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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王侯国英噗哧一笑说:“说说看,我到底是何许人也?”
残剑骆日一直脖子,好似咽下了一口苦水,涩苦地说:“从前的锦衣卫总督侯大人,现在的石城岛女岛主,当代武林第一人的结发妻子。”
说到这里时声音已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了,显而易见,他已失去了报仇的信心。
女魔王侯国英截断了对方的话头说道:“骆大当家的真不愧为三残之首,眼光果然锐利异常,一口就说出了侯国英的底细。实不相瞒,我也是无意之间冒名刘月卿的,直到过了长江三峡后,才得知尊驾师兄弟三人和泗水刘家的结仇经过。适巧我侯国英也荣任过五年锦衣卫总督,所树的强敌也几乎遍布天下,自然产生了同病相怜之念。索性就冒名到底了,决心对泗水公刘府的一家安全承担下全部责任,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刘府中一草一木,伤刘府所有人等一手一指。话已说清,任凭你们施为!”
要说侯国英的这一番话也太狂妄了,不管什么人听了都咽不下去,更何况结有杀师残身之仇的三个黑道凶魔。
激怒得断刀金昌一声厉吼之下人如疯虎,刀似闪电,一连六刀,三劈三扫,凌厉狠毒,势如狂飙。
女魔王怜念三残心切师仇,卧薪尝胆,辛勤苦练了二十年之久,原不忍心立下煞手,现在一见对方刀法厉害,稍一不慎和手软,说不定会毁在他们手中,为了不想让先天无极派再树强敌,决心以个人之力,痛挫三残。一连闪避了六次之后,就主动地发起了反攻,一出手就把学自黑衣魔女邬凤仙的五招扇法,化在剑招之中施展了出来。
要知道黑衣魔女邬凤仙和白衣文君薛风寒、绿衣罗刹柳风碧为当年武林中有名的铁血三魔女,不仅手下黑狠,嗜血成性,武功也堪称一流。如今一经侯国英用紫电软剑施展出来,更为厉害。开始一招“墨凤舒翼”就把断刀金昌逼得后退了一步,怕手中的断刀再被侯国英削去一截。
女魔王一招得手后,手下一紧,“彩凤点头”、“金凤剔翎”、“玉凤展翅”一连三剑挥出。
只见层层剑芒,夹着骇人的锐啸,整个地把断刀金昌罩了进去。
江剑臣想出口喝止,可箭搭弦上的女魔王侯国英一声清啸,掌中的紫电软剑变化成了“丹风啄食”,正好刺进了断刀金昌的右肩井。
断刀金昌一声怪叫,折去一截的折铁钢刀“当”的一声,抛落在地上,左手抚肩摇晃着倒退。
缺斧水晶开山巨斧一举,想扑出去和侯国英拼命,被残剑骆日挥手止住。只见他面色一寒,冷然说道:“活该愚下师兄弟三人走背时,半岛里杀出了你这位女程咬金。我有一言,不知侯岛主意下如何?”
女魔王剑尖指地,毫不在乎地说道:“侯国英洗耳恭听!”残剑骆日一字一顿地说:“你我一阵分胜负,其他的人一概不准参预。不知侯岛主能否答应?”
王魔女侯国英当然清楚残剑骆日要求这个条件的意思,是怕钻天鹞子江剑臣出手。心想:这真是死诸葛能吓走活司马,江湖三残哪知道钻天鹞子江剑臣已功力耗尽,旧病复发,连一个第一流的江湖人物也能置他于死地。这真是麻杆子打狼——两头怕了。当即沉声应道:“事情由侯国英引起,胜了不说,输了也和先天无极派任何人无关,其他人一概不准过问。”
残剑骆日一听心中暗喜,出手一招“旭日东升”,罩向了侯国英的全身。
江剑臣一见大惊,故意脱口赞道:“好一招‘旭日东升’,足足有八成以上的功力,骆大当家的肯定又改拜以射日剑法威震南疆的赤松上人为师了。”
窗户纸一戳就破,以女魔王侯国英的聪敏机智,当然一下子就听出丈夫江剑臣的意思,是告诉她千万不要对三残之首骆日轻敌,人家又重新拜擅长射日剑法的一代剑术名家赤松上人为师,千万别栽在人家手下。
女魔王心中一凛,这一回她确实不敢大意了,紫电软剑向胸前一横,首先看关定式,护紧了门户,采用了后发制人的战术。
也是该着残剑骆日倒霉,若不是江剑臣在场,别说女魔王战久了不是骆日的对手,就连先天无极派的现任掌门武凤楼也不见得能讨了好去。
偏偏残剑骆日认为工夫一大,钻天鹞子江剑臣势非出手,为了速战速决,逼女魔王跳出三界外,不再多管徐州刘家的闲事,一上来就倾出了全力,亮出来射日剑法的夺命七剑。第一招“旭日东升”之后,使出“日轮乍现”、“烈日当头”、“斜阳闪耀”三剑。
场子中顿时出现了千条冷芒,万朵剑花,剑影漫空,破空锐啸。
逼得侯国英一连施展了龙蛇九剑中的“长蛇绕兔”、“乌龙盘树”、“龙蛇飞舞”三招,才硬把骆日的凌厉剑招挡了回去。
残剑骆日一声冷哼过后,接着又是两招“斜阳无光”、“后羿弯弓”下穿幽门上扎人中。
女魔王心中一动,用龙蛇九剑中“苍龙入海”、“云龙三现”荡开了骆日的两招,同时还故意装作身形一滞。
残剑骆日一见心中窃喜,忙将内力一贯,手中的残剑银虹暴涨,陡然把射日剑法中最厉害的一剑“弯弓射日”使了出来,直扎女魔王颈下天突穴。
机会终于等到了,女魔王猛地先用上“毒蛇翻滚”,颤如灵蛇的紫电软剑一下子卷向了残剑骆日手腕,硬生生地把对方逼得撤招后退。
女魔王侯国英这才趁势一长身,紫电软剑一变而为“颠倒乾坤大九式”中的“旋转乾坤”,向残剑骆日的脖颈抹去。
尽管残剑骆日的功力深厚,剑招凶狠,在侯国英削铁如泥的紫电宝刃下,也吓得脸色一白闪避不及,只好把自己的身形一矮,缩颈藏头疾避。
饶是那样,虽避开了要害,挽在头上的发髻,早被女魔王侯国英一剑削落,顿时变成了蓬头乱发的凶魂厉鬼。
按说女魔王本可玉腕再翻,用龙蛇九剑中的“龙顶摘珠”摘下来对方的脑袋,终因怜惜他们师兄弟心切师仇,幽居练功不易,反而“刷”的一下子将身躯撤回了。
依着老三缺斧,还要再拼一下生死。被骆日给挥手阻止,恨声说道:“今日之赐,愚兄弟绝不敢忘!”
话未落音,抖手将一笑勾魂的尸体抛入了双飞桥下,率领断刀、缺斧、李碧霞等三人退走了。
侯国英摇头苦笑说:“这大概就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息吧。”
江剑臣默然不语。
女魔王侯国英这才向武凤楼、李鸣、秦杰三人说道:“难得你们一片孝心,怕剑臣有什么闪失,又追赶了上来!”
钻天鹞子这才接着向武凤楼吩咐道:“不要挂心我们二人的行踪,八变神偷任老前辈准会在报国寺附近接应我们。你还是和鸣儿商议一下,分头寻找银屏姑娘要紧,以防天颜震怒,再出事端。”安排已毕,才和侯国英缓缓地向山下走去。
武凤楼猜出,江剑臣夫妇肯定顺江而下,前去徐州泗水公刘府,防止三残挟恨报复。因有八变神偷任平吾同路,也就放下心了。
刚一回身,忽然看见东方绮珠已悄悄地向双飞桥的另一端退去。
武凤楼心中一惊,知她必然被三师叔刚才的那番话引起了伤心,连忙飞身赶上,贴近东主绮珠的肩侧,悄声说道:“三师叔说话不留神,惹起了你的烦恼,凤楼在此道歉!”
东方绮珠强颜笑道:“江三叔之言极是,既没引起我什么烦恼,也无须你来向我道什么歉意!”
武凤楼的声音又低了许多说:“终我武凤楼的一生,都将愧对你们东方一家,聚九州十八方之铁,也铸不成这么大的一个过错。找到魏银屏之后,我决心退居嵩山黄叶观,永不出现在江湖之上,我也真觉得累极了!”
东方绮珠的娇躯一颤,顿时止住了脚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里盯在了武凤楼的脸庞上,幽幽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之名训,你敢不遵!”
武凤楼蓦地一怔,声音放得更低地说:“话虽如此,你们东方一家的烟火如何继承?而魏银屏一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武凤楼的头越来越垂得低了。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句:“让小可也重复一句:若如此,又置辽东多玉娇公主于何地呀?”
没等武凤楼和东主绮珠二人扭颈回头,穿肠秀士柳万堂已一身黑衣,肩挂药箱,从武凤楼的左侧一晃而过,擦肩抖手之下,一个牛皮信封飘飘然送到武凤楼的身前。
被武凤楼伸手接住了。
这时,李鸣和秦杰也跟随了上来。
武凤楼朝牛皮信封上一看,见上面竟然写有“留呈武公子凤楼亲拆”的字样,心中顿时一沉。
东方绮珠凄然一叹说:“从信封上的留呈二字来看,多玉娇这个痴心的异国女孩子,可能已回转了故土,你还不赶紧拆开看看。”
武凤楼脸色惨白,攥住牛皮信封的左手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最后一咬牙,撕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信纸。
只见上面写道:“闻武凤楼之名,是明、清两皇子会猎于关外之后,识武凤楼之面,是君孤身单刀下辽东之时,一见之下,人胜其名,相处之后,痴心顿生。直到叛国逆兄,护君潜逃时,方悉君鸳盟早订,妾身已徒唤奈何。但君之坚强刚毅,英俊挺拔,早深印心脑,拂之难去。妾非超人,曾生绝念,知君乃性情中人,我如殉情死去,君必追我于地下。幸得恩师严责。悲剧方才避免。君之为人,妾当熟知,妾一日不出关,君昼夜心难安,思之再三,终于强忍悲痛,含泪出关。盼君能于月白风清、花前月下,偶尔轻唤多玉娇三字。终妾一生,必感深情。”
常言虽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
武凤楼看完多玉娇的临走留书,止不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特别是抱有同病相怜的东方绮珠,更情不自禁地挥泪如雨。
李鸣和徒儿秦杰见此情景,非常识趣地离开一些。
很久,东方绮珠突然擦去了泪水,离开了武凤楼的肩头,别有心思地向武凤楼问道:“事至如今,难道真没有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武凤楼想也不想地说:“有!”
东方绮珠娇躯一颤,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三个字:“说说看!”武凤楼毫不思索地接口说:“男女四人同居一室!”
东方绮珠脸色一喜,脱口说道:“你我皆非世俗儿女。诚能如此,倒不失为‘事贵从权’的好办法。”
说完之后,两只秀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武凤楼。
武凤楼摇头长叹道:“非不能也,势所不许耳。”
东方绮珠脸色一黯,颤声问:“莫非你怕魏银屏会作河东狮吼?”
武凤楼知东方绮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慌忙握住了她的玉手,摇摇头说:“魏银屏要真是那样的女人,我早在金殿之上叩谢万岁爷的赐婚隆恩了。”
东方绮珠一怔,又寒声问道:“莫非多玉娇怀有不能容人之心?”
武凤楼左手一用力,将东方绮珠扯到自己面前,右手轻抚其柔肩反驳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多玉娇焉能存有此念!”
东方绮珠奇道:“既然如此,请问你那句势所不许又是从何而出?”
武凤楼正色说道:“先天无极派的戒律之中首推色戒。为了我那三婶娘,几乎把我三师叔逐出了门墙。再者说,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对我武凤楼的痴情厚爱,都足以让我甘心作忠心不二之仆,我绝不能用残缺不全之爱,去换取你们三人的全部痴情。岂不是势所不许了。”
经过武凤楼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