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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紫千豪道:
“告诉我们她在哪里,方姑娘,我们不想逼你……你该知道,像你这样为莫玉掩饰是不对的,她阻狠、狡诈、强暴,根本没有人性,有她存在的一天,西陲半片天下便永无宁日,她会挑起漫天的战火,迷眼的血雾,以及不尽不绝的杀伐与报复……”
满面泪痕,方樱痛苦的哀呼道: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长长吁了口气,紫千豪并不放松的道:
“你是个兰质慧心的好女孩,方姑娘,你善良而淳朴,你会知道世间诸事,什么是邪恶,什么是善良,好与坏你更该分得清楚,你本不适宜在血腥而冷酷的江湖道上闯荡,因此,为什么你不退出去呢?你已亲眼目睹莫玉的狠毒手段与诡满心性,为什么你还如此死心扬地的跟随她,方姑娘,莫玉已经穷途末路了,你现在独善其身,赶快跳出这个火坑还来得及,否则,只怕你要遗憾终生,永无回头之日!”
睁着泪眼,方樱震动而激荡的看着紫千豪,她的小巧鼻翅儿在不住地拿动,呼吸也急促得失了常态,显然,紫千豪已经说中了她的心事、而她必定知道,紫千豪并不是在造谣中伤,这些事实,她只怕比紫千豪更为清楚……
低沉的,紫千豪道:
“怎么样?方姑娘,幸福与痛苦,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猛一下哭出声来,方樱用力摇着头,她呜咽着道:
“不,不行,莫玉她……她是我的义母!”
闻言之下,紫千豪也不禁征了征,他眉头扬了起来,轻轻的道:
“是么?”
方樱哭泣着道;
“我自小被她收养,被她教育,无论她怎么坏,我也不能出卖她……虽然,她一直就没有把我当做她的女儿看待,一直就不曾爱护过,重视过我,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形式上,她仍是我的义母……”
略一沉吟,紫千豪为难的道:
“我真不愿对你用强,方姑娘,我是真不愿……”
表情是悲切的,但却包含了无比的坚毅,方樱咽着声道:
“我不在乎,随便你们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不会出卖我的义母……你们会用刑求,是么?”
凄然微仰起头,她又带着泪道:
“没有关系,你们就用刑好了,能忍得住,我就忍,忍不住,我就死,反正,这种日子我早就过得够了,过得腻了……”
迟疑着僵在那里,紫千豪的心中充满了悲怜,充满了怜惜,他确实极想探出莫玉的踪迹来,可是,他却不愿用那种曾经习惯了的逼供方式——刑求,这种方式,对眼前的方樱来说,不是太过野蛮与残毒了么?
左丹注视着他的大哥,催促道:
“就遂了她的心愿吧,大哥,不怕她不说出来。”
考虑着,紫千豪没有答腔,而方樱泪痕斑斑的秀丽面庞在迷蒙中于他眼瞳里逐渐扩大,那凄怨的情韵也在他的灵魄深处回荡滋长……
焦灼而仇恨的,左丹又道:
“大哥,这件事交给我办,不怕她不讲出来!”
蓦地——
紫千豪一挥手,道:
“方姑娘,你走吧。”
大大的出了意外,方樱连泪水也忘了抹,她呆呆的看看紫千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你是说……我可以离开?”
左丹更是吃了一惊,他急忙叫道:
“大哥……”
入鬓的剑眉倏竖,紫千豪道:
“是的,你可以离开。”
又惊又喜的一怔,看着紫千豪,好半晌,方樱才感激涕零的道:
“谢谢你,谢谢你又一次给了我生路!”
“你要仔细想想,或者,我不是在给你生路,而是,给你绝路!”
用力吸了口气,方樱有些抖瑟的道:
“但,但总是放了我……”
紫千豪冷凛的道:
“你渴了,予鸠赠你,渴是止了,但你的生命也跟着止了,方姑娘,这是救你抑是害你?”
摇摇头,方樱迷惆的道:
“我……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但你总算又放过了我,无论如何,我是真的感激你……”
淡淡一笑,紫千豪道:
“放你是表面上的,你的人虽然逸走了,心却拘束于惶恐里,方姑娘,我实不忍如此……”
没有想透紫千豪话里的真正意思,方樱用手指拭去泪痕,她扯扯衣裳,怯怯的道:
“我……可以离开了吗?”
微微颔首,紫千豪深沉的道:
“当然。”
于是,几乎连头也不敢回,方樱匆匆朝巷子外奔了出去,注视着她略带踉跄的瘦弱身影逐渐消失,左丹叹了口气道:
“本来说不定可以通出口供来……大哥却发了雅兴跟她谈哲理……”
无声的一笑,紫千豪道:
“我不是说,表面上是给她生路,实则给她绝路吗?这乃指两种解释而言,其一,她这一走,不啻等于再投火坑,其二,明着我是不逼她口供,放她离开,暗地里,我却可以借她的引导而达成找到莫玉的目的,这,不是给她绝路么?”
目注惊惑未定的左丹,紫千豪道:
“你的轻身之术比此女强上多多,我在酒楼上等着你的消息,左丹,你还不想去追蹑她么?”
恍然大悟之下,左丹含笑翻身,微微一腾掠已是无影无踪,紫千豪轻轻唱了一声,缓步朝巷外行去。
酒楼上。
菜早就摆满了,两大锡壶美酒也冷清清的蹲置在桌角,金奴雄正双手托着下颔无精打采,一脸懊恼地干望着满桌酒菜空咽口水,他的目光净腾在当前的美食上,以致紫千豪来到身边却未觉出……
拍拍金奴雄的肩头,紫千豪笑道:
“饿慌了?”
猛的一惊,金奴雄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禁脸红脖子粗的连连打了几个哈哈,窘迫的站起来直搓手。
坐在对面,紫千豪道:
“你也坐,奴雄。”
金奴雄份激嘴巴,坐下了,左右一看之后,纳闷的道:
“左丹呢?大哥!”
低细的,紫千豪道:
“他去跟踪一个人,就回来。”
金奴雄也压着嗓子道:
“那女的?”
抿唇一笑,紫千豪点头道:
“不错”
略一迟疑,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金奴雄苦着脸道:
“还要等他回来后才开动吧?大哥……”
有趣的笑了起来,紫千豪道:
“不用了,我们先吃吧。”
顿时如释重负,金奴雄咧开了一张大嘴笑道:
“好极了。大哥,请。”
洒脱的一笑,紫千豪举着夹菜,金奴雄一见紫千豪动了手,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跟进,一下子两大块“红烧蹄膀”已塞得他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咀嚼了一阵,金奴雄才缓过一口气来,他朝着紫千豪露齿微笑,又是一只清炖鸡腿去了半截。
望着金奴雄的吃相,紫千豪不觉耸了耸肩,他拿起酒壶,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了杯酒,淡淡的吸了一口。
将嘴里食物咽下肚去,现在,金奴雄才想起需要问一问方才事情的经过,抹去唇上的油腻,他低声道:
“大哥,贩,左丹去追那个女人作甚?”
紫千豪悄声道:
“这女人就是曾经暗算过我的那个方樱。”
大吃一惊之下,金奴雄不由气冲牛斗:
“妈的,她是八字生得差了,大哥,怎不宰掉?”
摇摇头,紫千豪又呷了口酒,道:
“不,她后面还牵着条大鱼。”
想了想,金奴雄恍然大悟道:
“莫玉?”
眼睛一转,紫千豪颔首道:
“是的。”
振奋的吃了一块“白切肉”,金奴雄磨拳擦掌的道:
“好,这一下有乐子了,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妈的,我看这老婆娘还朝哪里跑。”
目光垂注看着瓷杯中淡黄色的酒液,紫千豪静默无语,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若有所思的道:
“奴雄,我们把方樱截在一条两头通的巷子里,但是,我放她离开之后,她不朝原先进入的巷子那一边走,反而往巷口回奔。”
金奴雄口里嚼着一块肥肉,含混的道:
“反往巷子口逃奔……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凝视着金奴雄,紫千豪道:
“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独自上酒楼,见了我们之后又惊慌离去,逃进巷子里被我们截住后倔强地不肯承认知道莫玉的行踪,她并不喜欢莫玉,但又不愿违背她,我们逼问这少女,她哭,她伤痛,然后,我放她走,她不往原来逃跑的方向,反而往来时的巷口奔脱……”
迷惆的,金奴雄呐呐的道:
“这……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么?”
释然一笑——一种了语的笑,紫千豪畅输的道:
“当然,这些片片断断的事串联起来,便形成了一个整体的经过,我们可以这样假设:‘白眼婆’莫玉和其他的人一起即将来到此地,她先派方樱到这里来办理某一件事,要不,就是遣她先到酒楼来订下座位,然后,她与方樱就约定在酒楼上见面,方樱做梦也想不到才一上楼就遇到了我们,她急忙逃离,但却被我们追上,她之所以进入那条巷子并非是预先看好的路线,是仓皇之下无意闯进的地方,然后我们放她走,她不能再没有目的的瞎跑,当时在她心目中最焦切的一个念头——奴雄,你说是什么念头?”
金奴雄脱口道:
“马上把遇见我们的消息告诉莫玉!”
赞许的颔首,紫千豪道:
“正是,你很有脑筋,奴雄。”
金奴雄有些害臊的红起了脸,却十分得意的直拱着手,于是紫千豪又低沉的道:
“由她反往巷口奔跑的情形看来,莫玉和她的同伴此际必然尚未入镇,但却就在附近,马上即来,因此,方樱在情急之下,深怕莫玉被我们遇上,她来不及再想其他,便慌张失措的迎上去告警了,当然她明白,我们见了莫玉会如何对付她,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嗯?”
一咬牙,金奴雄道:
“我们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抽她的筋!”
紫千豪平静的道:
“便是没有这么残忍,相信也差不了太远。”
忽然,金奴雄迷们的道:
“大哥,你想,莫玉如今会在何处?”
眯着眼,紫千豪道:
“这就正是我派左丹前往跟踪的原因,金奴雄,我如今和你一样不晓得。”
金奴雄呆了片刻,又举着夹了一块“白切肉”塞进嘴里,沉默了一会,他偏着头猜测道:
“一间茅屋?一片林子内?或是,某一个隐秘之处?”
哑然失笑,紫千豪道:
“当然,她若活着站在地面,就必须要有一个容身的地方,你这些话等于白说了。”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讲什么,紫千豪仅是无心的喝着酒,金奴雄却大口的吃着菜,时间,就这么缓缓的过去了……
几乎没有听见楼梯响动,左丹的身影已轻烟一缕般飘了上来,他那张清港瘦削的面容微微泛红,鼻尖沁着汗珠,甫一上来,便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的来到紫千豪面前。
低沉的,紫千豪道:
“不要急,慢慢说!”
喘了口气,左丹压着嗓门道:
“十六里外的一个土山山拗里,连‘白眼婆’一共有三个人,我跟了方樱不出十里便抢先照她奔跑的路线超了上去,比她更早找到莫玉她们!”
紫千豪安详的道:
“如此说来,你还超过了方樱?”
左丹点头道:
“是的。”
紫千豪又道:
“可曾被她们发现?”
肯定的摇头,左丹道:
“决不可能。”
微微一笑,紫千豪站了起来,道:
“办得好,我们立即上路!”
金奴雄一听要走了,又猛的伸手撕下一块鸡翅往嘴里放,然后,自怀中摸出一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