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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柴骏惊叫,飞退八尺,右上臂鲜血涔涔而下。
第三十九章 失戒中圈套
秋华伤了柴骏,恰好冲向罗超,剑光如虹,凶猛地向罗超进击。
罗超心中大骇,大喝一声,判官笔急封。
“铮!”笔剑相接,火星飞溅。
罗超的修为比秋华相差太远,剑上的浑雄力道将笔震偏,空门大开,中宫暴露在秋华的剑尖前,大事去矣!他总算不错,火速后撤避剑。
秋华如影附形追上,剑虹一闪,剑已吐出。
追魂判官已先一步看出危机,及时抢先发出最后两枚飞电录,并同时大喝:“拼了!打!”
秋华如果伤了罗超,必被飞电录所伤,亏本生意做不得,只好扭身挥剑,“叮”一声击落一枚飞电录,左手也接住了另一枚。
罗超再次纵退丈余,从鬼门关内逃出来了。
秋华盯着追魂判官父子俩,阴森森地说:“你们已毫无机会,在你们的朋友到达之前,你们该已躺下,小心了,准备接你们自己的暗器。”
柴骏已回身欺近,三人脸色可怖,准备接暗器,生死关头到了。
“吴老弟手下留情。”奔近的人丛有人高叫。
“华山老人来了,他们总算够朋友。”秋华冷冷地说。
不但华山老人来了,伏龙尊者、入云龙、多臂熊父子,都来了。
追魂判官心中一定,往昔的暴戾之气全消,生死关头,华山老人一群老朋友,居然赶来救他,想起飞仙岭那天自己的态度,确是感到愧对老友,做得太过份了些。
他的心神一懈,以为得救的时候,秋华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在他们到达之前,在下仍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接招!”
秋华不愿开罪华山老人,但也不愿轻易放过骄傲任性,目中无人的追魂判官,因此不用飞电录来袭击,挥剑疾冲而上,一声暴叱,剑出“飞星逐月”,攻向赤手空拳的追魂判官。
罗超和柴骏舍命截出,左右齐上,同声沉叱,罗超挥笔架剑,柴骏抢攻秋华的右臂,釜底抽薪逼秋华接招。
“铮挣!”秋华招变“指天誓地”,崩开两支判官笔,接着一声沉喝,剑虹一闪,人从罗超身侧掠过。
“哎呀!”罗超惊叫,飞退丈外,右胸衣裂皮开,裂了一条三寸长缝,有鲜血沁出,这是说,他已受了轻伤,不太严重。
秋华一招得手,一声长啸,再次猛扑挡在追魂判官身前的柴骏。
柴骏为了师父的安危,不能退避,叫道:“师父快退,徒儿挡他一挡……”
追魂判官钢牙一挫,反而抢出叫:“兵刃给我……”
不管柴骏肯是不肯,一把便抢过柴骏的判官笔,恰好接住秋华攻来的长剑,“铮”一声暴响,笔剑接实。
追魂判官真力已竭,体内贼去楼空,怎接得下一剑?被震得连退八步,判官笔几乎脱手。
这瞬间,人群到达,多臂熊的喝声震耳:“接刀!”
秋华火速转身,三颗银星衔尾飞到。他扭身伸手,四指急带,先后挟住了射来的三把飞刀。
多臂熊冲进至两丈内了,见状吃了一惊,刹住脚步,虎目中透出惊疑的表情,脱口叫:“这是我向家的不传之秘,玉女摘花接暗器手法,你……”
秋华一扬,抛回三把飞刀,欠身恭敬地说:“冲向大侠金面,在下饶了姓罗的。”
说完,转身将所有的飞电录丢在追魂判官脚下,冷笑一声说:“飞电录还给你,告诉你,吴某并不稀罕你这几枚暗器,假使你不是这么骄狂任性咄咄逼人,在下于飞仙岭便可奉还,你何至于毁了一世英名,几乎送掉性命?飞电录已经璧还,来源碍难奉告,要是再找我吴某人的麻烦,吴某必定杀你。”
说完,身形疾闪,去势如电,一跃三丈余,三两个起落便退出十丈外,向南如飞而去,宛若破空而飞。
“老弟留步。”多臂熊大叫,想问清秋华的接暗器手法。
“向大侠,珍重,小重阳向你老人家致意。”秋华的回答遥遥传来,渐渐消逝。
“他……他是小重阳。”向国良脱口叫。
“贤父子以往认识他?”华山老人讶然问。
“也许认识。”多臂熊喃喃地说。
“他的轻功高明极了。”入云龙苦笑着说,叹口气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老了,再在江湖上现世,将是自讨没趣,自毁一世英名。”
他固然是有感而发,也是说给众人听的,他动了退出江湖的念头,看了秋华的艺业,他有点灰心。是的,俗语说,老不以筋骨为能,岁月不饶人,练武的人如果年届半百仍未练至化境,以后即使下苦功磨穿头皮,也不可能有何成就了。练功虽说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但年过半百,却有退无进,要想保持昔日的成就,更不知要付出多少精力血汗,难怪他灰心了。
秋华进了一座矮林,老远便叫:“冰心妹,聂老狗怎样了?”
黑煞女魅从林中迎出,笑道:“很麻烦,他怕死得紧。”
“有何麻烦?”
“他不敢返回沱江镇锦城武馆,和所有的朋友躲回府城,认为你不敢在府城公然闹事。”
秋华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就要闹给他看看。咱们走,先释放那十二位英雄,警告他们,借他们的口传信,让老狗心惊胆跳。”
两人并肩而行,秋华对这次未能将剑夺回,心中有点不快,对云门僧一群人恨得牙痒痒地。
他俩抄小道而行,姑娘一面走,一面问动手的经过,秋华将先耗掉追魂判官的真力,然后一举击溃他们的事一一说了。姑娘惑然,问道:“飞电录人间至宝,你为何……其实你用不着还给他的。”
秋华笑笑,说:“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还给他免得他心痛。再说,追魂判官为人虽傲慢自大,总算是侠义道中不可多得的人材,杀了他于心不忍,不杀他他决不会甘休,何必和他死缠?与其逼迫他走极端,不如还给他就此了结。”
“但……恐怕他不肯就此了结呢?”
“那就看他了。他再不肯罢手,那是自取其辱,我已试出他的造诣,他无奈我何。经过今天的教训后,他应该反省。他在武林的名位不下于武林五老,得来非易,像他这种傲慢自大的人,怎么肯低声下气,请朋友出面助拳雪耻?所以不必担心他找人帮场兴风作浪。我比他年轻,他想苦练绝学徐图报复显然无望,他练我也并未闲着,想在艺业上胜我谈何容易?将飞电录还给他,我已情至义尽。他再要不知好歹,下次我可不饶他。别说他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找聂老狗的事。”
“秋华哥,先得问问你的打算。”姑娘含笑道。
“我并不打算要他的命,只想好好教训他,免得他日后再任性妄为,找出那天在飞仙岭主谋的人。”
“既然不要他的命,恐怕很难着手,他躲在府城,你总不能在府城闹事呀。”
“不怕在府城闹事,只要不伤害人命便一无所惧。”
“你打算……”
“一步步逼紧,直捣核心,你看我的好了,只要你和伯父将他们的动静消息供给我便成。”
两人谈谈说说,脚下加紧。
当晚初更天,失踪了的十二位成都府武朋友平安返家,立即到聂家找锦城馆主商议,说出被人掳走的经过。据他们说,他们何时被人制住,何时被掳走,被何人所擒,皆毫无所知,释放他们的人,却是四海游神吴秋华。他们带来秋华的口信,简简单单地只有两件事,那就是:供出飞仙岭截杀的主谋人带着凝霜剑与成都的武林朋友,至东校场还剑陪罪。
锦城馆主两件事都无法办到,也无法和秋华打交道,偌大的成都府,出动了所有的地头蛇,也查不出秋华的落脚处。
三更天,聂家如临大敌,锦城馆主的朋友们,皆隐身在各处夜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严阵以待。
大厅中,只坐了三个人,锦城馆主、无亏大师、云门僧。云门僧叹口气,苦笑道:“聂施主,不是贫僧不肯说,事实是这件事千万泄漏不得。不瞒你说,贫僧对这次策划截杀吴秋华的人,也只是凭猜想而已,到底是谁,贫道还未亲睹其面呢。”
“大师不说,老朽不敢固请。”锦城馆主苦笑着说。
无亏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间道:“难道说,马施主也不知主事的人是谁吗?”
“马施主与贫僧一样,一无所知,法兄之前,贫僧不敢欺瞒。”云门僧诚恳地说。
锦城馆主脸色肃穆,接口道:“其实,老朽毫无刺探之意。这次咱们四川群雄不惜冒死出面,抛头颅洒热血,只为的是四神。想当年,峨嵋掌门大师一心长老,在峨嵋接见各地群豪,面谕四川的十二名宿,曾经概略地提及有关四神的事,要咱们十二个人,注意四神的动静,凡是四神所寻找的人,皆须全力尽保护之责,尽可能召集朋友,相互策应,尽力而为。至于一心长老所说的事,咱们为首的十二个人也曾在金顶发下血誓,头可断血可流,决不泄漏半字。这次四神一下子来了三位,咱们四川可说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武林朋友皆预料到事态不寻常,皆准备暗中应变。这次即使云门大师不持玉牒前来召请老朽出面,老朽也会挺身而出的。只是老朽深感奇怪,一心长老当年出示求援的玉牒,只有一块,上面留有老朽十二人留下的暗记,据老朽所知,一心长老已远游天台,六月杪方乘舟东下湖广不在四川的。而云门大师所持的玉牒,又确是一心长老之物,老朽怀疑一心大师并未远走天台,仍然秘密留在四川,是他差遣云门大师携玉牒前来请援,因此老朽希望云门大师说出主事的人,如果真是一心大师的旨意,老朽便会安心些,这次截杀无功,老朽深感惭愧,不但人为不臧,而且天时更为不利,大雾迷天下,以致攻败垂成,良可慨叹。老朽一条命,并不在乎生死,行年七十有二,生死何足论?吴小辈即使将老朽剥皮抽筋,也休想从老朽口中逼出一个字来,两位不必以老朽为念。”
云门僧黯然地说:“一心法兄并不在四川,他……他也不是远游天台,而是到云南去了。玉牒留交一位隐世高人,这人是谁,恕贫僧守秘。其实这次的主事就是这位高人,这人我不认识,接玉牒那天是午夜,他戴着蒙面巾,穿黑罩袍,说出一心法兄的暗语,出示玉牒,然后交代这件要事。贫僧认牒不认人,辩暗语不问其他,这是多年前与一心法兄约好了的,因此贫僧遵命持玉牒向聂施主求媛。吴秋华的事,聂施主还请放心,不必张惶,贫道这几天已派人至各地催请朋友前来相助,除了追魂判官父子之外,昨天一早我又碰上了伏龙尊者,尊者答应相助,但须问一问吴小辈的意向方能决定行止,要贫僧先不必急于与吴小辈相搏。这件事贫僧已和无亏法兄说了,因此白天河边见面时,无亏法兄出声要求吴小辈留步,可是,那小辈打了便走,轻功超凡入圣,留他不住。”
无亏大师吁出一口长气,说:“追魂判官罗施主父子,败得好惨。”
“什么,他……”锦城馆主和云门僧同声惊道。
“老衲已见过他们了。”
“他们……”
“他们目下住在天府客栈,与华山老人在一起。伏龙尊者则在万福寺挂单,老衲也拜望过他了。”
“罗大侠他……”
“他父子师徒三人,追赶吴秋华,三人都受了伤。目下他万念俱灰,神情可怕,老衲真怕他想不开来。”
“明天我们去拜望他们……”
“不必去了,恐怕他们明天要到尊府来商量哪!”
锦城馆主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