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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太平说:“区师傅通知你的!”
缡子说:“你是谁呀,一个小小的乡官还值得通知——是他在电话里无意中说出来的。”
孔太平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说自己是乡官,那张还没洗过的脸,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你不就是仗着老子是地委书记,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难怪你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伯伯,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底细!”
话已说到这一步孔太平索性挑明了:“我还知道,是汤有林害得你做人工流产的。”
缡子怔住了。“你还知道什么?”
孔太平不动声色地说:“你喜欢咬男人的肩膀。”
缡子脸上的皮肤一扭,整个人变得就像那个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美国女人奥尔布赖特。孔太平心里一颤害怕自己这一招做得过头了。汤有林只说过有的女人在高潮到来时喜欢咬男人的肩膀,但并没有说那个女人就是缡子。孔太平猜测只有像缡子这样的女人才敢如此野蛮地对待男人,他的本意里除了讹诈以外还有一份好奇。好在缡子终于没有朝孔太平撒气,而将仇恨全部集中到汤有林身上。
“我知道,这些都是汤有林告诉你的!汤有林是个王八蛋,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孔太平,我要你替我做内应,让汤有林身败名裂。”
“我为什么必须帮你!”
“汤有林一旦倒台,你肯定是最大受益者。”
孔太平将话题略微扭了一下:“你还不知道,你爸爸已经知道汤有林害你的事。是我说出去的,我想这种事应该让你家里人知道。”缡子瞪了孔太平一眼。孔太平继续说:“有一点我不明白,区师傅和区书记明知汤有林害过你,竟然还同意他到手下来当县委书记。”
缡子说:“我爸他们一直想不拘一格地培养接班人,萧县长一地切已经被我爸看透了,汤有林他们还没看透,心里就抱着希望。”
孔太平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刚将手机打开,萧县长的一阵臭骂便扑面而来:“孔太平你要是敢在老子面前长反骨,老子就操你的娘!”
孔太平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他立即回骂起来:“你这个王八蛋是洪塔山养的,没有娘给人操!”
手机里面的声音仿佛消失了。孔太平没有挂机,他装模作样地反复问对方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了。说了好久才听见萧县长在那边自报家门。孔太平免不了要作一阵痛苦万分的检讨,然后主动将从安如娜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萧县长好像没有骂过孔太平也没有听见孔太平骂自己,他语气平和地说,农业厅的那个处长已经被省委组织部否定了,他要孔太平继续打听此后的情况。好不容易与萧县长说完话,孔太平脸上和手上的汗将手机周身湿透了。
缡子将一只大姆指伸向孔太平:“当乡官的敢骂县官,我有些佩服你。”
孔太平撩起衣襟擦拭着手机:“哪天逮着机会,我连你爸都敢骂。”
“你这样说就是吹牛了。”缡子说,“我总算有点明白,伯伯当了一辈子检察官,为什么总在爸爸面前推荐你。伯伯还预言只要政局保持目前的特点,十年后你孔太平少不了要成为一颗与众不同的政治新星。”
孔太平不愿表现出自己的受宠若惊。“你伯伯若真的这样说了,我会替他可惜。”见缡子面露不解之色,他接着说:“既然他有这样的胆识,那他就不应该只在幕后做高人。”
缡子嘴唇动了几下后还是冒出一句话来:“伯伯是在暗暗地替我爸助一臂之力。我爸越来越信不过组织部的那些人了,说他们考察干部从前是百分之九十看能力,百分之十看关系,现在是百分九十看关系,百分之十看能力。让伯伯到党校看门和到纪委开车,就是我爸和我伯伯商量出来的绝招。”
孔太平知道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看了看手表便向缡子告辞。
缡子看着孔太平走到门口时,突然说:“汤有林去你那儿当县委书记,你可得将月纺盯紧点!”
孔太平笑一笑说:“你要是见过我老婆,就不会有这种担心。”
缡子说:“在汤有林面前这种事情的变数太大了,我是跟着爸爸去财政厅玩,才认识汤有林的,当时并不在意,没想到他出手就送我一枚价值八万多元人民币的南非钻石胸针。不知汤有林对你说过没有,他最喜欢与朋友、同事、熟人和上司的女人偷情。他的论据很科学,这种偷情身体内的荷尔蒙会猛增,快感特别高。”
孔太平心里打了一个寒噤。这种感觉让他在返回省城的路上很不好受。
与王科长他们会合后,孔太平照样有时一个人往外跑,有时也让王科长跟着跑。跑了几天孔太平有些累,他正想和安如娜联系,安如娜将电话先打过来了。安如娜说,省委组织部已于下午五点将汤有林任职的批复电传下去了,任谁也无法通过后门来改变这个事实了。因此安如娜约了在省城的十几个青干班学员到一起聚聚,一为孔太平接风,二为汤有林提前送行。安如娜刚讲完,汤有林也打来电话,要孔太平一定去。汤有林说孔太平在省城里熟人不多,一定要多找机会与这帮同学接近,将他们套牢,这对孔太平日后的事业是大有帮助的。
孔太平将汤有林要到县里当书记的转告给萧县长后,便到饭店门外等安如娜的车。进到约好的酒店,孔太平发现孙萍也来了。他和所有青干班的同学握过手后,刚坐下来,就有人大声说,汤有林如今也是一方诸侯了,应该赶紧在正宫之外再续几个偏宫。哄笑一阵,安如娜便叫上酒上菜。大家一致要求孔太平以后要好生与汤有林配合,一起弄出一个青干班学员的示范县。几瓶马爹利喝下去后,好几个人就开始屡数省里几个要害部门的头头,无一例外地有着县委书记的经历。他们说这话时并不是羡慕,而是提醒汤有林,此去基层,心须想尽办法使自己能在三五年内得到提拔,这一点才是下基层的关键。如果三五年还没有提拔,就得赶紧想办法往省城调,否则就得在基层陷一辈子。孙萍和安如娜躲在一边悄悄地说着与孙萍怀孕的事有关的话题。见孔太平孤单地坐在那里,安如娜便担心地劝他,要主动与这帮人交流情感建立关系。
孙萍要安如娜放心,她说:“孔太平这人是内秀,什么事情都会无师自通。”
孔太平瞅了一眼孙萍的大肚子,憨憨地说:“只要有必要,就是生孩子的事我也学得会。”
两个女人差一点将牙齿笑掉。又过了半个小时,安如娜见汤有林他们在私下里安排进一步的活动,就主动提议散席。汤有林与孔太平握手时,要他回到县里先替自己造点舆论。孔太平贴着他的耳朵,问要不要将县里的美女先统计一下,录个名单备用。汤有林眼睛里地洋溢着笑意要孔太平别操心这事,各人的眼光不一样,是否美女得亲自去欣赏。汤有林还要孔太平回去后,替他找一套县志,旧版的和新编的都要,从中了解一下当地民风民情。汤有林他们走后,孔太平和孙萍上了安如娜的车,说是先送孙萍送回家再送孔太平去饭店,等到孙萍下车后,两个人便直奔安如娜的家。
一路上安如娜神秘地笑着,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在等在家里。
安如娜屋里几乎没有变化。安如娜让孔太平洗澡时,孔太平还能在老地方找到安如娜给自己买的那些衣服。两个人一躺进浴缸,安如娜就伸手从浴缸旁边的小桌上取过一杯红葡萄酒,自己呷一口,又让孔太平呷一口。等到孔太平通体被热水泡得又烧又热时,安如娜又从小桌上拿来一颗药塞进孔太平的嘴里,然后又嘴对嘴地喂了一口酒,让孔太平将药吞下去。孔太平问时安如娜笑着说,一会儿他就知道,这是什么药。洗完澡躺到久违的德国席梦思上,孔太平不断地让自己去想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那些动人心魄的时光。安如娜将自己的身子喷过香水后,躺在孔太平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孔太平正觉得安如娜有些奇怪,突然感到胸膛里的血在往下身涌,肉体内有种东西像鹿头山上的泥石流那样汹涌奔腾着。就在他躺在那里不知所措时,安如娜拧亮了房间的顶灯惊喜地叫了起来。孔太平这时已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刚将安如娜扑倒在身下,大门外有人将门铃按响了。安如娜在孔太平的身下抖了一下,她迅速地地推开孔太平,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床前,一边穿衣服一边叫孔太平想办法躲起来。安如娜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孔太平心里像揣着一团熊熊的炭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安如娜在楼下叫了一声:“哥哥,这么晚你还来看我呀!”
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是不是单身贵族当惯了,不欢迎别人来打扰!”
楼下的说话声,让孔太平实在难以自控,他壮着胆,悄悄地溜到楼梯口,蹲在那里将安如娜的哥哥好好打量了一番。孔太平没想到安如娜的哥哥长得一表人材,快五十岁的人,还像三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一样精神。兄妹俩在楼下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家常话,虽然只断断续续地听到的一些话,孔太平还是能出来,安如娜的哥哥要安如娜主动回老家去将丈夫接过来,早点要个孩子,不要再生一些非份之想。孔太平非常希望安如娜的哥哥能说说青干班的事,他正在努力地听着,安如娜的哥哥忽然提出来要上楼看看。孔太平连忙转身钻进卧室的大衣柜里。躲了半天终于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孔太平不由自主地将心提到嗓眼上。脚步声停在衣柜外面,随着灯光猛地透进来,衣柜被打开了。孔太平正要叫声完了,安如娜在他面前吃吃地笑起来,并说她哥哥走了。惊魂未定的孔太平被安如娜重新拥到床上时,身上已经冷得像一块生铁。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也没有丝毫效果。
孔太平有些失望地说:“要不你将刚才那药再让我吃一颗。”
安如娜比孔太平还失望:“那药是我从哥哥那里偷来的,要不他怎么会半夜里跑来查我的房。他也看得像宝贝一样,我只敢偷一颗。”
孔太平觉得非常没意思,他没有继续往下问。这时安如娜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说是自己先前还动过离婚后与孔太平结婚的念头,看来是老天不让他们到一起。孔太平被这话吓了一跳,他可是从没有想过要与月纺离婚的。为了不使两个人呆在一起难受,孔太平提出自己还是回饭店去睡。这一次安如娜没有挽留他。
一回到饭店,孔太平便与春到联系上了。孔太平将自己吃过药的情况告诉春到,并问她这是什么药。春到告诉孔太平,这种药刚刚开始在省城最有本事的男人中流行,是从美国走私进来的,只有洋名,还没有中国名。每一粒要价在四百元以上。春到说省城里的小姐们只要接待一个吃了这种药的男人,第二天就得闭门谢客全身心地休息。
这天夜里,萧县长在电话里指示孔太平,要他代表自己先行宴请汤有林一次。萧县长规定这顿饭的标准不能超过三百元。孔太平琢磨着,这样的标谁只能去春到酒店。萧县长在电话情不自禁越来越叹息说,孔太平的消息若是早到一个小时就好了,一切的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23
九月初九不仅是重阳节,而且是那些心情不错的人登高的日子。
汤有林到任之前的那几天,县里的中层干部一拨拨地跑来与孔太平套近乎,打听汤有林家的住址和电话。其中一些人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