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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夫妇和大哥赶来,同样忍俊不禁。
孩子瞧见来人,咧嘴一笑松开了手,李中毕马上跳到一边,为自己的宝贝胡子庆幸。
夫人抱起孩子,捏捏他的笑脸道:“今天起你就叫君剑好么,南宫君剑?”
没注意孩子听见“君”字的时候脸色僵了僵,旋即点了点头。几个大人在那里冒冷汗:“他居然听的懂!”
……
深夜,摇摇晃晃的小摇篮中。
一双细小的手锵的一声拔出了长剑,白天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面翻腾着复杂的感情,凝目注视,细细抚摸着剑尖,感受那股刺骨的冰凉,嘴角泛出难言的微笑。
思绪万千。
我到底是谁呢?魔门少君么,可那日身体已经化为金丹,灵魂注入噬魂,随着他一起飞向天际。
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小的身体呢,可笑。
实在没能够想到噬魂居然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青天霹雳般发现变成了婴儿,或者说是自己占据了那个婴儿的身子,令人家哭笑不得,堂堂一个成年男子还有机会从新体会一下子襁褓时代,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不过最令自己惊讶的是原先修炼的天魔气消失不见,要是用换了个身体来解释这件事情还说的过去,可是眼下的小身子里面却流动着先天真气,量虽然不是很多却也令人惊喜不已。
先天真气,天道的标志,习武之人终其一生所梦寐以求的目标。
也许是自己的天魔气大成了才迈入天道的吧,那日本来自己在无所选择的情况下擅自催动的天魔气的第十层,强逆血脉,是拼命之举,没想到误打误撞为噬魂所掳,借剑遁入天地。本来天魔气走的是诡异之道,与天界自然格格不入,在大乘的时候所受的天雷之劫比那些体味天心的白道功法要强烈百倍,那些佛道俩家平日子里面兢兢业业,面壁苦修,接近天道的人物却寥寥无几,安然度过天劫的屈指可数,魔道里面达到那种境界的就更少了,近几百年来没能有一个人成功,虽然功法比那些正道们好练的多,但都在大乘之前挡住脚步,他们走的是取巧的路子,没有那种苦修而成的强韧意志力和顽强的意志。
魔道的先辈们代代英才辈出,每一代都能搅乱整个江湖,让那些白道的家伙们头疼不已。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历代都会遭到围杀,就算保住了性命也都在天劫面前灰飞湮灭。
抚摩着剑柄后端的明珠,自己以前就躲在这里面么,小小的圆形珠子里面却空间无限,禁制重重,也不知到是多少年代之前的东西流传下来的。也不是知道是什么宝贝,居然可里抵挡的住天劫。
回想起那日受的的天雷之苦,小脸一阵发白,情形似历历在目。
当时珠子的外面电花闪闪,内部翻动,就好象一个滚动的大坩埚,炒菜似的滋味可就不堪回首。
……
先天之境界,几乎可以超越生死,从此练功在也不收经脉限制,功法也随心所欲,甚至可以随意改变真气乃至气质的性质,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张真人相面的时候可以戏弄他的原因。
既然他说自己是霉星,那就扮个佛祖下凡给你瞧瞧……
也没想到居然这样子入了天道,兵解重生,还要重历一世。但是还要追求什么呢,武道么,已经达到极致了,人生经历么,难道前世所受的教训还是不够么?
回想起来在剑中飞行,逍遥自在的日子。越过大江大河,塞外江南,于雪山顶端划过,在大海波涛中嬉戏,才感到原先的目光是如此的短浅。特别是在那关外数万将士对阵,热血沸腾,俯视众生,数不清的生灵为着未知的目标厮杀着,不禁一阵感慨,原先在江湖中不过数人搏杀就以觉得精彩,几大帮派的火并才是几百个壮汉手持利刃杂乱无章的砍伐,就算是那日自己面对整个武林盟,才不过数百人而已,但自己却只能向外突围,不敢锐其锋,真是不知道要是面对数十万的军队,那又是如何的场景……
能挑战数十高手就以为可以傲视天下,井底之蛙尤不自知……一个十人敌可以打败十个士兵,一个百人敌可以打败是个十人敌,一个千人敌可以打败十个百人敌,而自己,可以轻松的摆平十个千人敌;那就是万人敌么,如果面对一个万人队,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据自己观察,一个武林人可以轻松击败一名士兵,百个武林人可以和百个士兵打成平手,千个士兵可以轻易屠杀千个武林人,至于万名士兵,咳,谁还能在他们面前站住脚。
江湖,何等渺小;江湖人,乌合之众。
……
“君剑么,呵呵,君剑!”咔的一声合上机簧,幽幽道:“手握众生,真不知道是何等的……”圆溜溜的眼珠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深邃。
第一部 第三章 来犯
小小的卫城里面南宫大人的儿子出了名,据说孩子驾红云,执宝剑,是天上星宿下凡;又有的说是母亲难产,请法师立法堂,扎红灯燃红烛向天祈福。反正传的大街小巷沸沸扬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茶余饭后又多了几项谈资。
接着传出小公子不会哭。
小公子只会大笑,或者抱着那把据说是和他一起降生的宝剑发呆。
小公子……
南宫君剑在饭桌上埋头扒着饭,对周围家人的疑惑目光视而不见,反正是多见不怪了,十年来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令人惊奇的事情。比如说不想说话,一直到三岁还是沉默,他们在逗了自己几次后都不见反应,都吓坏了,鸡飞狗跳的要去找医生,君剑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我不是哑巴!你们就不能安静会。”然后又埋头在书房那摊起来一大堆各式书籍看起来。虽然他的声音清清脆脆,好似玉石相撞,听到的人们都不及发出赞叹,全在那里发呆。
真是的,总是要自己开口说话,难不成要去象他们撒娇么,恶心。说其他的又怕他们吓着,不过眼下他们的状况也不轻了。
还是再这里的书堆里面好,没想到内容这么全面,虽不如魔宫那么遍藏武林秘籍,奇闻趣谈,都是一些经史子集,兵法官场记什么的,还有南宫先辈们的手记。在这种混迹官场数百年的名门望族来说,魔门不过是一个历史稍微长点的江湖帮派罢了,一伙亡命之徒的集合,不值一提。
虽然他们每一代都有那么几个高手,但大的世家只要有钱有权,自然有数不清的武林人士来投效,他们不是为名为利,那还出来跑江湖干什么。
南宫世家的人也不会真正的和那些亡命之徒们拼命,加上势力庞大,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捋虎须。久而久之招式都几乎遗失,但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也习练了一门内功,据说从一本道家经书《抱朴子》引申而来。
君剑此刻正拿着那本内功秘籍翻来覆去的看,匝了匝嘴,仔细的衡量了一下,好象不错,虽然具体威力上比不过现存道教的心法,但体会天心,将全身都置于一种非常平和的状态,用来养生是再好不过了。
所谓内功心法,就是将真气顺着固定的轨道循环,种类不同,走的经脉路子或者顺序就不一样。君剑全身经脉早已全然贯通,先天真气不用催动就在大大小小的经脉里流转不息。如果要达到某种内功效果,只要在那处经脉上运气走上一遭就行了。其他的习武之人就算再勤奋,一天内也得留有几个时辰休息,此时候真气便不受控制乱流,将白天的努力抵消了一部分。而君剑真气自动运行,自无此虑,可以日日夜夜习练不止。再加上本身纯净之身,更是事半功倍,短段几年间量上就已经达到了前生的鼎盛功力,至于质更不是以前可比的,一日千里。
平日子闲暇时候就来看看典籍,世家数百年积累非同小可,君剑喜欢在那些兵书上划量。以前最多是带领数百人去进攻,冲上去正面拼杀,谁得功力深,谁的兵器好谁就能赢。如果用阴谋诡计,就会遭到整个武林的谴责,然后就沦落为自己的魔门一流了。
可是现在看着那些兵法,最会用阴谋的人居然被奉为鼻祖,最为温和的计谋都好象比魔门还要狠毒,君剑心道:“乖乖,长见识了,这个家伙八成是当年魔门的始祖吧。”
重点就是——美人计列为三十六计一员,曾经起过的作用数不胜数,小到收买人心,大到亡国灭种都能用的上。君剑对这一部分仔细研究: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英雄难过美人关之类,令人心惊胆战。
君剑不去仔细不行,毕竟自己是中了美人计挂回来的,多看点好防范,下次要是再中的话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心理胡思乱想,自己找乐子。
心伤难医啊。
玉芝……好象越来越遥远了吧,自从来到这个身体上,前生的一些渐渐淡去,再想起这个女人也不那么心情激荡了,新的家庭双亲慈爱,气氛温馨,其他的人也甚是亲切,渐渐抚去往日的伤口。自己也沉迷于亲情,时不时也对父母称呼几句,不是那么的别扭了。
其实,扮小孩挺好玩的……
玉芝,早就该嫁人了吧,君剑双眼迷离,紧紧握住剑柄。可能是曾经灵魂居住在那把剑里,握着的时候感到说不出的亲切,真气也把剑当作了身体的一部分,自由的流入流出,毫无隔阂,而且真气在里面游走一番后竟然略有增加。君剑惊奇之余就日夜抱着他,搞得母亲取笑:“你以后就娶了这把剑吧。”
君剑摇摇头,娶亲,好遥远。
圣历1843年夏,大草原上牧草茂盛,牛马肥硕。
风临关,位于山海关外一百里地,是防范后金的前方哨所。
边关外面耕作的农夫一脸的汗水,看着自己努力的大块农田,盼望着今年的好收成。后金的大军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今年也应该不会来吧。
一个农夫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隐隐有闷雷声传来,站起身来抹了吧汗水,对着早升的太阳四下远眺。
农夫眯了眼,忽然看见草原上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席卷而来,尘土飞扬,马刀闪亮。农夫大叫一声,几乎要瘫下去。然后疯了一般向关门奔去,边疯狂大叫:“鞑子来了——”民间都称后金的人为鞑子。
边关内警钟大鸣,士兵忙乱起来纷纷登上城头,看着远处奔来的大队人马倒抽了一口气。这来的人也太多了吧,横着就有好几里地的长度,也不知道有几排,远望去无穷无尽的骑兵铺天盖地而来,震撼人心。在城外面二里地外齐刷刷勒住马步,数万人鸦雀无声,只是狠盯着城池,沉重的压力紧闭每个城上人的心头,天地间只是有群马偶尔的喷鼻声。
边关守将大惊,忙令紧闭城门,燃起告急烽火,所有卫戍军队上城墙。
来不及赶进城门的不少农夫在关卡外面无助的哭喊着,城墙上面士兵也有不少是他们的亲人,登时城墙上下号哭一片。守将无奈,令手下把那些激动地士兵拉下去,默然看着城下的民众。
有时候,战争就是那么的残酷,虽然不狠心却无可奈何。如果现在开城门的话,自己用什么来抵挡那些疯狂冲击的骑兵,一旦城破,那就不是这么几十条人命的问题,恐怕全城的数万人口将鸡犬不留。
看着那些士兵期盼的眼神,守将思索了下,叫他们去找几个长绳子来,能从城墙上面拉几个就是几个吧。
蓦的,后金军齐齐大喊,提马前冲,暴雨般的箭枝呼啸而来,城墙上面数十个来不及躲藏的士兵瞬间变成了箭垛,城下的老百姓尸横遍野。
箭雨,石块,利刃来来往往,杀声震天。
守将微闭双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