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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甩头,方樱的云鬓散乱,她呜咽着,在呜咽里却咬着牙根,悲切而麻木的道:
“你不要逼我了……我去……娘……我去就是!”
莫玉步步紧逼,毫不放松的道:
“就是如此!”
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唇角的血,但却抹不去心头的凄怨,方樱缓缓朝紫千豪逼近,她的一只美眸中又吸满了泪,柔嫩的颈项上也有两条青色的筋骨浮突,小巧的鼻翅儿在急速幕张,连她握着匕首的手也在颤栗,五指的骨节全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泛白了!
两边,沈朝宗与蔡泉也屏息如寂,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情景的突变,当然,他们并不在乎是紫千豪杀死方樱,抑是方樱能出现奇迹似的杀死紫千豪,他们只关心结果的到来会不会对他本身产生危害……
现在,方樱一步步的接近紫千豪了,一步一步的……
紫千豪静静的卓立着,不移不动,不进不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深沉而漠然,他目光悠渺的上扬,面容上的肌肉毫无反应,就像僵凝了一样冷板得令人看不出回内心的一丁点意图,他是如此镇定,如此安详,就似是联尊石塑木雕的人像……
于是——
方樱走到他面前了,两人只隔着三尺不到,脸对着脸,虽然,紫千豪没有正视方樱,但是,他却可以察觉到这少女急促的呼吸,满眼的凄怨,以及狂烈的心跳!
僵持着,方樱没有动作,就像是麻痹了。
等待着,紫千豪也没有动作,也像沉迷了。
似夜枭般的阴笑了起来,后面,莫玉沉沉的道:
“贱人,还有什么要你等待的么?”
悚然一震,方樱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她一闭眼,上齿深深陷入下唇,抖索索的举起了手中匕首——
这情景十分微妙,就仿佛紫千豪站在那里着了魔,心甘情愿的等待着方樱杀戮一样,而方樱,也似是失了魂,大好的一个活人毫无动静的放在眼前,她竟连举刀的意识都没有了……
于是,白眼婆莫玉的声音又狠毒的传来:
“贱人,你真是吃里扒外走了?……”
猛一跺脚,方樱尖泣一声,握在手中的匕首用力刺了下去——但是,却在沾及紫千豪胸前的一刹又突地滑向了一边,全身一哆嗦,她已抛掉了那把凶器,“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悲伤的痛哭起来!
自始至终,紫千豪就没有过丝毫动作,他就是要试试眼前这少女是否真像自己所判断的那么善良,那么淳朴,那么柔弱而仁慈,现在,他已经证实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不错,他是冒了点险,但紫千豪有绝对的把握认为自己的推测可靠,而且,他也能够在对方的匕首插进肌肤之瞬间将匕首反震出去——假如方樱真插下来的话!
一抹湛然而又安慰的笑意浮上了紫千豪的唇角,但是,当他这抹微笑方才浮起,空中“呼”的一声,一团蓝汪汪的寒电已犀利无比的飞向方樱头顶!
没有思索,紫千豪脚步倏滑弊翻,右手五指已有如钢钩般抓住了跪在地上哭泣的方樱后领,将她迅速提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摔在一边,而“噗”的一声,那团蓝光在劈击得泥沙暴飞后重又拣回去,刚才,方樱跪倒的地方,已有一片深刻扫刮后留下的惊人痕迹了!
在地下一个翻滚,方樱惊愕而恐惧的回头望去,她恰好来得及看见白眼婆莫玉已将那枚“血齿圈”收至手中!
好一阵,方樱才惊魂甫定,她哭出声来,籁籁颤抖哀呼:
“娘……娘,你……太狠了……”
白眼婆莫玉阴毒的盯视着她,毫无表情的道:
“小贱人,你是留不得的烂种!”
轻柔地,紫千豪侧踏一步,将方樱扶了起来,他边转头对着莫玉道:
“你说错了,莫玉,留不得的是你!”
狂笑一声,莫玉大叫道:
“沈居士、蔡大爷,我们拚了!”
旁边的沈朝宗与蔡泉有如大梦初觉,两人齐齐暴吼一声,分左右“唰”“唰”钳夹两边,手上的兵刃也凌空舞起。
露齿一笑,紫千豪道:
“很好,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了,但我已厌倦一再的被你们以众相凌,今天,让我们将机会平均一下、大家谁也不要吃亏!”
在白眼婆等三个人尚未完全会过意来的一刹,紫千豪已大笑道:
“金奴雄!”
一声猛喝,在山拗子里像响起一记闷雷,“六甲神”金奴雄已手握“金纹斧”,半座山似的冲了进来!
于是,紫千豪又叫道:
“左丹!”
他的语声尚在四周传鸣,半空中人影骤闪,左丹的瘦削身形已宛如一头大鸟般悍野地飘落!
竹与剑……三十四、剪恶臂 又走元凶
三十四、剪恶臂 又走元凶
左丹飞扑进来的势子是暴凌又狂悍的,他右足足尖在地面上一旋,“唰”的急转,已稳定的站在紫千豪左侧!
现在,紫千豪卓立正中,左丹与金奴雄分护两旁,紫千豪的神色在冷漠中含蕴着那么一丝儿淡淡的挪份,而金奴雄却咧着牙,瞪着眼,一副欲待择肥而噬的凶悍之相,左丹则是阴沉的,酷厉的,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对面的几个敌人,手中朱红闪泛的“霸王掌”在微微摆动……
莫玉骤见眼前的场面,几乎惊棋的连心跳都停止了,她绝望的微微张开了嘴巴,脸孔上的肌肉也在不住的抽搐,一粒粒的汗珠,便不可抑制的自她额角往下流淌,甚至,她竟感到呼吸全有些困难了……
“六慈居土”沈朝宗与“血手”蔡泉更是紧张得浑身轻颤,面色惨白如纸,他们愣愣的看着把持在坳口处的三个人,在他们眼中,紫千豪等三个人竟已变得如此高大,如此强霸,又如此威不可凌了,那已不仅仅只是三个人,更像三尊魔神,三个索命的勾魂使!
低缓的,紫千豪道:
“公平么?恰好以一对一。”
用力控制着声带的颤动,“白眼婆”莫玉长长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道:
“紫千豪……你好阴毒!”
摇摇头,紫千豪道:
“抱歉,我却看不出我这样做有什么阴毒的地方!”
说着,他眼皮子也不撩一下的道:
“左丹!”
左丹微微躬身,道:
“在”
笑了笑,紫千豪道:
“沈朝宗与蔡泉,你任择其一。”
清癯而精悍的面容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那抹笑,就宛如一把刀子般的寒森,左丹朝“血手”蔡泉努了努嘴。
“血手”蔡泉的心腔子猛然抽搐了一下,是的,任他跋扈多年,天性暴戾残毒,他也深知要跋扈,要暴戾,要残毒的对象该挑些什么人,现在,“再生阎君”左丹显然并非一个可以随意吃定的角色!
咽了口唾液,蔡泉硬着头皮,沙沙的道:
“欢迎之至……”
于是,紫千豪一抿唇,又道:
“奴雄,你呢?”
哈哈一笑,金奴雄一指“六慈居士”沈朝宗道:
“大哥,左丹挑了个肥的,当然我就只有和这位像是状元郎的朋友耍上一耍了!”
点点头,紫千豪目往莫玉,道:
“那么,莫玉,便剩下我们了。”
猛一挫牙,莫玉尖叫道:
“用不着来这一套,紫干豪,你看看我姓莫的是不是含糊你!”
微拂豹皮头巾,紫千豪道:
“当然,我们是要看看!”
他拂动豹皮头巾的右手就在往下一垂里,几乎看不见他的任何动作,一溜银蛇也似的寒芒淬然暴起,快不可言的笔直飞刺莫玉的额心,出手之迅捷宛如电光石火,狠沉之极!
尖吼一声,莫玉慌忙退反,同时双臂急挥,她的“血齿环”已滴溜溜斜抖而出,两边甫始交手,另一面,左丹的“霸王掌”也狂风暴雨似的攻向了“血手”蔡泉,“六甲神”金奴雄更不闲着,挥动着他那柄巨大而沉重的“金纹斧”,猛不可挡的照顾上了“六慈居士”沈朝宗!
紫千豪洒逸的旋开,他目注着敌人的“血齿环”泛闪着蓝汪汪的光芒自助边掠过,手腕倏振,“四眩剑”已涌起千层寒波,快速反罩上去!
只一动招,“白眼婆”莫玉便失了先机,她在紫千豪的凌厉攻势下不由再次退后,在这座不算宽的山坳里,莫玉可叫吃足了亏,她的“血齿环”等于是长武器,最适合在宽阔开朗的地域施展,如今被限制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本来就不是紫千豪对手的莫玉,现在就更觉得捉襟见肘,束手束脚了!
当然,这个道理莫玉明白,紫千豪也更清楚,他根本已不予对方任何喘息之机,一上来即展开了他最为擅长的狠砍快杀招式,在敌人的狼狈抵抗中,紫千豪的出手越狂悍,越来越猛烈了!
尽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缩短了“血齿环”攻击的弧度,莫玉咬着牙,不求伤敌先求自保,蓝汪汪的环影“呼”“呼”翻飞,配着她身形的急速溜移,阴阴的在紫千豪的四眩剑刃棱中抗拒招挡……
面色是那么冷森,那么含蓄,又那么淡漠,紫千豪目光如电,隐隐闪射,他紧随着莫玉的身形族动,手中剑戳刺斩劈,有如群星并崩,天瀑倒悬,银河纷落,有万点寒芒纵横,无数光带交织,漫空的莹洁如晶玉似的灿亮碎屑旋舞,奇异极了,也威猛极了。
逐渐的,眼看着——
“白眼婆”莫玉已是不敌!
“血手”蔡泉瞪着一双眼睛宛似铜铃,他的“黑链金锤”施展得有如风车旋转,呼轰飞舞,黑蛇似的乌亮光华夹杂着金晃晃的锤头翻扫扯砸,左手“双刃刀”伸缩如电,身手相当凌厉老辣,但是,左丹却也非乃省油之灯,他进退闪掠,急速无匹,“霸王掌”时如泰山当头,时如流瀑飞泄,时如巨浪排空,时如魔爪攫魂,气势雄浑,招数诡异,出手之间,更是歹毒之极!
“六慈居士”沈朝宗对上了“六甲神”金奴雄,堪称势均力敌,沈朝宗的硬功夫虽然比不上金奴雄,但他挪闪间之滑溜狡诈,攻拒时之诡异奇突,却不是身大体壮的金奴雄所能学得的,因此,一个猛攻硬劈,一个声东击西,一个长扑近博,一个似虚还实,两下这一来,暂时可就扯平了……
旁边——
只有方樱独个儿孤伶伶的畏缩编的靠着土壁站立,她青肿而泛着瘀红指痕的面颊上还沾着泪水,神情迷茫又悲戚,她已整个陷入了矛盾与访煌的境地中,她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做,一边是曾经饶恕了她两次,救过她性命一次的“敌人”,而那敌人却又竟恁般宽厚而仁恕。另一边,是自小养她育她的义母,可是,她那义母的贪婪、自利、阴狠、寡毒与组情更是她早已深切体会了的,方才,她那义母更想要她的命——但虽则如此,却仍是义母啊——要她怎么办呢?要她何所适从呢?她不愿担上一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臭名,可是,她更不愿负上一个以怨报德,是非不分的恶誉啊……
就在方樱这愁苦迷们的当儿,人影纷掠的斗场中,已墓地传来一声短促呻吟,在一溜猩赤的血滴溅洒中,“白眼婆”莫玉的左肩肿已然皮开肉绽,翻出来一条婴儿嘴唇似的伤口!
紫干豪抖剑直上,决不稍迟,一道一道的剑光宛如自九天泻来,自地底冒升,从四面八方合罩,那么密集的压下,莫玉挨了一剑之后,她甫始脱口震呼——而惊呼声尚枭饶于空,漫天的银雨灿流却再接再励的飞到了……
尖叫着,莫玉奋力挥展她的“血齿环”,在一片呼呼轰轰的蓝光闪带里,莫玉的身形明显的有些摇晃了,于是,罩泻的剑光与蓝汪汪的寒芒迅速接触,又迅速移开,那每一次的接触及移开竟是这般快法,不容人们的瞳仁追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