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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二人如此模样,宫装丽人不仅咯咯笑道:“你本无需太过自责,我们姐弟也有数年未见,相见不相识本不怪与他人之事,你又何必去怪天宇呢。况且……唉……”说到这里,她收起动人笑容,轻轻一叹,叹息声中,突然抑手,一巴掌掴在余婧凮白若冠玉的脸颊上,静寂中“啪”得一声脆响,惊得众人为之胆寒,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半声。
他们在怕什么?莫非是怕这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丽少女?她,到底是什么人?
“亏你还自喻天子门生,孔孟之道都读到哪里去了。忠孝仁义。你可听过,百善孝为先?明不明白什么叫做孝道?”宫装丽人语声突然变得刀一般冷厉,一字字道:“一个对人不敬对孝的逆子,还能算是读书人么?我看,你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做那份很有前程的职业吧!”她仿佛越说越气,抡起手臂左右开弓,不故淑女风范的,打了余婧凮十几个嘴巴。她下手很重,停下来时,余婧凮那张俊美的脸已肿得像个包子。
不知是意识到形象全毁,还是出于内疚,余婧凮垂下头去,望着脚下地面,再不敢吭出声来。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打完骂完,宫装丽人似乎变得平静下来。见他没有做声,只当他是默认了,俏首微转,向站在杨柳树下佯装望月的白天宇道了句:“白家哥哥,小女子这不孝弟弟就交给你了。恕我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不待对方回话,她已微点足尖,若月宫仙子般,飘然远去,消失在凄昧迷芒的夜色之中。
“她是个可怕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冷寂的空间中终于有了人声。
白天宇环视四周,没有说话。那宫装丽人早已失去踪影,再也听不到她衣袂飘飘之声,也听不到她有如夜莺般清伶的笑声。周围突然变得沉寂下来,只是众人之间的气氛已不似方才紧绷,就连干瘦少年的苍白脸孔,仿佛也变得红润起来。
时光在静寂中缓缓流逝,一点一滴都不会停留。白天宇不说话,余婧凮也不可能说话。他在生气,气得开不了口。四怪却是不得不说点什么的,事是他们挑的,人也该由他们带走。即使白天宇出面阻止,他们还是会照样做。
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干瘦少年仿佛是他们的头,其他三怪齐刷刷向他射出问询目光。他们已准备好,只要他点个头,就立刻动手抓人。
干瘦少年眼珠转了转,假意轻咳两声,走到白天宇身边,试探着问:“白公子,时辰已是不早,我们是不是应该上路了?”他多少还是对白天宇有些惧意的,不敢胡为。
他在问他,白天宇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来到余婧凮面前,定立下来,注视了他好久。
每次见到这倔强少年,白天宇总会有极深地感触。他虽比他大不了几岁,可在某种程度上却以亲人或保护者的身份存在。他相信自己是了解余婧凮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余婧凮讨厌一个人时,将会是永远。这一点,他与那个人很像。
想到这里,白天宇猛然感到一阵心痛。为何?为那个人?为他两个月后的婚礼?还是……自己不是他的朋友吗?朋友,哼,有时候这两个字却比什么都要来得伤人。
“不要用怜悯的眼光看我。”
一句话把白天宇从思絮中拉回现实,迷茫目光再度相聚在一点时,正看到余婧凮那张虽显狼狈却依然傲慢、自大的脸孔。
轻叹一口气,白天宇无奈道:“婧凮,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这样下去,总有吃亏的一天。”
他说的那么忠恳,那么平和,可听在余婧凮耳中却比什么都要来得刺耳。冷哼一声,不耻道:“称人之危,卑鄙小人。”
白天宇到也不生气,平心静气的说:“愚兄实是不懂,叔父他老人家到底有何令你如此不满?可怜天下父母心,难道你当真不懂么?”见余婧凮不睬他,以眼角扫一眼四怪,接着又道:“你姐姐说得不错,百善孝为先,你也该体谅做父亲的苦楚。”
此话到也不假,想那余大寨主二十余年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将余婧凮养大,为得是什么?不就是想他有出息,希望他过得快乐吗?可偏偏这孩子就是不懂,令所有爱护他、照顾他的人,操碎了心。
“不论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能跟你回去。”余婧凮的话语虽依旧强硬,语调间已不似方才冰冷。至少,白天宇的话对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影响。他语声微微一顿,两眼望天,悠悠说道:“在事情解决之前,我还不能走……”
白天宇仔细端详了他半晌,正色道:“你当真不后悔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余婧凮这副模样。这孩子决定的事,哪怕五头牛也拉不回。单看此点,与叔父还真是相似。
余婧凮眉削微挑,望也不望他一眼,沉声道:“不错,我瞧他小小年纪就已这么坏了,若是长大了那还了得。不若早早除去,免除后患。”
白天宇瞧着他,瞧着他冷漠倨傲的神态。二十年来,警恶锄奸之事,他们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照理说,小武亦不过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当真值得他如此做么?余嫃凮如风般追逐他的身影,烈焰般似要席卷他的心灵,难道当真只是为了令他改邪归正,或者其中还一份不为人知惜的情感在作梗呢?不过,这些话白天宇并没有问出口。无论怎样,他还不想比小武早一步踏上极乐世界的旅途。
他又开始沉默,一语不发地在余婧凮渡了几步。
四怪似乎再也沉不住气。干瘦少年首先拱手道:“白少爷,在下还有要事,此刻要与余公子先请一步了。”说完,挎步上前,就要动手捉人。
哪知,当他左脚抬起之即,白天宇突然出手如电,拍开了那宫装丽人封住余婧凮的穴道。干瘦少年立时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身形急转,落回原地,失声道:“白少爷,您……您这是……”
江湖中人都晓得四怪阴狠,杀人如麻,全都因为他们面相丑恶,行为古怪。事实上,真正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人,往往都有一副菩萨般的面孔。那样的人,就算背地里捅你几刀,恐怕你还会对他说上几句谢谢呢。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干瘦少年细得有些过分的双腿在微微颤抖,尽管他已经尽最大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看样子他还是失败了。其他三人似乎比他更加害怕,整张脸变得死灰,连五官也因恐惧而扭曲。得罪余婧凮的人,没有一个不后悔曾经当过人,这句话,他们可是比谁都记得清。
余婧凮仿佛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他掏出块雪白的丝巾,擦着嘴角的血渍。他的手修长柔软,动作优雅轻柔。俊美的面孔上所现出的表情好像也变得如那块丝巾般柔和。谁又会把这样一个美少年与杀人如麻的魔头联系在一起呢?
等到余婧凮扔掉丝巾,再度取出那白纸折扇开始摇动时,白天宇才开口问道:“你准备好了么?”见余婧凮微微颔了颔首,又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再看他一眼,向北方飞掠而去。
余婧凬则转回头去,向四怪道:“回去跟我爹说,我还有事要办,晚一些会回去。祝他老人家身体安康。”说完,一跃而起,迍着白天宇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苍茫夜幕之中,只留下几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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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说话的铁汉瞧见他们去远,才松口气般,叹道:“幸亏他们与我们不同,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否则,以他们的武学修为,再过上二三十年光景还了得么?”
“是啊!”身旁的丫头跟着附和道:“方才,还以为就要这样去向阎王爷报到了呢!万幸,真是万幸,捡回条命来。”
似乎仍心魂未定的胖子,突然大声叫起来:“你胡说什么,咱们可不是怕了那两个小子,只是……只是……”说到这里,他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他的面庞不知为何变得纸一般惨白,本来快要眯在一起的小眼睛也睁得很大。眼中充满了的惊惧,强烈的惊惧。他想走,但双脚完全不受指挥;他想喊,大张的嘴巴里怎么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看到了什么?
铁汉和丫头已惊觉不对,霍然转身。刹那间,反应也与胖子相同。他们……看到了两个人,两个他们曾经认识,此刻却又变得完全陌生的人。
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你……你……”哪怕他们再怎么镇定,当看到四人中武功最强者被来人在毫无察觉间摘去首级时,也不禁面容骤变。最为冷静的铁汉早已没了那种嗡声嗡气的调子,失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的黑暗,在那人轻轻一声叹息下,仿佛变得更加鬼魅。轻柔而飘缈的语调回荡其间,给人一种异样的恐怖与沉醉感。“话多的人往往活的时间会比较短,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叹息声中,衣袖微微一摆,春葱般的玉指缓缓抚去耳侧青丝。这本是个不经意的动作,但眼前本是活蹦乱跳的铁汉却在这轻柔的举止中静静地倒了下去。只有落地时,发同一声闷响。
一旁的丫头和胖子连忙俯身去瞧,铁汉双眼微闭,如睡着般安详。丫头推了他两下,没有动静,以手探鼻,片晌,突然嘶声惊呼道:“死了,他死了……”
胖子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来人,道:“你……好狠。我兄弟四人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突然笑了笑,“死个人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说什么无怨无仇,你们自己杀的人,又有几个是有所因由的?”话音一顿,长袖飞舞间,身形已至二人近前。刹时间,二人尚未瞧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觉眼眶一凉,四只血淋淋地眼珠已然蹦裂而出。
下一秒,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呼响起,震憾着整个杭州城。惊得躺下休息的人们,猛得起身,急问道:“什么事?”
瞧着他们脸上的血窟窿,那人不觉泛起春花般的笑容,以那鬼魅般飘缈的语调悠悠道:“虽然我本无对你们这般小角色出手,但是……”他摇摇头,又是轻轻一叹,但听得两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他仿佛无比挽惜般,缓缓道了句:“多事的人往往活不长,如此简单的道理,若是每个人都可以懂得,该有多好。”
他眼眶似乎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滑下脸颊,摔落在石板地上,碎成千瓣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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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
与白天宇分手后,余婧凮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他乘着夜色,再度回到陋巷。他相信四怪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们一定还在等,等自己回心转意。
才想着,人已不知不觉到了陋巷后街。
奇怪,这连平日白天时都人烟稀少的陋巷,怎会在此时拥挤着这么多人?算一算时辰,已近子时,难道前面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余婧凮突的忆起方才听到的那声凄惨叫声,微一迟疑下,终是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轻轻分开那一堆挤成一团的人们,向里一看——
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种惨绝人伦的骇人景象。
此时这灯红酒绿、欢歌笑语的小城,看在余婧凮眼中,竟变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P。S。后面可能就会开始乱了。》_《
上卷 第十章 风声雨声读书声
五月时节,杭州城•;武府“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阵朗朗读书声,划破天际,回荡在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