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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斜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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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躺在床上,项自链又做起美梦来。不知怎么的,好几个晚上都梦到欧阳妮,梦到琼台河、琼台河上的琼台桥,还有那茶香四溢的雅轩坊。有一次还在梦中与欧阳妮抱作一团呢!项自链醒来后仍记得每个细节。那一个晚上无缘无故地停了电,屋里闷得象蒸笼,项自链便一人遛达到街上。街道两旁挤满了人,歌舞厅竭斯底里地叫着,冷饮店里热闹非凡,树荫下廊沿边摆满了乘凉的椅子,上边躺着穿大裤衩的男女,小摊子摆到了路中央,叫卖声响成一片,汽车挤得象爬行的蜗牛,拼着命狂吼。散步是不行了,项自链的耳朵里全是嘈杂声。避开热闹处,实在又没有地方可走,到处都拆得零零乱乱。天一黑便只有路灯寂寞地照着几棵无言的大榕树,象在坚守着古老的岁月,可围墙里日夜不定轰鸣着的机器声分明在不断地向旧岁月发出告别,眼中的大榕树怎么看就怎么伤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梗着,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街道还是以前的街道,榕树还是以前的榕树。琼台也有好多榕树,老家门前就有三棵上百年的。小时候,妈妈常坐在榕树下纳鞋底,妹妹在一边安静地扯着剪豆筋。妈妈从来都是早早安排生活的,夏天里就纳着秋鞋冬鞋。家里的榕树也特别神气,枝繁叶茂,大概吸完了门前小河里流过的每一点营养。所以河水就变得特别清,搞混了一片,流了三尺远又清澈见底了。项自链没走多远就觉得背上汗腻腻地难受,脸也灰了一半。家乡的石子路从来都清清爽爽的,连牛粪也散着淡淡的清香;那风更没得说,一阵子过来,凉凉爽爽的,象河里刚提出来的水渗进每一个毛孔。

闻着从工地里散出来的刺鼻的电焊味,项自链只想掉头回家。半途而废好象与项自链的性格无缘,他感到一种淡淡的悲凉,便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琼潮河边。琼台河流到这里就变成了琼潮河了。名称变了,水也变了,有时浑黄有时半清,在大海潮起潮落中变化难定。琼潮河是感潮河段,一天两次涨潮两次落潮,涨潮时混浊的潮水夹着浓浓的海腥味汹涌地满过对岸的埠头,落潮时潮水象游子眷恋乡土,慢吞吞地不肯离去。此时已过了涨潮时间,潮水正在缓缓地退去,河面变窄了,河水却清了起来。斜对岸是绿油油的田野,田野上水稻长得正旺,偶尔传来几声咕咕的田鸡声。田鸡声并不好听,项自项还是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扶着栏杆打起盹来,做了个稀里糊涂的梦:坐着一只小船溯流而上,绕过玉女峰下,向老家划去。河水很凶很急,可划起来并不吃力。一路上青峰相迎,山花烂漫,还不时地有鱼儿跃上船头,项自链怜惜地把它们轻轻地托起放回清清的水中。后来就有成群结队的鱼跟在船后边闹欢,象在推船又象为项自链鼓劲,船划得更轻松了,没过多久就到了琼台桥下。欧阳妮早就站在桥上,挥着手帕笑盈盈地喊他的名字。其实琼台河九曲十八弯,多的是水流喘急的峡谷,只能顺流而下,无法溯流而上。船靠了岸,项自链正在系缆绳,忽然一个洪峰扑面而来,打得项自项一个激凌就没了影踪。他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可刚才不是勾到欧阳妮的手了吗?

心中一阵慌乱梦消散了。睁开眼看看白茫茫的河边连个帆影儿都没有,项自链怏怏地觉得满是失望。

近来总是有事无事就梦见欧阳妮,不知道她有没有梦见自己呢?他常想。或许是想多了,有了牵挂,便做梦不断。想到人大常委会扩大会议后,欧阳妮就要跟随宁临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和市政协来琼潮检查城建工作拍摄电视专题片,心中又有了宽慰。欧阳妮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寄托。在外工作,漂亮的女人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在琼潮这段日子里,自己整天孤身一人,不知有多少女人在桌面上向他抛媚眼呢!社会风气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女人们有时候直率得让他总有一种落伍的感觉。旧城改造阶段总结会后,城建局办公室里的那个小傅在酒桌上硬要挤到项自链身边敬酒。桌上有人戏谑问赵市长的面子大还是性子大,竟然让她动了春心。姑娘偏偏头反问了一句,项市长就是性子大,我喜欢又怎么的,反正轮不到你头上,吃醋也是干吃。说完一双手挂在项自链肩上不肯放下来,弄得项自链好尴尬,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再后来背地里就有人叫他性子市长了。本来酒桌上闹个笑话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小傅不知从哪里了解到项自链的住处,候在门口等到半夜。那晚有个应酬,一直折腾到十点半才回家,过道上项自链远远看到一堆东西猫在门口的椅子上,开始还以为哪个要饭的没地方露宿,躲到他这里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姑娘。姑娘扮相很酷,一头青丝染得象玉米须,红红黄黄地披着,一套紧身衣短了半截,露着个圆圆的肚脐眼,裤子是流行的花喇叭裤,底端夸张得象扫地车的吸盘。这不是白天里见过的小傅吗?项自链正要叫醒她,不想小傅膝跳反射似地蹦了起来。她揉揉眼睛,嗔怨着说,项自链我等你好辛苦呢!项自链本来就奇怪,一个大姑娘仅一面之缘,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不是疯了也是暂时神经断路。这回又直呼自己名字,更让他吃惊了,在外边谁见了他不叫一声项市长?这姑娘倒学起单丘水的腔调,叫起自己名字来了。

“你病了,还是与家人吵架了,在这里等我做什么?”小傅不容项自链多说,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反问,“人家等你等了这么久,干吗这么凶巴巴的,你才同家人吵架呢,我哪有这闲心。人家想你嘛!”小傅说完仰起一张漂亮清纯的脸望着项自链,眼睛里透着邪邪的渴望。

“想我?是不是吃错药了?”项自链在心里问,他错愕地盯着小傅发呆。城建局要讨好人也用不着拿自己人当牺牲品,他们也太大胆了吧,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项自链觉得这样问太蠢了,改口问:“是不是搞错了?你别开这玩笑!”“谁同你开玩笑,你长得象张国荣,也象我以前的男朋友,我早就在电视上琢磨过你了。人家等你等得这么迟,你总得让人进去喝口水吧?”小傅说完咽咽干涩的喉咙。

项自链这才意识到自己昏了头,想想站在门外同一个女人这样缠着让人看了还真不好交代。开门也不是,还不知后边要发生什么呢?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了门。小傅脸上闪烁着无可名状的兴奋。

小傅喝过水后,就跑进卫生间去了。项自链在外边问她做什么。她在里边反问项自链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气得项自链冲进去一把把她拖了出来。小傅也很有个性,甩甩胳膊走了,丢下一句话:想不到还有见腥不馋的猫,“张国荣”一定疯了。

你才疯了呢?项自链想不到机关单位里还有这号人物。后来一打听,人家还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哩!

这样痴痴地想了一阵子,欧阳妮又来了。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欧阳妮还是象影子一样跟着,甩都甩不掉。不知怎么搞的,这女人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在他的鼻腔里舌苔上盘旋。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会不会在琼台河的尽头想着自己呢?项自链总把宁临江、琼潮河叫琼台河。欧阳妮就象琼台河一样成了他心灵的栖息地,每当天阴天晴困了乏了就想起来。

江风变凉了,项自链还在想着。有句诗叫思念也是一种幸福。

人民当家作主的意识增加了,大家就象发现寸草不生虫鸟绝迹的死海独有的理疗效果一样发现了人大的好处。都说死海不死,人大好大,许多在党委政府里觉得前途无望的边缘人物,转个身就成了人大副主任和处长什么的。出席这次人大常委扩大会议的就有市里四套班子和县里三套班子的头头脑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党委一条线跟人大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本来人大主任都由书记兼着,大家也没当人大是回事,现在闹了独立,反而受到尊敬了。据说党委和人大分家在全国还只有宁临市一家,弄得省委书记都脸上无光。可惜人大里找不到真正的人民,人民也不关心人大,在电视里一看到官腔官话,就赶紧换频道,说这就是最大的民权,你演你的双簧戏,我看我的西厢记。人民的含义太模糊,在中国除了在押犯在逃犯,所有的公民都是人民。内行的人都知道,有些事看起来模糊实际上清楚,有些事看起来清楚实际上模糊,马克思辨证法就这样教育人看问题的。单丘水私底里同项自链说过这样的话,人民的含义模糊了,人大的结构清楚了,人大的结构清楚了,人民的含义就得模糊,要不中国十几亿人口都争着当家作主,这人大还不乱套!看着满堂人个个不是这个长就是那个记,项自链觉得这会议开得滑稽。今天张书记一直没露脸,想来真的病得不轻,要不硬撑着也会来热热屁股的。他觉得老书记什么都好,就是这习惯不好,好象什么会议少了他就开不成似的。这一天什么都在听,却什么都没听进去,轮到他八分钟发言,先说通感谢市人大对琼潮建设的关心和支持,再说通欢迎监督和检查,最后才汇报琼潮建设情况。天知道谁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会议练的就是坐功,可谁也没学老僧打坐入定,主席台上对着空气放大炮,台下交头接耳老套套。今天的日子很特别,省人大主任季文焕亲临宁临参加会议,会议一开始他就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开始时项自链觉得奇怪,宁临市人大常委会扩大会议差不多变成了全市领导班子碰头会了?直到季文焕在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蒋多闻陪同下徐徐来到主席台中央坐下来的时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原来一帮人都是冲着季文焕来的。不知是市里讲排场还是捧省人大主任的场子,大家听得特别地认真,偶尔夹着一两声议论,说季文焕此次宁临之行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文焕讲完话不久,一个人悄悄地退出场去。会议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蒋多闻匆匆地结束讲话,象征性地在台上呆了十来分钟,跟着悄无信息地溜出会常这或许就是当头头的好处,高兴时讲几句不痛不痒的大话,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台下的人就没这福份,只好靠分散注意力来解困。主角一走,台下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项自链坐在后边不时地注意着剧情变化,第二排的贾守道和柳副市长说得最勤快,两人象亲兄弟拉家常似的有完没完,全没把台上的人大副主任放在眼里。不知为什么,项自链看着他俩亲密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季文焕没有给项自链留下特点的印象,只觉得嫌胖。

会议一结束,赵新良拉着项自链去看望张书记。项自链买了束康乃馨,赵新良两手空空,他在心里纳闷。项自链本来想买个花篮的,有玫瑰、康乃馨、百合和满天星的那种,可有赵新良同行,觉得还是从简好。好什么呢?说明自己同张书记关系铁啊!再说自己从来就没送过贵重的东西,破了例弄不好还要挨张书记批评呢?他记得张书记家的阳台上有好多的康乃馨,老人家就爱它,送这个也算门当户对。赵新良一定是早就看望过了,要不才怪呢!可又为什么急不可待地拉自己去呢?项自链百思不得其解。

张书记真的瘦多了,或许是许久没见天日,脸色倒显得白净了许多。两人老远就看到他独自一人巍颤颤地站在阳台上望着西边绚丽的夕阳出神。走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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