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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击欧阳鹤前心,欧阳鹤急忙吸胸凹腹,把上半身一偏拳已落空,少年猛把身子一坐,右腿一个“横扫落叶”又狠又急,欧阳鹤差一点被打中,这一下可勾起了欧阳鹤真火,断喝一声道:“不要逼人大甚。”
右手拿一个反抛“大劈碑手”斜切那少年左肩,少年见欧阳鹤一出手就用出武当派狠招,心中不免惊愕,但此刻情势一个失神,不死即伤,哪还容他思前想后,就在一怔神间,欧阳鹤掌风已到,总算那少年武技精纯,临危不乱,忙用“鲤跃龙门”勉强闪开,欧阳鹤又喊声:“哪里走!”
两臂一伸,一招“野马分鬃”直抢过去,这个店面能有多大,少年一闪已达墙边,欧阳鹤又快又猛的拳风已然追到,少年被迫忽的奋起双臂,“螳啷挡车”向上一迎,打算来个硬打硬接,这俩人都用足劲力,如一接触必伤其一,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间,猛闻两声“使不得”,语未住,两条人影破空而落,往中间一抢,硬把俩人分开。
现身的一个是罗雁秋,另一个却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黑装少年,欧阳鹤一看来者竟是自己的师兄,江南绿林道上闻名丧胆的白面秀士铁书生肖俊。肖俊一现身便忙喊道:“龙弟,苹妹,快点住手,都是自己人。”
梁文龙和那少女同时住手,梁文龙正被少女逼得无从施展,心中暗自称奇,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竟有这样好的武功,正想施出险招取胜,听人一喊,回头一看,原足年余未晤的大师兄来了,忙住手近前施扎,那少女亦带无限忸怩羞态走近肖俊跟前一站,粉面低垂,一语不发,肖俊哈哈一笑道:“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来给你们引见引见吧!”
便指着那少年道:“这是二师叔六年前收的弟子玉虎儿,这位姑娘就是二师叔的侄女万翠苹师妹。”
又指着欧阳鹤和梁文龙俩人道:“这两位就是我们要找的欧阳鹤和梁文龙,也就是你们尚未见过面的两位师兄。”
说着,目光又转到罗雁秋的脸上,觉得素昧平生正在发愣间,罗雁秋早日含泪抢前一步,对玉虎儿道:“虎哥别来无恙,尚认小弟罗雁秋否?”
玉虎儿初看到罗雁秋时,觉得很像自己多年阔别的师弟,但雁秋别时不过是一个孩童,如今已是英姿秀俊的少年,一时之间不敢相认,听雁秋这一说,不由张大了眼睛喊道:“秋弟!苦坏你了……”
下边的话还未说完,早已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师兄弟相抱而泣。
欧阳鹤略一怔神,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拉一下罗雁秋的衣袖道:“秋弟,此地不便谈话,还是回到店房再说吧!”
罗雁秋和玉虎儿抬头一看,尚有部分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忙和玉虎儿手拉手走回自己的店房,大家落座后,欧阳鹤抢先把如何遇到罗雁秋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肖俊听后忙站起身向罗雁秋深深一揖,道:“多承小侠援手,使敝师弟未遭群贼毒手,肖某人这里谢过了。”
罗雁秋慌忙起身还礼,谦恭不已,李福让店家摆上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大家边吃边谈。
玉虎儿见罗雁秋学了一身绝技,自是欢喜异常,遂把自己别后投师太湖的经过也详述一遍,乃谈到每日和万翠苹一起练武习技之时,罗雁秋不由抬头看看对面坐的女侠,可称得上娇艳如花,秀逸若仙,又加上一身淡装紧衣,越发显得双肩秀削,柳腰妙曼,姿容可人,不由暗替师兄欢喜,对玉虎儿道:“虎哥有此良伴共习武功,朝夕苦练,想进境必速,小弟衷心为虎哥庆幸!”
他也不管这话说出来,别人有多难堪。果然万翠苹一听耳根都羞红起来,把粉脸几乎垂到胸前,酒也不吃了,如在平时,也许早翻了脸。肖俊知罗雁秋原是无心之言,忙道:“苹妹怎的如此害臊,他师兄弟久别重逢,畅叙别后,不过无意涉及苹妹一句,你怎的仍难脱陈世俗儿女之态,不怕失礼吗?”
万翠苹抬头看看大师已似想说话,罗雁秋已觉到自己失言闯出了祸,慌忙说道:“这位万姐姐不要生气,我幼失父母,随师入山,在荒峰野岭中一住六年,把人间礼法大部忘去,刚才我一时失言,对不住姐姐,我给姐姐赔礼了。”
说毕,真的起身深深一揖,这可把个万翠苹姑娘弄得左右为难了,想不到小侠童心稚气,方才说话稚言无讳,现在满口姐姐叫得人哭笑皆非,只有红着脸站起身,勉强一笑道:
“我是个渔家女,不知礼貌,也请小侠不要见怪。”
说着也对雁秋福了一福。
肖俊见罗雁秋一派纯真,毫无一点江湖做作习气,不由生出一种敬爱之心来,哈哈一笑道:“小侠和苹妹都不要客气,大家虽是萍踪初聚,但却一见如故,我辈武林中人,不要讲求凡俗礼法,大家干了此杯吧!”说完首先举杯一饮而尽,雁秋等都举杯互敬。这一席酒吃得非常愉快,到月挂中天二更敲过,欧阳鹤才问师兄何以入川来。
肖俊听后笑道:“师父自你们俩人川之后,即亲自下山寻到太湖,化解了和二师叔的微嫌,一同返回武当,因怕你们俩人有失,随和二师叔亲自赶来,在路途中又遇到三师叔,告知你们已准备动身回山,这才叫我和虎弟、苹妹赶来迎接你们,不想会在此遇上,如非误会争斗也许要错过会面之机,可见事有凑巧了。”
玉虎儿也笑道:“我们本来亦想往在三盛客栈,恰巧大哥有点小事到街上一行,留下我和苹妹,又巧李兄购物归来看了苹妹两眼,不想苹妹一句闲话引起争端,就这样误打误撞又会到多年来绕绪心头的秋弟,真可算机缘巧合了。”
李福听玉虎儿说完忙站起身说道:“我在青云观时常听马玄清等谈及,崆峒派掌门人一字神剑公孙明,收了七个得意弟子,号称四龙三凤,那三凤原是三个美艳的少女,武功均甚了得,今日见万姑娘秀姿中带着三分英气,且身边带着长剑,不由心中一动多看了两眼,恐怕是崆峒三凤中的人物,失礼之处尚情万姑娘多多原谅。”
肖俊忙接道:“还真亏你这一看,要不然恐错失会面之机了。”
肖俊说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欧阳鹤道:“我们都系一派武学,亲如兄弟,秋弟虽是萍水初逢但却一见如故,小弟欲效昔年桃园之盟,结作异姓骨肉,彼此患难相扶,同生共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梁文龙第一个赞成,肖俊点头称好,罗雁秋、玉虎儿亦欣然允诺,大家立排香案,序了年庚,只有李福再三推托,说自己乌鸦难入鹤群,一生只望能追随罗雁秋身旁作个执鞭随蹬的童仆心愿已足,实不敢高攀等等,大家也强他不得,万翠苹芳心已属玉虎儿,又系女流,大家也没有勉强,这样一来只有肖俊等五人供了神位,焚起檀香,行了三拜九叩大礼,饮过血洒,各起重誓,肖俊二十六岁居长,欧阳鹤二十四岁占了二哥,梁文龙比欧阳鹤小了五个月算是老三,玉虎儿二十三岁倒数第二,罗雁秋十八岁敬陪末座。肖俊说道:“二弟三弟也不必回山了,师父已知前事,趁此雪山、崆峒两派尚未全面发动之时我们可由此过大巴山顺便一查两派动静,然后再助五弟查访追命阎罗马百武的下落,先替五弟报了亲仇再说。”
肖俊这一说,不由使罗雁秋感激涕零,玉虎儿也是由衷的敬佩,大家自无异意。此时三更已过,众人正想分头安寝,猛闻窗外“扑通”一声,似是一个人跌倒的样子,李福一晃身从门口直抢出去,万翠苹玉腕轻扬推开后窗,正想飞身跃出一看究竟,忽见一道白光破窗飞入,直向罗雁秋打来,小侠一抬右腕接在手中,竟是一个小白纸团,也无暇展开。
众人纷纷抢出屋外,只见夜幕低垂,阴云掩月,冷风袭人,哪有半点人踪,只有在右边一个屋角墙下,似有一团黑影。李福飞身一落抬腿一脚踢去,“扑通”一声,那人应声而倒,竟是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大汉,身着一身夜行劲装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李福顺手一提转回房内,大家分头搜寻一阵见无异状,才纷纷回座,再看那个大汉已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肖俊剑眉一皱在那个半死的大汉身上详细查看,果见那大汉中盘“云台穴”上微透血迹,赶忙分开血衣探视,发现一粒比黄豆略大的菩提子已透入穴道一寸多深,显然已无法可救,肖俊一展眉道:“这人已被别人用武林神功豆粒打穴之法,击中云台要穴,纵有灵丹亦难回生,只不知何人有此神技。”
罗雁秋又把自己失马,李福被人打穴高吊的事说了一遍,肖俊听后心中惊奇不已,罗雁秋又把刚才接到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寥寥数语,大意是:“你们行踪已为人侦知,沿途险阻重重,宜小心为之。”
字迹娟秀,赫然又是盗马人手笔,只看得罗雁秋目瞪口呆,肖俊也沉吟不语,过了很久才道:“天已不早,大家早些安歇,明天赶路要紧,这具半死的尸体留交小兄处理吧。”
各人只好分头安寝。肖俊候众人去后,轻声对欧阳鹤道:“二弟,这个能用菩提子打穴之人,分明是一代奇杰高手,看样子似是有意暗助我们,如果是敌人,那就不堪设想了。别看五弟一身绝技,也绝非此人对手。”
欧阳鹤听后笑道:“岂止不是对手,实不啻天壤之别!”
欧阳鹤一语未完,忽闻后窗“嗤”的一笑,肖俊一回身右腕疾翻,两支金钱镖先后打出,谁知如沙石投海,毫无反应,连响声也没有,忙纵身逼出一看,仍无所见,这才回到房内对欧阳鹤说:“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你如不见秋弟会想得到他那样的年龄竟会身怀绝技吧?现在你把这个大汉找个地方送去吧。”
欧阳鹤应命,提了大汉而去,约有一顿工夫方回店内,对肖俊道:“走到路上大汉已死,我把他尸体抛到荒野一片乱坟墓地里了。”
肖俊点点头,和欧阳鹤同室分榻而眠。
次晨天亮,大家起床,漱洗吃喝后,即整理行装上路。
六男一女七骑出了通江,放辔疾驰。
路愈走愈荒凉,前面起伏的一道土岭分向两面延伸,罗雁秋等已入土岭上一道崎岖的小路,忽然有两匹急驰的快马从身后赶来,马上坐着两个青衣汉子,全穿着深青色紧身劲服,并各披一件蓝缎斗篷,马鞍旁各挂有一个长形的黄色包袱,像两道疾箭似的就抢到了七人前面。
雁秋等方感到这两个不是寻常人物,那马上两个汉子已回过身来望了望罗雁秋等七人,发出两声“嘿嘿”的冷笑。梁文龙头一个忍耐不住,一提马辔向前冲去。无奈俩人骑术甚精,见梁文龙向前一冲,立即挥转马头,两骑如矢又向前跑去,梁文龙本想发作,但人家又未招惹自己,不便无事生非,只得忿忿的一收马辔。罗雁秋回头问李福道:“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雪山派中的人物?”
李福道:“那俩人小人并未见过。雪山派人多势大,小的虽在青云观留居两年,但对内部详情却无所悉,究竟愁云崖在大巴山什么地方,有多少贼党,小的也不清楚。”
罗雁秋见李福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感气闷,肖俊笑道:“雪山派党徒狡猾异常,李福不过入派两年,当无所知。刚才俩人看似平常,但他们马鞍边携带的兵刃却不似一般刀剑之类,定是一种奇形的外门兵刃,刚才他们转身的时候,我已留神俩人目射精光,英芒内敛,内功实已有极深的造诣,且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