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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天叹道:“此次白某负誓涉足中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至善:“天下间,老衲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白施主为难哪?”
这时,有个小沙弥送来三个蒲团,众人盘膝而坐。白筱天道:“还不是为那劣徒。数月前,劣徒捎信说方丈大师找他有急事,便一路风尘仆仆奔向中原,谁知一去半年,至今音讯全无。近日更有传说,劣徒在少室山被人一掌震毙,剑断人亡。”
至善大师道:“敝寺前段时间出了件大事,所以想请贵徒谷昭帮忙,不想等到现在也未见人来,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唉……老衲难辞其咎啊。”
白筱天忙道:“大师怎能自怨自责,劣徒吉人自有天相,白某此次负誓出关便是要寻找那劣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望大师提供一些线索。”
至善才要说话,只觉嗓子麻痒难忍,剧烈咳嗽起来。
至真这时插话道:“白施主有所不知,我们给谷大侠发了请函后,便一直闭寺等待他,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哦。”白筱天看了眼至善,奇道:“至善大师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白某实在想不出当今天下何人能以内力伤了大师?”
“白施主,此事说来话长,这也正是要请谷大侠帮忙的原因。”
“大师,但说无妨,既然白某来到这里,就绝没有袖手的道理。”
至善大师白眉微扬,深感欣慰,缓缓地道:“若不是当年白施主山海关外发下重誓,余生不履中原,老衲早去相请啦。白大侠此次出关,只不知那人可有难为白大侠?
白筱天面上一囧,道:“果瞒不住大师,她虽准许我回中原,但是不许我轻易出手。”
“呵呵,还是那么霸道。想必天下也没几人能逼白施主出手,老衲只好委以重任了。”
“大师不必客气,白某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得从十七年前老衲的一段善缘讲起……
自二十年前,白施主与古大侠在山海关决战之后。老衲观战完毕,便一路化缘一路行些善事,漫游江湖,行走的极为缓慢,足足三年时光才行至山东吴庄一带。一天,老衲行至一个村庄,只见漫天火光,尸横遍野。老衲从死人堆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发现一个妇女身体下面压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婴儿满身鲜血,小嘴兀自吸允妇女伤口。似乎是那妇女故意用鲜血哺育婴儿。老衲非常感动,尽最大努力挽救妇女,然而那妇女鲜血缺失过多,已经奄奄一息。妇女姓吴,临终时只求老衲一件事,就是将孩子养大,并取名为吴忘仇,意为‘勿忘仇’。并告知仇家姓名。老衲答应她将孩子养大。但是老衲,只给孩子取名为忘愁。白施主自当明白老衲用心良苦。”
白筱天道:“如果,一个人自懂事起,便背负一身血海深仇,那么这一生都将活在痛苦之中。大师慈悲为怀,自是不希望这个孩子这样痛苦一生,因此叫忘愁,忘记忧愁和仇恨。”
红泠道:“忘愁忘愁,好顺嘴的名字,只不过有点象女孩的名字。”
白筱天瞪了红泠一眼,道:“大师请继续讲。”
第一章 沧浪吟 卷二 万里寻徒2
“忘愁被老衲捡来后,老衲亲自照顾他,后山有只母羊刚刚产崽,老衲便是用羊奶和米粥把他喂起来的。”说到这里,看见至善大师白眉深处,眸子透着闪闪光亮。不禁心道:和尚虽然跳出红尘不问世俗,但人非草木,朝夕相处,必然对忘愁有着极深的感情。看看红泠,想起谷昭,自己又何尝不是视他们为己出。只听大师继续道:“忘愁三岁之时,我便看出这孩子,骨骼清奇,天资聪慧,善加培养必是武林奇葩。但若教他武功又怕他日后知道身世后不能自拔。不教他功夫,觉得天资埋没,甚为可惜。倘若连自保尚且不能,又何以普渡众生、救世济民?遂决定只教其内功修炼,不教武功招式。老衲自忘愁三岁起,便开始着力教导。不分昼夜修炼敝寺入门功法——小周天气功,至五岁时内功小成,九岁时小周天便已大成。以后进境更是惊人,三年不到便已大周天大成。”
白筱天暗吃一惊,须知这大周天气功,乃少林寺正宗修炼内功法门,平实简单,僧俗弟子皆可修炼,江湖流传甚广,为众所周知的最基本练习内功法门,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寻常人纵其一生或许能达到小成境界,但想练到大成之境则难比登天。少林寺现今除了寥寥几个得道高僧外,无一修到大周天之境。所以,很多人选择修炼其他内功,以求速成。但缺点也因此显露出来:大周天气功,基本功扎实,练就的内力,厚实充裕,气息汹涌如海,源源不绝;而其他功法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久用之下,内息恢复缓慢,气海容易枯竭。因此,比斗双方若相持不下,大周天气功要胜一筹。然而,想要大周天大成,要的却不只是刻苦,最重要的是与身俱来的天赋资质。
至善大师继续道:“大周天气功之上,便是九重天境界,据说达九重天之境者,可通神佛。几百年来,所有修炼大周天气功者敝寺亦只有一人达到五重天境界,堪为天人。忘愁自十二岁练成大周天后,两年之内再无丝毫进展。做事惫懒至极,整日百无聊赖。似乎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注意。一日,至慧师弟告诉老纳,木人巷机关突然启动。要知道木人巷乃是敝寺武僧测试武功修为的地方,位于垂普堂内。木人巷连接少林寺外墙,也是唯一可以偷偷离开少林寺的密道。想必也都听说过,敝寺史上,有不少俗家弟子为报深仇,练成绝艺后打通木人巷溜出少林寺。木人巷以十八罗汉阵为基础,十八木人皆身披铜皮铁骨,配合罗汉拳,相辅相承,威力惊人。非一流高手不能闯过。但凡有人进入,触动机关,木人阵便启动。闯入者唯有硬闯到底,否则,便有丧命的危险。数百年来,偷闯木人阵死者不计其数。老衲亦觉木人阵太过霸道,有悖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宗旨,便勒令弟子没有许可不得擅闯。那日,一听木人阵无故启动。便首先猜到有外敌闯入,误入木人阵,老衲怕将来人致残,急忙带领众僧前往垂普堂木人阵。结果到了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忘愁满面沮丧的从里面出来。要知道木人巷进入后便只有外墙一个出口,从里面再折回来,那分明是打了个来回。也就是说,只用了短短一炷香时间,忘愁便通了二回关。”
白筱天叹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功力竟至于斯,已不弱于武林一流高手,真乃奇才!”
“老衲见忘愁无事也放下心来,他犯了寺规,不能不罚。老衲便罚他到五乳峰达摩祖师洞去面壁思过。唉,不想噩梦便由此开始。自北魏孝明帝孝昌三年达摩祖师来到少林寺,在跋陀大师开创的基础上,传授禅宗。禅宗修道的禅法称为‘壁观’,就是面对墙壁静坐修行。达摩祖师曾在少林寺后五乳峰上的石洞里面壁了九年,由于年深日久,身影投于石上,留下千古传颂的‘面壁石’。最奇的是,每逢雷雨天气,面壁石身影旁边还会出现些奇形怪状的经文符字。达摩祖师面壁九年悟通许多道理并开创禅宗一脉,留下符字必有深意。后代无数高僧试图解开面壁石符字的秘密,却无一能解。本寺寺规规定,唯有达到院级以上的高僧才有资格去参悟面壁石,老衲就是看重忘愁天赋。因此,明罚暗赏,破例一回,希望他能有所斩获。唉……忘愁一入达摩洞便浑然忘我,废寝忘食,如痴如醉,终日面对石壁。或嬉笑颜开、或愁眉苦思、或横眉立目。半年下来,形销骨立,面黄肌瘦。老衲方知道自己错了,担心这孩子再这样下去会得失心病,便叫他出关。可忘愁已然入痴。出来后仍然整日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冥思苦想。无奈只得又让他再回达摩洞。又过了一年多,忘愁突然有天夜晚来到老衲室外哭泣。老衲忙询问他为何事哭泣?
忘愁回答,师父,弟子看到了,全看到了。
老衲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此时忘愁眼神涣散,空洞迷茫,说道,血,好多的血,还有好多死人。
老衲大惊,你从哪里看到的?
忘愁答道,达摩祖师的面壁石上。
老衲心想,必是这孩子用心过度,产生幻觉。
忘愁说,弟子还学了套功夫。
老衲叫他演示几下,忘愁便一一使出。但见招招俱是凶狠绝伦,却又妙到毫巅,从未见过的奇招。老纳质问他,必是从别处偷学来的。忘愁只说是达摩祖师教他的。老衲心想,即便是忘愁真的参悟了面壁石的符字,演变成至高的武学。然而,达摩祖师又怎么会创出如此凶暴的武学呢?老衲甚是不解。但忘愁这孩子不谙世事,毫无心机,又岂会对老衲撒谎?最后认定,忘愁可能并未真正揣明达摩祖师的真意,却误打误撞蒙得一套武功,此功夫一出必然会掀起血雨腥风,难怪忘愁会看到血流成河的惨景,想是心有感应啊。老衲嘱咐忘愁不到紧要关头万不可使出石壁武功,忘愁答应。熟料,第二日忘愁便消失不见了。直到半年前,老衲睡眠之际,忽觉千佛殿有异。这千佛殿又名‘毗卢阁’,殿高六十尺,是寺内的最大佛殿,也是本寺院级高僧练功的场所,殿内大理石铺地面上留有数十个脚印,都是历代少林寺高僧的脚坑遗址。里面自六祖时代便竖立了一具金刚武士,上面满布各代高僧留下的掌印。最厉害的乃是法玩大师留下的深达三寸的掌印。老衲来到千佛殿,但见失踪了半年的忘愁就立在金刚武士前,满面愁容。老衲问他,他也不回答。突然,他大力一掌,金刚武士竟被当胸击穿。老衲欲摇醒他,他便血红着眼睛朝老衲扑来。老衲不敌,受了二掌。临危之时,忘愁突然转醒。见此作为,痛哭流涕。老衲问他,半年哪里去了?他想不起,只说思念老衲,不知怎的就出现在此地。老衲见忘愁似乎得了‘失心症’。便叫至真带他去莆田少林寺去请至清师兄用‘忘尘决’医治。”
至真接着道:“老衲奉师兄之命带领忘愁,一路相安无事,来到莆田少林寺。在至清大师兄悉心调理下,忘愁渐渐好转。但老衲细心发现,忘愁到达莆田不久便夜夜失踪,一天夜晚,老衲突闻一阵奇异的琴声,便寻琴声追踪。在莆田少林寺后山十里外的紫竹林发现一身着紫衣的蒙面弹琴女,正在弹琴。而忘愁就坐在对面听得甚是陶醉。蒙面女所弹之音直比天籁,让人听后直欲忘却凡尘俗事,若非老衲早已出家,不然,听罢此曲恐怕也会出家。忘愁听曲后,心情至为平静,再加上至清大师的调理,已然基本恢复。然而,就在四月前,至清大师兄出家前的仇人鱼万鳄,突然找上门来。”
白筱天道:“难道是江南鱼家堡的当家人?”
至真大师道:“正是南北两大世家之一的江南鱼堡。”
红泠好奇插话道:“两大世家?哪两大世家。”
白筱天道:“武林世家兴亡如同日月更替,唯独两大世家数百年招牌不倒,一是江南鱼堡,二是淮北楚家。江南鱼堡依靠特有的独门暗器和家传绝学,一直威震江湖。楚家到是自楚天笑死了后,似乎没落了。”
至真大师笑道:“白施主毕竟二十年未涉足中原,却不知楚家近十年来多有后起之秀,当下风头正健的六杰中的二人便是楚家的人。”
白筱天闻言,道:“哦,白某真是孤陋寡闻了。”
至真大师继续道:“当年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