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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铃强大掌风,恍如飞星陨石,眼看已击在雷大叔前胸之上,又突然变掌为抓,五指箕张,纫起漫天爪影,笼罩雷大叔胸腹之间致命要害,猛抓而下。
展白在一边看得心头狂震,像秃顶老者一只独臂,能施出这样威、猛、迅、捷、变化莫测的神奇招式,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雷大叔对迫魂铃的奇奥招式,却从容不迫,依然稳立当场,直到漫天爪影已临近胸前,雷大叔才身形电旋而出,展白几乎没看清楚雷大叔是用什么身法,只觉眼前一花,雷大叔已脱出爪影之外,同时,见雷大叔右掌如刀,斜砍秃顶老者后脑“风府”重穴,左腿猛踢秃顶老者“尾椎”’一招二式,奇奥绝伦。
雷大叔见招打招,掌腿齐施,快如电光石火,攻敌之必救,展白初睹高手过招,心痒难熬,脑际中灵光闪烁……
秃顶老者身形一翻一弓,斜射出二文开外,才躲过了雷大叔的一掌一腿,但已气得双目如欲喷火。
秃顶老者,更不答话,二次猛扑而上。
二人候分又合,身法均是快得出奇,招式更是精奥万分。只看得展白眼花撩乱,心头狂喜,把救人逃跑的事都志于九霄云外去了,眼睛睁得滚圆,紧紧注视着二人的一招一式……
有道是:“能见高手过招,胜过从师三年。”展白心怀父仇,醉心习武,却从未遇到明师,但所学的不过是一,为了强壮筋骨倒可以,要想与武林高手一争长短,实在差得太远。
是雷大叔苦心孤诣,把他关闭夜石洞,授以天下第一奇书《锁骨销魂天佛卷》,使其在暗中摸索,得窥正宗心法门径,练会了吐纳练气之术。又经过“银箫夺魂”音魔箫法的试炼,及凌风公子的无情打击,震开了周身奇经八脉,但对于真正高手过招的奇奥变化,随机应变,仍然是一窍不通。
就是雷大叔与秃顶独臂老者“追魂铃”司马敬,均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名列豹突山庄十个大高手之列。二人内功修为均至炉火纯青之境,身负绝世武学高不可测,素常虽被慕容庄主一样的重视,一样的恩礼有加,但骨子里谁也不服谁。不过均是武林中身份地位极尊,无缘无由不会当面较量罢了。
因此,这二人一动上手,虽然同是豹突山庄方面的人,却比与敌人动手过招,更加狠毒,更加猛烈!
好在,夜犯慕容庄的仇家,人数不少,慕容庄主的武林高手及庄主本人,均在迎战来犯之敌,又加上来敌纵火侥庄,整个豹突山庄,杀声震耳,火光烛天,有百数十人捉对儿肠杀,雷大叔与追魂铃司马敬,自己人与自己人搏斗相打,竟未被人发现。
雷大叔与迫魂铃司马敬,快攻快打,恍然间打了二十余个照面。
三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狠,招式更是云诡波谲,奇奥百出,身法迅逾飘风闪电,翻翻滚滚,掌风劲流激荡四射,波及两文方圆范围,直打得砂石横飞,庭中花木枝叶四溅,声势好不惊人。
展自看得着了迷,双手抱着负伤昏迷的樊素,站在一旁,双眼一瞬不瞬地望住二人动手的一招一式,对眼前火光烛天、杀声盈耳的混战场面,竞恍如未见,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你好大胆!还不快走,等交这里干什么?”
一声低叱,响在展白耳侧,又觉得衣袖被人一拉,展自蓦然惊觉,回头见一条娇小人影,已飞身掠向暗处。
展白这才想起自己身处龙潭虎穴,而且怀中还抱住一个负伤昏迷的新交,觉得警告自己的人似友非敌,心想先离开险地,为樊素医好伤势要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当即纵起身形,随着那娇小黑影跑去。
在前奔跑黑影,对庄上路径似乎甚为熟悉,穿屋过廊,腾房越脊,专找黑暗无入之处跑去。而且其身法也甚快,不时住下身形等候展白,到转弯拐角之处,更是暗打招呼,一直引展白到庄外,跑上一个密林丛生的小山上,才停下脚来。
展白目力已到夜能视物地步,一路跑来,早已看出在前引路的黑影,似是天真未凿的婉儿,如今,那黑影跑到小山顶上,立定脚步,展白定睛看去,夜风习习欧得她衣被飘举,秀发徽扬,满天繁星之下,悄然立在小山坡上的不是婉儿还会是谁呢!
“你怀抱的是谁?”婉儿站定身形,等展白跑近,用手掠了一下被夜风吹乱了的鬓发,向展白问道。
“我新交的一位朋友,名叫樊素。”展白毫不隐瞒地说:“姑娘……”
“姓樊的?”婉儿打断展白的话。“那一定是我家的大仇人了,让我看是淮?”
微风扑面,婉儿嘴里说着话,人已棉絮随风般地飘到展白面前。同时,伸手向樊素面门抓去。
展白估不到婉儿身子竞也如此快捷,毫不亚于乃姊。
如今,这妹妹出乎又是这么快,而且听她说樊素是她家大仇人,展白误以为婉儿想施杀手,来伤害昏迷不醒的樊素。展白与樊索虽是新友,却一见授缘,在中中谈得甚是投机,他怕婉儿伤了樊素,同时,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见婉儿探手抓来,身形一测,向一旁闪去。
“嘶!”展白闪得快,婉儿的手来得也快,展白一闪,婉儿一抓,正好把樊素头上青巾抹额的武士巾抓落下来。
“咦!”
“呀!”
婉儿、展白同声惊呼,原来樊素头巾脱落,露出满头青丝,竞是一绝色少女,分明是女扮男装。
“哼!”婉儿一愕,瞬即小嘴一撇,粉脸现出妒意,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是个女的!我说你为什么舍死忘生,也要救她哩!”
“我……我不知道!”展白错愕地说,“真……不知他是女的……”
“不用装傻了!”妒嫉,形女人天性,爱之愈深,妒之愈甚。婉儿虽是纯洁天真,心无点尘,但她既为女人,与女人生之俱来的妒嫉心还是有的。病榻上与展白一夕相对,她心之深处已暗暗爱上展白,如今展白舍死志生所救援的竟是一绝色少女,而且抱在怀内爱护备至,婉儿心里立刻起了酸溜溜的感觉,不高兴地说道:“那么,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言外之意,是要展白把樊素放下。
偏偏展白是个不懂女孩儿家心事的憨直青年,低头望了望昏迷在怀中的樊素,又抬头一眼望见,此山竟是雷大叔第一次带他来到的地方,自己曾住过的石洞就在前面,嘴中随即喃喃说道:“她负伤很重,我要给她疗伤。”
说罢,也不管婉儿站在一边撅着嘴不高兴,竞抱着樊素大踏步地向石洞中走去。
“你……”展白此举大出婉儿意外。见展白抱着怀中少女直向石洞中走去,脸色大变,抬起手来想阻拦,不知又想起什么,口中只说了一个“你”宇,立刻噎住,怔了一怔,咬了咬下嘴唇,竟一跺脚恨恨地离去。
婉儿身形如一阵轻烟,消失在山腰密林里;展白一心关注樊素伤势,对婉儿的含怒离去并未留意。
展白把樊素抱进洞内,将她放在自已曾睡过的床上,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已是徽弱得可怜,离死不远了。
展白顾不得男女之嫌,先救人要紧。事实上,此际他也没想到男女之分。樊素已被秃顶老者掌力震得五脏离位,展白先为其五脏归还本来位置,然后双掌按在樊素命门穴上,为其推宫活穴。
《锁骨销魂天佛卷》果然旷世绝学,展白短短时间的揣摩,按照书士秘诀施为,不消片刻功夫,樊素竟呻吟出声,苏醒过米。
但展白初次为人运功疗伤,损耗真力甚巨,为樊素疗好伤势之后,已是疲乏劳累不堪。
樊素长吁一声,睁眼一片昏黑,任什么也看不到,竞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恍惚中,她记得自己被眇目道人掌力震伤,火光中与自己同困牢中的少年救了她,往后便昏迷不醒了……
那么,自己现在是置身何地?她轻动了一下身体,又发觉胸腹间疼痛已失,似乎伤势也好了,又是谁为自己疗好伤势呢?……许多疑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使樊素想不通,几疑身在梦中。
等到她神智完全清醒,已证明自己不是在梦中,她又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额前的散发,才猛然忆起,自己易钗而弃,瞒着父亲跟着三位哥哥,率领庄上门客,来到“豹突山庄”,报复杀母之仇。自己伤势已好,还不赶速离开,等到天色大亮,可就不好办了。
思及此处,急归之心油然而生,转侧四顾,虽没有让她发现身旁的展白,却让她看到洞口些微光亮。
原来展白正在按照《锁骨销魂天佛卷》所载,无上正宗心法,“返本归元”。而这“返本归元”大法,又是蹩着一口真气,在内腹消转“紫宫”而“丹田”,直达十三重楼,连呼吸之声皆无,是以身在咫尺,只因洞中黑暗,樊素并未发觉。
等到樊素发现洞口微光,爬起身来,摸索着向洞口走去时,展自已调息复元。说道:“樊兄……不!樊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昏黑之中,樊素突闻人言,吓了一跳。但微微一怔之后,又猛然朝洞外蹿去。
一个闺阁少女,纵然身负绝世武功,昏黑暗室之中,突闻人言,也生出畏惧逃避之心。
展白不知就里,耽心樊素伤势初愈,不能妄动真气,又怕她跑至洞外,遇到敌手无法应战,当即随着樊素身影,追出洞外。
月残星稀,山风习习,东方天际已现出鱼肚白,天色接近黎明了。
展白蹿出洞外,见樊素并未远走,站在山坡上,秀发随风微扬,玄色劲装衣角被风欧得折折作响,女身而男装,更显出一种抚媚英俊之态。
“哦!”樊素轻唱一声,脸寒似水,绝无半点女人忸妮之态,冷然说道:“原来是展兄相救!我这里谢过了。”说罢抱拳一揖。
展白想不到她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漠,见地道谢忙也还了一札,说道:“樊……樊姑娘伤势初愈,不宜走动……”
樊素秀脸一扬,说道:“这个不劳挂怀。”说罢转身就走。
“姑娘慢走!”展白超前两步唤道。
樊素猛然回身,目蓄怒光,说道:“是否展兄因为有恩于我,而有他求?”
这两句话说得冷峻已极。展白闻言一愕!心中暗想:“我又没得罪你,怎么一时之间态度变得如此冷漠?……”
就在展白微然一愕之际,林荫深处嗖然跃出三条人影.
三条人影身法特快,才一晃身已跃至展白面前,清一色玄色劲装,三柄晶莹耀目长剑,剑尖斜指展白胸腹要穴,来势电疾,使展白无暇细想,已陷在三人剑式包围之下。
展白一打量三人,年龄均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一个个英挺俊拔,三双星目如六颗明亮的晨星,精芒如电盯视着自己,每个人眉目之间都泛起浓重杀机。
展白看这三人甚是眼生,只有站在当中的青年武士,像是昨夜在火光中力战眇目道人之人。由此展白料到这三人决不是“豹突山庄”上的人。
“大哥!”樊素却在一旁叫道:“他不是豹突山庄上的狗腿
三人之中较年长的一个,皱了皱眉,向展白低叱道:“小子!师承何人?为何劫掠我的妹妹?趁早实话实说,免作冤死之鬼!”
展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拼着损耗真元,救人一命,反受到如此恐吓。想他本是性格高傲之人,怎会在威逼下低头!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激起了他的傲性,对逼近胸前的三柄利剑,视若无睹,只向三个玄装侠士抛了一个卑视的眼色,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三人之中最年幼的一个,性子也最急,见到展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