他已不在了,想必是趁我不注意时溜走了。我迷惑地摇摇头。我原以为护血使者和吸血魔是一伙的,因为在我被科达及其同伙追赶时,他们没有理睬我的呼救。那时袖手旁观,现在为什么又来帮我呢?
我思索着,爬下来和狼会合到一起。它们还在警惕地嗅着空气,但停止了吼叫。过了一会儿,我们跟着玛格达爬出山洞,继续上山。它爬得比以前更慢了,但不知道是由于疲劳还是由于吸血魔的威胁。
几小时后,我们来到山顶上一些位置较低的大厅,绕过了它们。我们一度离仓库近得吓人。可以听到吸血鬼在墙后干活,准备科达即位后的盛宴。我屏住呼吸听了几分钟,可是声音很模糊,我赶紧走开了,怕有人出来发现我们。
我一直以为玛格达要停下来了,可是它带着我们越爬越高,高得我都觉得不可能再高了。正当我猜想着我们可能已经到了最顶峰时,我们来到了一个陡峭的通道口。玛格达看看通道,然后转身望着我——我从它的眼神中知道它只能把我带到这里了。我冲上前,急于弄清通道通向哪里。玛格达掉过头。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你去哪儿?”我喊道。母狼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疲惫的无奈——它爬不动了。“在这儿等着,我们会来接你的。”我对它说。玛格达嗥叫一声,趴在地面上,抖动着皮毛——我感到它是走开去等死。“不要,”我轻声说,“如果你躺下休息一会儿,我相信——”
玛格达短促地摇一摇头。看着它悲哀的眼睛,我开始懂得这是它想要的归宿。它出发时就知道这任务对它来说太艰巨了。但它还是选择前往,宁可有用地死去,也不愿挣扎着跟着狼群再拖过一两个季节慢慢地悲惨地死去。它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欢迎它的来临。
我跪下来,抚摩着疲倦的母狼的脑袋,轻轻地摩挲着它耳朵上的薄毛。
“谢谢你。”我只说了这一句。玛格达舔舔我,用鼻子蹭着我的左脸,然后蹒跚地走入黑暗中,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躺下,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呆在原地,想着死亡,狼是怎样平静地接受它,而我却是怎样地逃跑。然后我耸耸肩,摆脱掉这种恐怖的思想,钻进了通道中。
这最后一段路程狼比我爬得艰难。尽管它们善于攀登,但岩石太陡,尖爪用不上,它们常常一滑到底。最后我等烦了,干脆滑下去,让狼在我前面爬。我用头和肩膀顶着它们。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平地上,进了一个小黑洞里。空气中有些霉味,还有毛乎乎的狼的臭气。“你们三个待在这儿。”我小声说。担心它们的气味会被吸血鬼闻到。我走到一面薄脆的石壁前。微弱的光线从小洞和缝隙中透了过来。我把眼睛凑了上去,但缝太小,看不见。我用小指甲伸进一个较大的缝里轻轻抠了抠,掉下了一些石屑,缝隙变大了。我凑近一些。看到了对面——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就在王子厅的后头!
真是不可思议——通向王子厅的路只有一条啊!——震惊过后,我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情况好得超出了我的想像,现在就看我怎么充分利用这难以置信的好运气了。我的第一个冲动是穿过石壁,大声呼叫王子,但卫兵或叛徒会把我砍死,把我的消息也一起扼杀掉。
我离开了石壁,带着三只狼回到通道底部,那儿地方大,空气好些。感觉舒服了之后,我躺下来闭上眼睛,考虑怎样和王子们取得联系——同时躲过叛徒和卫兵的长枪和利剑。
第十一章
我想直接对王子说——但我不能走到王子厅门口叫卫兵放我进去!我可以等某位王子出来时招呼他,但他们不经常离开房间。要是科达在我等到机会之前就下手呢?我想悄悄摸到门边,门一开就溜进去,但不大可能躲过卫兵的注意。而且,如果科达在里面看到我,他一定不等我开口就会把我干掉。
这是我最担心的——来不及向王子报信就被杀死。因此,我决定先和某个人联系上后再去见王子,万一我遭到不测,我的消息还不会死。
可是相信谁呢?暮先生或哈克特是理想人选,但我无法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走近他们的房间。埃娜·塞尔斯和弗内兹·布兰也住得很深。
只剩下塞巴·尼尔——吸血鬼圣堡的老军需官了。他的房间靠近仓库。虽然冒险,但我觉得我有可能悄悄找到他。可是我能相信他吗?他和科达关系很近,曾帮那个叛徒绘制不常用的通道地图,吸血魔也许正在用这些地图向王子厅进发呢。他会不会是科达的同伙?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知道是荒谬的。塞巴是老派的吸血鬼,把忠诚和吸血鬼的作风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他是暮先生的老师。如果我不相信塞巴,就没人可相信了。
我起身去找塞巴,狼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蹲下叫它们留在这里。黑毛摇头吼叫,但我很坚决。“留下!”我命令道,“等着我,如果我没回来,就回狼群去。这事跟你们无关,你们帮不上忙。”
我不知道黑毛是否完全听懂了,但它坐了下来,和另外两只狼留在了这里,喘着粗气看着我离去,它的黑眼睛一直盯着我,直到我转过拐角。
我按来时的路下山,很快就到了仓库。周围很安静,但我不敢大意,小心地从我逃走时科达指给我的那个洞口爬了进去。
里边没有人,我朝通向通道的门走去,但我忽地站住了,低头看看自己。我已经习惯了不穿衣服。忘记了在非动物眼里我这副模样会是多么怪异。如果我这样赤身裸体、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塞巴的房里。他准会以为见到了鬼!
找不到衣服,我撕开一个旧麻袋,在腰上系了一块麻袋片,没好多少,但只能这么着了。我又撕了几片裹在脚上,这样走路轻一些。再打开一袋面粉。往身上抹了几把,希望能盖掉一点我身上的狼味。弄好之后,我打开门溜进了通道。
到塞巴的房间不过两三分钟的路,我却花了四倍的时间,因为每段通道都要看几遍才敢走,确保如果有吸血鬼突然出现,我能有地方躲避。
终于到了老军需官的门口,我激动得哆嗦着。我静立了几秒钟,等到镇定一些后,我轻轻敲门。“进来。”塞巴喊道。我走了进去。军需官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箱子前。“过来,托马斯,”他翻着箱子说,“我告诉过你不用敲门,即位仪式还有两小时就开始了,我们没时间——”他转身看到我,张大了嘴巴。
“你好,塞巴。”我紧张地微笑道。
塞巴眨眨眼睛,摇摇头,又眨眨眼睛。“达伦?”他惊叫道。
“独一无二的。”我咧嘴一笑。
塞巴放下箱盖,一屁股坐在上面。“你是幽灵吗?”他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