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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天骠傲然点头,道:“不错,本少爷就是骆天骠,怎么样?”
李凌风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你不着。”
金海君咬牙忍着伤痛,腾身掠到骆天骠身旁,紫膛脸大汉跟那四名白衣人忙跟了过去。
金海君道:“少主,这小子姓李,是来找什么姓竺的丫头的。”
骆天骠冰冷道:“我知道,我看见他跟那个丫头坐在一辆马车,双宿双飞,俨然像个夫妻。”
李凌风道:“骆天骠,你说话嘴里放干净些。”
骆天骠冷笑一声道:“难道本少爷还冤枉了你,那丫头对你那么照顾,以为本少爷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李凌风吸一口气,忍了忍道:“骆少主,你误会了,我跟竺姑娘只是朋友,我有难处,承竺姑娘仗义伸手,我很感激她。”
“是啊。”骆天骠道:“你感激她,她对你一往情深,这不是一拍即合么?”
李凌风双眉微扬,道:“骆少主……”
骆天骠突然厉声道:“你给我住嘴,那丫头原跟我不错,可是自从你插进来之后,竟使得那丫头见异思迁,对我变了心,我原只怪那丫头,只要她能回心转意,重投我的怀抱也就算了,哪知道如今你竟找上我骆家来,这是你自己往鬼门关闯,怪不得我。”
探腰抖腕,铮然一声龙吟,一把软剑已持在手中,他一振腕,把软剑抖得笔直,缓缓抬起,剑尖直指李凌风。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不是来厮杀的……”
骆天骠道:“你找到骆家来,你就错了。”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是受人之托,而且,竺姑娘是我的朋友,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来。”
骆天骠道:“那是你的事,可是对我来说,你不该找到骆家来。”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刚说过,我不是来厮杀的。”
骆天骠道:“那么你找到我骆家来,是为了什么?”
李凌风道:“我受人之托,要把竺姑娘找回去。”
骆天骠哼哼一阵冷笑道:“你受谁之托,你自己。”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该知道,竺姑娘有位忠仆……”
“好了!”骆天骠软剑猛地一挥,厉声道:“不要说了,你是我的情敌,你是我眼中之钉,背上之刺,你不到骆家来也罢了,你只踏进骆家大门一步,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要杀了你,永除后患。”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这误会大了,我不是你的情敌,我跟竺姑娘只是朋友。”
骆天骠道:“可是她对你却是一往情深,如果不是因为你,她还不至于见异思迁,而且变心。”
李凌风道:“你错了,骆少主,男女间情之一事,固然在于男女双方的心性为人能不能让对方有好感,最重要的还要靠缘份。”
骆天骠道:“你是说我的心性为人不够好,跟她也没有缘份?”
李凌风道:“我说的只是道理,我跟骆少主你缘份初会,你的心性为人怎么样,我并不清楚,竺姑娘对你究竟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骆天骠道:“她以前对我不错,要不是因为你,只稍假以时日,她一定是我骆天骠的人。”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可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情惨剧,往往是因为一方错会了对方的心意。”
骆天骠欺前一步,厉声道:“你是说我自作多情?”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要明白一点,如果竺姑娘确是对你有情,如果你骆少主确实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伴侣,任何人也无法稍动她的心。”
骆天骠道:“你……”
李凌风道:“骆少主,恕我直言,你用这种手法劫持竺姑娘,这就是大错特错,你只能用真情真爱慢慢感动她,世间任何事都不能勉强,尤其是男女间的情爱。”
骆天骠冷笑道:“我不管什么对错,我只知道用自己的方法,我要得到她,发誓要得到她。”
李凌风道:“我不信你用这方法能得到你所企图的。”
骆天骠道;“我能,她绝逃不出我手掌心去。”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懂你的意思,你得到的只是个人,一具躯壳,一种痛恨,却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心,她的情爱。”
骆天骠冷笑道:“姓李的,你错了,对女人,恐怕你懂的没有我多,女人,你别看她平常是多么高傲,多么了不得,碰都不能碰一下,可是一旦你得到了她的身子,准保她对你死心塌地,甩都甩不掉,赶都赶不走。”
李凌风听得双眉陡地一扬,但旋即他又忍了下去,道:“骆少主,这么说,你要的不是情爱。”
骆天骠道:“情爱是跟着人的,有了人就有情爱,没有人,光要情爱有个屁用。”
李凌风摇头道:“你有你的论调,你有你的看法,可是我不能让你这样对竺姑娘。”
骆天骠道:“你不能让我这样对她,你凭什么?”
李凌风道:“就凭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骆天骠仰天大笑道:“姓李的,从现在起,姓竺那丫头没你这个朋友了。”
话落,抖剑,欺身,软剑舞起斗大一团寒光,迎面卷向李凌风。
李凌风一动不动。
容得剑气近身,突一翻腕,钢刀化为一片森白光芒,迎着那团剑花削去。
他这一招出手极快,加以直到剑花近身才出手,骆天骠根本就来不及变招,铮地一声,剑花倏敛,软剑斜斜向上荡起,而李凌风的钢刀却顿也未顿一下,带着一道寒光平平削了出去,刃口划向骆天骠心口。
骆天骠大吃一惊,抽身暴退。
金海君只当李凌风会追袭,生怕伤了少主,大喝一声,咬牙忍痛,奋力挥出长剑,直指李凌风。
李凌风招式不变,硬碰长剑,当地一声,金海君被这一震之力震裂了伤口,伤上加伤,痛上加痛,再也提不住长剑。
长剑脱手冲天高飞,金海君忍着痛急急后退,吓得紫膛脸大汉等也忙往后退去。
李凌风并未追袭,冷然望着骆天骠:“骆少主,你不是李某人的对手……”
“住口!”
骆天骠嘶叫一声,形如厉鬼,抖剑又扑李凌风,狂风暴雨般一阵快攻。
李凌风冷哼一声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钢刀一展,迎了上去,骆天骠用剑快,不但快,而且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还略胜金海君一筹。可惜,他碰上的仍是神刀李凌风。
刷,刷,刷,李凌风只出了三刀,只用了三招,骆天骠的软剑脱手飞起,人也踉跄往后退去。
李凌风跨步欺进,钢刀一递,吹毛嘶发的锋刃已架在骆天骠脖子上,骆天骠机伶一颤,闭上了眼。
金海君等脱口一声惊叫。
但是,李凌风的刀只是架在了骆天骠的脖子上,并没有再动。
紫膛脸大汉飞身奔向后去,快如脱弩之矢。
李凌风心知他是报信求救去了,毫不在意,道:“骆少主,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骆天骠两眼暴睁,道:“姓李的,你要是杀了我,你绝出不了骆家。”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你这是激我,还是吓我?我怕激,可不怕吓!”
骆天骠道:“姓李的,你……”
李凌风道:“我不愿意杀你,正如我适才所说,我不是厮杀来的,我只要你交出竺姑娘来。”
骆天骠叫道:“不……”
李凌风刀锋微微一偏,骆天骠脖子上见了血痕。
骆天骠机伶暴颤,道:“姓李的,有种你就给我个痛快……”
李凌风冷冷笑着道:“骆天骠,你还是怕死,你要是真不怕死,为什么不自己往刀锋上碰?”
骆天骠猛一怔,道:“我……”
只听一声朗喝传了过来,道:“朋友,手下留情,骆天义在此。”
一阵金刃破空之声传到。
李凌风刀锋一翻,当地一声,一物被刀磕飞,落在丈余外,是只燕子镖。
“好刀法。”
骆天骠身后多了十几二十个人,清一色的武林人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也都是一流好手,武林健者。
为首一人是个年约五旬的白衣老者,长眉凤目,长髯五绺,相貌不但长得不错,而且甚具威仪。紫膛脸大汉就站在白衣老者身边。
金海君曲膝跪下。
“老主人,海君无能……”
白衣老者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这位年轻朋友刀法太好,连我打出的燕子镖都能磕飞,你们又岂是对手?”一顿,凝望李凌风接道:“年轻人,你就是找我严五弟递拜帖,署名末学后进的那个人么?”
李凌风道:“不错,正是晚辈。”
白衣老者道:“老夫就是骆天义。”
李凌风道:“能见着骆老爷子,是晚辈的幸宠。”
骆天义微一抱拳道:“老夫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好友凑巧也到舍下来,因而使老夫不能分身,无法亲自招待,谨此致歉。”
李凌风道:“不敢当,骆老爷子成名多年,一方霸主威名震遐迩,得蒙准进府上大门,晚辈已至感荣宠。”
骆天义哈哈一笑道:“年轻朋友,你太客气了,骆天义也是武林一介,不过痴长朋友几岁,骆天义这山庄也不是禁宫大庄,只要是看得起骆天义的朋友,骆天义一概欢迎。”
李凌风道:“老爷子豪迈,不愧一方霸主气度,晚辈好生敬佩。”
骆天义哈哈大笑道:“夸奖,夸奖,年轻朋友,你太夸奖了。”目光一掠骆天骠,接着道:“看起来,年轻朋友你跟犬子之间有些误会,想必是犬子顽劣,不谙待客之道,得罪了年轻朋友,骆天义这里先行赔个罪!”一抱拳,接着又道:“骆某人今后定当好好教导,严加管束。”
不愧是老江湖,几句江湖话这么一扣,任谁也拉不下脸来再跟骆天骠计较。
可是李凌风熟知骆天义的为人,不上这个当,不吃这一套,当即道:“老爷子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
骆天义微微一怔,道:“噢,那是为了什么?是犬子在外惹是生非,得罪了朋友?”
李凌风道:“这回老爷子倒是说中了—半。”
他接着就把骆天义的作为,以及他的来意,毫不留情地说了—遍。
静听之余,骆天义脸色连变,李凌风把话说完,骆天义脸上罩上一层懔人寒霜,霍地转望骆天骠,沉声喝问道:“畜牲,真有这回事么?”
骆天骠头不敢稍动,道:“爹,我……”
“说,有没有这回事?”
骆天义截口厉喝,骆天骠低下了头,微微点了一点。
骆天义脸色大变,向着李凌风一抱拳,道:“年轻朋友,看在犬子,请朋友高抬贵手,暂时放过犬子,这件事包在骆天义身上,骆天义一定请出竺姑娘,并恭请两位离去。”
李凌风脑中略一盘旋,道:“老爷子既有所谕,晚辈敢不敬遵?”
当即收回钢刀。
骆天骠急急往后退去,到了骆天义身边,骆天义抖手就给骆天骠一个嘴巴子,打得骆天骠嘴角都见了血。
“畜生,骆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丁,你竟敢给我做出这种事来,叫我还有何面目见天下武林同道,跪下。”
骆天骠连吭都没敢吭一声,乖乖地就跪了下去,骆天义转望金海君,道:“海君,取家法来。”
按说,骆天义的表现这么够江湖义气,李凌风此刻是该说句话,代骆天骠求个情的。
而,偏偏李凌风像没看见一样,一语不发。
金海君狠狠地瞪了李凌风一眼,单膝点地,跪了下去说道:“老主人,海君敢代少主求个情。”
“不许。”
骆天义沉喝。
金海君道:“海君不敢求老主人饶恕少主,但求老主人稍后再罚。”
骆天义眉锋微皱,迟疑了一下,微一点头道:“好吧,我就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