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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着的沃夫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几乎跌倒在地,妮可急忙扶住了他。
“沃夫哥哥,那几个人怎么能这样?”妮可喘着气,问着沃夫。
“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吧。”沃夫回答,“抢到我们的食物的话,他们活下去的可能就大很多。可怜的人,愿女神宽恕他们。”
“要是我是女神,我才不宽恕他们呢。”妮可鼓着嘴,气愤地说。
沃夫笑了笑,拍拍妮可的小脑袋,拉起她的手,两人继续向前方走去。
“这里好冷清。”拉着妮可的手进入镇子的沃夫想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事做,能不能买到吃的?”
“欢迎欢迎!”饭店的老板看到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堆起了满脸的笑容,“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真是稀客,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呃……”沃夫不好意思地问着老板,“我们是来找事做的,请问您这里有没有什么事做?少给点钱也不要紧。”
“两位。”老板苦笑着指了指空荡荡的酒店,“现在这里除了你们就是我了,你说有什么事做?”
“也是。”沃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们想买点吃的,请问这里吃的怎么卖?”
“馒头20特兰一个,肉干100特兰一斤,酒……”老板看着两个孩子,“酒就不说了,看在你们是今天第一个到我店的人的份上,我给你们打八折如何?”
“那么贵?”沃夫吓了一跳。
“您也知道,我们这里闹饥荒。”老板满脸堆笑,“吃的东西自然贵,没办法。”
“可是也太贵了吧。我听别人说,陛下前段时间已经拨了一大批粮食到灾区,而且严令不得哄抬那批粮食的价格,怎么……”
“客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老板向四周张望了下,低声说,“那批粮食的价格是没变,可买的时候,要加上车马费,护送费,士兵的加班费,那个价格就……”
“怎么可以把这些钱这么加上去?”沃夫张大了嘴。
“那些大人们说要这么加,就只有这么加了。”老板叹着气,“结果得到好处的,就是那群大人和奸商,我们小老百姓,该饿死的一样得饿死。唉!可惜了陛下一片苦心。”
“那没有人去告他们吗?”
“告他们?到哪里去告?”老板摇着头,“从我们这里走到京城,恐怕路上就饿死了,到领主大人那里去,大人一句话下来,叫这里的长官认真调查这类事件,结果还不是……”
说着说着,老板的头凑到沃夫的耳边,“这些大人赚到的钱,听说有一半是要上交给领主大人的,告上去,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是吗?”听到这些话,沃夫心头沉沉的,“可是,那么贵的食物,我实在买不起。”
“没关系。”老板对两人说,“每天吃饭的时候,神殿那里,总有点免费的食物发放,这里不少人就是靠这个才没饿死的。不过你们要去的话,就要动作快点,不然什么都抢不到。”
和老板说着话的沃夫听到了神殿方向传出了当当的钟声,原本一片死寂的小镇,家家户户都突然打开了门,无数的人冲上街道,向神殿那边冲去。
“再一会就到发放食物的时间了。”老板对沃夫说,“孩子,你也去看看吧。”
“看这架式,现在我过去,恐怕也抢不到什么了。”沃夫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妮可,今晚我们先忍一晚。”
“嗯。”
过了一会,人们纷纷从神殿那边赶回来,有的人,手里拿着食物,满脸欢喜,有的两手空空,嘴里骂骂咧咧,还有的人,在地上撕打,在人群的最后,走着几个悲哀的妇人,和一群大哭的孩子。
“两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的大厅休息一晚。”老板对沃夫说。
“谢谢您。”沃夫礼貌地回答,“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恐怕你们是找不到什么事做了。”老板说,“如果你够健壮的话也许还有可能有人雇你做保镖。不过你们出去看看,散散心也好,累了就回来吧。”
在进入几个店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失望的两人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当当的锣声。
在街上走着的人们快速地散开,一大队士兵,押着一群垂头丧气的人,走到十字路口。
“这是怎么回事?”挤在人群中的沃夫问着身边的人。
“唉!还不是些饿急了去偷粮食,结果被抓住的人,还有那些去告状的人。”沃夫身边的人回答,“按这里大人的说法,留住他们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把他们杀了,一来可以节约粮食,二来可以让有心的人看看……”
“可是盗窃和告状无论如何都不能判死罪啊。”
“杀他们用的是煽动百姓和破坏地方安定的罪名。”那人压底了嗓音,“要给个人定罪还不简单?”
随着时间的到来,一个个人头被砍了下来。观看的人们,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悲哀,也没有兴奋,就那么不带一丝感情,默默地聚拢过来看着,又默默地散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个饥饿的孩子,找不到任何事做,失望地返回了饭店。
第十五节
第二天一早,早早起来的沃夫听到神殿传来的钟声,急忙拔腿向那边跑去。在神殿前的广场,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挤做一团,广场上充满了咒骂声和和喊叫声。神殿里的神官们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可是没有任何人听得清楚,也没有人理会。
沃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拿着一个馒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正准备走回去的沃夫,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不停地吞着口水。在她身边,一个更小的男孩,有气无力地哭着。犹豫了一会的沃夫,把一个馒头递到女孩的手里。
女孩的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拉着那哭着的孩子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迅速把馒头分成两半。女孩把一半馒头小心的收进怀里,在另外一半小小地咬了两口,然后用手把剩下的馒头捏碎,慢慢喂进男孩的口中。吃到东西的小男孩停止了哭声,格格地笑着,不停的舔着女孩的手指。
看到小男孩那么高兴,那女孩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力的笑容。
“妮可,早餐来了。”沃夫高兴地对妮可说道。
“啊,馒头。”妮可高兴地说,“沃夫哥哥 ,你从那里弄来的?”
“神殿那里。”沃夫疲惫地说,“好多人在抢。”
“只有一个?”妮可看着沃夫,“我吃了你怎么办?”
“我吃过了。”
妮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沃夫。
“嗯……我不饿。”被妮可看着的沃夫脸红了红。
妮可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沃夫。
“我真的不饿。”
“那妮可也不饿。”
“妮可乖。”沃夫哄道,“不吃饭长不大的。”
“沃夫哥哥不吃我也不吃。”
“好好,我吃。”沃夫拿过馒头,小心地咬了一口,“喏,妮可也吃吧。”
妮可也只小小地咬了一口,然后又把馒头递到沃夫口边,无奈的沃夫只好又小小咬了一口。
两个人的这一餐早餐,整整吃了半小时。
“沃夫,再在这里留一天吧。”老板对帮着自己擦着桌子的沃夫说,“今晚这里有几位大人要开宴会,我正好需要人帮忙。”
“好的。”沃夫回答。
在忙着的沃夫突然听到一阵哭声传来,只见早上的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追着一个瘦弱的男子。在她身后,一个更小的男孩大声哭叫着,迈着短短的小腿,努力地追赶着前面的两个人,不停地跌倒,又不停地爬起来,满脸都是泪水和泥土。
“怎么回事?”奇怪地想着的沃夫突然看到那男子的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忍不住大吼一声,也追了出去。行人们看着在街上追逐的人群,满脸的漠然。
终于追上了那男子的沃夫一下把那人扑倒,两人在地上扭打着。很快,那虚弱的男子被沃夫打倒了。
“你连孩子的食物都抢!”喘着气的沃夫怒骂着地上的男子,“你还是人吗?”
那男子一声不出,只爬在地上喘息。
过了一会,抱着大哭的小男孩的妮可和那女孩终于追到沃夫身边,沃夫用手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水,把抢回来的馒头递回她手中。
那女孩向两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努力地把馒头又分成两半,把其中一半,放到在地上喘息的男子的前面。那男子呆了一呆,双手捧起地上的馒头,一把抱住那女孩,眼泪滚滚流下,而围观的人们,也无声无息地散开了。
下午时分,沃夫住的店里,传出一阵阵浓烈的肉香。路过的人们,一个个吞着口水,向那边张望,可看到守着店门的士兵,又都识趣地走开了。
“好多菜。”忙得满头汗的沃夫问老板,“今天有几位客人?看样子最少有几十人呢。”
“八个人。”老板苦笑着回答。
“八个?”沃夫惊讶地问,“八个人吃得完吗?”
“吃不完。”老板回答,“他们点这么多是为了显气派,恐怕每个菜他们都只吃几口吧。不过这是客人的要求,他们有钱,想怎么点就怎么点。”
“可是外面有那多人都快饿死了,他们却这么……”
“唉!”老板的手轻轻拍着沃夫的肩膀,“那不是我们能管的,继续干活吧!”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几辆马车,驶到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几个神清气足的人,互相打着招呼,谦让了一番,走进店里。
“老板!”一个胖子叫道,“把你们店的招牌菜拿来,让福林兄尝尝!”
“就来!”老板托着一个大盘,哈着腰走了上来。
“嗯,不错。”叫福林的瘦子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好手艺。”
其他几个客人也都尝了尝,纷纷点着头。
看到客人们每个菜都吃了几口,请客的胖子挥了挥手,伙计们急忙把桌子上的菜下了,又换上一桌新菜。
阵阵肉香从酒店里随风飘了出,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酒店的门口,远远地看着,不停地吞着口水。而酒店里的人们,似乎完全不知道在门外已经聚拢了大批饥饿的人,仍然在不停地谈笑风声。
夜色终于浓了起来,谈笑着的人们,也终于有了倦意。
“老板!”请客的胖子把几个金币丢给老板,“不用找了!把那些和那些,包好分给看门的士兵,这些,给我们打好包,其他的,你看着办!”
“是,是。”老板急忙哈着腰,陪着笑走了上来,“请几位大人稍等。”
“福林兄,”胖子厌恶地看着聚拢在店门的人群,“看那群饿狗,想吃我们吃剩的,不如我们玩玩?”
“悉听尊便。”福林笑着回答。
等候在店门的人群,看到老板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打好包,分发给看门的士兵和客人,失望地散开了。
“饿狗们!”在启动的车里的胖子叫道,“来!大爷给你们打赏!”
随着话声,几个人把包好的食物打开,一个个丢在地上。本来已经走开的人们,又扑了过来,紧紧追着飞驰的车子。有几个人,抢到地上的东西,急忙弯下腰,想护住自己宝贵的食物,却被身后的人踢倒,被一个个追赶着车子的人们从身上踩过,发出痛苦的悲鸣。疯狂的人们,完全不理会地上哀叫的人,仍然紧紧地追着远去的马车。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的几人,发出哈哈的笑声,渐渐甩开了紧追的人群。
悲哀地看这着一幕的坎斯,突然看到早上那对孩子,紧紧的贴着墙,远远看着抢夺的人群。坎斯向两人做了个手势,女孩怯怯地拉着小男孩的手,走了过来。
坎斯拉住两人的手,走到后院,从厨房里拿出一块肉,放到女孩手中。女孩惊讶地看着坎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女孩把肉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又吐了出来,拿出一块布,小心地把肉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