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紫千豪猛然长身,四眩剑霍的自胁上倒削而出,一声长嚎,那位马大爷已捂着肚皮“噎”“噎”“噎”退出三步,他睁着那双混浊而微带昏黄的眼睛,有些迷茫,也有些空洞,更有些地悲凉的瞪着紫千豪,嘴唇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
暮然——
紫千豪上身倏斜,手中剑一沉猛翻,在一片刺眼的寒光暴闪下,又有三个甫始冲进的黄衣人断头残命,两颗脑袋射向屋外,另外一颗,便像个球一样骨碌碌的滚倒马大爷的脚前!
这位马大爷怔怔的瞧着脚下这颗死人的头,而这头颅突目咧嘴,颈断处仍在流滴着粘乎乎的血浆,正像也在注视着马大爷,他们就这么对看着,马大爷突然全身抽筋似的大大痉挛了一下,捂着肚皮的双手一放,一股热血狂喷而出,还带着一截缓缓蠕动的肠子!
沉默着,眼前的一切紫千豪恍如未见,他仰首不动,四眩剑斜斜指地,锋利的剑身闪闪生寒,一溜猩红的血,正沾着剑脊自刃尖滴落,一颗颗,一颗颗的,宛如被杀者心头的泪!
现在,茅屋内是一片沉静,茅屋外,同样也是一片死寂,听不到人的声音,一丁点都听不到,就像这里原本便是如此安宁,里外原本就没有活人存在似的……
方樱,她震骇得几乎已失了常,先前,她也曾偷偷瞧见过紫千豪在那片野林子里格杀那四个替死鬼的手法,当时她认为高明是够高明了,但却也不如外传的吓人,现在,她才算真正领略了这位一方霸主的本领,但是,这领略的滋味,如太残酷,太暴厉,太使人魂飞魄散了!
有心想上前一搏,但方樱却明白自己断断不是对手,以她自己的功夫,她明白,只怕再加上十个也不足一搏!
外面没有人再扑进来,天已全黑了下来。自门里放目观望,除了竹篱内的十几具残户,再也看不见一条人影,四面都是黑沉沉的,黑得明诡,黑得冷厉……
方樱的呼吸开始急促,冷汗涔涔而下,她瑟缩在角隅,手中握着的一把三寸尖刃也不可抑止的颤抖着,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流露着过度的惊恐,极致的惶乱,以及,以及无可名状的畏怯与失措!
缓慢而沉重的,紫千豪靠到土墙上,这样他一面可以监视方樱,一边也可以防着来袭者,这时,他的面色已变得苍白无比。
端了口气,紫千豪伸出舌尖来润了润唇,他目往方樱,竟开了口,但是,语声却是沙哑的:
“这是什么毒药?”
方樱畏缩的望着他,不由自主的道:
“‘活僵粉’……”
闭闭眼,紫千豪显得十分吃力的道:
“你们这个圈套做得很高明,但只怕困不住我。”
嗫嚅着,方樱忐忑不安的道:
“你……你怎么还能支持着没有倒下?”
半晌,紫千豪哑着声道:
“以后你总会知道……这毒,有解药么?”
点点头,方樱怯怯的道:
“有,但不在我身上……”
身子晃了晃,紫千豪又道:
“下一步,他们会如何?”
方樱神色惶惶,摇摇头道:
“我,我不晓得……”
紫千豪沉沉的道:
“让我告诉你吧,他们会用火攻。”
猛的一激灵,方樱惊恐的道:
“他们不会,他们要你还活着,而且,他们知道屋里还有马大爷,还有我,还有李能他们……”
干涩的一笑,紫千豪道:
“你太天真,方姑娘,银坝子的仁义道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是要我活着,但这要能活擒我的情形之下,如果我活着他们对付不了我,那么,死的他们也会照收了……,
呛咳了一声,紫千豪又道:
“而你们,你们必不在他们考虑之列,懂吗?他们不会顾忌到你们,在这件事里,你们只是一些可怜的小角色……”
方樱微张着小嘴呆了一会,于是,她惊悸的道:
“我晓得他们不愿你死,因为他们没有把握降服你在孤竹帮的那帮手下,他们需要你活着来要挟孤竹帮,借此镇压孤竹帮不敢蠢动,你若一死,你的手下必会拚命来袭,银坝子也不会幸存……”
疲惫的摇摇头,紫千豪道:
“不错,他们希望我最好活着,残废无用的活着,然后,他们可以挟持我来压制我的手下,但是,他们更晓得今天若擒服不了我,他们的结果将会更悲惨,因此,银坝子的人眼前将不会轻易退去,你等着,杀手在后面……”
惨然一笑,方樱哀凉的道:
“其实,看穿了这些对我都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若制你于死,我定陪葬,他们如果不敌退走,你必杀我,总是难免一死,虽然死的方式不同,但结果却毫无不同……”
难辛的颔首,紫千豪吃力的道:
“你说得对,方姑娘,我不会饶恕你的,你的戏演得太好,表情太也过逼真,假的里面含着似真的情感,好厉害,好高明,你须知道,要骗我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但你却成功了……”
垂下头去,方樱幽幽的道:
“你与我……我们原是敌对的……”
紫千豪笑笑,道:
“当然。”
用手抚理了一下零乱的衣衫,方樱抬起头来,一双美丽的大眼中闪射着一片古怪而奇异的光芒,这片光芒,有如西天的晚霞,很绚灿,很凄迷,又很像脱,宛似包含着许多的意韵,但却又似空洞茫然,她凝视着紫千豪,想说什么——
“呼”的一声,一只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带着飞溅的火星打转飞抛了进来,“噗”的落在地上,曾起了伸缩的火苗!
方樱本能的惊呼一声,又立即括上嘴巴,变得十分漠然的注视着地上燃烧的火把,侧望紫千豪,她幽幽的道:
“你说对了。”
紫千豪看着她,冷淡的道:
“我一向很少说错,现在,方姑娘,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等死么?”
方樱惊愕的道:
“你要冲出去?”
以四眩剑拄地,紫千豪身体有些摇晃,但他坚决的道:
“不错。”
方樱心头一紧,脱口而出:
“但你身中剧毒……”
一咬牙,紫千豪剑眉突轩,他怒道:
“这要感激你的赐与,方姑娘,你只是怕死得太早罢了!”
突然起了一阵颤抖,但这不是害怕,是气愤,方樱委屈的道:
“我早晚也脱不了一死,我何须畏惧?刚才我实是完全为你设想……”
紫千豪冷峻的道:
“好一个完全为我设想!”
方樱一挺胸,平板的道:
“你来杀吧,先前我是怕,我是不愿死,但我已经看透了,这条路迟早也得走,我何须苦苦求你?人活着,总会有这一天,我已经苦够了,我在很久以前已过腻了这种日子,也好,借着你的手,我正可以勉强自己做个解脱……”
接着她的话尾,黑暗中火光连闪,数十只火把“呼”“呼”地抛了进来,间或夹着驽箭蝗石飞镖等物,而茅屋的屋顶上也开始冒烟,火头四起,一阵阵的热浪扩散四周,只是眨眼间,整栋茅屋已陷于呼轰的大火中!
紫千豪双目闪耀着很厉而恶毒的光彩,他注视着呛咳不已的方樱,阴沉的道:
“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双眸中泪光盈盈,方樱凄然道;
“我已准备好了……”
四眩剑倏闪如电,寒光突起又敛,仿佛来自九天,又归向虚无,而紫千豪自然的站立原处,好像他原本就没右移动过一样,方樱全身骤震,心儿猝沉,连四肢都在刹那间变得冷冰,她高挽的辔发束带,已被紫千豪的剑尖挑断,瀑布似的乌黑长发泻满那削瘦的双肩,惊魂未定,但是,她却察觉出自己并未受伤,一丁一点也没有受伤!
闪亮的火光红艳艳的映着紫千豪俊逸而苍白的面容,出发着一股出奇的美,出奇的勇,出奇的超拔,紫千豪望扩她,冷森的道:
“记下这一剑之仇!”
怔愕着,方樱嗫嚅着道:
“你……你不杀我?”
紫千豪冷酷的道:
“你终须报偿,时日正长。现在,你跟我走!”
“我跟……跟你走?”方樱迷惆而畏缩的退了两步。
猛然掠前,紫千豪一把将方樱提起,周一时间,他已有如一只大鹏般猛然飞冲向茅屋的屋顶!
于是,燃烧的茅草木条四欲飞溅,火苗子进溅舞跳,绕着满身的绚灿星火,紫千豪提着方樱跃出火焰之外,而他刚刚掠起,整栋茅屋已“轰”然一声完全倒塌下来!
四周的黑暗里,被火光映出幢幢人影,有如幢幢鬼魅,就在紫千豪夹着他的俘虏腾空而起之际,千百暗器已飞蝗形蜂般紧射了过来!
竹与剑……七、闯重关 剑孤气豪
七、闯重关 剑孤气豪
闪耀的四眩剑凌空暴旋,像是一个巨大无朋的晶莹光球在急速滚动,而在滚动中,时见溜溜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炫着夺目迷魄的明亮光辉,有如一颗自大虚飞来的银星,带着无比凌猛与犀利的威势回转纵横,于是,自四周发射而去的各般暗器便有如黄蜂钻进了一个熊熊的大团中,那么无声无息的便消失灭散,而甫始灭散,一片展成弧伞形的银屑铁雨已暴洒而下,满空的晶点光线,看上去奇妙极了,神妙极了!
被燃烧的茅舍火光所割裂的夜色中,可以发现有不少条人影在奔掠闪动,而火光跳动着,红艳艳的,赤毒毒的,更将那些人影子映得越发古怪与邪异,有一股梦廉的意味!
有如流光直泄千里,紫千豪一口气掠出十五丈之外,他急速落地,左手猛推提着的方樱,右手四眩剑微偏猝拍,正在踉跄未稳的方樱已尖呼一声,颓然倒地!
于是,四周的银坝子所属也听到了这声尖叫,他们立即停止了暗器.纷纷自黑暗中往这边拥来!
干涩的,紫千豪哨响的道:
“好了,他们不会再以暗器误伤你了!”
一个纵跃,紫千豪身形有如凤旋电闪,眨眼之间,将后面的敌人抛出老远,投身于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
跑着、奔着、飞腾着,也不知走出去多少路,现在,紫千豪已经来到一座乱石岗下,一条清冽的小溪,正绕着乱石岗蜿蜒地向东流去,这里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息,除了混淆的、碎玉般的轻微流水声,甚至连虫鸣鸟啼的点缀也没有,磷峋的灰黑色山石千奇百怪的耸立着,横卧着,自幽暗中望去,活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真萧条,好凄怖。
喘着气,紫千豪吁吁的奔上了乱石岗,他找着一块巨大的灰色岩石为掩护,迫不及待的坐了下来,一把脱去了长衫,任是全身冒着腾腾热气,寒风又扑身而来,他也毫不顾忌的将上身袒露,精赤的脱光了脚背,于是,我们可以看见他莹洁而白皙的右胸上,赫然正鼓起一个掌大的紫红色肉球!
这枚肉球显然不是天生的,它薄得像一层包水的皮,透着闪亮的紫红,鼓荡荡的奇Qīsuū。сom书,似是里面盛了些什么!
一咬牙,紫千豪反过四眩剑,擦的一下斜抹过胸前鼓起的肉球,于是,只听得“噗”的一声,一股浓浆般的紫黑色粘液直喷出来,像箭一样标溅到前面的一块山石上,粘粘的,散发出一股特异的辛辣带着甜腥的气息!
将四眩剑猛力插到泥土里,紫千豪喘息着,用力挤压创口四周的瘀肿,他的双手十指是这般出力,没有多久,残余的紫黑色粘汁已被压尽,开始有泪泊的鲜血流淌出来,这时,紫千豪才吃力的站起,有些虚脱的以剑为杖,拄着地,一摆一拐的朝石岗下的小溪走去。
溪水是如此清例而冰冷,宛如渗了满溪的凉雪,紫千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