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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影乍分又聚,擦掠而过之间,剑影如山,重重压下,鞭招似瀑,滔滔相迎,铿锵交击声中,眨眼已各各攻拒了十七招二十九式!
另一方面——
伍桐正在和那中年文士拼死力搏,他的大马刀精娴熟练,力浑招沉,对方却是一只肉掌,别看这人瘦骨鳞峋,掌势却雄浑威猛,千变万化,伍桐手执兵刃,竟然也丝毫讨不了便宜!
孤竹帮的人马以压倒的优势,瞬息之间已砍倒了那些先行冲来的敌人大多半,但是,就在仅剩下二十来个敌人的硬撑下,后面的玉马堡所属已经接接而上,这一拨也约莫有四百多人,他们一冲来,情况已立即改观,双方已自一面倒的形态变成了混战,血肉横飞的混战!
那浓眉大眼的青年,在一个斑顶大汉的协助下,领着两百多个玉马堡角色扑向右侧的青纱帐,还没扑到,又折损了四十多个,仅是箭箭透心,但现在,他们已呼喊着冲了进去……
在混战中,孤竹帮那四名面貌酷肖的年轻人,正与对方三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杀在一处,这三个老人两瘦一肥,两个瘦的各执一对短杆烂银钩连枪,胖的那个却单使一把纯钢斧,孤竹帮这边以四对三,堪堪敌住,情势不见太强。
紫千豪一面与韦羌交手,一边注视着四周战况的演变,他在连出九剑中,笑吟吟的道:
“韦大堡主,若是你肯交出黄金一万两,白面三千袋丝帛一千匹,紫千豪便立即收兵,嗯?”
黑锅似的大脸紧绷着,攻扛依旧:
“你不要做梦,姓紫的,本堡主宁可头断也不能志屈,你就看看玉马堡是否如你想象中那般好欺!”
浓眉倏竖,双目似在流扬着血波,紫千豪大喝道:
“搏命巾出,便知道你不会善了,韦羌,阴冥路上你先行!”
喝吆声里,四眩剑突然急颤如波,“嗤”“嗤”“嗖”“嗖”“呼”“呼”的怪异响声交织成为一片生死的罗网,而闪光层层重重,回族飞舞,剑尖颤抖成于星万芒,上下浮沉,这威烈,这狠辣,凡已不似一柄操在“人”手中的剑所能施出,宛如有千百魔神隐于暗处,在冥冥中同时出剑相助!
是的,这正是号称“魔刃鬼剑”紫千豪的绝技之一:“轮回十八式”!
六指攀月韦羌顿觉满目精芒紫电,有如雪花缤纷,又似烈阳映眼,他愤怒之下将心一横,龙鳞鞭倏换左手抖成圆圆圈圈,空中刹时但见月弧充斥,飞泻罩套,劲力呼起盘旋。同时,他生着六个手指的巨形右掌已一沉猛出,宛如六丁之神的铁拳,那么来去无影的呼而劈上!
光弧交映,鞭剑互撞,紫千豪的语声暴叱:
“好一手‘攀月斩桂’!”
叫声里,人影急会倏分,紫千豪“咧咧”的泻出三丈,四眩剑往空中一挥,借着挥剑之力,他脚步微浮的抢出两步站住,这边,大指攀月韦羌却浑身是血,一张黑脸已成淡金之色,但是,他却紧握手中龙鳞鞭不放,一双眼睛宛若铜铃死盯着对方,他身上,老天,有七处伤口正在冒出溜溜鲜血!
一声惊骇的大叫喜地出自一个发现了这等情景的玉马堡大汉口中:
“不好了,老堡主受伤了哇……”
这声呼号悠长而凄厉,包含了无限的恐惧与凄惶,于是,玉马堡方面顿时起了一阵大乱,须臾之间已往后溃退了一大截!
三名玉马堡的角色拚命奔往他们的堡主这边,意欲护救,三丈外的紫千豪冷冷一哼,摔然掠进,四眩剑翻飞闪击,在一连串的“噗”斩戮声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号噢,这三名体形魁梧的大汉已在同一个时间里倒翻于地!
六指攀月“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噎”的坐向地下,他全身抽搐着,用颤抖的手指向紫千豪:
“你……你……你如此……残……酷……你……还有没有……一点……人……人性!”
紫千豪傲然一笑,冷厉的道:
“两国交兵,血刃相向,韦大堡主,岂能再谈人性?”
六指攀月气得狂吼一声,伤口刹时一阵抽心控骨的巨痛,他面色骤变,黄豆大的汗珠沿额淌下,紫千豪冷然道:
“大堡主,且看孤竹帮席卷玉马堡!”
他刚刚说完了话,后面,已忽地响起一阵急骤的衣袂带风之声,一个尖锐悲愤的嗓音跟着传来:
“爹啊,女儿要为你报仇……”
竹与剑……二、四眩剑 夺魄追魂
二、四眩剑 夺魄追魂
紫千豪迅速转身,哈,一个身段窈窕,面目姣好的少女已飞也似穿过激斗中的人丛扑了过来,她穿着一袭粉蓝色紧身衣,束着发粉蓝色头巾,双手执着一对鸳鸯剑,嗯,典型的武林少女姿态!
冷冷的注视着她,紫千豪晒然无语,坐在地下以手捂胞的六描摹月韦羌亦已看见,他喘着气,嘶哑的叫道:
“菇儿一艘走……快……走。”
那叫菇儿的少女却充耳不闻,一只大眼睛里盈满了泪,牙齿紧咬着下唇,那牙齿,莹白细巧,好美!她悲愤无已的直往紫千豪冲击,但是,隔着尚有五六步,两名青衣大汉已从斜刺里截到,微弯的马刀带着寒森的芒光猛然朝她头上砍去!
少女身躯一托,双剑左右齐出,剑走一半又碎然微沉愈下,两名青衣大汉挥刀拦空,不由慌忙后退,少女清叱一声,双剑舞起如片片瑞雪,泼风打雨般包卷而上,银芒汪闪之下,一名青衣大汉已闻哼一声捂着肩头踉跄退出!
另一名青衣大汉狂吼如雷,手臂急挥,马刀霍霍劈斩,奋不顾身的猛冲上去,紫千豪生硬的一笑,暴烈的道:
“你退下去照料伤者,这妮子让给我!”
青衣大汉刚和对方换了三刀,闻言之下已急快的往一侧跳出,那少女面庞铁青,一言不发的紧追上去,鸳鸯剑偏锋直戮,歹毒得紧!
淡青色的影子宛如一抹流虹自中间穿过,四眩剑一挑淬切,“当”的一声那少女已被震出三步之外,虎口破裂,血丝隐溢!
紫千豪手中四眩剑的银柄在掌上一转,冷厉的道:
“黄毛丫头,滚回去!”
少女一咬牙,双目圆睁,有如一头疯虎般扑向紫千豪,双剑平地飞起,流光闪泻,卷叶舞柳般攻袭近身!
紫千豪身形微闪,尚未还手,身负重创的韦羌又声撕力竭的大叫:
“菇儿……快回去……守堡……你……你打不过他……”
那少女双剑如飞,急攻猛刺,边哭泣着叫:
“不,爹,不!女儿就是死,也要和你老人家死在一起……”
紫千豪有如行云流水般美妙的移揪着,少女的话语他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于是,他淡淡的道:
“那么,紫千豪便成全你们!”
四眩剑随着他的语声倏然抖闪,出手之下,又是“轮回十八式”!
少女的尖叫声突起,鸳鸯剑顿时失去了目标的散漫失措挥舞,而就在她毫无章法的挥舞中,紫千豪的四眩剑已闪电般绞飞了她的兵刃,沉重的灿银剑柄骤抬猛捣,一下子捣在少女的下颔上,“砰”的闷响,这少女已平着飞起,又重重跌下!
猛然回身,紫千豪大吼道:
“进堡!”
混战中的孤竹帮帮众,同时响起一阵震天的杀喊,血刃暴飞,赤眼带煞,个个奋勇冲进,生死一抛,于是,玉马量的堡丁顿时又仆亡了一片有如骤潮落退,惊人的往后败潰!
与伍桐激斗的中年文土睹状之下不由面孔涨红,忧愤交加,他身形往后一撤,伍桐已如影随上,大叫道:
“怎么着?想他娘抽腿开溜?”
中年文士气得狂吼一声,返身复来,双掌如浪如涛,似风似云,两眼瞪得宛欲吃人般又与伍桐拚死厮杀起来!
不知在什么地方,“喇”的射出一只火箭,火箭带着朱色的烙烟,笔直的冲上天空,灰云红芒,越见凄艳!
奄奄一息的六指攀月韦羌突地一震,双目暴睁如铃,眼睁睁的望着那只有着红芒焰尾的火箭消失于空,废然长叹:
“屠灵箭……屠灵箭……”
玉马堡前的河流边缘,随着那只火箭的飞升,哗啦啦冒出来三百多名全身穿着油布衣靠的大汉,他们甫一出水,已在一名五短身材的结棍汉子率领下蜂拥冲向堡门,而堡门的青石牌坊并没有门闸的设置,仅有百余名玉马堡丁据守着,带头的是两个瘦削的中年人,他们骤遭意外,待要应变已是不及,只有呼叫一声,拼命迎战,双方阵容分明,甫始接手,已有一多半穿着油布衣靠的孤竹帮大汉冲进了青石牌坊之内!
这边的六指攀月韦羌看得清楚,他全身一阵痉挛,再度喷出一口鲜血,张开双臂仆倒地下!
孤竹帮那四名年轻人乃是孪生兄弟,号称“一心四刀”,名曰苏安、苏恬、苏静、苏言,他们四个兄弟不但面貌酷肖,而且师承一人,出娘胎的时间每个人只间隔着炷香不到的差别!此刻,他们亦已看见了“洗堡”的讯号,老大苏安徽黑的面孔上涌起一片不易察觉的悲壮之色,他的马刀旋展向敌,引吭大呼:
“孤竹帮育我十余年,三位弟弟,现在是为大哥效命之时了!”
呼叫中,苏安贴身俯腰,双手握刀,做中锋直戮,刀刃猛插他对面的瘦老人小腹,那瘦老人冷呸一声,烂银钧连抢抖起一圈银芒,枪杆猛压马刀刀脊,枪尖已“噗”的插进了苏安的胸膛!
牙齿卡登一落,苏安痛得一下子咬掉了自己的舌尖,他一口带着肉糜的血雨喷向对面的瘦老人,左腕一翻,短斧已“哺”的脱手飞斩至敌人头颅!
那瘦老人一击得手,正自满心欢喜,而血雨骤来,他怒吼一声,偏首急避,锋利的短斧已准确无比的砍向脑袋
动作是快愈闪电,经过是瞬息之间,他身旁的胖老人惊呼出口,纯钢大板斧猛扬急斜,“当”的火花四溅中碰上了欣向瘦老太短斧的斧柄,短斧一歪,没有斩中瘦老人的天灵,却“吭”的切入了他的肩膀!
胖者人的钢斧方才斜击救友,“一心四刀”中的老三苏静已悄无声息的闪过,大马刀霍然削向他的双足!
人影骤合倏分,苏安拖着凛病的肚肠摔跌于地,胖老人狂吼如雷,当他的双足高体,同时他的左掌也劈到了苏静的胸膛!
一滴空的鲜血溅飞,号牌如嘶,胖老人喊牙咧嘴一跤仆倒,面孔扭曲着的苏言已抢步掠上,马刀暴挥,胖老人圆政效的头颅已球似的骨碌碌滚出五尺之外!
肩上嵌着短斧,那瘦老人咬牙瞪眼的急速掠后,钩连论枪上还带着苏安的一大截肠子,一条青色的人影自斜刺里飞来,吼叫如泣:
“斩你这老匹夫人阿界地狱!”
瘦老人惶然回视,“唆”的一溜冷电已直射向他的颈项,钓连枪举挡不及,瘦老人只得拚命侧跃,但是,他的足尖尚未治地,背后已如遭重击,痛苦还没有跟来,他已骇然曾见自己的胸口透出来一段锋利的剑身!
那是紫千豪!
他身形大旋,手腕借劲统扭,那瘦老人鬼哭狼嚎般大吼一声,整个胸前已全开了膛,五脏六腑花花绿绿的流泻一地!
一心四刀中的老二苏信正在和另一个使钩连枪的瘦老人浴血苦战,他马刀纵使横斩,便咽着哭叫:
“大哥啊……”
紫千豪神色沉冷,箭似的掠飞而来,这个瘦老人眼皮子墓地一跳,钩连抢急逼苏始,手腕一扬,闪出枪影手都又蛛网似的迎向来敌!
双目微眯,紫千豪来势不弯,四眩剑“呼啦”翻劈,出手有如疾雷寒电,接招之下,那瘦老人已连连退出六步,枯干的面孔上汗水纷洒!
苏恰大叫着猛冲上来,马刀斜着削落,双脚同飞。左手一挑一撞,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