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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果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江南神乞屹立原地不动,紫虚道人却已收掌飘身,后跃七尺。
忽听紫虚道人哈哈大笑道:“尚兄原是说要贫道陪着活动活动筋骨,我要这般站着不动,岂不失去原来的意义了?”
江南神乞冷哼一声,说道:“我老要饭的可是不领你这份不杀之情,你用不着故施恩惠!”
他转身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就是想杀尚兄,却是无此能力,尚兄此言,太以自谦了。”
他毕竟不愧为当世枭雄,竟在可以一掌击死江南神乞的瞬间,突然改变主意,起了沽名钓誉,争取人心之心,是以在左掌疾然推出之时,仅用了三成内力,而以五成功力带回,故能在骤然分开之时,保持住两人均衡之势。
若非江南神乞点破,在场之人,几乎全未看出。
疯侠柳梦台哈哈笑了一声说:“我疯子也闷的发慌,牛鼻子可还有兴致陪我散散心吗?”
大步走了出来。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神医侠万永沧说道:“这可是万道兄的意旨吗?”
他自恃一派掌门宗师身份,虽未点破这种车轮战法是神医侠所授意,但神医侠亦已大感不安,微咳一声,转向疯侠道:“柳老二且莫再叫兄弟作难了。”他本是不善言词之人,急窘间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紫虚道人似是对一件事拖延太久,已感不耐,他脸上那经常微观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说道:“贫道敬待万道兄公平了断贵我两派的一段过节了。”
神医侠道:“如何了断,兄弟愿闻高见。”
紫虚道人冷笑道:“道兄既不愿和贫道同去敝派总堂,那只有诉诸武力了。”
神医侠道:“我方五人,贵派四位,但不知如何打法方算公平?”
紫虚道人无声无息地一笑道:“猛将一员,可敌万军。”
神医侠虽是涵养功深,也气得长眉耸动,冷笑说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紫虚道人冷冷说道:“那道兄等是志在必死了?”
神医侠大喝一声,翻腕拔出长剑说道:“必死不死,幸生不中,生死之数,此时尚未预料!”
他长剑出鞘,武当派一干小侠也各将兵刃掣出,一时由口舌之争,变为剑拔弩张之势。
雪山派的神火真人邵文风、玉面女魔邓玉珍和黑神君吴兆麟三人俱都怒目扬眉,刚要亮出兵刃,却被紫虚道人挥手制止。
神医侠万永沧一愕说道:“贵掌门制止他们取出兵刃,不知是什么意思?”
紫虚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自信可以一双肉掌陪道兄等走上百招。”雪竹杖往地上一顿,已没入石中半尺。
神医侠气得须眉皆颤,将长剑反手归鞘,朗声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以兵刃胜之不武,那就在拳掌上见真章吧!”反手将长剑归入鞘中。
紫虚道人突地哈哈狂笑道:“贫道略施小计,道兄等便入彀中了。”
听得神医侠心中一震,脱口说道:“什么……”
紫虚道人道:“弃剑用掌,道兄必死无疑了。”
神医侠万永沧只是因涵养功深,而一再容忍,此时已到忍无可忍之境,遂大喝一声道:
“那你就试试!”挥手直劈过去。
紫虚道人冷笑一声道:“道兄小心了。”侧身闪让,疾步欺进,大袖微拂,竟向神医侠左肩拍去一掌。
高手相搏,争的是那份指掌间变化的迅快,紫虚道人这一招避袭还击,攻守合一而出,迫得神医侠在这一招中,尽失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紫虚道人一招得手,打法忽变,左掌右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掌击拳袭,倏忽之间,连攻了七拳八掌。这一轮急攻衔接得严谨无比,神医侠竟然无法从他的绵密拳掌中寻出破绽,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显然,紫虚道人是想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先将神医侠真力耗尽,然后再用诡异的招术,企图将他一举成擒。
就在这两人交手的同时,肖俊等武当派的四位小侠,也和雪山派的三人大打出手。
铁书生肖俊力斗神火真人邵文风,勉强暂保不败。
万翠苹、严燕儿合斗玉面女魔邓玉珍打得半斤八两。
惟有玉虎儿却不是黑神君吴兆麟的敌手,十数招过后,便被迫得险象环生。
看得场外的疯侠柳梦台大感焦急,他们虽已说好在这场比斗中暂时置身事外,但已身不由主地缓缓向场中移动。
紫虚道人边打边自冷冷笑道:“万兄可是要自毁诺言吗?”
神医侠面容一整,转向疯侠说道:“柳老二若再相逼,兄弟便要自绝当场了。”
疯侠狂笑两声,冷冷说道:“自绝当场也比做阶下之囚的好。”但他前进的身形已然停住。
就在武当派中人岌岌可危之际,前面山脚转弯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遂见两条人影疾奔而来。
在那啸声刚落,众人略一怔神之间,紫虚道人已乘势施出一招奇诡的擒拿绝招“索龙缚凤”,抓住了神医侠左手脉腕。
玉虎儿也早被吴兆麟制住穴道,另外两对五人亦均停手。
此时那两条人影快逾灵猿飞鸟,转瞬便到面前。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并肩站在一起。
两人四道眼神向在场中人扫了一眼,直向繁虚道人走去。
走到紫虚道人身前五尺之处,齐地拜伏地上,同声说道:“松风、月影叩见师尊。”
原来是紫虚道人的两个随侍小童。
紫虚道人瞧了两人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又恢复庄严肃穆之色,说道:“起来,你们可是行令堂主持派遣来的吗?”
松风、月影两童的脸上似是十分紧张,起立之后,又环视了众人一眼,那道童从怀中取出一红一白两封书信,双手平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口中说道:“正是,这里有行令堂主持亲修的两封密函,交弟子面呈师尊。”
紫虚道人接过那一红一白两封密函后,转首向神医侠说道:“贫道拆阅书信不便,只好委屈道兄片刻了。”举手点了神医侠两处肩井穴。
此时,在场之人,似是全被那一红一白两封函件所吸引,他们意识之中,觉得这两封专人送来的书信,决非等闲,是以神医侠被紫虚道人制住穴道,一时之间无人出手抢救,事实上他们也无能抢救。
只见紫虚道人先拆开那红色函件之后,略一注目,便突地发出一阵大笑,似是极为愉快而得意。
他收起红色函件,又将那白色书信拆开,岂料一看之后,竟是面色倏然大变。
那白色函件似是极短,是以他一看之后,便即匆匆收起。
在场之人见紫虚道人神情,片刻之间产生出这种极端尖锐的转变,不由个个如坠入五里雾中,不知何故。
紫虚道人毕竟不愧为一代武林枭雄,面色一变之后,登时又恢复常态,向神医侠微微一笑道:“委曲道兄了。”
他手指连点,竟自动将神医侠被制双肩井穴解开,同时转身向黑神君吴兆麟喝道:“将那位小侠放开了!”
黑神君一怔之后,伸手解了玉虎儿被制穴道。
紫虚道人这一举动,又大大出了众人的意外,一时之间,齐都愕然当场,静待这一情势的发展。
只见紫虚道人向神医侠等人略一抱拳,微笑说道:“后会有期,贫道告辞了。”伸手将插入石中的雪竹杖取回。
邵文风等人也随之进入流马轻轮之内。
此时,那驾御流马之人的穴道,早经解开,只听一声吆喝,五乘轻轺疾如飞矢,直向峰下奔去。瞬息之间,转过前面山脚后消失不见。
神医侠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今日竟受此凌辱,真是无颜偷生人世了。”
疯侠狂笑两声,说道:“你可是想一死以求解脱吗?”
江南神乞却哈哈大笑道:“若是说丢人现眼,我叫化子该数第一……”
他一顿,又道:“其实那老杂毛身为一派掌门,当今武林之中,鲜有敌手,我们打不赢他,也算不得什么丢脸之事。”
矮方朔也嘻嘻一笑,说道:“叫化子说得不错,我等若能和他战个平手,也要身为一派掌门了。”
神医侠被这几位风尘怪侠一说,果然心情开朗了许多,微微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我等惟有自惕自励,方能雪此耻辱了。”
铁书生肖俊突地插口说道:“启禀师叔,弟子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神医侠一笑说道:“你可是觉得紫虚道人突然离去,有些蹊跷吗?”
铁书生道:“正是,那红、白二函,若就常理推测,必是一件喜事,一宗丧事,但令人猜想不透的,却是那喜、丧之事为何?以致紫虚道人产生了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
他话声一顿,接着又道:“总而言之,雪山派中必定发生了极为重大之事,当可断言。”
神医侠颔首说道:“不错,不错,可是……”他虽极为同意肖俊的看法,但却猜不透雪山派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铁书生剑眉微皱,略一沉思,接着又道:“不过如能条分缕析,追本溯源,也不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神医侠虽一向隐居太湖芦荡中,但也尝闻肖俊文事武技之能,不惟得到一般同辈之人的敬爱,就是掌门师兄也对他畀依甚重,此时闻言,不禁面现喜色,脱口说道:“你且就心中所思说来听听。”
铁书生向几位前辈一礼,微笑说道:“晚辈冒昧,各位师叔原谅了。”
江南神乞尚乾露一翻怪眼,说道:“有屁快放,别噜嗦啦!”
铁书生一笑道:“此次紫虚道人率外三堂堂主及其大弟子黑神君吴兆麟离开大雪山总堂,似是件极不平凡之事……”
疯侠狂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废话,这点连你疯师叔也体会得出,还用得着你说!”
神医侠正容说道:“此点不难推测,他一定是为着‘百妙佛珠’重现江湖之事,俊儿,你说可是吗?”
肖俊刚一颔首,还未说话,矮方朔已插口道:“高见,高见,只可惜他晚了一步,那‘百妙佛珠’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江南神乞冷哼一声,说道:“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与雪山派乃是一丘之貉,他们两人得去‘百妙佛珠’,还不等于那老杂毛得去一样。”
肖俊道:“这个,晚辈却有不同的看法……”
江南神乞道:“你别故作聪明,先说来听听。”
肖俊道:“想那雪山派中之人只是因利害一致而结合,也可能因利害冲害而同室操戈!”
江南神乞一愕道:“紫虚道人为当代武林之枭雄,对其手下之人威迫利诱,控制得何等严密,他们两个人有多大能耐,敢于公然对紫虚道人背叛!”
肖俊一笑道:“尚师叔高见,但有一点你忽略了。”
江南神乞道:“我忽略了什么?”
肖俊道:“赤煞仙米灵和碧眼神雕胡天衢虽曾一度为雪山派效力,但却非紫虚道人属下之人,”
江南神乞还未等肖俊说完,便突地哈哈大笑两声,截断他的话说道:“不错!不错!我叫化了真是老糊涂了,那两个兔崽子都是玄阴叟老怪物的弟子。”
肖俊一笑道:“尚师叔的记性不坏。”
江南神乞怪眼一翻,说道:“好哇!你这娃儿居然挖苦起我来啦,等回到武当山之后,非叫你那小媳妇儿管管你不可。”
肖俊一见他提起梅影仙来,不禁俊面一红。
疯侠哈哈一笑道:“老要饭的,你可是也想娶个媳妇好管管你吗?”
江南神乞一笑说道:“别胡说八道啦,不要说我又老又丑,就是年轻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