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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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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君见邵沤霄脸色惨青,眉心赤红,知其可能因血脉乱窜,而至走火入魔,真气流入盆道,而万劫不复,当下喝道:“邵兄,大敌当前,请敛心神!”

邵汉霄乍听顿然一醒,忙设法运气定神,但呼吸紊乱,内伤已成。

这时只听冒大飙一阵狂笑,道:“我只略施小计,就眼看到青城派后人的贪生怕死,又眼见青城派掌门亲手杀徒的好戏,过瘾啊!过瘾,真过瘾极了!”

平一君向邵汉霄沉声道:“邵兄。平家庄今日之败,不下于青城派,你若再受他所激,轻举莽动,生死事小,却逞小人之快,太过不值。”

邵汉霄铁青着脸,一咬牙,点头道:“好。”

平一君大步过去,两人并肩一齐。

冒大飙冷笑道:“你们受伤已垂,就算联手,又有何用!”

平一君斜斜地举起了枪,枪尖微微沾地。

冒大飙笑容一敛:“左手钩鱼枪?”

邵汉霄沉马浮步,剑挑齐眉,斜指冒大飙。

冒大飙沉下了脸:“春秋笔削剑?”

平一君的枪尖突然抖动起来,就像无数的鱼,在水波上抖动一样;同样邵汉霄的剑,也圈出一朵又一朵剑花,在空中冈动,剑花枪花,点点垦花,在冒大飙身前闪动。

冒大飙大笑道:“好!春秋剑、钓鱼枪,若昔年七子俱在,如此进境,冒某人断非能敌,可惜……”

他这句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他已作出了反击。

只见他红袍旋动着,就像一股红色的旋风,越旋越剧,越旋越猛,越旋越大,到了最后,像一股极大的狂飙,他枯小的身影,也变得硕大无匹、漫天星光,似被风云涌卷,黯然失色。

剑花枪花,忽都移了位置。

枪花疾刺,剑花迅戳!

枪刺向邵汉霄,剑攻向平一君!

只听一阵“丁丁!丁丁当当”的密集连响,剑格住了枪,枪也挡过了剑,平一君歇得一歇,变色道:“偷天换日魔功!”

原来两人剑法和枪法正要全力施展之际,忽被红影闪晃下,带起的一种狂流所淹,剑锋走位,枪势刺偏,结果两人自己格开了。剑招和枪法,都功不进冒大飙方圆五尺之内。

冒大飙怪笑道:“这十九年来,你们练成了‘左手钓鱼枪’和‘春秋笔削剑’,我也不闲着!你们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一起上来!”

说着他的身形发出一声尖啸,身形像波浪一般耸动起来!

平一君一咬牙,挺枪当先而上!

邵汉霄接着伏剑欺人,他只不过比平一君稍后一点,大概只有吞一口茶的时候,但平一君的身形,已完全彼冒大飙的红袍淹没。

邵汉霄不管一切,出剑急攻,但刹那间如坠大海,被那红色的波涛抛上荡下,完全失去自主之力!

这一下交手不过片刻,两人跄踉而退,平一君脸色白得惊人,退了七八步,忽然之间,他的枪折裂为二!

邵汉霄苍白的脸色急泛红潮,左手捂胸,血渗指缝!

原来在那片刻间的交战里,红袍老怪冒大飙以“偷天换日魔功”,使得邵汉霄的剑削断了平一君的藤枪,而平一君的枪尖,却刺进了邵汉霄的体内。

冒大飙这时发出一声如干柴断裂般的笑声:“你们的死期到了……你们帮手已丧尽,弟子也死尽,你们力已耗尽,网里的鱼,刀下的肉,逃不了的!”

舍守硕大吼一声,拔刀扑了过去!

可是冒飞劫的剑、饶月半的鞭,双双缠住了他!

谷外一阵喧嚣,似正交手得如火如荼;平一君和邵汉霄正在喘息着,他们争取每一点时间,来运聚仅余的一点功力来与冒大飙搏杀!

冒大飙啧啧地行近,十指箕张:“两个老头子,不必费事了,昔年的旧帐、今天就要结清当日要不是耿奔,我也不致于行藏泄露,要不是你们七人,我又怎会远走他方?今日我只捞得个‘活佛”,以我之才,岂仅如此而已?!……青云谱、石钟山、平家庄、青城派,都教我一一灭了!”说到这里,冒大飙得意至极,仰天大笑,脸手青筋,突露贲动,甚是难看!

这时倏有一人闪至,扬手“啪”地掴了冒大飙一巴掌,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意敢辱我恩师!要不是见你不备,我一剑就将你扎死了!”

二十四一刀·双剑·一枪

冒大飙猝不及防,被人掴了一巴掌,以他的武功和威望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心中可谓惊怒到了极点,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脸有郁色的青年,站在他身前,貌不如何,却有一股迫人的声势,冒大飙不禁退了半步,抚着被掴得热辣辣的左脸,吃惊地道:“你……你是谁?”

邵汉霄和平一君却都禁不住失声呼道:“关贫贱!”

忽听哎唷一声,饶月半拦腰被斩成两截,一个天神般壮汉蓦然跃落,耸然而立。

原来关贫贱被冤为弑师叛徒,他自己悲伤失措,加上不容分辨,眼看就要被祝光明杀死,但一人枪入,在关贫贱耳边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谁是杀你师父的凶手?关贫贱当然想知道。

于是那人带关贫贱疾跑,关贫贱心中也只有一个意志:找到杀师仇人!要报杀师大仇!……如此一直不断重复想着,身外一切事物,也全无所知,只给那猛汉拖着跑。

等到他背心一疼,着了文征常一剑时,他已闪人石缝之中,这下刺痛反使他清醒过来,猛甩开那人的手,问:“你是谁?”

那人嘿地一笑,却并不答活。在月色下一照,那人硕壮威猛,虎头狮鼻,却不是舍长房是谁!

关贫贱一呆,失声道!“你不是死了的么?!”

舍长房知石壁回音,急忙一掩他的嘴,揽住他就往琴心馆里跑,一面低声笑道:“死了?死人怎会翻生?硕儿是我亲儿,他又怎会杀我?”

关贫贱一点也听不懂他所说,只见四处危崖壁立,上无路可攀,下处深渊,便说:“舍前辈,我不想逃,也逃不掉……你还是把我送出去吧。”

这时谷外的人因恐暗算,一时没有追过来,其实是平一君拖住了时间;舍长房听了骂道:“你年纪轻轻的,跟了几个坏师父:要不是有佳人看中了你这个愣小子,今儿早就死啦!还罗嗦什么!”

关贫贱听得更莫名其妙,舍长房却抓了他直入琴心馆,这时舍长房扣住的是他身上几处穴道,横曳倒拖着走,关贫贱挣扎不脱,急道:“前辈,请放开我,师尊们要杀我,我万万不能逃遁,否则,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了!”

舍长房才不管他,依旧拖拉着走。关贫贱猛省起一事,叫道:“是不是你!你!你杀我师父……”

舍长房嫌他大声,索性把他哑穴也给封了。关贫贱一上来就结舍长房扣着要穴,而今竟丝毫反抗不得,心知落入圈套,以为师父为此壮汉所杀,苦于动弹不得,不能报仇,心中气苦。

舍长房到了琴心馆,在一琴具上扣断二根弦丝,绷绷二声,地上蓦然出现一个方洞,舍长房即抱关贫贱跃身而入,这时琴心馆外已闻人声沸腾。

舍长房一跃将下去,即刻将洞口恢复原状,然后抱着关贫贱一直走下去。

这洞不但阔,而且深逐,岩壁十分滑腻、坚硬,并不住有山泉滴下,甚是清凉;舍长房一直急奔下去,不知何时才停止,而鼻子发出呼哩呼哩浓重的呼吸。

关贫贱心中又气又急,这杀师仇人就把他背在背上,他又偏偏连动一只手指之能都没有,心里直是后悔,为何在今天琴心馆救小初之战时不把这疯汉杀了?

这时忽听舍长房间:“我火起来,就要杀人。你可知为何我不杀你?”

关贫贱“哑穴”被封,自是回答不出来,但闻这人一面俯身急驰一面如常开口说话,呼吸虽然粗重了些,但也可说是真有过人之能,心中也不由不佩服。

只听舍长房自己答道:“馆中交手,你本有机会……胜我,却留了一手……小小年纪,肯让人一条退路……嗯,不可多得……”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问关贫贱:“你干吗不说话呀?”

只见关贫贱双目尽是怒火,气愤难平地望着他,这才省起、搔首笑道:“我忘了我点了你穴道了。”扬指之间,便替关贫贱解了穴道。

穴道一解,关贫贱“呸”了一声,骂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下舍长房忒也恼火了:“不杀我是你现在还能活命的福气,你气个屁呀!”

关贫贱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大骂道:“你杀我恩师,恩将仇报!”这时地下离琴心馆已远,任他们张直嗓子大骂,也没有人会听到。

舍长房一副省悟的样子,嘻嘻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杀你师父?呸!他那种人,送给我,也不屑一杀哩!”

关贫贱气得七孔生烟,如果不是穴道受制,早就大不了跟舍长房拼个一头撞死。大概舍长房也看出他目中恨意,才比较庄重起来,反问道:“刚才你们那个什么掌门的误会你弑师,你有什么感觉?”

关贫贱怒道:“我没有杀师父!”心中一股郁愤,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舍长房就说:“你刚才的心情,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关贫贱奇道:“你……”

舍长房摊手作状呼道:“冤枉啊,我没有杀你师父。”

关贫贱不信:“真的?”

舍长房这下恼了:“大丈夫惜言如惜金,我舍长房七尺之躯,说话算话!”

关贫贱不由问:“那杀我师父是谁?”

舍长房口中吐出了三个字:“魏消闲。”

关贫践当然不信。舍长房光火道:“好,你不信,上面还热闹着呢。你要还不相信,我带你回原地听听去。”

舍长房背负关贫贱回到琴心馆地下,径听一会儿,寂无人声,知众人已离琴心馆,舍长房料众人定必在狭谷琴心馆前空地上,便带关贫贱掩过去看,不料一打开机关,一个人就出现在面前!

舍长房自是吓了一大跳,却见那人春腮乍喜,不是小初还有谁!关贫贱正要叫出声来,小初轻轻掩往了他的口,柔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关贫贱心中气她冤枉自己杀死师父,但见看她,心里又喜欢,也怨责不起来。只听小初向舍长房杏国含嗔、道:“二叔,你为老不尊,爹命你派人去包围谷口,你又回来了!”

舍长房苦着脸,慌忙谣头摆手解释道:“不是呀,大小姐,这……这小子不相信我,说我杀死他师父,我……一我是被人冤枉不得的,只好……只好就带他回来看个清楚罗。”

关贫贱见二人关系,舍长房不但丝毫没发神经,而且身为平家庄的二当家,居然还似很怕婢女身份的小初。

小初微微一笑,道:“我早知如此。谷口那儿,我已叫王三哥布置妥当了,您就别担心了。”原来小初趁平一君揭露真相之际,便去部署一切,并已经料定悄悄溜回琴心馆被人冤枉不得的“神经刀客”舍长房,会折回头来;所以她就在馆里等他带关贫贱出现,果尔被她一一料中。

舍长房嘻嘻笑道:“是不是……我早说,你大小姐一定呀在盼个郎回来了,我舍二叔将他给带回来,却还要挨骂……”

关贫贱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初脸一红,不去理舍长房,径自跟关贫贱道:“关大哥,我们一起去听听也好……不过,无论什么情形,任何变化,你都要答应我,声张不得,免坏了大事。”

舍长房笑道:“把他哑穴封了,不就省事。”举手间又点了他穴道。

于是小初就带关贫贱伏在檐上偷听,居高临下,枯林外发生的一切,两人自然瞧在眼里,舍长房好管闲事,也在一旁。

小初本来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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