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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大明,日头上升,芮玮朦胧中被冻醒,睁眼只见红袍人含笑站在身前,慌忙站起,笑道:“前辈早。”
红袍人颔首道:“小兄弟真有你的,你能在此坐上一个时辰,内功不弱啊!”
芮玮低头看时,全身已然结上一层薄冰,心想要不是暗运龟息大功,恐怕已冻成冰人了。
红袍人又道:“我一片好意,让你们小俩口在红屋内睡,你怎么陪我打坐起来?”
芮玮听他话意好象认定自己和林琼菊是小夫妻,莫非他看出菊妹……
想到这里,慌忙道:“晚辈也习惯在雪地上打坐……”
红袍人大笑道:“好习惯,好习惯……”
芮玮不擅说谎,在雪地上打坐还是第一遭,那谈得上习惯,说完话后,他红着脸低头下望,只见红袍人接道:我这雪地上打坐的习惯二十多年才养成,你仅一夜就养成,不错呀!”
芮玮被他拆穿谎言,头更低,不敢抬头望他。
红袍人所以一眼看穿,因见芮玮身上结冰,习惯冰地打坐,体内自然发热气,决不会如此,心知芮玮不过仗着内功神妙,才能打坐,否则只要在点苍山坐它一刻就要冻死。
红袍人怕芮玮太过难堪,换言道:“一晚上飞龙八步练得如何?”
芮玮道:“晚辈盲目练习不知进展如何,请前辈指教。”说着就在原地上将飞龙八步走出。
走完后心想自己练得已甚熟悉,红袍人一定惊奇,那知红袍人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差得太远,好好瞧着,我再演一遍你看。”
芮玮用心细看,只见红袍人走的步于虽和自己一样,但在空中的变化,其运动之灵巧,显然高出自己一大截。
芮玮虚心向学,红袍人八步走完,跟着练出,红袍人一旁指点,芮玮得到指点才有进步。
转瞬七日过去,芮玮早晚习练,略有小成,这几日来林琼菊身于休养得大有进展,芮玮心下奇怪,他不知红袍人暗中传授了林琼菊一套内功疗伤法。
第八日清晨,红袍人向芮玮道:“飞龙八步你练得足可应用,我已无法指点,尔后你勤加练习当有大成,今天你就去罢!”
芮玮深感红袍人传艺之恩,心想他如师父一般,今日临别当改口叫他一声,于是道:“师父,您老人家今日总该告红袍人脸色一板,怒道:谁是你的师父,我要收你做徒弟还会不早就把姓氏告诉你!”
原来芮玮问过红袍人数次姓氏尊讳,红袍人都不愿意说出,临别想问个清楚,总不能学了人家武艺连姓氏也不知道。
谁想到一声师父喊坏了,芮玮急得流泪道:我……我……”
他本想说:我不配做前辈的徒弟么?”但他一急之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红袍人大声道:“好好记着,我不是你的师父,你对任何人决不能提起我,我传你飞龙八步是看在那小姑娘的面上!”
芮玮听到这话,心中难过万分,七日来和红袍人相处,深知红袍人心地善良,他说这话决不是真心,但不知为何不准喊他师父,还不许提起这件事。
林琼菊闻声走出红屋,见红袍人生气,笑道:“红伯伯,你生谁的气呀?”
红袍人不愿说出姓氏,林琼菊干脆喊他红伯伯,当他姓红,红袍人喜欢林琼菊如同爱女,这几日来也就任她这样喊。
这时他脸色一点也不好转,凶狠地道:“林姑娘,以后你也不准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红伯伯三字不准再喊,你们赶快走罢!”
回身走进红屋,用力关上木门,在门内仍大声道:快走!快走!”
林琼菊叹道:大哥,红伯伯为什么生气?”
芮玮摇着头道:怪我不好,怪我不好!我一声师父把他喊得这样生气,该死,该死!”
林琼菊抓住芮玮的手,劝道:“你别自责,红伯伯一定另有原因,不会因大哥一声师父生气,咱们走罢,别呆在这里了。”
芮玮心想不走,但怕红袍人更加生气,随着林琼菊慢慢离开,走了十余丈,忍不住回头叫道:“前辈传艺之恩,晚辈永不忘怀。”
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此时红屋木门又开,红袍人望着芮玮他们的去处,嘴角含笑道:
“小两口子很好,我红袍公在这里庆祝你们来年生个胖娃娃。
第三十三章 蓝髯客
点苍山顶横亘数百里,要想去找一座尼庵谈何容易,芮玮与林琼菊走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尼庵何处?
芮玮怕林琼菊劳累,正要憩一会,林琼菊指着前方道:大哥,你瞧,那有一栋屋宇。”
芮玮随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果见一里前有一栋隆起的建筑物,但因白雪覆盖,看不清是否尼庵,加快步子向该处走去。
走近一看,只见是栋蓝瓦的院落式屋宇,看那气派象是一座大尼庵,但尼庵怎会用蓝砖蓝瓦盖成,心下起疑,便道:恐怕不是一灯神尼的住处,咱们又找错了。”
林琼菊道:不会吧,点苍山顶终年积雪,谁会在这里盖这么一大栋的屋宇,八成是神尼修行的地方。”
芮玮摇头道:一定不是。”
他刚说完,院门打开,走出两位妙龄尼姑,高声问道:何方贵客驾临敝处?”
芮玮笑道:还是菊妹说对了。”心想:这里既有尼姑,那一定便是神尼修行的地方,但不知野儿住在何处?”随即答道:在下芮伟求见一灯神尼。”
一位身材较矮的妙龄尼姑走上前,笑道:“原来是芮公子,久仰公子大名,怎么来到咱们这儿?”
芮玮闻言一怔,心想这哪里是出家人的口气,出家人该称来客为施主,怎么称起公子了?
另一位妙龄尼姑接道:“公子长得好俊,到咱们屋里喝盏茶再走吧?”
林琼菊在旁见她们两人尽向大哥抛媚眼,讲话又嗲声嗲气,不由心中有气,说道:“谁要喝你们的茶,咱们要见神尼,不是来喝茶的!”
较矮的尼姑笑道:哎哟,好凶!我说芮公子她是您的什么人?”
芮玮眉头一皱,有点不悦道:请向令师传票一声,芮玮求见!”
较高的尼姑笑道:“你要见咱们的师父?正好,他老人家也要见你。”
芮玮道:就请传见。”
较矮的尼姑道:可是话要说在前头,咱们的师父不是尼姑叱!”
芮玮以为她们故弄玄虚,心中有气道:“那你们也不是尼姑啦?”
两位尼姑同时道:“本来嘛,咱们哪里是尼姑呀?”
林琼菊讥讽道:不是尼姑,两位一定是名门千金啦?”
较高的尼姑道:“谈不上名门,家父只是个知府罢了。”
林琼菊更是有气,向较矮的尼姑道:那你呢?”
较矮的尼姑笑道:请芮公子猜猜看?”
芮玮不惯见她们那种轻佻之态,摆头他望。
林琼菊道:谁有兴致来猜,快带咱们求见神尼。”
较矮的尼姑道:不忙,咱们再聊一会,等下见到师父,你们就要走了,那时想聊也没机会。”
她说这话好似在点苍山顶住了数年,没有见到外人,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得要谈个痛快。
林琼菊气得张嘴想骂她几句,忽听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道:“紫凤、玉凤,叫你们看是谁来,怎么聊起天了?”
只见院门走出一位蓝衫大汉,满面蓝色的胡须,身高体壮,象貌威风凛凛,好似古时的大将军。
两位尼姑退到一旁,低声道:“咱们师父来啦,快去拜见!”
芮玮一看她两人的师父果真不是出家人,心想看这两人言语轻佻,师父也不会是好人,懒得与他相见,牵起林琼菊的手回身就走。
蓝衫大汉叫道:好小子,敢对我无礼,站住!”
芮玮听他话声凶霸霸的,激起怒气,转回身说道:“无礼便又怎样?”
蓝衫大汉见芮玮对自己果然无礼,一怔之下,竟忘了回话。
芮玮冷笑一声,道:“天下那有尼姑的师父是个大男子,我看你们一定不是好人。
蓝衫大汉突然哈哈一声大笑,也不打话,一拳击出。
那一拳当胸而出,是再也平凡不过的一招,但芮玮一见却知一拳后含有无穷的杀着,不敢大意,双手一封。
果然拳末至,蓝衫大汉手一沉,左手不知怎地,霍然而出,“啪”的一声,打在芮玮的脸颊上,清脆响亮。
芮玮一封之下,本也有极厉害的攻招,那知攻招未出,先被蓝衫大汉打了一记耳光。
至于这记耳光是如何出掌,以芮玮这时的武学底子亦看不出所以然来,竟是迷迷糊糊的被打到。
芮玮心中凛然一惊,抑住怒气,回攻一招。
蓝衫大汉一拳横扫而出,击向芮玮攻来的那招。’芮玮心想:“你以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拳来挡我的攻势,岂非自取其辱?”暗中以为蓝衫大汉定要被自己还击一掌。
看着将要得手,这一掌打在他脸颊上,挽回面子,忽觉手上的劲道被化开,一掌顿时落空,仔细看去,蓝衫大汉又是候出左掌将自己的攻招化解无形。
芮玮大失所望,实不知蓝衫大汉左掌是如何出招,再要变招攻去,蓝衫大汉横扫的右拳突然化掌,只听“啪”的一声,另面脸颊又吃了一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打得芮玮怒气全失,代之而起的是满怀伤心,暗中叹道:“此人面貌粗鲁,其实掌法精妙远超自己。”
他自知再用空手对敌,非再吃耳光不可,急忙掠身后退,拔出木剑。
蓝衫大汉看他拔出木剑也不追击,芮玮一剑在手精神陡振,却听蓝衫大汉哈哈笑道:“小子,你早该拔剑啦。”
芮玮一剑刺出,蓝衫大汉一拳将芮玮那剑震开,摇头道:“不行,不行,快使海渊剑法。”
芮纬听他道出海渊剑法,再想到名唤紫凤、玉凤两女尼,一听到自己报名便甚熟悉,想来一灯神尼也告诉他们自己要来,由此可见一灯神尼与蓝衫大汉相交非浅。
蓝衫大汉能与一灯神尼相交同处点苍山顶,就难怪掌法玄妙,看来他的武功不下于红袍人。
想到这里,便道:好!”
木剑倏地刺出,正是海渊剑法。
芮玮陡遇强敌,出剑毫不容情,心想就让你尝尝海渊剑法的厉害,这第一招是喻百龙传的无敌剑。
蓝衫大汉知道海渊剑法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疏忽,立即展出最得意的掌法,这套掌法是他数十年精力所创。
芮玮把那招无敌剑练得熟得不能再熟,凭以往的经验,暗忖:
“这一剑虽不能将你打伤,也要使你手忙脚乱。”
却见蓝衫大汉双掌同出,掌到中途,眼看就要被无敌剑拍到,其时芮玮所布下的剑光,蓝衫大汉绝难逃脱。
霍然蓝衫大汉左掌击在右掌上,两掌相交,“啪”的一响,响声末毕,双掌分开,幻出无数掌影。
此时芮玮只见掌影不见人影,顿时那招无敌剑击空。
芮玮心中微微吃惊,行动却毫不迟缓,跟着又是一剑,这一剑是残臂吏所传的大愚剑。
此剑威力绝不下无敌剑,只见蓝衫大汉左掌击右臂上,只听“啪”的一响后,仍然化出层层掌影。
大愚剑刺进掌影中,不见伤敌,也落空了。
芮玮惊慌之态已现于形,迅即连续展出洪水剑、大龙剑、伤心剑。
蓝衫大汉掌法变快,芮玮击出三剑,他不是以掌击掌,就是以掌击臂,或是以掌击肘,每相击的响声中,化出精奇的掌法。
芮玮三剑击完,三剑击空,蓝杉大汉毫无损伤。
打到这里,芮玮收剑不斗,一声长叹,心想海渊剑法世称第一剑法,但到自己手中不起作用,陡呼奈何!
两记耳光只有被蓝衫大汉白打了,蓝衫大汉见他不斗,笑道:
“怎么不牛了,莫非自知打不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