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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车道:“难不成这紫色锦囊也被人先行偷拆过了,会是谁呢,难道真有哪一个侍者胆大妄为闯进这里来过?但这里附近的侍者一批十二人,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下擅离岗位的。”
洛星如道:“大王,这几天是谁陪寝的?”
龙车想了想道:“这几天,并没人啊,只有开前两个锦囊那天,从下午到晚上,荣妃一直陪在这里。”
洛星如听到荣妃的名字,‘隘了一声道:“荣妃,她不是郑定西献给大王的吗?”
龙车脸色变白,双手握拳恨声道:“这个贱人!”
一个陪寝的妃子,乘龙车熟睡时偷拆锦囊,确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
傅破道:“那么就是说,我们所有的计划现在都已被郑定西知道了,说不定那天下午,连第二个锦囊都给她偷看过了。”
龙车疑道:“但那天晚上我们不是还把余翔抓住了吗?”
洛星如道:“事后我就在想,余翔怎会这么不小心,不绕一个圈子而是直奔车师的方向而来,以致被我们捉住,而且还有那封密函,郑定西本不用把事情写下来,可以让余翔口头通知车师方面的,令我们连审问都不用了,现在看来,这都只是郑定西的疑兵之计。”
龙车额上渗出汗珠,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傅破道:“若我们全不知情,那定会落得个一败涂地的结果,现在则另当别论了,看郑定西这几天的情况,不象是要溜走,而是仿佛已胜券在握,布置停当,只等大典时发动了,星如,若你是郑定西,会怎么做?”
洛星如沉吟道:“从余翔处搜出的密函上说,请车师大军暂缓行动,若这密函只是为了迷惑我们,那么车师大军必然会照原计划进军,甚至会提前,而郑定西方面,则须作好内应,大典这天我楼兰八成的兵力聚在一起,秦风卞玉燕凉三城等若是空城,若我是郑定西,肯定会乘机夺下一城,坚守至车师大军到来。”
说到这里,洛星如停下来想了想,又道:“但秦风等城城墙矮而薄,只凭长史府三百家将,又怎能守至车师大军到来,此计不通,若照这个思路,郑定西只有夺下王城才行,但王城又有裘烈的一千五百人镇守,不行,郑定西绝夺不下王城。”
傅破眼神一亮道:“若你一定要夺下王城,该怎么做?”
洛星如皱起秀眉道:“若定要夺下王城,除非裘烈……”龙车抹了把汗,道:“除非裘烈叛变,这样他的一千五百人加上三百长史府家将,共千八百人,守个十天半月绝无问题。”
洛星如点头道:“这极有可能,裘烈乃是外来之人,手下的兵士也非楼兰族人,对圣人没有崇敬之心,真叛变起来,后果严重。”
龙车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找裘烈。”
这一段故事傅破叙述得栩栩如生,洛星如也不时作一些补充,直令赵四海和申公济也感受到那晚傅破等人发现郑定西阴谋时的紧张气氛。
赵四海追问道:“后来呢?”
傅破道:“裘烈只对龙车说了一句话。”
赵四海道:“什么话?”
洛星如道:“你把我杀了吧!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肯对龙车说。”
傅破看了一眼洛星如道:“后来星如再去找裘烈,终于问出他母亲的安危掌握在郑定西的手中,嘿,只要是男人,又有谁能抗拒星如的魅力呢?”
洛星如脸上掠过一抹红霞,不依地跺着脚道:“你这人真是的。”娇羞的样子,令赵四海和申公济也心旌摇动。
傅破哈哈大笑,一把将洛星如强搂进怀里,凑上大嘴强吻了一口道:“后来我立刻赶到秦风城,把裘烈的母亲接出来,看守的人全被我抓起来,所以第二天郑定西发动叛乱时,对此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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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危机
已经是夜半了,洛星如蜷在傅破怀里早已睡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傅破却迟迟不能入睡,明天就要迎来一场恶战了,虽说预先有了周详的安排,但也难保不出意外,必竟对方有三万人之多。
傅破吻了吻洛星如绝美的侧脸,轻轻移开胳膊,翻身下床,走出帅帐。
夜风冰冷刺骨,远处有点点火光,那是值夜的士兵围着篝火取暖。数百个营帐绵延若海,颇为状观。
两个帅帐旁的值夜士兵见到傅破,忙上前行礼,傅破挥手让他们各归岗位,他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借宁静的夜色和冰冷的寒风使心情平静下来。
天上繁星点点,把夜空点缀得异常美丽,也更显其深邃莫测。
千百年来,世事不断变化轮回,直有这顶上的天空,恒久不变,傲视天下苍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星空映照下的苍茫空间里,有多少未知的事物,其间的奥秘,要到何时才能参透,又或是永远都无法参透,我们所作的一切努力,最后总是徒劳?那卷神秘的羊皮,是否其中就包含了宇宙的奥妙?这些天来那卷羊皮虽然就放在圣殿之内,傅破却从未仔细地看过,因为在潜意识中,他已渐渐喜欢上楼兰这一片绿洲,与洛星如更是如胶似膝,当外不愿意那卷羊皮再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远处就是干山,在夜色中只是黑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轮廓,按照白天的记忆,这座山山如其名,上面没有一点绿色,全由乱石组成,而且绵延百里,甚是巍峨,那车帅大军想要翻越,恐怕会颇为辛苦。
干山顶上的那片夜空,也有星光,虽然非常非常的微弱,微弱到常人的眼神无法看见,只有傅破的超人目力能接受到些许的的光茫,但有趣的是,那里似乎有很多星星,排列成一条长带的形状。
这一长条的星光,隐隐地闪烁不定,甚是美丽。
咦,这星光怎得隐隐在动?傅破揉了揉眼睛,凝起目光仔细观望,没错,那一条微弱的光带,的确在一点一点地移动。
傅破打了个激凌,忽然一支纤手搭在肩上,身边传来洛星如柔美动听的声音,“怎么了,在为明天担心吗?”
傅破扬手指向那条光带道:“你看那里,那是什么?”
就在此时,那条光带忽然明显得稀疏起来,待洛星如照着傅破手指的方向看去时,光带已消失不见。
洛星如道:“什么也没有啊!”
傅破道:“刚才,在那里有星光,还会移动!”
洛星如奇道:“那里,那里是山埃”
傅破再凝神看去,果然那里还是干山,只因刚才的那些亮光,再加之夜里山的轮廓很模糊,与夜空相接,傅破又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些亮光是星星,才会把山错当作夜空,此时经洛星如提醒,心念电转,以想到是怎么回事,全身猛的一震。
傅破蓦地一声长啸,大喝道:“来人!”
值勤的士兵忙跑过来。
傅破道:“半刻钟内全体做好应战准备,所有将领火速来帅帐议事。”
洛星如意识道事态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破沉声道:“刚才我看到在干山山顶附近有点点火光,若不出所料的话,应是车师的骑兵,我们的营火已将我们的存在暴露了,所以我让你看的时候,对方已将火把熄灭。”
洛星如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傅破想起上次在这里看到的那虬髯大将,以他轻松捏碎卵石的功力推算,他的目力自然可以隔那么远发现此地的营火。
洛星如喃喃道:“兵贵神速、兵贵神速,看来带兵的定是车师名将宁虎臣了,我们对他太低估了。”
傅破道:“他接到大雕传讯就立刻出发,深夜翻越干山,在他的计划表中,大概是准备于今天天亮时到达这里,休整一天后于傍晚出发,深夜奇袭楼兰吧,有三万大军的压倒性兵力,又加郑定西的内应,仍如此小心,用兵没有半点的疏忽,果然不负名将之称,现在,我们所有的优势将荡然无存,事先定的计谋也没了一点用处,难道真要以这九千人去硬拼敌人的大军吗,这可会一败涂地的呀。”
洛星如听着傅破的喃喃自语,知道他现在心里乱成一团,但自己现在又何偿不是呢。
傅破深息一口气,努力定下心神,他曾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在商场中声誉鹊起,被称为不败的天才,就是因为他每次被对手逼到绝境,都能在最后关头以自己的超人的冷静与不凡的智慧反败为胜,创造奇迹,这一次商场换作了千军万马的战场,对此毫无经验的傅破,能否再一次创造奇迹呢?
此时所有将领均匆匆赶到帅帐,傅破简短地把情况说明,一时间大帐内寂静无声。
齐宣突然大叫起来:“快,快把营火全都灭了,那样的话会暴露我们的目标的。”
傅破一怔,忙下令熄灭营火。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九千将士全都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战,但帅帐里众人却仍没有想出应敌之策。
赵四海和申公济变是脸色沉重,以他们的经验,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只有打硬仗了,而打硬仗的话,他们是必输无疑的。
洛星如长叹道:“我们太大意了,以为胜券在握,对这种突发的变化毫无防范,现在……”齐宣道:“我们的将士们原有必胜的信心,但现在形势急转直下,对心态的打击极大,战力将会大幅减弱,莫说宁虎臣有三万人,就是一万人,我们也未必能赢。”
众人经齐宣一提醒,都自觉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连自己都这样,可想而知帅帐外的将士了。
傅破突然‘隘了一声,道:“不好。”
众人都看着傅破,心道当然不好了。
傅破道:“快,快再把营火燃上。”
众人皆不解其意,齐宣张口结舌道:“这、这不是自我暴露吗?”
傅破道:“正是,希望宁虎臣没有注意到刚才我们的营火曾经熄灭了一小会儿,这样,他就会认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
洛星如立刻会意,眼神一亮道:“这样,宁虎臣一定会率军直奔这里偷营,我们就可以在此设下埋伏。”
傅破脸上散发出慑人的神采道:“不,我们已经低估过宁虎臣一次了,不能有第二次,他没有必要在夜里冒偷营的险,而很有可能会在离此不远处等待天亮,待看得见时再进攻,照样能收奇袭之效,而我们则无一点反击之力,何况,若宁虎臣注意到了我方刚才营火的变化,就会推测到他们已暴露,从而也不会冒然进攻,总之,我们在这里设伏死等,成攻率是很低的。”
齐宣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傅破看了齐宣一眼,心想这个楼兰的大将怎么一点用也没有,到现在为止竟没有提出过一点建设性的意件,倒也属一大纪录,而且也正是这个家伙以自己之心去度名将之脑,说车师大军会于明天到达,影响了大家的思路,才有今晚之祸,实在是误人。
赵四海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已把握住傅破的战术意图,回答齐宣道:“我们应该立即出兵,在山下截击车师大军。”
傅破道:“正是,我们发现了车师的大军,十分震惊,而宁虎臣发现了我们,也必然大出意料之外,必然也会停下来改变原有的战略,商议对策,我们必能抢在他们之先,在山下设下埋伏,这是我们唯一能取得胜利的机会。”
傅破忽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上天派我到楼兰,又怎会让我的第一仗失败,此战我们必胜,而且会大胜。”
众将被傅破感染,齐齐大喝道:“是!”脸上已一扫刚才的沮丧神情。
九千精骑在夜色中急驰在大漠上,战马都受过良好的训练,不发出一声嘶鸣,只有铁蹄溅沙之声。
傅破一马当先冲在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