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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南怔了一怔,暗一咬牙,就待再扑。
魏豪那里已铁青着脸暴喝说道:“二师弟,回来。”陈慕南真有他的,立即纵身飘退。
魏豪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你是怎么搞的,学了这么多年功夫,连这小子都收拾不下。”陈慕南面泛愧色,低下了头。
李燕豪道:“你何不自己试试看?”
魏豪狞笑一声道:“我早就有这意思。”往后一招,裴文把陵里抱着的革囊双手递了过去。
魏豪接过革囊一抖,革囊落了地,他手里多了一把厚背砍山刀,把刀往身上一横,他冷冷说道:“小子,亮你的兵刃!”
李燕豪道:“我就用这根马鞭,领教你的刀法。”
陈慕南一惊,忙递眼色。
李燕豪他看见了,可是他装作没看见。
魏豪脸色一变,哼哼一阵狞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鞭上有什么惊人的绝艺?”话落,手动,砍山刀横里扫出,带着一阵强劲的刀风向着李燕豪拦腰袭到。
怪不得陈慕南惊慌递眼色,魏豪在刀上的造诣果然不凡。
李燕豪心里明白,魏豪臂力过人,这柄砍山刀既厚又重,自己手里没兵刃,凭这根马鞭拚斗,那是会吃亏的。
当下他不闪不躲,容得砍山刀近身,马鞭一扬,闪电一般点向魏豪持刀小臂。
他这鞭攻的是魏豪所必救,如若不闪不躲,被马鞭点中,这条胳膊非废不可。
魏豪果然不含糊,只见他掌中刀一偏,变扫为点,那犀利的刀尖直向李燕豪当胸点去。
李燕豪不敢以那纯皮的马鞭硬碰,闪身要躲。魏豪掌中砍山刀一沉,忽然从上斜劈而下,李燕豪没来得及躲,只听“噗”地一声,左裤腿儿被魏豪的砍山刀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砍山刀重而锋利,只挨上一点绝不只伤皮肉,再差分毫李燕豪这条左腿就要毁在魏豪手里了。
陈慕南脸色一变。李鸾掩口就是一声惊叫。
魏豪笑了,是狞笑:“弟妹,吓着你了吧,心直跳是不?这小子不过如此。
从今儿个起,你跟我吧,包你有说不尽的好处!“他得理不让人,砍山刀一挥又攻了上去。
李燕豪双眉梢儿扬得老高,马鞭挥起,一连三鞭攻了出去,这三鞭威力又自不同,鞭影飞舞,忽忽作响,不但立即封闭了魏豪的攻势,而且把魏豪逼退了三步。
陈慕南吁了一口气,他明白,他这位师弟绝不是不行。
魏豪脸上变了色,大喝一声,砍山刀幻起满天刀影,带著令人窒息的刀风又攻了上去。
魏豪在刀上的造诣的确不凡,对李燕豪来说,算得上一个对手,难怪他能当上‘三青帮’的左护法,他这柄砍山刀怕伤过不少的侠义英雄。
李燕豪又挥出了三鞭,逼得魏豪手上一滞,第四鞭带着异啸攻向魏豪下盘。
魏豪冷笑一声,沉刀斜斜削了下去,这一刀含着变化,不但截鞭而且暗指李燕豪的右臂。
李燕豪也冷笑一声,掌中马鞭忽然扬起,灵蛇一般向着魏豪胸口点去,魏豪没来得及回刀,被点个正着,他像被人打了一拳。闷哼一声,踉跄而退,砍山刀往地上一挥,他总算没倒下去。
然而,李燕豪马鞭跟着递到,一下抵在他喉结上,软软的一根马鞭,挺得笔直,如同铁棒一般。
魏豪大吃一惊,强提一口气要拔刀,同时脚下后移要退。
李燕豪冷然说道:“动一动我就戳穿你的脖子!”
这话,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相信李燕豪做得到,一根马鞭到了他手里,那能洞金穿玉,就别说魏豪一般肉做的脖子了。
魏豪脸煞白,人发抖,可是他硬没敢动。
陈慕南跨步而至,道:“兄弟,不管怎么说,咱们师兄弟一场……”
李燕豪也会装着,没看他一眼,望着魏豪冷然说:“把刀放了!”魏豪没动。
陈慕南道:“兄弟……”
李燕豪冷然说道:“放手!”马鞭往前一送,魏豪的头往上迎起。
陈慕南伸手把魏豪的砍山刀接了过来,道:“兄弟,大师兄已经把刀放了!”
李燕豪道:“我要到你们总坛去,你们哪个给我带路?”
陈慕南忙道:“兄弟,你这是何必……”
李燕豪道:“我叫你们给我带路!”
陈慕南皱了皱眉,道:“好,好,好,带路,带路。”转身一挥手,喝道:“带路!”八名老头儿,两个满脸是血,一声没吭转身走去。
李燕豪马鞭一拨把魏豪拨转了过去,然后把马鞭抵在魏豪后心上,道:“你走在我前头,敢有一点异动,我就戳穿了你,你要不信尽可以试试,走!”
马鞭往前一送,魏豪不得不迈了步,只听他道:“小子,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李燕豪道:“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你以为我会对你客气,你这种人多一个是祸害。”
魏豪狞笑道:“只进了‘三青帮’总坛,你就得陪我一块儿躺下。”
李燕豪道:“到时候再说吧,怕,我也就不来了。”
没多久,“西淀湖”已呈现眼前,碧波百顷,应该是个打渔的好所在,可是偌大一个“西淀湖”湖面上,却看不见一点帆影,一艘渔舟。
“西淀湖”边,散布着十几间民房,离这十几家民房不远处,有一片大宅院,朱门红墙,相当气派,像是“西淀湖”边的大户,唯一的大户。
可是李燕豪看得清楚,进出那十几家民房的,全是“三青帮”的徒众,而且那大宅院门口,也站着几个腰佩雁翎刀的“三青帮‘徒众,他明白,这碧波百顷的”西淀湖“,全是”三青帮“的了。
其实那也容易,只消一纸公文,住在这儿的百姓,就得乖乖搬走。
一个汉子转身进了大宅院。
任何人都明白,他报信儿去了。
果然,就在一行人离大宅院不远的时候,大宅院里一左一右缓步走出两个人来,是一男一女。
男的,很年轻,一身华服,长得也相当俊,赫然是当日那济南少年黎玉。
走在黎玉右边的,是个美艳而带着几分妖媚的女子。穿着,服饰也相当讲究,看上去比黎玉大了不少,可是由于她皮白肉嫩人长得好,不仔细看倒看不出你年纪怎么大。
这个女的,李燕豪看上去颇觉面善,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两个一出来,所有的“三青帮”徒众一起谨躬下身去,连那八个老头儿也不例外。
陈慕南更抢近一步躬身说道:“见过帮主跟夫人!”
黎玉含笑摆手,道:“二师兄少礼,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燕豪这里怔住了,黎玉竟真的会是“三青帮”的帮主,那个年纪比他大的,竟会是帮主夫人!
只听那美妇人道:“真是,这还用问么?人家找上门来了。”
魏豪认为这是机会,要跑,可是他脚下刚动,只觉后心上像中了一记千斤杵,一口鲜血喷出去,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青帮”的人脸上都变了色,连陈慕南也不例外。
可是那美妇人只皱了皱眉道:“这人年纪轻轻的,手下怎么这么狠?”
黎玉扬了眉,目光刚凝,他忽地一怔:“你……”
陈慕南道:“禀帮主,此人也在‘玉皇观’里待过!”
黎玉眼睁大了,道:“是你,是你,你是谭秀……”
李燕豪道:“难得帮主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关帝庙里你还帮过我的忙呢!”
黎玉马上是一付惊喜笑脸,纵身掠了过来,近前就要抓李燕豪的手,李燕豪退了一步?马鞭一横道::“黎帮主,如今你身份不同,咱们的立场也不同了。”
黎玉呆了一呆道:“谭大哥,我没有一点敌意!”的确,他脸上没有一点敌意。
李燕豪道:“帮主念旧,我感激,可是我是怀着敌意来的。”
黎玉道:“我知道,那不要紧,别的咱们暂时撇开,咱们叙叙,好么。”
李燕豪道:“有这个必要么?”
黎玉道:“怎么没有,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我找了你不少年了,怎么也找不着你,在关帝庙里你帮过我的忙,不是你我上不了泰山,不是你我没有今天,我怎么能跟你为敌?”
人家念旧,也一片真诚,显得李燕豪多小气。
李燕豪心念转动,道:“我是为朋友而来,帮主真要念旧,请把盖明的家小放了。”
黎玉呆了一呆道:“原来你是……那容易,放,放,这就放,我不知道盖明是大哥的朋友,要知道我早就放他的家小了……”当即转过脸去道:“二师兄辛苦一趟。”
陈慕南迟疑了一下道:“帮主……”
黎玉摆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二师兄快去吧。”
陈慕南看了李燕豪一眼,转身往大宅院行去。
黎玉转回头来道:“行了吧?谭大哥。”
李燕豪迟疑了一下,垂下了马鞭道:“谢谢帮主了。”
“大哥这是什么话,”黎玉上前一把抓住了李燕豪的手,他的手是那么轻,那么软,没一点敌意,反之热诚让人感动:“大哥,我终于找着你了,说什么我得好好谢谢你,走,咱们里头叙叙去,先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拉着李燕豪就要走,突然想起马上还有个人,一抬头,道:“大哥,这位是……”
李燕豪还没开口,李鸾又说了话:“兄弟,咱们以前没见过,可是我常听他说起你……”
黎玉道:“是大嫂?”
李燕豪刚要否认,李鸾已含笑点头道:“不敢当,兄弟。”
黎玉两眼一睁,叫道:“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讨的嫂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恭喜了,大哥………”一招手道:“来个人把马牵走!”他殷勤而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李鸾下了马。
李鸾落落大方,含笑称谢,可苦了李燕豪,他怎么好再否认,要否认,那不是让李鸾受窘么?
这时候,那美妇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一双似乎永远带着媚意的目光,从李鸾脸上掠过,停留在李燕豪脸上:“阿玉,你说他就是进过‘玉皇观’那小伙子么?”
黎玉道:“是啊!这就是我那位谭大哥啊!”
美妇人上下打量了李燕豪一眼,道:“更俊了,也老练多了。”这位怎么这么说话。
李燕豪有点那个,可是碍着黎玉,他不便说什么。
李鸾看了美妇人两眼。
黎玉何等聪明个人?马上就觉察了,笑着说道:“大哥不认得了么?‘玉皇观’里的那位仙姑。”
经此一点,李燕豪马上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么面善,原来是她,当初她是一身道装。如今却是这么一付打扮,难怪李燕豪没认出来她来。
按说,她应该是黎玉的长辈,如今他却成了黎玉枕边人,而且显然也还了俗,同时她成了魏豪跟陈慕慕南的弟妹了,好一笔烂帐。
李燕豪怔了半天,却只有这么说:“我都不敢认了!”
“可不,”美妇人笑吟吟地,一点也不在乎,道:“那时候我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现在不但还了俗,而且还是这么一身打扮,难怪你认不出来。”
李鸾听了这番话,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
黎玉道:“没想到吧,大哥?”
他说话的神态,多少带点得意。
李燕豪道:“没想到,真没想到。”
四个人往大宅院里走,黎玉对地上昏死过去的魏豪,跟那满脸是血的两个老头儿,看也没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碍着李燕豪,他不便怎么表示,还是根本就毫不关心。
进了两扇朱红大门一看,好大的一个院子,前院待客,后院内宅,后院里种着不少树,那枝叶之中,露出几角飞檐狼牙,看来黎玉不但贵为帮主,而且也很懂得享受。
刚到前院,陈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