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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燕飞停也没停,身子一旋已扑了出去,紧跟在哈达身后的是隆克,他眼见哈达一哼趴下,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凌燕飞已然到了他的跟前,肚子上一拳,脖子后头一掌,干净俐落,隆克也趴下了!
凌燕飞俯下身拖着隆克进了屋,把他放在了哈达身边,先闭了他俩的穴道,然后拍活了黑衣汉子的穴道,等到黑衣汉子醒了过来,他道:“现在你信了么?”
黑衣汉子瞪着哈达跟隆克,没说话。
凌燕飞接着说道:“跟王泰顺一样,我也保你没有事儿,你给我作个证,指福贝子府这两个人让你设局坑害王泰顺,然后逼王泰顺毒杀孝王府上下,怎么样?”
黑衣汉子一点头道:“好,我愿意作证,让我把命赔上我都干。”
凌燕飞暗暗吁了一口气道:“为防万一,我不能不委曲你片刻,你别见怪。”
他一指落下又闭了黑衣汉子的穴道,然后道:“王泰顺,你们俩可以出来了。”
王泰顺跟他那女人怯怯地出来了,他们俩那见过这个,早就吓得差不多了。
凌燕飞用上了老套,道:“王泰顺,让你女人去雇辆车去,你帮我把这三个人弄到大门口去。”
王泰顺一推他的女人道:“快去。”
王泰顺的女人哆嗦着从哈达跟隆克的身上跨过去出去了,哈达跟隆克这辈子倒霉倒定了!
第十七章 单刀赴会
车抵孝王府,站门的戈什哈迎过来一个:“凌爷,府里出事了。”
凌燕飞马上就想到是出了什么事,他心头震动,把人车交给了戈什哈,飞身扑了进去。
孝亲王、安贝勒、大格格怡宁、马宏都在院子里,马宏衣裳上都是血,右膀缚着,一看就知道是挂了彩,看样子伤得还不轻。
凌燕飞一到,没容他说话,马宏突然单膝跪了下去,道:“大哥,我就等您回来,我该死。”
左手在靴筒摸出把匕首,往心口就扎。
凌燕飞一脚踢飞了他的匕首,上前扣住了他的腕脉,沉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瞎眼的老娘也不要了。”
马宏身躯暴颤,低下头痛哭失声。
凌燕飞扶他站了起来,道:“别这样,兄弟,我早就怀疑他们有这一着,你也已经尽了力,真扳不倒福康安那是天意,谁也没有办法,擦擦泪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马宏住了声,道:“他们把鲁天鹤抢走了,只来了一个人,我没能拦住他,反而中了他一剑。”
安贝勒脸色凝重,道:“兄弟,我也有负你的托付。”
凌燕飞道:“咱们谁都别自责好不,让我先把事情弄清楚!”
转望马宏道:“兄弟,来人是福康安府里的那一个?”
马宏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来人黑衣蒙面,我只知道他身手相当高。”
凌燕飞道:“我不信福康安府里有能伤你的人。”
安贝勒道:“福康安能。”
凌燕飞望着马宏道:“兄弟,来人从那儿来,从那儿走的?”
马宏道:“从屋上来的,从屋上走的,等贝勒爷闻声赶到,前后不过一转眼工夫,他还带着个鲁天鹤,居然就没了影儿。”
凌燕飞转望安贝勒道:“大哥,福康安或许能高来高去,却未必有这样的轻功!”
安贝勒呆了一呆道:“嗯,这倒是……”
孝亲王凝聚双眉,焦虑之情满面,道:“那会是谁,难道说福康安从那儿请来了能手?”
一名戈什哈飞步奔了过来打个扦转望凌燕飞:“凌爷,您的信。”
他双手递过了一封封着口的信,信封上写的很清楚:‘凌燕飞亲启’。
既没有客气话,也没有个称谓。
凌燕飞讶然接过道:“谢谢,这是谁给我的?”
那名护卫道:“隔墙扔进来的,我赶出去看却没看见人。”
凌燕飞神色一动,连忙拆开了那封信,打开信笺只一眼,他脸色倏变,脱口说道:“原来是他!”
“谁?”孝亲王,安贝勒,怡宁齐声问。
凌燕飞没说话,迟疑了一下把信交给了孝亲王。
孝亲王接过一看,脸色也变了,叫道:“是他呀,好东西。”
安贝勒,怡宁都凑过去看了,只见那张信笺上写着:“老时间,老地方,勿再失约,过时我即杀鲁天鹤,知名不具。”
他俩看是看见了,但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抢去鲁天鹤、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安贝勒忍不住道:“九叔,到底是谁呀,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孝亲王道:“你问燕飞吧!”
安贝勒当即转望凌燕飞道:“兄弟,这是……”
凌燕飞道:“马如龙!”
安贝勒为之一怔。
怡宁脱口叫道:“马如龙?”
安贝勒讶然说道:“兄弟,怎么会是他?”
凌燕飞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孝亲王道:“燕飞,你也真是,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瞒什么?”
他把他所知道的,有关马如龙约凌燕飞决斗的事说了一遍。听完了孝亲王这番话,安贝勒跟怡宁脸上都变了色。
安贝勒大叫说道:“这还得了,马如龙他好大的胆子,眼睛里还有咱们没有,我找他去。”
他转身要走。
凌燕飞伸手拦住了他道:“大哥,这是我的私事,您让我自己了,好不?”
安贝勒铁青着脸叫道:“这是你的私事?谁说的,鲁天鹤是福康安勾结叛徒谋刺亲王的主要证人,马如龙闯进孝亲王府来伤了人把人抢了去,这还能叫你的私事?”
凌燕飞道:“即使不是我的私事,大哥自信去找马如龙,就能把鲁天鹤要回来么?”
安贝勒道:“我要不回鲁天鹤来?他敢不给我,他要造反了,我劈了他!”
凌燕飞道;“大哥,恕我直言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禁军总教习,马兄弟都伤在了他剑下,您未必是他的对手,您要不回鲁天鹤来事小,万—他一急之下杀了鲁天鹤……”
安贝勒厉声说道:“他敢。”
凌燕飞道:“大哥,人到急时都会铤而走险,他要是有什么顾虑,也就不会闯进孝王府来抢人了,您说是不?”
安贝勒不再坚持了,他狠狠一跺脚道:“好、好、好,马如龙,你居然连我们这几个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好,我倒要看看是你行还是我行。”
忽听孝亲王道:“怡宁,你干什么去?”
凌燕飞扭头一看,只见怡宁正在快步往外走,他忙窜过去拦住了她,他还没说话,怡宁已然煞白着娇靥道:“燕飞,你别拦我,事是由我起的,让我去应付。”
凌燕飞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你也不能忍耐,你想想看,马如龙既然这么做了,你这样就能把鲁天鹤要回来么,他既然找上了我,我要是不出面,他绝不会交还鲁天鹤,他是非逼我跟他决个生死不可,要不然他绝不会这么做。”
孝亲王道:“怡宁,燕飞说的不错,你去找他不但没有用,反而更糟,我看还是让燕飞一个人去应付吧。”
怡宁道:“可是让他这样难道就算了,要是就这样算了,他以后怕不要上天了。”
安贝勒道:“谁说就这样算了,那来这么便宜的事儿,就是燕飞饶了他,我也绝饶不了他。”
凌燕飞伸手抓住了怡宁的粉臂,柔声说道:“听我的,怡宁,世上没有应付不了的事儿……”
怡宁道:“我知道你应付得了,可是因为我让他找你,我这不是给你惹麻烦么?”
凌燕飞道:“你这话我不爱听,现在还分什么你我?”
怡宁忽然低下头去哭了,哭得好伤心。
凌燕飞忙道:“别这样,怡宁,世上的路并不是每一条都是平坦的,光是走平坦的路并不见得就是好,也可以说没什么意思,多走走崎岖不平的路,可以为将来增添很多回忆,也可以为将来增添很多话料,这件事要是比起江湖事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连这件事你都不能忍耐,你怎么过将来的日子?为了将来,你现在必须多学冷静,多学应付各种突发的事件以及最危险、最恶劣的情势,一句话,就是要处变不惊,知道不?好了别难过了,到上房去歇歇去。”
怡宁擦干了眼泪一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在这儿。”
凌燕飞道:“好、好,过去吧。”
怡宁没说话转身,走了回来。
凌燕飞刚走近,安贝勒望着他便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这种事你怎么瞒我……”
凌燕飞道:“大哥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安贝勒“唉”地一声道:“兄弟,你真能要人的命,当初他头一回约你,你为什么不去,头一回你要是去了,他还能闯进孝王府来抢人?现在,长了他的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他可了不得了,要上天了。”
凌燕飞道:“大哥,动辄拔剑那是匹夫血气之勇,也是武家的大忌,我习武的目的不是为了私斗,我不屑这么做。”
安贝勒道:“那么现在呢?”
凌燕飞道:“现在关系的不是我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忠奸正邪的存亡盛衰,我应该也愿意挺身一斗。”
孝亲王忍不住一扬拇指喝道:“好!燕飞,这才是大勇,这才配称侠,安蒙,你要改改你的脾气,多跟燕飞学学。”
安贝勒气归气,他是气马如龙,对这位九叔,他是一向敬畏有加,而且安贝勒只是性情刚烈,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孝亲王这么一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怡宁不太关心别的,她只关心凌燕飞,她道:“燕飞,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凌燕飞道:“我准备今天晚上准时赴约。”
怡宁道:“我跟你去。”
安贝勒道:“你别去,我去。”
凌燕飞道:“又不是打狼去,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安贝勒冷哼一声道:“马如龙跟只狼可没什么两样。”
凌燕飞道:“就算他是只狼,虎我都不怕还怕狼?”
怡宁道:“马如龙这个人我清楚,他不但傲而且阴,狠起来什么手段都施得出,你可不能一个人儿去。”
凌燕飞道:“你们少跟江湖接触,不知道江湖规矩,人家指名约我一个人,除非他邀有助拳的,要不然我不能带一个人……”
怡宁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带人不设埋伏?”
“对了,兄弟。”安贝勒猛击一掌,瞪大了眼道;“马如龙这时候约你决斗,又把鲁天鹤抢了去,未免太巧了些,他一个人没这么大胆,别是福康安……”
孝亲王道:“你倒是粗中有细,这个我跟燕飞早想到了。”
怡宁叫道:“哎哟,要是这样他岂不早把人交给福康安了?”
安贝勒脸色大变,道:“对,兄弟……”
凌燕飞平静地道:“这一点我也已经想到了,你们放心我自有对策。”
安贝勒道:“他要是把鲁天鹤交给福康安,鲁天鹤就准是死路一条,鲁天鹤一死,你还能有什么对策?”
凌燕飞淡然说道:“他要是不会把人交给福康安,咱们不必急,他要是会把人交给福康安,咱们急也没用,因为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即使我赶到福康安那儿去,也救不了鲁天鹤——”
怡宁道:“他准会把鲁天鹤交给福康安。”
凌燕飞道:“那也不要紧,少一个鲁天鹤我照样能制福康安于死命,酱肉里下毒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而且把孟兰的两个蒙古卫士哈达跟隆克擒了来……”
孝亲王忙道:“真的,燕飞,人呢?”
凌燕飞道:“我已经交给他们好生看守了。”
孝亲王道:“那得防着他们再来……”
凌燕飞道:“现在他们还未必知道,就是知道也未必敢现在来,倒是晚上我去赴约的时候,怕马如龙……”
孝亲王脸色一变。
安贝勒冷哼下声道,“让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