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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靠了这封遗书,才得以洗脱嫌疑,获得帮众的信任。由于这件事情,蓬莱魔女也知道这位鲁长老乃是刚正不阿的一位老前辈。
武士敦提起了这位鲁长老,蓬莱魔女想起往事,说道:“鲁长老的病好了么?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新任帮主,我也在担心你缺乏可以助你整顿帮务之人,若得这位老前辈出山,正是最好不过。”
武士敦道:“听说鲁长老的病早已好了。大都(即今北京)本帮分舵的三位香主是他的弟子。实不相瞒,年轻一辈可以作我臂助的干材也并不缺乏。但以我的身份,却是不大方便进入金国的京都。故而我想错重这位鲁长老给我在大都作个布置。这是准备日后若有事于大都之时,预先布下的一枚棋子。”
武士敦还有一个不便说出的理由,大都的三位香主在丐帮的资望比他深,他不愿意以帮主的身份派人去给他们传达命令。
通过了他的师叔,可以表示武士敦对他们的尊重。武士敦处事干练,对许多小节都是注意到的。另外,由于武士敦做了帮主之后,一直未得余暇去探他师叔的病,趁此机会,也正好去拜候师叔。
蓬莱魔女笑道:“你和云紫烟姐姐本来是准备在南阳成婚的,这么一来,可不是把你们的婚期耽搁了。”
武士敦性情豪迈,笑道:“我这是向你们效法,你们不也是先公后私么?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婚期是在三月之后举行的了。待我回来,正好赴得上喝你们的喜酒。喝了你们的喜酒,我就请你们到南阳来作我们的宾客。”原来蓬莱魔女在首阳山那次事件过后,和她的师父说好是在一年之后与华谷涵成亲的,如今已经过了九个月,还有三个月就是婚期了。云紫烟从珊瑚的口中得知此事,是以武士敦也当然知道了。
蓬莱魔女笑了一笑,说道:“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要我先替你们约好宾客。”要知武士敦刚才的那段活虽然没有明白说出,但已是在话语之中有所暗示:待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完婚之后,他和云紫烟也跟着回转南阳原籍完婚。蓬莱魔女的朋友大都也是武士敦的朋友、故而蓬莱魔女和他们开了几句玩笑。
蓬莱魔女想起一事,问道:“对啦,我还没有问你,鲁长老是住在什么地方尸武士敦道,“在固原境内的天狼岭。”蓬莱魔女喜道:“好,那就正好了。”
武士敦道:“什么正好!”蓬莱魔女道:“天狼岭与光明寺相距不过五六百里,桑青虹母子要到光明寺寄届,我的爹爹和师父都在那儿,还有武林天骄姐弟和赫连清云等人可以照顾她。我就只担心路上没人护送,如今你既然是要到天狼岭去,那就请你多走一程吧。”
武士敦笑道:“我正是想到光明寺去拜见三位武学宗师,顺便去探望武林天骄,看他的病好了没有?我和他的交情虽然不深,但那次首阳山的事,他曾经帮过了我很大的忙。我和他也算得是一见如故,意气相投的好朋友。”
蓬莱魔女喜道:“东海龙应西岐凤之请,将到塞外一游,他们也是要经过光明寺的。有你们夫妇和他们二人护送青虹母子,即使碰上太乙和柳元甲,那也是足可以应付了。”
于是蓬莱魔女上楼去和桑青虹说明此事。桑青虹经过一晚的休息,气色很好。她是有武功根底的人,如今摆脱了公孙奇的魔掌,心情舒畅,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当下蓬莱魔女替她收拾行装,桑家四老早已给她准备好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四匹马拉的大马车,十分舒适。桑家四老因为有武士敦等人护送她两母子,他们就不用再抽出入来陪伴了。
耿照、秦弄玉等人都来送行,桑青虹看见他们,心里自是有许多怅触,但想到自己得有今日的结果,亦已算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蓬莱魔女道:“青虹妹子,你到光明寺见了你的师兄师嫂。
请你代我问候。”蓬莱魔女是个爽朗大方的女中豪杰,对于武林天骄过去倾慕于她的一段情事,她与笑傲乾坤之间也早已没有猜疑,故而她毫不避嫌地请桑青虹代为问候武林天骄、赫连清云夫妇。
笑傲乾坤笑道:“你的师兄经过了九个月的调治,武功即使未能完全恢复,想来也应该恢复了七八成了。请他不要忘了我们之约。”桑青虹道:“什么约会?”笑傲乾坤笑道:“你只须和他这么一提他就知道了。原来当日在光明寺分乎之时,笑傲乾坤是约武林天骄在一年之后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蓬莱魔女粉脸微红,桑青虹一看到她的神情,心中亦已明白。笑道:“我一定替你们把话带到,只可惜我是不能来喝你们的一杯喜酒了。”
言下不禁黯然,心中想道:“檀师兄(武林天骄)当年倾慕于柳姐姐,但他虽然不能如他心愿,如今和赫连清云师姐结了鸳盟,亦算得是美满姻缘,比起了我是强得多了。”
当下桑青虹和蓬莱魔女等人各道珍重,马车就上路了。耿照这对未婚大妇目送车尘马迹渐行渐远,想起世事沧桑,变化难测,心中亦是抚然。
蓬莱魔女道:“照弟,你不用赶回江南吧?”耿胆说道:“稼轩(辛弃疾的字)兄如今已是位列闲曹,也无须我去给他帮办军务了。如今我是闲云野鹤之身,往哪儿都可以。”蓬莱魔女叹道:“栋梁之材,投闲置散;谄媚之辈,充塞朝廷。赵宋小朝廷只求苟安,实是令人可叹可恨。照弟,你既然不用赶回江南,那么请到我的山寨去住些时候如何?目下北方的形势是外弛内强,正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说不定就将有你大显身手之时。”珊瑚也拉着秦弄玉的手道:“秦姐姐,我也正想和你多聚些时,你就到我们的山寨去吧。”
耿照本来有点担心珊瑚心里还有芥蒂的,如今见她和秦弄玉情如姐妹,心里极为快慰,于是笑道:“我只求有杀敌的机会,柳姐姐肯让我到山寨去效劳,我正是求之不得呢。”蓬莱魔女离开山寨已有数月,急于回去,当日便即启程。
他们三对情侣作伴同行,一路上谈谈笑笑,倒是颇不寂寞。
这一次蓬莱魔女夺回了桑家堡,救出了桑青虹,又与群雄商定了抗金的大计,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唯一令她还不能放下的心事只是给公孙奇漏网而已。蓬莱魔女倒不是一定要杀公孙奇,但却担心他给太乙救去,万一逃过了走火入魔之劫,又将成为武林的大患。
公孙奇究竟能不能逃过走火入魔之劫呢?花开两朵,各表一技。暂且搁下蓬莱魔女等人回山寨之事不谈,且先说说公孙奇的遭遇。
话说当青灵子替太乙在桑家堡抵挡追兵之时,太乙背着公孙奇先出了桑家堡。急步飞奔,日落之前,已到了离开桑家堡三百余里的一座山中。太乙这才松了口气,发声长啸。他这里啸声一起,山中便有啸声相应。太乙循声觅迹,找到了一座山神庙,只见柳元甲已在那里等候看他。原来他们是约好了在此山相会的。
柳元甲道:“想不到公孙世兄竟然遭了走火入魔之劫,但得以脱出敌人之手,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公孙奇受了一日的煎熬,痛苦难堪,呻吟他说道:“请柳老前辈救我。”太乙道:“对啦,令兄是当今国手,老弟医道想亦不凡,又曾学过穴道铜人的图解,试试能否助公孙世兄脱难如何?”太乙本来是柳元甲的岳父,但因二人年龄相差不远,故而以“老弟”称他。
柳元甲叹口气道:“只怕小婿也无能为力。”当下替公孙奇诊了一把脉,掌贴他的背心,试以本身真气助他推血过宫。公孙奇练了桑家的两大毒功之后,本身的功力比柳元甲更深,两人的内功并非同一路道,柳元甲掌贴他的背心,双方都受到对方内力的震荡,公孙奇汗如雨下,更觉痛苦。柳元甲连忙把掌移开。
太乙道:“怎么样?”柳元甲道:“恐怕无能为力。”公孙奇忍着了疼痛,说道:“太乙前辈,那位青灵子前辈可是你的师兄么?”太乙道:“不错。”公孙奇道:“他有逆行经脉之法,可以解除我这走火入魔之难。前辈能否为我求援?”太乙道:“你怎么知道?”公孙奇道:“这是耿照那小子和青虹这贱人说的,想不会假。”
公孙奇分神说话,禁不住呻吟出声。柳元甲忽道:“公孙世兄,我替你稍减痛苦。”突然骈指一戳,点了公孙奇的穴道。
太乙吃了一惊,说道:“老弟,你不是点了他死穴吧?”柳元甲笑道:“你这么辛苦将他救了出来,我怎能把他弄死?”太乙松了口气,笑道:“你说替他消除痛苦,我还以为你要让他长眠地下呢。其实他多些痛苦少些痛苦,我倒并不关心,只要他不死掉就好。”
柳元甲恍然若有所悟,却故意说道:“岳父大人,公孙奇走火入魔已是一个废人,你还要拼着性命救他,这等侠义行为,小婿十分欣佩。”太乙哈哈笑道:“我的用心,想来也不能瞒过贤婿。哈哈,老弟,咱们既是朋友又是翁婿,索性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肥水不流别人田,有好处也总不能少了你的。老弟,我正要请你帮忙。”太乙和柳元甲相识多年,直到最近才知道他是自己的女婿。而他的女儿又早已不认柳元甲为夫,故而大乙说到“贤婿”二字,不觉有点儿面红,终于还是改回他们平日的习惯称呼,叫柳元甲做“老弟”。
柳元甲却不怕面红,一本正经他说道:“岳丈大人有何吩咐?”太乙凝神一听,说道:“趁着青灵子还没到来,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当下在柳元甲耳边悄悄他说了几句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柳元甲老奸巨猾,和太乙正好是旗鼓相当,太乙的计划,其实也早已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了。于是柳元甲微微一笑,说道:“小婿省得。”便揭卅神前的慕幔,躲了进去。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请恕作书人暂且卖个关子,以后再表吧。
柳元甲躲好之后,太乙纵声长啸。过了一会,只见一个青衣老人走入这座山神庙,正是他的师兄青灵子来了。
太乙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兄救助之德。师兄为小弟出山。小弟感激不尽。”青灵子皱了皱眉,说道:“我也并不是只为了你的原故出山。这个以后再说。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气力把公孙奇弄出来?”
大乙道:“师兄,你可知道公孙奇是什么人么?”青灵子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桑见田的女婿,又是给公孙隐逐出家门的逆子。”太乙道:“着呀!”那么,就只看在他是桑家女婿的份上,咱们不是也该救他么?”
青灵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桑见田的两个女儿都是给他害的,他毒死了发妻又强占小姨,似此恶毒行为,实是令人发指!你还说看在桑家的份上?”
太乙道:“师兄,你是听谁说的?”
青灵子道:“是耿仲的儿子耿照说的。耿仲生前与我虽然不是深交,但我却深知他是个正人君子,料想他的儿子也不会说谎。”
太乙道:“照你这么说法,那么公孙隐素有侠义之名,声誉比耿仲更好。他的儿子也应该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不肯救他?”
太乙能言善辩,青灵子给他抓着话柄,一时无言可对。太乙笑道:“师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青灵子道:“好吧。就算‘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不对,但事实总是事实,难道耿照是诬赖他的不成?我不敢说有知人之明,但一个人是好是坏,落在我的眼里,总可以看出几分。不论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