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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双道:“我正在奇怪呢!”
孟元超诧道,“奇怪什么?难道那个人不是你?”
林无双道:“不错,真正打败唐天纵的那个人不是我!”
孟元超道:“那又是谁?”
林无双道:“我也没有见着那人,我只打出一颗石子,给唐天纵接了。后来一把石子把唐天纵那些暗器全都打落,是另有其人!”
孟元超说道:“奇怪,天下除了尉迟大嫂之外,还有谁有这样高明的暗器功夫?无双,你猜想是准?”
林无双道:“我倒是疑心一个人。你还记得咱们在泰山那天晚上,我给一只翠鸟引入一个石窟,发现了我们扶桑派祖师留在石壁上的武学秘笈一事么,后来有人搬开封洞的大石,放我出来,我怀疑那只翠鸟就是他养的,而这个人也就是刚才吓走唐大纵和牟宗涛的那个人!”
孟元超猛然一省,说道:“不错,我也记起一件事情来了。咱们初上泰山那天,不是恰巧碰上金大侠和牟宗涛在五大夫松那里比剑吗,其时山雨欲来,浓雾弥漫,十步之内,不见人影,忽有一人在浓雾之中喝彩,牟宗涛错疑是我,向我连发九支暗箭,幸亏金大侠给我打落两支,我才得以没有受伤。那个人当然也没找着。当时我就有点怀疑,牟宗涛他是主人的身份,何以要杀一个给他喝彩的人,不怕误伤了客人么?现在想来,那个人恐怕也就是今天暗助我的这个人了。这个人大概和你们扶桑派颇有渊源,而且在我们之前,早已识破了牟宗涛的真面目。”
林无双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
孟元超叹道:“可惜这位前辈高人,咱们数度相逢,却总是缘悭一面。”
两人走出树林,只见满地阳光,两人都有暖烘烘的感觉。孟元超心上的一点阴霉,也在阳光之下消散了。
林无双忽道:“春天就要来了,听说小金川的春天非常之美,是吗?”
孟无超道:“是呀,它比江南的春天,更多几分野趣。”
林无双道:“我跟你一起去小金川好不好?”
孟元超怔了一怔,说道:“你怎的突然有这念头?”
林无双笑道:“我早已有这念头了。逐流大哥和红英姐姐已经去了小金川了,你知道么?”
孟元超道:“啊,原来你是想到小金川会他们夫妇,”林无双和金逐流的妻子史红英交情最好,孟元超是早就知道了的。
林无双笑道:“你不欢迎么?”
孟元超况吟半晌,说道:“小金川的义军正在需要多一些人帮忙,你肯去我们是求之不得。不过你新任掌门,离开太久,恐怕也不太好吧?”
林无双道:“我做这个掌门,都是你的主意,为的只是不让牟宗涛得逞私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掌门嘛,做不做也罢。”
孟元超忙道:“无双,一派掌门,关系重大,这可是不能拿来当作儿戏的……”
林无双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叫石师兄暂代掌门了,石卫师兄和桑青师嫂精明能干,本门事情,有他们夫妇料理,比我要好得多。”
孟元超其实也是希望和她一同去的,听得她这样说,笑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林无双却是如有所思,看了看他,忽地说道:“孟大哥,我有件事情,你肯不肯答应?”
孟元超笑道:“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我焉有不答应之理。是什么事呀?”
林无双笑道:“好,你答应了,那就请你上座,受小妹一拜。这块石头,权充八仙椅吧。”
孟元超愕然说道:“你弄什么玄虚,为何突然要向我行这么大的礼?”
林无双笑道:“我上无兄姐,下无弟妹,孟大哥,你愿意要我这个妹妹么?”孟元超这才知道,原来林无双是要和他结拜兄妹。
孟元超心里想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和紫萝的事情,此举自必是为了避嫌了。”对林无双的苦心,不禁大为感动。突然想起了这一次和云紫萝分手的前夕,云紫萝和他说的一番话。
云紫萝抱着初生的婴孩和他说道:“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元超,我能够见着你,和你相聚几天,我已是心满意足了。咱们的孩子,将来你向点苍双煞讨回,也就等于是我在你的身旁了。这个孩子,我可不能再来累你。我要抚养他成人,咱们是不能复合的了。”
孟元超说道:“你不再嫁,我今生也不再娶!”
云紫萝道:“不,不能这样。我是因为形格势禁,与你难以破镜重圆,何况我是历尽沧桑,此心亦早已冷了。但我却不愿意你独身终老,你应该有个志同道合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的。”
孟元超强笑道:“志同道合的妻子,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在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并非没有想起林无双,但在他的心目之中,却确实是把林无双当作志同道合的小妹妹的。
他心里刚想起林无双,林无双的名字却已从云紫萝的口中说出来了,云紫萝微笑说道:“我在泰山曾经见过你和林无双在一起,她不就是和你志同道合的姑娘吗?你且别先忙着分辩,我知道你心上有我,所以把这位林姑娘的情意都忽略了,我和你说心里的话,这位姑娘才貌双全,本领远胜于我,我可真是委实喜欢她啊。如果她做了你的妻子,我就可以放心了。”
此际,孟元超想起了云紫萝这些话,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林无双,而林无双正在要求他结为兄妹。“唉!她们两人都是有这么宽广的胸襟,彼此都是为对方着想。我不能一负再负紫萝,却又怎能辜负无双的情意?”
林无双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在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不愿有我这个妹妹么?”
孟元超哈哈笑道:“我也是个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正是求之不得,那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妹妹了。”当下两人撮土为香,当天八拜,结为兄妹。
虽然心上带着创伤,往事难忘,情怀紊乱,难于自解,但孟元超毕竟是个豪迈的人,纵有感伤,也不会是多愁善感,和林无双结为兄妹,两人相处,倒是自然多了。
两人一路同行,不知不觉,又是冬去春来,北国冰消,江南草长的时节了。
这一大他们渡过了长江,孟元超想起去年北上的时候,只影孤身,正值重阳时节,自己的心情也像深秋一样萧索。当时自己是找不着云紫萝而怅惘离别苏州,现在则是和林无双一同回来。不禁又生感触。“可惜我没有时间再回苏州了,那个园子不知是否还像去年一样荒芜?”
林无双似乎觉察他的心事,笑道:“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孟元超笑道:“没什么,我想起两句前人的词: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咱们现在是正好赶上江南的春天,可惜却是不能在江南和春相伴了。”孟元超诗词读得不多,但这两句词是当年他和宋腾霄、云紫萝二人同游西溯的时候,云紫箩念给他听的,是以他特别记得。
林无双道:“冷铁樵不是说可以准许你迟些回小金川的吗?”
孟元超道:“他是说过这样的话,我的事情若然没有办妥,可以迟些回去。但我可不能藉故勾留。”
林无双道:“我不是叫你找个藉口伴我玩,我是想起一件正经的事情。”
孟元超道:“什么事情?”
林元双道:“扬州有位王老英雄,金刀王元通你知道吗?”
孟元超道:“是不是震远镖局扬州分局的总镖头?啊,你也认识他?”
林无双道:“正月十七是这位老镖头的六十大寿,他是我爹爹的朋友,和本派的几位师兄也有交情。去年石卫师兄就曾经和我提过此事,我离开时他代表本派去给这们老英雄祝寿。今天是十三,咱们到扬州去,正好可以赶上寿辰。我是想见一见石师兄,告诉他牟宗涛的事情。”
孟元超道:“不错,这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没有工夫清理门户,是应该告诉本门弟子,提防叛徒。”
林无双道:“那么你肯陪我一同去吗?”
孟元超说道:“这位王老镖头和我的冷、萧两位大哥也是相识的,他们虽没有叫我和他联络,但既然到此,碰上他的寿辰,我就代表冷、萧两位大哥,和他打个交情,也是好的。”
孟元超离开小金川的时候,冷铁樵曾经交代过他,许他结纳各路英雄,尽可便宜行事。王元通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都有朋友,消息灵通。像这样的人物,孟元超自是不妨替义军和他打个一交情。但孟元超之所以要到扬州给他拜寿,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却还有另一个原因。
数月之前,缪长风和他在云家老宅分手之时,曾对他说要往扬州给王元通拜寿,当时缪长风是用这个藉口,好让他单独去见云紫萝。但此际孟元超在见过云紫萝之后,重到江南,却不由得想见缪长风了。
“我与无双是结拜兄妹,缪大哥与紫萝也是结拜兄妹,想必他也很想知道紫萝有消息吧?”孟元超又再想道:“我已以身许国,很难有安定的日子好过。紫萝要抚养幼子,自也难以和我一起在军马之中劳碌奔波,缪大哥是闲云野鹤之身,倒是比我更适宜于照顾她的。嗯,就是撇开儿女私情不谈,作为一个好朋友,我也应该把紫萝的消息告诉他。”
“大哥,你在想些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林无双“咦”了一声,问道。
孟元超抬起头看看满天阳光,说道:“没什么,咱们赶快走吧。”
孟元超在思念缪长风,缪长风也在思念着他。
这一天缪长风到了扬州,王元通家在扬州城外,还有两天才是寿辰,缪长风给他拜寿本来是无可无不可的,心里想道:“扬州甚多名胜风景之地,我且玩两天再去他家。”时候还早,缪长风就到扬州一间著名的酒家,名叫“望江楼”的酒家喝酒。
缪长风找了一个靠窗的座头,凭窗眺望长江,心里想道:“可惜元超不在这儿,不知他见着了紫萝没有?”
喝了几杯闷酒,回过头来,看店子里悬挂的一副对联,对联写的是:“座客何来?听二分明月萧声,依稀杜牧;主人莫问,借一管春风词笔,点染扬州。”用典浑成,文辞雅丽,缪长风心道:“这副对联倒是写得不错。”
邻座两个客人也正在谈论这副对联,一个说道:“你知道这副对联的来历吗,据说是国初苏州一位著名的才子吴谷人写的。有一年新春,他到这酒楼喝酒,忘记带钱,喝了酒就替酒家主人写一副春联当作酒钱,嘿,嘿哩,那位主人也很风雅吧?”
另一个客人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有这样一段佳话。韩兄,你应该到南京玩玩,南京玄武湖也有一副名联,和你说的这个故事据说有点关连。”
姓韩那人笑道:“刘兄,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个故事,我倒是在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了。玄武湖那副名联我却不知,请你说来听听。”
姓刘那人念道:
“憾江上石头,抵不住倦流尘梦,柳枝何处,桃叶无踪,转羡他名将美人,燕息能留知古韵;
问湖边月色,照过来多少年华?五树歌余,金莲舞后,收拾这残山剩水,宫花犹是六朝春。”
姓韩那客人赞道:“好,这副对联气韵皆胜,比吴作还好。”
姓刘那客人说道:“这是与吴谷人同时的一个无名氏之作,据说他是因为吴谷人把扬州赞得太美,心里不服气,因此也写了一副赞美南京的春联。”
姓韩那人道:“啊,这样一位才子,为何没有留下名字?”
姓刘那人道:“据说吴谷人看了这副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