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如龙道:“我姑姑应该嫁给谁?应该嫁给他?他就从不问问他自己的心性跟为人怎么样。”
凌燕飞道:“如龙,如今人已经死了,该一了百了了。”
马如龙吸了一口气,转了话锋道:“东西拿到了没有?”
凌燕飞摇头说道:“不在他们手上,据他们说,我那位冯七叔并没有把那张字据交给他们。”
马如龙道:“你相信他们?”
凌燕飞道:“那张字据不会比他们的命重要吧。”
马如龙道:“这么说你还得去找那位冯七爷去?”
凌燕飞道:“不错,我要尽可能的拿到那张字据,福康安毕竟是孟兰的胞兄,非万不得已,我不能杀他。”
马如龙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道:“也好,那我先走了!”
凌燕飞道:“告诉他们,我不一定能马上回去。”
马如龙道:“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腾身而起上了墙头,往下一跳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 新仇旧怨
凌燕飞手里那本小册子上,一共列了有七八个地方,有些地方一看就知道是闲散消遣的地方,这时候冯七似乎不可能到那儿去,凌燕飞也就把这几个地方排在了后头。
凌燕飞曾经考虑过,他这位冯七叔所以这么做,似乎不单是为罗刹人卖命,好像还要置他于死地。因为他这位冯七叔要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地,当初大可不必把他从老龙沟把他调到京里来给自己添这么个劲敌,惹这个麻烦。
仔细推敲,应该是这样的,他这位冯七叔把他调到京里来,想假别人之手杀了他,结果反弄巧成拙让他坏了大事。有这个所得,使他放了点心,因为他了解冯七叔这个人,他冯七叔既有意置他于死地,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也就因为这,他冯七叔绝不会逃离京城,躲往别处,因为他还活得好好的。
眼下的情形只有一种可能,他冯七叔躲在左近某处暂避风头,化明为暗,在暗中找机会再置他于死地。根据这个结论,冯七并不难找,所以他放心。
可是有一点,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照这情形看,冯七显然是跟他凌燕飞有仇,要不然不会单调他一个到京里来,而他自小便被楚三爷收养,一直在老龙沟长大,尤其他是个晚一辈的,他会跟这位长一辈的有什么仇,什么怨?
就这一点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想不通归想不通,他还得马不停蹄地找冯七。
他认为第一个该找的地方是——八大胡同。群香院在八大胡同不算顶大的,可也不算顶小的,是个二流的地方,这地方平日就是拿轿子接凌燕飞也不会来。
可是今天他来了,大白天来的。
姑娘们过的是夜生活,这时候姑娘们还在被窝里,有的成双成对,花枕头上两个脑袋,有的则—个人乐得清闲。
凌燕飞进了门,群香院的二爷(龟奴)刚起来,睁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还得陪上一脸笑:“这位爷,您来早了。”
凌燕飞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以前巡捕营的冯七爷,在这儿么?”
群香院的那位二爷目光一凝,道:“冯七爷,您跟冯七爷是……”
凌燕飞道:“朋友,大伙儿说好了的,昨儿晚上凑在一块儿拉拉唱唱,热闹热闹,谁知道昨儿晚上独他不见人影儿,这下得罚他一桌酒,我来……”
他话还没说完呢,群香院的二爷摇了头:“这一趟您白跑了,冯七爷许久没上我们这儿来了。”
凌燕飞抬手塞过了一锭银子。
群香院的二爷一咧嘴道:“冯七爷,昨儿晚上来过,可是坐没一会儿就又走了!”
凌燕飞道:“好哇,大伙儿都在等他一个人儿,敢情他跑到这儿来找乐子来了,这回得罚他两桌,知道他上那儿去了么?”
群香院的二爷想了想道:“您等等,我给您问问春桃去,他昨晚儿上找的是春桃。”
他匆匆忙忙的走了,没多大工夫之后,他匆匆忙忙的又来了,陪着笑摇了头:“这位爷,抱歉,春桃说他没说要上那儿去。”
这一趟凌燕飞白跑了。凌燕飞知道,找冯七并不容易,因为冯七以前在巡捕营当过差,没一条大街小胡同他不熟,他要找个小地方一缩,那儿找他去?
事实的确如此,冯七可能去的地儿都跑遍了,就是没有,还不如群香院呢,这些地儿冯七连去都没去过。
凌燕飞并不灰心,也不急躁,他灵机一动找上了一个地方,一个冯七最不可能去的地儿,戏园子。
这时候日场刚开锣,座儿上了八成,日场的戏码是小放牛、三叉口、摇钱树,全是这些个戏,没什么看头儿。凌燕飞进戏园子就奔后台,这当儿台上正热闹。
凭凌燕飞这份气派,进后台谁敢拦?他进后台略一张望,拉过一个打下手的汉子,指指一个正在勾脸的角儿道:“请问,那位是……”
那打下手的汉子一摇头道:“不认识,花钱来过戏瘾的,这倒好,不挑戏。”凌燕飞谢了一声,迈步向那个正在勾脸的角儿走了过去,背着手站在了那人身后。那人正对着镜子把脸画得乱七八糟的,猛一怔站了起来,道:“别给人家惹事,咱们到后面谈去。”
转身往后行去。
后台后头是个小院子,那人到了院子里便回过了身:“你真行,小七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凌燕飞扬手亮出了那本小册子,道:“这是从那位蒙古王子身上找到的,还有我常听老爷子说您当初在巡捕营的时候,没事儿就往戏园子里跑,不挑戏,不挑角儿,能过戏瘾就行……”
冯七点着头道:“你行,你真行,我算是服了你,照这么看,八成儿我的顶头上司那老少俩已经完了。”
凌燕飞道:“是完了,他们的身手都不错,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
冯七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完了,你要这么想你就错了,没了他们我照样能办大事儿……”
凌燕飞一整脸色道:“七叔,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的长辈,您跟老爷子是磕过头的弟兄,只要您肯收手抽身退出这件事,我有那儿惹您生气的,我马上给您磕头赔罪。”
冯七摇头说道:“小七儿,你完全弄拧了,我跟你没仇没怨,而且你又是个晚辈,我跟你有什么仇怨……”
凌燕飞道:“那是……”
冯七道:“你既然找到了我,也就是咱们该摊牌的时候了,我告诉你吧,我跟楚三有仇,当初他在京里的时候我受够了他的气,他可年长了几岁,我这不是,那不对,根本就没条路给我走,你以为巡捕营的差事儿是我辞掉的?不是,硬是让他给坑掉的……”
凌燕飞讶然道:“有这种事儿?老爷子不是这种人哪。”
冯七冷笑一声道:“我不会冤枉他的,我养了个女人他也管,我找点儿外快他也管,这么说吧,我的事儿他没有不管的,养女人,找外快,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吃这碗饭的人谁不是这样?偏偏他……”
凌燕飞听到这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截口说道:“七叔,我明白了,我是个晚辈,不便论谁是谁非,可是您找上我……”
冯七道:“一句话,你是他的徒弟,而且是他的徒弟里功夫最好的一个,我要杀他必先除去你,要不然即使我能杀他也逃不过你的手。”
凌燕飞心头震动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七叔,磕头拜把的弟兄,只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反目成仇么?”
冯七道:“你看是小事,我看不是,他把我的差事坑掉了,不但我这下半辈子没了指望,而且也害得我没脸见江湖上的朋友,这跟杀了我没什么两样。”
凌燕飞道:“七叔……”
冯七一扬那只断手道:“别说了,小七儿,我自己毁了我这只手,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我的决心,我不杀楚三誓不为人,而且如今的情势咱们俩也已成了死对头,我一定要干我的大事,你也绝不会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着这两样,所以我非先置你于死地不可。”
凌燕飞猛吸一口气道;“七叔,现在您还说这个,是不是嫌太迟了。”
冯七摇头道:“不迟,别看你现在找到了我,我敢说你不敢碰我,要没这个把握我岂会这么镇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到老龙沟去把楚三跟他另几个徒弟都弄来了……”
凌燕飞倏然笑道:“七叔,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您要能这么做何必把老爷子弄到这儿来。”
冯七道:“你错了,刚没听我说么,我在没置你于死地之前绝不会杀他,因为我得为我自己的后路着想。”
凌燕飞摇头道:“不管您怎么说,我不信。”
冯七微一点头道:“好吧,你看看这个,这等于是我的护身符,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探怀摸了一物递向凌燕飞。那是一枚乌黑乌黑的扳指。
凌燕飞两眼一直,伸手接了过来,他道:“这是老爷子的扳指。”
冯七微一点头道:“不错,这是楚三的扳指,你应该知道,这是他长年不离手之物。”
事实的确如此,凌燕飞很清楚,这枚扳指是他师父长年不离手的心爱之物,这东西是戴在手上的,要说谁能把它从他师父手上偷摘下来,那恐怕不可能,照这么看来……
凌燕飞正自心神震动,冯七又道:“我这儿还有几样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凌燕飞抬眼看,冯七手里又托着六样东西,那是六样暗器,一颗钢丸、一枚金钱、一只钢镖、一把飞刀、一枚子母问心钉、一根袖箭,凌燕飞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六位师兄的暗器。
他心神狂震道:“七叔,您真把老爷子跟大哥他们……”
冯七道,“东西你看见了,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琢磨吧。”
凌燕飞双眉扬起,道:“老爷子跟大哥他们现在……”
冯七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小七儿。”
凌燕飞道:“我只问您老爷子跟大哥他们现在是不是在京里?”
冯七迟疑了一下道:“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他七个在京城百里之内。”
凌燕飞道:“您是什么时候派人上老龙沟去的?”
冯七道:“没多久,我派人给楚三送了封信去,说京里的事闹大了,你急需人帮忙,我这封信调出了四个,这四个在半道上就中了伏了,剩下老龙沟的三个就更好对付了,是不是?”
凌燕飞道:“七叔,您这样未免太过了。”
冯七摇摇头道:“不为过,我要杀楚三,这种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
凌燕飞道:“七叔,您跟老爷子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
“谁说的。”冯七道:“他害得我砸了饭碗,丢了差事,毁了我的后半辈子,使我抬不起头,见不得人,这比一刀杀了我还狠,这不是仇怨是什么?”
凌燕飞道:“七叔,您一向最疼小七儿的,不是么?”
冯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一向最疼你,你们七个之中也数你最有出息,数你功夫最好,数你最有成就,可是坏就坏在这儿。”
凌燕飞道:“七叔,您等于是看着我们几个长大的,跟我们几个的亲爹娘没有什么两样,这么多年来,我们几个也没一个不孝顺您的,您怎么忍心……”
冯七冷然道:“不要说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凌燕飞道:“不,七叔,只要您能放手抽身,我不追究您,我也可以让官家……”
“不行,”冯七断然说道:“楚三不死,我不收手,大事未成,我不抽身。”
凌燕飞双眉为之一扬道:“七叔,您要知道,您跟老爷子之间的所谓仇怨,其过并不在老爷子,老爷子为人做事一向如此,不循私,不讲情面……”
冯七冷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