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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塔·斯卡迪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好吧,如果你们必须这样的话。”她说。
威尔躺下了,因为他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疼,他的整
只手都肿了起来。莱拉也躺下了,潘特莱蒙蜷在她的脖子边,透过半闭着的眼睛
看着火堆,睡意蒙咙地听着女巫的窃窃私语。
鲁塔·斯卡迪向上游走去,塞拉芬娜·佩卡拉跟着她。
“塞拉芬娜·佩卡拉,你真该见见阿斯里尔勋爵,”拉脱维亚的女巫酋长安
静地说,“他是最杰出的指挥家,他对部队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跟上帝打仗,
想想这有多大胆!但你觉得这个伊萨哈特会是谁呢?我们怎么会从没听说过他呢?
我们怎么才能让他加入到阿斯里尔勋爵的队伍中呢?”
“也许那不是他,姐姐。我们和那个年轻的悬崖厉鬼一样知之不多,也许那
个老祖宗在笑话他的无知。这个词听上去像是‘摧毁上帝者’,你知道吗?”
“那就是指我们了,塞拉芬娜·佩卡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加入后,他
的队伍该多么强大啊。我真想用我的箭杀死从伯尔凡加以及从各个世界的伯尔凡
加来的恶魔!姐姐,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在每个世界,上帝的代表把孩子们牺牲
给了他们那残酷的上帝!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害怕尘埃,”塞拉芬娜·佩卡拉说,“不管它是什么,我是一点都不
知道。”
“还有你发现的那个男孩。他是谁?他从哪个世界来?”
塞拉芬娜·佩卡拉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威尔的事都告诉了她。“我不知道他为
什么很重要,”最后她说道,“但我们是为莱拉服务的,她的仪器告诉她那是她
的任务。还有,姐妹,我们试图治好他的伤,但我们失败了。我们试着用阻拦的
咒语,但它没起作用。也许这个世界的药草不如我们的有效,这里太热,血苔藓
不会在这里生长。”
“他很奇怪,”鲁塔·斯卡迪说,“他和阿斯里尔勋爵是同一个类型。你注
视过他的眼睛吗?”
“说实话,”塞拉芬娜·佩卡拉说道,“我还没敢看过。”
两个女巫酋长安静地坐在小溪边。时间过去了,星星落下了,又一些星星出
现了,熟睡的同伴中响起一声小小的尖叫,那只不过是莱拉在做梦。女巫们听到
暴风雨的隆隆声,她们看见闪电划过大海和丘陵,但那是在很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鲁塔·斯卡迪说道:“那个女孩莱拉,她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是这个吗?因为她能领着那个男孩找到他父亲,所以她就很重要?肯定不止于此,
不是吗?”
“那就是现在她要做的,但是以后,是的,就远远不止于此。关于这个孩子,
我们女巫所说的就是她会终止命运。好吧,我们知道她的这个名字,这让她对于
库尔特夫人来说很有意义,我们知道那个女人还不知道这一点。她在斯瓦尔巴特
群岛附近那艘船上折磨的那个女巫差点就供出来了,但娅姆阿卡及时来到了她身
边。”
“可现在我在想,莱拉可能就是你听到那些悬崖厉鬼所说的——那个伊萨哈
特。不是女巫,也不是那些天使,而是那个熟睡中的孩子,与上帝的战争的最后
武器。还有什么原因让库尔特夫人这么急于找到她呢?”
“库尔特夫人曾经是阿斯里尔勋爵的情人,”鲁塔·斯卡迪说,“当然,莱
拉是他们的孩子……塞拉芬娜·佩卡拉,如果我给他生一个孩子,那她将会是怎
样一个女巫啊!女巫酋长中的酋长!”
“嘘,姐妹,”塞拉芬娜说,“听……还有,那是什么光亮?”
有什么东西从站岗放哨的人旁边滑过,她们警觉地站起来,看见露营的地方
闪出一道亮光,那不是火光,却和火光差不了多少。
她们悄悄跑回去,箭早已搭在她们的弓上。这时,她们突然站住了。
所有的女巫都在草地上熟睡着,威尔和莱拉也在熟睡,却有十多个天使围着
两个孩子,低头凝望着他们。
于是塞拉芬娜·佩卡拉明白了女巫无法用词语形容的一件事:那就是朝圣的
概念。她明白这些生物为什么会等待几万年,不惜千里迢迢,只是为了靠近重要
的东西。她也明白了,他们在这里匆匆一现后,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会有怎样不
同的感受。现在,这些生物看上去就是这样,这些纯净稀薄的美丽的朝圣者围着
两个孩子站着。女孩满脸污垢,男孩衣衫褴褛,手上有伤,在睡梦中皱着眉头。
莱拉的脖子那儿动了一下,是潘特莱蒙,一只雪白的貂,他睡意蒙陇地睁开
黑眼睛,毫无惧色地向四周张望。将来,莱拉会把他所看到的一切当作一个梦。
潘特莱蒙似乎感觉到莱拉对此的注意力,过了不久他又蜷起身子,闭上眼睛睡着
了。
最后,其中一个天使展开翅膀,其他的天使也都展开翅膀,他们靠得很近,
他们的翅膀毫不费劲地重叠融合在一起,一个接一个,就像光和光重重交叠,最
后在草地上的熟睡者周围形成一个发光的圆圈。
这时守望者像火苗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飞上天空,他们的身影迅速地变大,直
到巨大无比,但他们已经很遥远了,像流星一样向北方飞去。
塞拉芬娜和鲁塔·斯卡迪跃上松枝,跟着他们飞上天空,但还是落在了后面。
“他们像你看到过的那些生物吗,鲁塔·斯卡迪?”她们缓缓降到半空中,
望着明亮的光辉消失在天际,塞拉芬娜问道。
“我认为他们更大,不过他们是同类,他们没有血肉,你看出来了吗?他们
只是光,他们的感觉一定完全不同于我们……塞拉芬娜·佩卡拉,现在我要离开
你去召集我们北方所有的女巫。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该是打仗的时候了。
一路保重,亲爱的……”
她们在空中拥抱了一下,然后鲁塔·斯卡迪转过身,迅速地飞走了。
塞拉芬娜看着她走远,然后转过身,看到最后那些发光的天使消失在远方,
她对那些伟大的守望者的感受只有怜悯和同情。他们从未感受过脚下的土地,或
是发丝中的微风,或是照在皮肤上的璀璨的星光,他们该多么向往这一切!她折
下一枝正在骑着的松枝,带着贪婪的喜悦闻着松脂的清香,然后缓缓地向草地上
熟睡的同伴飞落下去。
十四、阿拉莫峡谷
' 阿拉莫(Alamo ):在美国得克萨斯,1836年曾发生著名的“阿拉莫之战”。
小说中的人物李‘斯科尔斯比来自得克萨斯,在此章中将与敌人展开殊死战斗'
李·斯科尔斯比向下俯视着,左边是平静的大海,右边是绿色的陆地,他用
手遮住眼睛寻找人的踪迹。他们离开叶尼塞河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就是新世界吗?”他问道。
“对不在那里出生的人来说是新世界,”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说,“否则
它就像你和我的世界一样古老。阿斯里尔所做的就是把一切打乱,斯科尔斯比先
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混乱。我提到的那些通道、窗口——现在他们在意料不到
的地方打开它们。航行真不容易,不过这风倒是很顺。”
“不管是新是旧,下面都是个奇怪的世界。”李说。
“是的,”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说,“那是个奇怪的世界,尽管有些人无
疑在那儿很自在。”
“那儿好像没人。”李说。
“并非如此。过了那块岬角,你会发现一座城市,那里曾经富庶繁华,建造
这座城市的商人和贵族的后裔现在仍居住在这座城市,尽管过去的三百年它进入
了艰难的时代。”
热气球继续飞行,几分钟后,李看见了第一座灯塔,然后是石头防波堤的曲
线,再然后是高塔、圆顶和红棕色的屋顶。这是一座美丽的港口城市,有一座像
歌剧院的华丽建筑立在一座郁郁葱葱的花园中。还有宽广的大道和雅致的酒店,
以及狭小的街道,鲜花盛开的枝条从带着遮阳篷的阳台垂下来。
格鲁曼是正确的,那里有人。但当气球飘得更近时,李惊讶地发现他们只是
些孩子,他没有看见一个大人。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孩子没有精灵——他们在海
滩上玩耍,或是在小饭馆里跑进跑出,大吃大喝,或是从某幢房子或商店里拿出
成包的食品。还有一帮男孩在打架,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在给他们加油。还有一
个小男孩向附近一幢楼上扔石头,要打碎每扇窗户玻璃。整座城市就像一个操场,
看不见一个老师,这是一个儿童的世界。
但他们并不是那座城市里惟一存在的。李第一眼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得
不揉了揉眼睛,但毫无疑问,它们的确在那里,一团团的雾气——或是比雾气更
稀薄的什么东西——一股较浓的空气……不管它们是什么,城里到处都是这种东
西,它们在大道中飘浮,它们飘进房屋,聚集在广场上或院子里。孩子们在它们
中间走来走去,好像看不见它们。
可是有人看到了它们。他们在城市上空飘得更近时,李就能更好地观察这些
东西的举动。很明显,有些孩子是它们感兴趣的目标,它们跟随着一些小孩:那
些年龄较大的孩子,那些(就李从望远镜里观察的来看)即将到青春期的孩子。
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长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那些透明的东西群群围着他,
就像苍蝇叮在肉上,使得他的轮廓在空气中几乎闪烁起来。那个男孩不知道怎么
办才好,尽管他不时地揉揉眼睛,或是摇着脑袋,像是要看得更清楚。
“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李问道。
“人们把他们叫做妖怪。”
“那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你听说过吸血鬼吗?”
“哦,只在传说中听过。”
“妖怪就像吸血鬼,不过吸血鬼吸人的血,而妖怪吃人的注意力,那是世界
上一种有意识的、活跃的好奇心。它们对未成年儿童的天真幼稚不太感兴趣。”
“那它们和伯尔凡加的魔鬼是对立的了。”
“相反。祭祀委员会和‘漠然’妖怪都被关于人类的这一事实所迷惑,纯真
与经验截然不同。祭祀委员会害怕和憎恨尘埃,而妖怪却靠尘埃填饱肚皮,两者
都与尘埃密不可分。”
“它们团团围住了下面那个男孩。”
“他正在长大。它们很快就会袭击他,那时他的生命就会变成一个空白漠然
的悲剧,他注定要这样。”
“天哪!我们不能去救他吗?”
“不能,妖怪会立刻抓住我们。我们在这儿它们够不着,我们只能看着他们,
继续往前飞。”
“可那些大人在哪儿?你可别告诉我这整个世界只剩下孩子了。”
“那些是因为有了妖怪而产生的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群这样的孤儿。
他们到处流浪,靠大人逃走时剩下的东西生活。正如你所看见的,他们能找到很
多东西,所以他们不会挨饿。看样子有很多妖怪入侵了这座城市,大人都躲到了
安全的地方。你有没有注意到停在港口的船很少?孩子们不会有危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