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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的内力积聚起来,孟都便能够将他的内力牵引出去。
那些小蜘蛛他清楚其实是蛊的一种,那样子进进出出也实在难以忍受,要好受一些只有运起内力抵抗,而他的内力一运起便难以收回,一缕缕像给蜘蛛丝束住,再束成一团。
小蜘蛛好象只负责牵引出体外,以后的工作交由那些大蜘蛛继续去进行,唐百川有这种感觉。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些大蜘蛛曳着的丝其实就是引线,正将他的内力引向孟都那边,可是他虽然知道危险,却无力阻止。
萨高也没有再说什么,鬼魅股倒退回去,与他倒退同时,咒诅声也从他的口中发出来。
唐百川汗落更多,在他口边进出的小蜘蛛咒诅声中显然更加活跃,那些大蜘蛛的行动也快了很多。
然后雷雳似的声音又在洞中回荡。
独木舟终于到了洞外,贝贝的神态本来一直很轻松,听到了那雷霆似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那声音在洞外听来不太大,但仍然令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云飞扬也留意到了,“那是什么声音?”
贝贝低声道:“师父在放虫。”
云飞扬打了一个寒噤。“那么这种虫比你方才放的金蚕虫显然要厉害得多。”
“当然了。”贝贝接道:“听这声音便想象得到。”
“难道他已经知道有外人进来?”云飞扬有些怀疑。
贝贝失笑道:“你以为他是在放蛊对付你?你跟他又没有过节,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听说着虫的高手每当有人找到来的时侯,总能够预先知道……”
“那除非那个人的体内有他养的虫物。”贝贝接问。“你难道不是第一次到来?”
云飞扬道:“是第一次,到现在我也想象不到你那位师父是什么样子。”
贝贝探头往洞内看着。“今天你是不能够看到他们的了。”
“连你哥哥也不能够?”
“他在练功,不能分心,师父也不喜欢这个时侯有人来骚扰他。”
“练功跟放虫有关系的?”云飞扬试探着问。
贝贝颔首。“师父放虫是为了帮助我哥哥练功,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
云飞扬接问:“他练功一次需要多久?”
“不一定,三四个月也有的。”贝贝一牵云飞扬的手。“你还是先跟我去见我爹爹,那儿要比这里热闹得多,日子也易过。”
“你喜欢热闹?”
“不太喜欢,可是留在这儿太久,到热闹的地方跑跑,总觉得热闹的地方并不是那么讨厌。”
云飞扬不觉点头。“我有时也有这种感觉。”
贝贝欣然道:“我早就却道我们的性情接近,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这种话出自她口中一些也不觉得过份,当然主要是发自真心至诚,云飞扬听着又是一阵感慨。
这一份感情应该怎样处置?他呆望着贝贝,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5
“我们是──”贝贝随即转身。
就在这时侯,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叫突然由洞内传出来,云飞扬贝贝冷不提防,齐都吓一跳。
贝贝不由转过身来,第二声惨叫紧接响起,紧接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凄厉。
云飞扬疑惑的看着贝贝。“是那一个?”
“不是他们。”贝贝很肯定的。“我应该不会听错的。”
“以前也没有这种事发生?”
“没有──”贝贝摇头一着。“到底是那一个?”
“我进去看看。”云飞扬身形随即掠前。“洞内可能有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贝贝不由苦笑,喃喃着道;“洞内当然有危险,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你啊。”一顿随即嚷起来,“小心那些人面蛛。”接举步奔前,云飞扬已经看见那些人面蛛,一只只在钟乳石间爬来爬去。
钟乳石间交结着下少蜘网,大大小小,最小的也比一股的大很多,大的简直就不可思议大大小小的人面蛛集结在蜘网上,就是不动,也令人看着毛骨悚然。
云飞扬在蜘网间走过,以他锐利的目光,准确的判断,居然没有触及那些蛛网。
有两只人面蛛在荡到他身上之前亦被他发现,以内力送到旁边的蜘网上。
这一段路实在不易走,穿过重重钟乳石,他终于来到水池前面,眼前怪异的景象令他不禁由心寒出来,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
惨叫的果然不是孟都萨高,是住在这个秘洞的第三个人──唐百川!
他仍然坐在孟都前面,与孟都之间却已被那些晶莹发亮的蜘丝连结起来,蜘丝上隐约有些东西在游窜。
那些细小的人面蛛不住从他的口鼻爬出来,这一次只有出,没有进。
他满头白发支支倒竖,无风自动,只看他这个样子便已经够人心寒。
汗也已经停止淌下,他面部的肌肉彷佛在逐渐收缩干瘪,肤色也在变化,逐渐变得白蜡也似的。
在他后面的孟都却毫无变化,仍然藏身在那个茧内,云飞扬看见这个茧,却还比看见唐百川的形象更吃惊。
“天蚕功──”云飞扬脱口叫出来,他虽然知道那其实不是,那剎那还是有这种感觉!
唐百川不住在惨叫,听得云飞扬这一叫,突焦停下嘶声道:“这不是天蚕功,这个人也不是云飞扬。”
“老人家──”云飞扬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话。
唐百川目毗迸裂,眼角有血丝淌下,瞪着云飞扬。“看你绝不像一个坏人,但即使侠义中人,一身武功也不弱,还是赶快离开,休得逗留,凭你的武功,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这个人……”
“练的虽然不是天蚕功,也绝非一般可比,念在一点武林同道之情,你快快离开,告诉江湖上的朋友休要误会云飞扬……”
“老人家到底──”“唐门唐百川!”唐百川的语声越来越微弱,语声一落,突然又惨叫起来。
云飞扬看得魄动心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唐百川看在眼内,既急且怒,嘶心裂肺的狂叫:“快走──”咒诅声实时由远而近,萨高在钟乳石间出现,摇头道:“你要他到那儿去?”
唐百川目光一转,又落在云飞扬面上,痛心的长叹。“你这个娃娃……”
云飞扬方待要说什么,萨高已笑接道:“你这个娃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
“萨高?”云飞扬试探着。
萨高一怔。“还知道我的姓名啊?”顿接道:“看来你也不像无名之蜚。”
云飞扬接问:“茧中的就是孟都?”
萨高反问:“你到底又是那一个?”
“云飞扬──”萨高听说又是一怔,脱口大呼:“你就是云飞扬,那个懂得天蚕功的云飞扬?”
黑茧中的孟都也彷佛听进耳里,同时一下颤抖,唐百川更就是目定口呆,连痛苦都忘记,怔怔的看着云飞扬,嘴巴张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云飞扬应道:“我应该就是你们要嫁祸的那个人。”
萨高冷笑道:“最初我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当然也没有嫁祸之心,别人误会,但我们可是一些关系也没有。”
“是么?”云飞扬半信半疑。
萨高接道:“阁下若练成天蚕功,在江湖上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但五年之前,阁下纵然不是无名之辈,应该也不会怎样有名。”
=奇=云飞扬点头反问:“五年之前阁下已绝足江湖?”
=书=萨高道:“之后我一直在教导孟都,他总算是一个绝世的天才,无负我所望。”
=网=“江湖上近日一连串发生的凶杀,都是孟都的所为?”
唐百川插口道:“他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将他们的内力据为己有,修练这种魔功。”
云飞扬不觉道:“这就是修练天蚕功的第三种方法?”
萨高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才这样说的?”
云飞扬一怔,叹息道:“这不是天蚕功。”
“你知道天蚕功其实是什么回事?”
云飞扬无言点头,萨高冷笑着接道:“不问自取,据为己有,这就是中原武林名门正派的行事作风?”
云飞扬沉吟着道:“不管怎样,武当派从来没有以天蚕功胡作非为。”
“贼就是贼,武当派不敢公开这个秘密,可见作贼心虚。”萨高连声冷笑。
“是是非非,我这个做晚辈不敢妄下判断,而天蚕功经武当派前辈刻意改善,与原来已显著不同,无须伤害别人性命。”
萨高又冷笑。“果真如此,你怎会一见便大嚷天蚕功。”
云飞扬摇头。“阁下强词夺理,我无话可说。”萨高道:“那你将天蚕功留下,放你条生路。”
云飞扬尚未回答,唐百川已嘶声大叫:“那有这么笨的人,云飞扬──你还呆着干么,还不快上前,杀掉这两个怪物?”
“老前辈──”云飞扬这话出口,又被唐百川截住。
“杀──”唐百川虽然饱受折磨,火气仍十足。
云飞扬目光落在萨高面上,萨高又笑了。“小子,你要怎样?”
云飞扬手指唐百川。“这个人我要带走,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看如何再算清楚。”
萨高只是问:“你带得走他?”
云飞扬一声:“得罪──”走向唐百川,萨高实时手一扬,一股烟雾在他与云飞扬之间出现,翻滚着迎面涌向云飞扬。
那股烟雾七色缤纷,非常悦目,唐百川一见大呼:“小心毒瘴!”
云飞扬一掌立即拍出,一般强劲的内力迎向那股烟雾,那股烟雾不由倒卷而回,萨高并下退避,任由烟雾罩向身上,双手扬处,两道金芒从袖中射出,迎面射向云飞扬。
那看似两枚暗器,其实是两条金蛇,云飞扬手急眼快,原是要将之接下,双掌剎那一变,两股内力疾涌向前去。两条金蛇立时像撞在一幅无形的墙壁上,半空中一阵翻腾便往下堕去,还未堕到地上便已被云飞扬的内力束起来,扑向一侧钟乳石。
萨高看在眼内,撮唇发出一声尖哨,那两条金蛇却完全没有反应,撞在钟乳石上,一下异响,钟乳石爆裂,两条金蛇亦粉身碎骨。
“你敢杀我的金奴?”萨高面色那剎那变得很难看,声音亦变得异常刺耳。
云飞扬一声“抱歉”方出口,几只拳大的人面蛛便曳着发亮的蜘丝凌空荡来,他早已知道这种人面蛛蜘其毒无比,那敢怠慢,抬手弹指,贯足内力,一般股疾弹向荡来的人面蛛。
那些人面蛛迎着他的指力一只只凌空被弹飞,接而堕下,着地一阵抽搐便死亡。萨高看得清楚,面色一变再变,口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更多的人面蛛与之同时出现,四方八面袭来。
云飞扬双掌一旋,衣袂头发飞舞,内力回荡涌出,将那些人面蛛迫开,身形接射出,直扑萨高。
萨高怒叱一声,一只蝙蝠般倒飞,云飞扬一扑再扑,都被萨高利用钟乳石避开,他方待再扑,那边唐百川又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声更加凄厉,钟乳洞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云飞扬目光及处,只见唐百川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一双眼睛也因为肌肉收缩外突,彷佛随时都会脱出眼眶。
只看他这种反应,已可以想象得到他所受的痛苦有多大,他的嘴唇颤抖得也很厉害,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飞扬心念一转,扑向那边的孟都,与之同时,七色蛊雾从他的身后卷至,其中晶光闪烁,也不知藏着多少种毒物。
萨高的咒诅声也同时尖针般扣向云飞扬的耳朵,云飞扬那敢轻视,真气运行,转身双掌疾劈出去。
掌动风生,“轰轰发发”的,那股雾气倒卷而回,萨高从雾中穿出,双手金光飞旋,赫然是一个叠折在一起的刀轮,一阵“铮铮”声响中张开,撞向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