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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风待要答话。
一把雄壮的声音由广场入口处传来道:“大哥!不要说只有我这做弟弟的怪你,连兰芷也是这么说你,上一次你来这里是三年前的事了,放着清福不事,一把年纪仍马不停蹄,终年奔波,所为何来?”
随声而至的男子五十来岁,方面大耳,一面精明,身材与韩清风相若,样貌形似而态异,没有韩清风沉稳中显威猛的慑人气度,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官绅。
正是本府主人韩天德,五兄妹的父亲。
韩清风笑道:“三弟你这些年来缩在武昌,天塌下来也不管,只埋首于你的航运生意,拚命赚钱,将来两脚一伸,看你能带得多少走?”
韩天德正容道:“大哥太小觑我了,我赚的钱虽多,但大部分也用在资助我们八大派联盟的活动上,否则何来活动经费?”
韩清风呵呵一笑道:“三弟认真了,我们韩家三兄弟,谁不在为联盟尽心尽力,唉!
可惜道消魔长,黑道人才辈出,反观我们八大派近十年来人才凋零,令人忧虑。“
众兄妹和韩柏等从不知韩家居然是白道的经济支柱,呆了起来。
韩天德眼神掠过众人,心想他们兄妹五人,最少的事芷也有十六岁半了,这些事也应让他们知晓。
他正容道:“大哥!我的看法比你乐观,自十五年前八派联盟后,全力栽培新一代的高手,默默耕耘,照我估计,很快便有人可冒出头来,但反观黑道,自三年前赤尊信暗袭怒蛟帮不成,损兵折将而归,‘毒手’乾罗又吃了暗亏,黑道声势大为削弱,一向被压制俯首的其他黑道大小势力,如雨后春笋,纷纷勃兴,进一步瓦解黑道势力的凝聚,所谓聚则力强,分则力薄,黑道的恶势已今非昔比,大哥为何还如此悲观?”
韩清风叹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情形,却是令人忧虑。”跟着向韩天德打个眼色,兄弟心意相同,做弟弟的立时知道做大哥的不愿在下辈前讨论下去。
韩夭德长笑道:“这些无聊话儿,不说也吧,你来了多日,我们兄弟俩还未有机会详谈,不如就借现下这点空闲,好好叙叙。”
众人大为失望,这边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地中断,甚是扫兴。
韩柏更是失望,他心中一向羡慕那种戎马江湖、朝不知夕的冒险生涯,偏是下人身分,只能在佣仆间打转,较高级点的家卫和管事者也轮不到他高攀,像刚才那样直接与闻江湖之事,可说绝无仅有。
韩希武刚受大伯所挫,自尊受损,正没处泄气,见韩柏还在呆头呆脑,痴痴望着韩清风两人离去的方向,不禁怒火上冲,喝道:“蠢材,兵器掉在地上也不执拾,是否想讨打!”
韩柏大吃一惊,连忙拾起兵器。自少开始,他也不知给这韩家三少爷大打小打了多少回,故而那敢怠慢,心中同时想道,是否武功愈高的人,愈有修养,否则为何韩清风的脾气便远胜韩希武,而浪翻云的风度气魄更是使人心生仰慕。
大少爷韩希文见三弟乱发脾气,眉头一皱,可是他人极稳重务实,心想三弟此刻气在头上,自己也犯不着为个下人和他伤了和气,硬是忍着。
四小姐兰芷一向怕事,那敢插言,而五小姐宁芷还在气恼适才有趣的话题被临时腰斩,心中盘算着如何从韩清风处多压点出来,那有空闲来理会韩相的困境。
韩希武望着拾起长戟的韩柏道:“蠢蛋滚过来!”
韩柏暗叫不妙,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时二小姐慧芷秀眉一蹙,道:“希武!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目下得大伯指点,知己不足,应该不恼反喜,努力进修,怎可心浮气躁,尽拿小柏出气。”
韩希武跺脚道:“罢了罢了,连你也只懂帮外人,我这便回师傅处去。”
慧芷嫣然一笑道:“你舍得走吗?待会有贵客前来,其中还有你想见的人,不过你真要走,我也不会留你。”
韩希武反驳道:“只有我想见的人,没有你想见的人吗?”
慧芷俏脸一红,接着兄妹间一阵笑骂,往内听去了,剩下韩柏孤单一人,托着长戟,立在广场正中处。贵客?究竟是什么人会到韩府来?
第 四 章 —神巨舫
湖上大雾漫漫,将远近的山林小村都净化成梦幻般的天地。
老渔夫在艇尾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水响。
浪翻云卓立船头,一对似醉若醒的眼与浓雾融化在一起。
自惜惜死后,这世上唯一能令他动心的只有朝霞晚雾,夕阳夜月,它们是如此地能使凡心提升到与天地共游的境界。
雾愈来愈浓了。
船桨有节奏地打进水里,牵起一个个漩涡,飞快地转开去,遂渐消失。
浪翻云指着东南方远处的一片与水雾融化了、若现若隐的绿岸道:“老丈!那是什么地方?”
老渔夫脸上掠过一丝惊惧道:“那是着名的‘迷离水谷’,只有一个狭窄的进口,但内里非常广阔,满布浅滩浮岛……”浪翻云奇道:“既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为何不划进去看看。”
老渔夫叹了一口气道:“客官你有所不知了,十天前‘邪异门’发出了封闭令,禁止任何船只驶入‘迷离水谷’,违者杀无赦,所以连一向往那里捕渔的人,也不敢进去了,唉!”
一片浓雾吹来,将迷离水谷变成一片迷茫的白色。
浪翻云眼睛精芒一闪,像看穿了浓雾似的,就像他看透了世情的心眼,冷哼一声道:“邪异门!”
老渔夫道:“客官身佩长剑,想亦是江湖中人。当知道邪异门是绝不好招惹的。”
浪翻云淡淡道:“我也没有那个闲情,老丈,附近有没有卖酒的地方。”
老渔夫哈哈一笑道:“管他世间混账事,我自一醉解千愁,想不到客官是同道中人,我这船中便藏有一大壶自制米酒,客官要不要尝尝。”
浪翻云微笑道:“我早已嗅到,还在奇怪老丈既为醉乡常客,为何还如此吝啬,不取酒待友。”
老渔夫笑得脸上的皱纹堆挤起来,连眼也给适藏起来了,伸手在船尾的竹席下掏出一个大酒壶,重甸甸的,最少有十来斤重,打开壶盖,自己先灌两口才递给浪翻云。
浪翻云一手接过,毫不客气连饮三大口。
米酒的香气弥漫船上。
浪翻云叹道:“好酒!”
老渔夫大为高兴,正要说话,忽地发觉浪翻云露出倾听的神态。
老渔夫大奇,往四周望去。
浓雾像高墙般,将他们封闭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看不见任何东西。
也听不到任何特别的声音。
浪翻云道:“有船来了,速度还很快,噢!不好!”
老渔夫一呆这时才听到“霍霍”震响,那是满帆颤动的响声。
老渔夫一生活在湖上,撑舟经验丰富,长橹立时快速摇动,往一旁避去。
小舟平顺地滑行了二十多尺。
蓦地左方一艘巨舟怪兽般破雾而出。
这艘船船身比一般的船高上至少一倍,所以由小舟往上望去,便像望上高起的崖岸般可望不可即。
巨舟上十六幅帆张得满满地,瞬息间迫至小舟右侧三十多尺的近距里,眼看要撞上。
老渔夫待要将艇摇走,已来不及。
舟未至,浪涌到。
小舟像暴风中的小叶,被浪锋抛起。
浪翻云冷哼一声,待小舟升至最高点时,脚下运劲,小舟顺着浪往一旁滑去,霎时间移离了巨舟的航道足有四丈多远,这一下并非纯靠脚劲,更重要是对水性的熟悉,顺其势而行,他出身于洞庭湖怒蛟岛,对水性的熟悉,天下难有过其右老上若连小舟也给人撞翻,传将出去会成天下笑柄。
同一时间巨舟剧震,竟奇迹似地往小舟滑去的相反方向偏去。
浪翻云心中大奇,究竟是谁家好手在操纵这巨舟。
要知操舟之道,是一门高深学问,各有流派,此巨舟能在满帆全速的急航里,突然改变航道,已超出了一般好手的境界,所以连浪翻云这堪称水道大师的人,也不由心中大讶。
浪翻云一边力聚下盘,忽轻忽紧地顺应着舟底翻腾的涌流,另一方面眼光往巨舟舟身扫去,看看有没有特别的标志。
恰在此时。
舱身的一扇窗打了开来,窗帘拉开。
一张如花俏睑现在窗里,美目往外望向浪翻云。
两人目光交迎在一起。
那对美目见浪翻云脸目陋丑,先露出冷漠的神色,但旋即美目一亮,爆闪出奇异的神采。
浪翻云却是神色一震,啊一声呼了起来。
巨舟一弯再弯,回到原来的航道,往迷离水谷直驶而去。
老渔夫以长橹摇动小舟,使船头迎浪而飘,叫道:“海神爷有眼,海神爷有眼!”
浪翻云望着遥去的巨舟,心里翻起的滔天巨浪尚未平息。
纵使他见到天下绝色,西施再世,褒姒复生,也不会使他感到心动。
可是偏偏窗内玉人的容颜,无论神态气质,均和他亡妻惜惜有八、九分相像,教他怎能自已。
老渔夫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仍是惊魂未定,安慰道:“客官!没事了。”
这老渔夫出言清雅,令浪翻云好感大生,自离开怒蛟帮后,他和其它人的说话,加起来也不够百句,但有十来句倒是和这老渔夫说的。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老丈!你这艘小舟卖也不卖。我给你三两金子,你会接受吗?”
老渔夫一呆道:“我这小舟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三两金子足够我数年生活了,客官你有否想清楚?何况这小舟又旧又烂,你买来也没有用吧!”
浪翻云长笑道:“成交了!纵管小舟又旧叉烂,只要它能载我往迷离水谷去,便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了。”
韩柏脚步轻快,由内院经过三重院落庭林,走到前院,这是午饭后的休息时刻,并不需要工作,闲着的他最爱到处走。
韩家大宅的正门外是被高墙围起的广阔空地,此时停了几匹骏马,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饰物马鞍,均属上品,而且都刻上不同标记,显示他们的主人非比寻常。
可是其中一匹灰黑的马,装配却非常普通,就像一般农家养的马,和其它骏马比起来,像有钱人和穷家子弟的分别。
韩柏一看便知众马中,却要以此马最为优良。
韩家兄妹口中的贵客终于驾临韩宅,只不知是何等人物?一把沙哑的声音在韩柏身后响起道:“阿柏,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韩柏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二管家杨四,他最怕看此君嵌在瘦脸上的细眼,心底一阵厌恶。
杨四是韩夫人的远房亲戚,一向看韩柏不顺眼,尤其韩柏颇得韩天德信任,能自由出入内院,更招他妒忌。
韩柏知他心胸狭窄,在他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使他难找把柄借题发挥。
杨四喝道:“你滚到那里去了,大少爷吩咐下来,马峻声少爷、马二小姐和他们的朋友,梳洗过后便要参观武库,你还不快去准备?”
韩柏恍然。
原来是马峻声。
此人的来头非同小可,今年虽只有二十四岁,在江湖上的辈份却非常高,撇开他是载誉洛阳的武学世家“马家堡”少主的身分不论,只是他身为少林派硕果仅存的几个长老之一“无想僧”的关门弟子,已足使他受人看重。
况且他踏入江湖虽短短三年,但处事得体,又曾参舆过几起江湖大事,表现出色,使他脱颖而出,成为白道新一代的领袖之一。
韩柏不知怎地感到心头像给石头压着般不自在。
他曾无数次由韩家的少爷小姐口中,听到对这彗星般崛起武林的人物的赞誉,四小姐兰芷和五小姐宁芷对马峻声悠然向慕的神情不用说,连韩柏敬慕的二小姐慧芷,显然亦对马峻声芳心暗许,就使他大不是滋味。
假设自己能像马峻声般赢得她们的欣赏,那有多好,现实却是冷酷的。
杨四见他呆头鸟般站在那里,怒喝道:“你聋了吗?”
韩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