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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满酒后,一边举杯相邀,一边说道:“老弟,也许你会觉得奇怪,我家中既有菜,又有酒,何以要到外边去吃,其实,唉,不过是家居乏味,换换环境罢了!”
他这一强加解释,更使岳霖疑窦丛生。
岳霖此刻,越发认定面前老者,如此这般地对待自己,乃是有所图谋,而且,必非善意。
他生性嫉恶如仇,更加上年青识浅,好奇心切,所以心底暗暗起了必欲究根到底的意念。
这老少二人,各怀心事,边谈边望着窗上明月。
岳霖虽已发现这老者,两道眼神,闪灿不定,然而,他却尽量装得神色自若,谈笑风生。
不过,究竟他年青识浅,江湖阅历不够,机智有余,而沉稳不足,是以神态之间,难免有丝毫的流露。
赵逢春面上闪过一抹诡谲的笑容,道:“老弟人中龙凤,武功想亦不弱,但不知令师是那位前辈高人,不知老弟可否见过么?”
岳霖心中一动,微一沉吟道:“这……还请长者见谅,传授在下武艺的老人家,不但未曾告知名讳甚至根本不承认师徒关系!”
赵逢春“哦”了一声,举杯不语,随即缓缓转过头去,望着屋外,脸上露出不大相信的神色。
岳霖见此情形,心中暗笑,但也不想多作解释。
赵逢春望着屋外明月山色,似是无意地道:“天地之间,有许多奇珍异宝,往往能在不知觉间,助长修真练武之人的功力,可惜,唉!老朽年已五十有四,垂垂老矣!不过,人生在世,谁又能逃得过‘贪’这一个字呢?”
岳霖心头又是一动,惊觉地望了他一眼,道:“长者高论,令在下茅塞顿开,不过,在下孑然一身的,也无缘获得这奇珍异宝,何况在下尝闻,此类珍宝,惟有德者居之……”
赵逢春微微一笑,十分耐人寻味,当下,住口不再说下去了,抬眼望着屋外夜色如画,有一种朦胧的美。
他心中暗自想道:“此情此景,此时此地,真是个如诗如画,令人有一种超尘脱俗之感,唉!只可惜人心不古,看这老者身怀叵测,不知他怀着什么鬼胎,听他谈吐,又不似粗俗之人,这倒是使人莫测高深了。”
茅屋之内,顿显得一片沉寂。
赵逢春见他久久无语,突然“哈哈”笑道:“对月当歌,人生几何,来!老弟,咱们干这一杯。”
说着,举杯微比,然后一饮而尽。
岳霖本不善饮,此时已有七分酒意,现见赵逢春杯底朝天,为了不愿违背情意,遂也伸手举杯,准备依样葫芦。
他右手握杯,轻轻向上一端,岂料那只酒杯像是生了根地一般,牢牢地贴着桌面,丝毫不为所动。
岳霖不觉一怔,细一端详,只见那只杯底,竟然深深嵌入桌面以内。
他望着那只酒杯,心念急转,暗暗忖道:“这老者什么时候作了手脚,就凭这份功力,这老者确实不可小看……”
岳霖一念甫毕,暗将真力聚集于右掌之上,接着酒杯,向下轻轻一按,随又左右摇旋,然后,缓缓地端了起来。
运力、下按、略旋、举杯,前后一气呵成,如非深明真象的人,根本看不出这其间有多变化。
岳霖饮罢之后,微微笑道:“多谢长者美酒!”
说罢,趁着放置酒杯之际,左手在桌面之上,轻轻一抹,将桌面上的数滴酒溃,抹擦干净。
原先被酒杯底缘嵌入的痕印,经他轻轻一抹,又自平整如旧,丝毫看不出有下凹的痕迹。
赵逢春哈哈笑道:“老弟年纪轻轻,不但酒量好,而且功力更好,老朽自叹弗如,真是难得!嗯……难得!”
岳霖仍是一笑,并未作答,心中却在忖道:“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弄什么鬼?”
他一念未已。赵逢春猛地一掌已向他推来。
岳霖但觉一股大力,猛袭胸口,劲疾无比。
二人之问,不过隔着一张桌面,近在咫尺,虽然岳霖早怀戒心,但绝未料到他会在这遽不及防的情形下,突施辣手。
岳霖连忙气沉丹田,力贯四指,上身猛地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那股极其强劲的掌力。
接着,他双膝微顶桌面,仍自好好地坐于原处。
饶是如此,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他又惊、又怒,杀心陡起,上身方自收回,忽地双臂微振,两掌疾翻,已向赵逢春双肩拍去。
赵逢春哈哈一阵大笑,双臂倏伸,疾向岳霖双掌迎去。
岳霖此时,乃是含怒出掌,自是非比寻常,这时见他双掌迎来,当下冷哼一声,暗暗又加了二成功力,飞快地向前击去。
赵逢春双腕微旋,反手抓住岳霖两只手掌,然后向两旁一推一带,接着,哈哈一笑道:“老弟,恁也多礼!”
说着,也是暗注真力,十指犹若钢钩似的,在岳霖掌背之间,深深下陷,好似要将对方的掌骨捏碎一般。
岳霖但觉两手掌背,疼痛欲裂,忙将全身真力,贯注其间,振臂抬腕,接着,向外疾吐。
赵逢春两臂运功,扣牢岳霖双手,不使稍动。
二人四掌相接,各运内力,想要震伤对方。
彼此僵持不下,默然相对。
时光,无声无息地,悄悄溜过。
起始,二人四目圆睁,遥遥相对。
逐渐,逐渐,岳霖脸上肌肉生微扭动,双目紧皱,状甚痛苦。
赵逢春二目直视,怔怔地望着岳霖,似是不胜惊诧。
又过了约摸一盏茶光景!
赵逢春嘴唇翕动,似要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岳霖渐觉内力减弱,不禁暗暗一喜,精神也随之一振。
他精神抖擞,暗将残余些许真力,也齐聚集双掌,正待振臂挥拳,一举将赵逢春伤于掌下之际。
突地赵逢春两臂倏然一收,勉强一笑。
岳霖不由微微一怔,双目贯注在赵逢春脸上,一瞬不瞬,似要看到他的心底,暗暗骂道:“好刁滑的老狐狸!”
赵逢春面含微笑。摇首叹道:“唉!真所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诚至理名言,方才与老弟试较内力时,若非老弟宅心仁厚,老朽几为所伤,不过……还好,老朽所担心的事,并未在老弟身上发现,还望不要见怪老朽唐突……”
岳霖一边运功调息,一边怒目相视,以防他另出奇兵,突施毒手,但心念电转,正在想他所说之话。
半晌之后,赵逢春喟然一叹,仍在缅怀往事,兴起无限感触,他侧首展外,遥望远方,缓缓说道:“大约在一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僧一道,号称武林双绝,打遍天下,未逢敌手,可说是功参造化,学究天人,但这一僧一道,各居一方,本来并不相识,后来不知怎地,忽然老兴勃发,相约于六盘山印证武学……”
他举杯喝了一口,继续又道:“这时,两人都已年逾百龄,谁知拼斗了三尽夜,竟然是胜负不分,二人胸怀磊落,彼此都佩服对方武学精湛,而且对挽救武林百年后的劫难,俱都深具信心,于是,就在附近找一隐蔽所在,合两人功力智慧,共同研钻,创出一种千变万化,奥妙无穷的武功来……”
说至此处,略为一顿,接着又道:“这两位武学宗师胸襟广阔,虽然二人的唯一弟子,俱各随身在侧,但却不顾循私相授,同时,也因那两名弟子,限于秉赋,对这一深奥难解的武学,无法融洽贯通,自然难达登峰造极之境……”
岳霖听得甚感兴趣,对这两位行事怪异的前辈高人,更是神往不已,就在赵逢春话音略略一顿之际连忙问道:“如此说来,这神奇莫测的武功,岂不是从那两位老人家创出以后,就随着失传了吗?”
赵逢春点点头,道:“谁说不是?不过……这两位奇人,从来联袂下山,游踪遍及大江南北,企图能找一个脱颍机智,秉赋过人,根骨绝佳的人……”
他说着,长叹一声,又道:“可是……一幌数年,不但没有找到一位他们理想的人选,而且,到后来连这两位奇人也失踪了。”
岳霖忍不住道:“那在当时,这必然轰动武林,震撼人心了。”
赵逢春轻咳一声,道:“自然,关于这件大事,当时江湖上传说纷云,莫衷一是,无数武林高手,遍访宇内,寻找两位奇人异士,但是时光不再,不觉又是一年,而那两位飘忽不定的奇人,仍自踪影皆无。”
岳霖忽插口问道:“那两位老人家,莫非竟从此未再现身?”
赵逢春点头又道:“嗯!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这两位奇人,后来,那些高手不肯就此罢手,遂又转移到他们那两个弟子身上……”
岳霖心中一动,脱口问道:“难道也失踪了?”
赵逢春忽然目中神光闪烁,深深地望了岳霖一眼,再将目光又移注在自己身前酒杯上,缓缓说道:“不错,当这两位奇人,下山找寻可资传艺的人后,他们两个弟子,就没有再在江湖出现过……所以……”
他怔怔地望着岳霖,续又说道:“所以,许多人怀疑他俩下山觅徒之时.即已不在人世了……”
岳霖听了。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啊?”
他望着赵逢春,惊问道:“你是说他们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子?”
赵逢春面含冷笑,轻轻点头。
岳霖甚感不解,停了片刻,旋又问道:“那太残忍了,他们所研创的,究竟是种什么武学呢?”
赵逢春陡然脸色一变,手指岳霖,厉声喝道:“就是你怀中之物!”
岳霖见赵逢春脸色陡变,手指自己怀中,厉声喝道:“就是你怀中之物!”
第十章 怀璧罹罪
他大惊失色,呐呐说道:“你……你……你说什么?”
赵逢春“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弟,老朽眼里不揉沙子,老朽在这‘六盘山’附近苦守多年,为的什么?哈哈——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老朽等到了!”
岳霖不自觉的摸怀中,心知他所指必是白玉石匣,想到了此处,禁不住心头一阵狂喜,暗自道:“啊!这匣内所储,竟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怪不得他无缘无故,硬要请自己吃酒,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存好心啊!”
他定了定神,故作不懂地道:“你是说……说我怀中……我怀中的银子?”
赵逢春一声狞笑,冷冷地道:“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楞,老实说,今天既约你来,我自然有妥善的安排,不然你能飞上天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目凶光闪闪,怔怔地凝注着在岳霖脸上的变化中,获得什么,同时,他心中却在暗暗盘算道:“看这情形,八成是不会错了,但是,若论武功内力,这娃娃都不在我之下,硬抢硬夺,是绝做不到,不过,看他年轻好胜,血气方刚,我不如激他一激。”
岳霖心中突地一动,也自暗暗一惊,这赵逢春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令人有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他表面上却仍装得十分平静,微笑着道:“至于不飞得上天去,那是我的事,不过——你究竟是什么,尚望明白相告。”
赵逢春哈哈一笑,道:“你该还记得我方才所说,在百余年前的那一僧一道两位奇人吗?他们所研创的武功,只要有三成火候,哼哼!放眼当今天下,即可所向无敌……”
岳霖对他的话,虽不全信,但也不能不信,略一沉吟,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逢春“嘿嘿”一声冷笑,道:“当然有关系,因为那尚未面世的绝世神功,是放置在一个精巧的石匣之内……”
岳霖浓眉一扬道:“噢?”
赵逢春面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神色,阴鸷地道:“你难道真要等我说出,那个石匣正藏在你的怀中?”
说时,声色俱厉,双目更是凶光灼灼,凝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