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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秋摆手道:“房间不用看了,你把它打扫干净,我们在此用完酒饭立刻就过去。”
店伙计应诺退去,俩人也匆匆用了酒饭,再看那靠窗的老者,不知何时已走。俩人下楼找店中伙计带路,走到后院一看,自己住的一所房子约有三间大小,雁秋叫过店家,付了三两银了说道:“我们在此住三天五日很难预定,如要什么东西,自会吩咐你办,未得招唤,不要擅自进来。”
店伙计收了银子含笑退去,雁秋向对面屋内一看,见双门紧闭,窗亦落帘,不知住的何许人物。
当夜,雁秋问明了青云观的虚实道路后,对李福说道:“青云观贼党众多,你如和我同去反多不便,不如你留在店内也好照顾马匹,不管我是否和贼人们动上手,在天亮以前定能赶回。”
李福知道自己同去,也给主人帮不了忙,反而碍手碍脚,现听主人这样一说,就爽快地答应了。二更过后,雁秋收拾停当,背上白霜宝剑,推开后窗,双肩微耸两脚一点,一个“巧燕穿云”的势子,如凌空巨鸟般穿窗而出,一垫步又飞上花园长厅屋脊上,辨明方向,展开飞行功夫,恍如离弦之箭,直扑西城。大街上不时有一队队兵勇往来巡逻。罗雁秋绕过兵士,翻城墙来到城外。
青云观在成都西郊十余里处,原是一个小型的破庙,后经雪山派派来筹设成都分堂的马玄清,大兴土木添置房舍,费时近年,始依图完成。
罗雁秋一路疾进,依照李福说的道路,穿过两片乱石墓地后,青云观已赫然在望。雁秋见青云观建筑宏大,房屋连绵不下数百间之多,除庙前一块打扫干净的空地外,四周却是杂草横生,一片肃杀景象,大门前两棵高大白杨,巨干秀枝,庙西不远处还有一大片黑黝黝的矮林。
罗雁秋仗着练成的夜眼,衡量清楚四周形楚,距自己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忙跃登上树顶向庙内一看,只见全观灯火俱无,沉寂无声。
忽见屋脊上出现了四条黑影,直往自己方向飞驰而来,瞬间已出观外,在距离停身大树二丈左右处站定身躯,其中一人说道:“你们二位要快去动手,得手后立即赶往愁云崖去,现在元婴只差两个,大巴山愁云崖昨天用飞鸽传讯,把大堂主召去,那三十个元婴已由大堂主带走,听说吕萱堂主五毒手已告功行圆满,如元婴供应不上,将又延时间,近年来我们和武当派在江湖上不时发生冲突,结怨已深。据闻雪山十二连环峰总堂方面,已传下师祖的仙鹤圣谕,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如遇到武当派人物,可全力合击格杀勿论,引起门户之争亦在所不惜,你们沿途如遇到武当派的人物,应尽量设法避开,免露行踪,因为你们带的紫河车算是江湖大忌之物,不要说武当派的一些家伙们,就是武林中人物如你们携有此物亦多不肯放手,万一遇到闪避不及,可用本派暗号求救,川中很多崆峒和本派兄弟。你们两位快走吧!”
那人说完后,前面站的两个一拱手道:“金四兄尽管放心,我们尽力为之,不会使四兄失望及有负二堂主的重托,咱们改天见吧。”
俩人说完,施展夜行功夫向东南方奔去,刚才说话的金四和另一个转身回了青云观。
罗雁秋隐身树上,把四人所说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两个亡命盗匪又去作窃取紫河车的勾当,不知谁家妇女又要遭逢杀身横祸,自己既然遇上,哪能不管,不如先除了这两个恶贼再赴青云观不迟。主意既定,立即飘身下树,反向二人追去。
第三回小侠露锋芒白霜一剑震群山
罗雁秋暗中跟随那两个夜行人,飞天鼠包魁及地里蛇魏和俩人身后。俩人一路上施展轻功急急赶进,约有十里左右来到一个村庄,俩人略一停身立即进入村内。
雁秋正想随后跟进,忽发觉村中一屋脊之上又出现两条黑影,身法很快,紧跟在包魁、魏和俩人身后追了下去。
雁秋心中一动,暗想这倒好,竟有人预伏在此,但又怕这两个人也是雪山贼党,自己万一措手不及,要是伤了孕妇那才白费心机,想到此处心中一急,一个“蜻蜒点水”一缕轻烟似的赶过去,只见包魁、魏和停身在一人家门前,那家大门上已有一个粉白的标记,雁秋忙把身子隐起来,发觉刚才所见的两个夜行人,此时竟分伏两侧屋脊后面,亦在监视着两个雪山贼党,雁秋心想大概这俩人在二贼预留标记时已经察觉,故预先伏身此处等候二贼来临。
包魁和魏和看了标记不错,双双一长身形跃上了屋檐,四下一看直向后宅扑去,那两个伏在屋脊的人影,相互一打手势,借屋面暗处掩着身子跟入内宅,雁秋亦展轻功,反跟俩人而进,很快地翻越了两进院房。
包魁、魏和在三进院中一个上房门前停下,魏和伸手取出一只形似竹筒,带有鹤嘴的东西,俩人又同时用四个白球塞上自己的鼻孔,再把鹤嘴伸入窗内,魏和口含筒尾用力直吹,约过有一盏茶时,忽从房中传出两声喷嚏,魏和收好了鹤嘴圆筒,拔出单刀向窗上轻轻一旋,用手一推窗已大开,两贼穿窗入室,一晃手里火筒,把桌上残烛燃着,包魁亦拔出单刀一挑罗帐,火红绣被中正卧着一个少妇,酣睡正甜,包魁一伸左手揭开被子。
此时那隐身的夜行人,忽然同时一个飘身落在窗口两边,身法轻灵,声息全无,房中两贼竟未发觉,雁秋凝神注视,包魁已把那妇人扶起,果然小腹高高隆起,魏和一声冷笑伸手撤夫妇人粉红内衣,露出雪也似的白肚皮来,此时那妇人已受二贼香薰,昏了过去,人事不知,任凭他们摆弄,包魁放下单刀,用手把妇人提下床来,左手一摸妇人小腹,右手将单刀高高举起。
罗雁秋还不见窗口两人动手,可真急了,一探手扣了两粒银莲子,正想打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一声叱喝:“恶贼好大胆!”一道寒光破窗打入,距离既近又出其不意,只听魏和一声惨叫,右手举起的单刀“当”的一声脱手落地,一枝三梭没羽箭正中右腕。包魁忙一回头,吹熄桌上烛光,接着一个椅子打出窗外,两个恶贼跟在椅后双双穿出,脚一点地跳上屋顶,那窗边俩人也起身上屋,双双拦住去路。
那两人一个手执两支判官笔,一个用一炳银光刀,也不答话,刀笔并举,直向两个恶贼猛攻。魏和手中刀已失,只得向旁一闪身形,跳开五尺,让开刀锋,撒腿就跑,包魁亦无心恋战,手中刀用个“横架金梁”一封双笔,跟着身子向外一跳,也向来路飞逃,那用双笔单刀的俩人却紧追不舍。
包魁、魏和急如丧家之犬,拼命狂奔,但究竟因功夫略逊,约有三里左右已入荒野,忽闻紧追的两个少年一声断喝道:“万恶匪徒留下命来!”身形猛若疾箭,用“蜻蜒点水”的轻功身法,一连三跃,竟超到二贼前头,一翻身迎面拦住去路。
施笔的少年两笔一展,右手判官笔直取包魁天鹅穴,左手笔“毒蟒吐信”就刺小腹,包魁被人双笔一圈,只得把手中单刀用个“单凤展翅”上身向左一划,刀锋下沉封开双笔,这次少年已不似刚才那样游斗,一味速决,两手笔一展开。点、扎、刺、挑、打五字诀,快如电光石火,一招紧似一招,把包魁连人带刀给圈在笔影之中,不要说走,就是一个失神,也要立即送命。
包魁只好硬了头皮把一柄单刀施出平生所学,拼命苦撑,这边使笔的一动手,那边执刀的少年早已展开刀法,把魏和给堵住。魏和手无寸铁,简直无法抵抗,勉强用小巧轻身功夫支持了两三个回合,想找机会脱身,但施刀的少年似已窥破敌意,刀光一紧,恍如长蛇绕身,寒光闪闪,宛如瑞雪飞舞,把个魏和逼得左跳右闪苦命挣扎,勉强又支持三个照面,猛闻少年一声虎吼,手中刀“迎风断草”
寒芒一闪,身刀齐进,魏和一声惊叫拼着最后一口气,右手一伸,想反扣少年的脉门,哪知少年身法奇快,出手更是迅捷异常,右手刀一送一沉,魏和欲避不及,一声惨叫,前胸洞穿,当场死在地上。
这边魏和被杀,那边包魁也被用笔的少年逼得气喘如牛,欲逃不能,又听魏和惨叫,心中一惊,精神一分,单刀略慢,施笔的少年已然大喝一声“着”,右手判官笔略偏,扎入包魁右肩上,入肉寸许,一阵急痛,单刀顿时脱手落地,踉跄后退数步,包魁知末日已到,牙齿一咬,拼受巨痛,一探镖囊,取出二支瓦面镖来,一扬手两道寒光向施笔少年打去,敌人在巨创之后,出其不意突出暗器,而且距离又近,罗雁秋想施笔少年必伤无疑,哪知包魁一扬手,那个用刀的少年右袖一抬,打出一支三梭没羽箭来,恰好把包魁打的第一支瓦面镖击落,但包魁也就在这一缓气下忍痛逃去。
那个施刀的少年还要追赶,施笔少年说道:“算了,他已被我判官笔,伤了右臂骨,右臂已废。贤弟已杀一个恶贼足以去恨,贼人逃的方向又是回青云观而去,如追赶下去,恐有许多不便之处,虽然有三叔在此,不见得就怕他们,但总是小心点好。”
那用刀的笑道:“师兄总是存着忠厚之心,但贼人可不会这样想,据家师说,雪山、崆峒两派弟子已奉到掌门今谕,再遇我们时格杀勿论,大师伯他老人家,总是告诫我们不可做斩尽杀绝之举,尤其和雪山、崆峒两派弟子,非到不得已时不准动手,但我这性格却是嫉恶如仇,每每不自觉中多误伤人,这也许是家师一种嫉恶如仇的性格陶冶所致吧!”
俩人就在谈说中转身向城内大道走去,罗雁秋听这两人口气知是武当派门下弟子,不由心中暗赞。猛闻青云观来路上响起一片呼啸之声,不到半盏茶工夫,出现了四条黑影,疾如脱兔飞驶而来,前面一人口中一声断喝:“武当小辈休走,留下命来!”
那两个少年,被这一声呼喝止住脚步,刚刚转过身子,四条人影已然到达,更不答话,三柄单刀一枝连环锁子枪分向两少年攻到。那两个少年立即迎了上去,力战四寇。
此时,夜空沉寂,万籁无声,在这寒野荒郊中,六个人七件兵器展开了一场恶战,转眼就是十余个回合,来人中那个用连环锁子枪的,武功似乎高出同来三人,只见他手中的家伙钩、锁、带、扎、挑、打,舞得呼呼生风,极为凌厉,同来三人亦非弱者,三柄单刀疾如狂雨,着着逼进,所幸那两个少年,武功均得武当真传,尤以施判官笔者,双笔展开,若蚊龙盘空,怪蟒搅海,上下飞舞,专向人身穴道下手。
双方又对打了十余回照面,猛闻施笔少年一声怒吼,右手笔疾展,把用枪的逼退一步,左手笔“回头望月”翻腕向贼人打去,那贼人急忙用刀封笔,但笔尖锋芒已到天灵穴上,一声惨叫未完人已栽倒在地,施笔少年一得手倏的回首喝道:“贤弟不可恋战,速走!”
少年喝声未落,青云观来路上突然又出现十余人影,蜂拥而来,叱喝连连,分向两个少年围去,这一来,不管俩人武功如何,但贼人不下十五六个之多,且武功均都不弱,刀、枪、鞭、棍,若狂风骤雨,将俩人分别困在中间,尤以后来一个用一柄虎叉的大汉,招术十分怪异,力浑劲猛,出手又狠又辣,那个用笔者似乎尚可支持,但那个用刀的少年已呈不支状态,如再战下去,恐要为群贼所伤,但又已无力突出贼群。
罗雁秋看到此处,已忍不住一腔怒火,大喝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