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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虽然谁也没见过胡风什么模样,也不认识胡风的“庐山真面目”,就因为刊物上有他们三个人的文章,几篇歌颂党歌颂祖国的小诗,就招到批判,他们根本不服,据理力争辩解他们的诗歌如何言爱党爱国之志。当时他们在的党委还算通情达理,没把他们定什么反革命集团成员,这一劫算逃过去了。可是到了五七年反右斗争,新爬上来的党委书记正好是五二年互相残杀的死对头,鸡蛋里挑骨头大揭大批这三个倒霉蛋。知识分子多数是聪明的,谁不跟着党委跑呀,所以他们三很快成了众矢之的,从此他们三人也就老老实实当上了右派一直到今。
“大右派老谭,闲着没事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对,你先讲,然后我们听完了批判。”
在这个班组里,大家听老谭讲故事已是家常便饭,老谭也不戒备这些人,他故事也多,天生爱说话,不让他写和说他就会上吊死去。他出身好是个贫农,定右派纯粹是破嘴爱说祸从口出,外加他有个倔老祖宗的遗传基因。现在他也油了,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反盆子思想,固然就说不出反盆子话来。他清了清嗓子,盘腿坐在火炕上,一拍大腿就算拍了惊堂木,开说:
“我给大伙说一个我在中学时我的老师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对我启发很大,他让我明白了人生一个重要的道理。老师对我们学生说:‘在中国古代有一位智者叫闲云野鹤,他从小就勤奋好学,孔子讲十五而学,三十而立。他在十五岁的少年时期就去拜访一位年长的智者。他问长者,我如何才能变成一个自己愉快、也能够给别人愉快的人呢?智者笑着望着他说,好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愿望,已经是很难得了。有很多比你年长的人都不问这样的问题,从他们问的问题本身就可以看出,不管给他们多少解释,都不可能让他们明白真正重要的道理,因为他们从来不问做一个给自己和别人都愉快和幸福的人的问题,他们不肯给别人快乐自然就会有很多痛苦缠绕着他们,就只好让他们那样好了。少年满怀虔诚地听着,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得意之色。
智者接着说,我送给你四句话。第一句话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你能说说这句话的含义吗?少年回答说,是不是说,在我感到痛苦忧伤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是别人来看待,这样痛苦就自然减轻了;当我欣喜若狂之时,把自己当成别人,那些狂喜也会变得平和中正一些了?智者微微点头,接着说,第二句话,把别人当成自己。少年沉思一会儿说,这样就可以真正同情别人的不幸,理解别人的需求,并且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予恰当的帮助?这位老智者两眼发光,继续道出第三句话,把别人当成别人。少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要充分地尊重每个人的独立性,在任何情形下都不可侵犯他人的核心领地?智者哈哈大笑: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第四句话是,把自己当成自己。这句话理解起来太难了,留着你以后慢慢品味吧。少年说:这句话的含义,我是一时体会不出。但这四句话之间就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我用什么辨证方法才能把它们统一起来呢?智者说:很简单,用一生的时间和经历。少年沉默了很久,然后叩首告别。后来闲云野鹤从少年变成了壮年人,又变成了老人。再后来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以后,人们都还时时提到他的名字。人们都说他是一位虚怀若谷的大智者,因为他是一个愉快的人,而且也给每一个见到过他的人带来了愉快。一位禅宗大师把闲云野鹤的人生境界归纳为人生三重境界,这三重境界用充满禅机的语言来说明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就是说一个人在人之初性本善的童贞阶段是纯洁无暇。初识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眼睛看见什么就是什么,大人告诉他这是山,他就认识山了;大人告诉他这是水,他就认识水了。随着年龄渐长,经历世事渐多,就发现这个世界的问题了。这个世界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经常演绎指鹿为马历史剧,人们看到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事学会装糊涂麻木不仁,任那些无理走遍天下的恶人横行。进入这个阶段,人便是激动的、愤恨的,不平的,忧虑的,疑问的,警惕的,复杂的,不愿意再轻易地相信什么。人到了这个时候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叹息,开始发出国破山河在的感叹,开始借古讽今,指桑骂槐,进入了环境为心变,景象为心转的状态,山自然不再是单纯的山了,水也自然不再是单纯的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的主观意志的载体,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一个人倘若停留在人生这一阶段跳不出来,那就苦了这条性命了。这时,人就会这山望着那山高,触景生情地抒发心志慷慨一番,不停地攀爬,争强好胜与人比较,怎么做人如何处世绞尽脑汁,如同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永无休止和永无满足。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个圆的,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循环往复绿水长流这是自然规律。而人的阳间生命是短暂的有限的,哪里能够去与永恒和无限计较呢?许多人到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也就到了人生的终点。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进入第三重境界,他们通过一生的追求,最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所要的成果,这时才恍然大悟,才从庸人自扰中跳出来,终于决定把自己提升到了第三重人生境界,茅塞顿开回归自然。人这个时候就会专心致志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无为而为,无所住而生其心。不见世人过错,不与旁人有任何计较,任你红尘滚滚痴痴情深,我自清风浪月。面对芜杂世俗之事一笑了之,心田不留一点痕迹。这个阶段的人才真正做到了天人合一,看山便又是山了,看水便又是水了。这正表明一个道理: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便也是真正的做人与处世了。”
“讲得好,有道理。不愧是大学问,再来一段。”
“不行,这学问不能都倒出来,要细水长流。”
“你个臭右派有*啥了不起的,牛啥?”
“对,咱不听他的了,打倒斗臭一会,去去去老右派谭满汉,你靠边站着去。”
“对,现在只许你老老实实,不许你乱说乱动。”
“是是,我低头,我认罪。”
谭满汉熟练地向各位鞠躬,引来大家一场大笑。
06-3
06-3
“崔高丽,给大家讲讲你在大裤裆国家的见闻。”
“有啥可讲的,和咱这差不多。”
“朝鲜现在行了,金日成投靠苏联啦,不和咱们好了。”
“我早就说过,高丽棒子不可交,拿个*当辣椒。”
“金日成现在中立,没有公开投靠谁。”
“反正高丽棒子不可交,都是二鬼子货色。”
“怎么又出来个二鬼子?”
“你不知道吧年轻人,抗日战争时期,老百姓都管日本皇军叫小鬼子,把高丽棒子叫二鬼子,在中国二鬼子比小鬼子还坏。”
“听父辈人说,我们山东人是最恨日本鬼子了。”
“你说那屁话,中国老百姓哪个不恨日本鬼子,除非汉奸和崔高丽这样的二鬼子不恨日本鬼子。”
“老张说的没错,你看电影《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不都是山东一带的抗日故事,东北就没有。”
“东北人都愿意做亡国奴。”
“你说得不对,抗联,杨靖宇,赵一曼不都是东北的英雄吗?还有张作霖、杨子荣。”
“你说的抗联英雄杨靖宇、赵一曼也都是山东人,就张作霖是东北人还是个胡子,杨子荣你扯哪去了,那是小说《林海雪原》剿匪的故事。与抗日挂不上边,就算挂上边人家杨子荣也是山东人。”
“你小子替山东人说什么话?”
“我不是替谁说话,是实事求是。”
“哎,你们大家知道为什么山东人最恨日本鬼子不?”
“因为日本鬼子三光政策在山东搞得最凶。”
“不全对,鬼子进关在哪都搞三光,这不是根本。”
“那是为什么呀?”
“你们不知道吧,都竖起耳朵听我慢慢道来。”
“别卖关子了,快说。”
“是这样的,‘日’字这个字眼在山东人口头语里都是*的意思,你看张师傅来辽宁工作这么多年了一骂起人来还是‘我日他娘,我日他奶奶’的叫着,对吧张师傅?”
“这是俺山东话,与日本鬼子有日他娘的啥关系。”
“关系就在这,山东人一听说日军来了,又都自称大日本皇军,那就是干那事的军队来了呀。你看,好色的嫖客才是干黄的呀,山东人一说谁谁去嫖黄去了,那就是逛窑子去了。所以山东人一听‘日军’两个字就与*军联系到一块了。日本鬼子一进山东,到处烧杀抢夺,更不堪入目的就是公开的日女人,一见到女人就抓住轮奸,嘴里不住的喊着花姑娘大大的好,由希由希大大的。山东人气性多大呀,哪里容得这类日军横行,所以都参加八路军游击队。你看在山东女游击队员特别多,女抗日英雄也特别多,这都是被日军逼的。我日他娘的,谁愿意肚子里揣上个小日本鬼子。”
“你这纯粹是吃柳条拉粪箕子,瞎编一通。”
“日本军人很色;所以叫黄军!色就要做*那种事;所以叫日军,。后来战败不能*别人了,就把自己改名叫自慰队!自慰就是自己日自己,所以叫日本人。呵呵,嗯,你别说,还挺符合逻辑。”
“你们怎么琢磨出来的,都是高玉宝编《半夜鸡叫》故事的材料,在这里当工人都瞎了材料了。”
“你们这些人呐,今天本来想听听崔大裤裆的回国感想,你们这一岔给岔到日本国去了。”
“那没关系,有都是时间,打眼放炮的他们一半伙儿也上不来,崔高丽,书归正传,来,听你的。”
“朝鲜和咱们这没有多大区别,我看还不如中国呢。”
“你们那位慈父般的领袖金日成脑瓜不是很活的吗?中国给的少了就投靠赫鲁晓夫去了。”
“不是投靠,金日成是谁都不敢惹呼,十二个社会主义国家里中国和苏联是最大的,其他的都小,你看看捷克、波兰、匈牙利、保加利亚、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德国、朝鲜、蒙古、越南都是小国,全靠着苏联和中国养活着呢,中苏一掰脸,小国就无法侍从了。离苏联近的欧洲小国向苏联靠拢,离中国近的亚洲小国就难了,靠中国又惹不起苏联,靠苏联又怕得罪了中国,象朝鲜和越南没少得到中国的帮助,金日成、胡志明又都是中国的并肩战斗的老朋友,从情感上能和中国掰手吗?不能,但出于当前的共产国际形势,中国反对赫鲁晓夫搞修正主义,*苏共中央的公开信,象金日成这样的小国领袖,为了全民族的利益不得不持暧昧态度,也可以理解。大裤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不研究这里的规矩,不过现在朝鲜人还是很认中国的产品,你去朝鲜要是带过去一盒英雄金笔你就发大财了,一支笔在朝鲜你能活三四个月。他们最喜欢中国的英雄金笔,还有打火机、圆珠笔这些小东西,总之是中国货就值钱。”
“那你还回来干屁,我要是有你那条件,说死我也不会来。”
“我到想不回来,我老婆死活不干,非要回中国,她不愿意在朝鲜当鲜族女人,她说鲜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