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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灵芝美目含威,嘴巴微翘,她半响不开口说话。
展奇才淡然的笑笑,道:“看样子崔大小姐遇上什么解不开,的大事了吧?
可是因为于思明那小子有负于你?”
突然,崔灵芝冷傲的道:“展大夫,告诉我,于思明的真实身份。”
展奇才抚须一笑,呵呵连声的道:“崔大小姐,你把老夫弄糊涂了,于思明会是假的?”
咬着银牙,崔灵芝沉声道:“不是我把你弄糊涂,而是展大夫在装糊涂。”
展奇才心中震荡,心口有块石头往下沉,他扬眉苦笑:“老夫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崔灵芝冷笑连声的道:“那么我告诉你吧,于思明就是攻龙。 于思明的那张面皮,八成是来自成虎,这一切的一切佳作,当然是出自‘易容老爹’之手,而江湖上只有一个‘易容老爹,,就是你展大夫。”
她话声落,美目一凉,直视着对面的展大夫,一眨也不眨,宛似要看透看穿他似的。
“八成”二字落人展奇才的耳朵,他便立刻知道,崔灵芝虽然言中,但还是没有十成把握确认于思明便是攻龙,不由得仰声大笑起来,道:“崔大小姐,我仿佛在听你说故事,奇异但非常可笑。
如果大小姐以为于思明便是攻龙,何妨找到于思明,伸手拔下他面的胡子须发来,便明白了。”
轻摇着头,崔灵芝面色阴寒的道:“我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才专程到你面前来请教,希望展大夫语出诚意,能把真相见告。”
双手一摊,展奇才苦笑连连的道:“我尊敬的崔大小姐,你要我说什么呢?
你如觉得有什么地方可疑,何妨去找于思明本人? 老夫这儿,恕难奉告什么。”
咬着牙,崔灵芝自言白语的道:“我错了,那夜我不该救他的,如果他真是攻龙……。”
一惊,展奇才怯怯的问道:“难道黑龙会的人也已知道那于思明有问题?”
他似乎觉得此语不妥,便立刻又接道:“于老弟会有什么问题? 大不了他只是武功方面极像攻龙罢了。”
崔灵芝突然爆发她大小姐的脾气,沉声道:“展奇才,我老实告诉你,如今连成虎的尸体也已运回凤凰口,尸体上的掌印如经我爹辨认出来,那便真的是成虎,而成虎的面皮与头皮却又不知去向,是问,成虎为什么穿戴着攻龙的衣靴?
那么攻龙的人呢?”
展奇才咬紧牙关不承认的道:“老夫怎么会知道?”
崔灵芝抿嘴冷笑连声,道:“你一定知道……”
她猛吸一口气,又道:“何妨再说清楚,那于思明中途夺了两包‘红货’,又杀了梁山寨的当家,却嫁祸于黑龙会,另外……”
展奇才摇手一拦,笑笑,道:“大小姐,江湖中尽多狗屁倒灶事,老夫从不过问,这些话又何必说给老夫听?”
他一顿又道:“不过,老夫相当赏识那小子,等他哪天到来,老夫倒要问问他了。”
崔灵芝似是沉痛的道:“你曾替我治伤,这是一份情,我不好对你用手段,但有一点烦请转告于……。攻龙,黑龙会已丧失三大护法十三豹人,什么大仇也该够了,叫他远走高飞吧。”
展奇才愣然直视崔灵芝,闭口不言。
崔灵芝已起身往外面走去,她心事沉重,俏嘴紧闭,直到走出店外面,才冷冷对廊檐下的展奇才,道:“别叫我碰到他,在他的心目中,成虎竟比我对他的情份还重,真想杀了他。”
崔灵芝拍马走了……。。
于是--
展奇才遥望崔灵芝走远,便立刻顿足叹道:“完了,完了,小子这下子全完了,便老夫也怕要跟着倒霉,怎么办?”
崔灵芝快马驰回凤凰口的时候,只见从远近处七个分堂调来了大批人马,十四名堂主正在大厅上商议大事。
崔百龄见女儿回来,便立刻招手叫道:“灵芝,你过来。”
崔灵芝面含委屈,但神情怯怯的走向老爹面前。
崔百龄已沉声道:“你去找攻龙那小子? 他在那儿?”
语音铿锵,充满忿然之色。
崔灵芝摇摇头,低声道:“没有找到,但那尸体……。”
崔百龄一掌拍在桌子上,爆喝道:“那是成虎的,他中了爹的‘五毒掌’,绝对错不了。”
崔灵芝双目涌泪的抽噎起来……
崔百龄惊怒的道:“你竟还为那个浪子落泪?可恨。”
崔灵芝猛然试去泪水,咬牙道:“女儿落泪是因为对不起爹,也对不起黑龙会……”
大厅上,坐满了各路调回来的正副堂主,从他们包扎在头上的黑布看,金线的三十人,银线的也有十二人。
崔百龄叹口气,道:“回后面去歇着吧,我们还在商议攻掠江家庄大事……。。”
不料崔灵芝猛抬头,泪眼环视大厅诸人,道:“我们绝对不能再去攻掠江家庄。
爹,你一定要听女儿这一次,便大刀会与长枪门也不要去攻打了。”
崔百龄怒声连连,叱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黑龙会岂肯受这些杂碎门派张牙舞爪?
爹要教训他们。”
崔灵芝摇着头,道:“如果爹去攻掠江家庄,便又上了于……攻龙的大当了。”
崔百龄一愣,道:“难道江家庄杀我们的人也与攻龙有关?”
崔灵芝又在落泪,她噎了口气,道:“虽然冷护法率领的四名弟兄中有两个死在江家庄上,但女儿却以为……”
她望望坐在大厅中的人,又道:“女儿以为成护法绝非江家庄人敢为。”
厅上坐的大汉中,忽然站起七八名金线黑巾人物,其中一人吼道:“大小姐,难道成护法是死在攻龙之手?”
崔灵芝摇头,道:“我不敢确定,所以我要去找攻龙,至于攻打江家庄的事……”
她又望向崔百龄,道:“爹,黑龙会已经损失三位护法与十三豹人,此时实不宜再拼杀了。”
崔百龄冷哼连声,道:“为了黑龙会成名,更为了领袖江湖,爹以为正是最佳时候,因为,我有充分理由。”
大厅上已有不少人物应声附和起来……
崔灵芝急切的道:“爹,即使这样,也得把攻龙的事情解出了再说。”
崔百龄含怒的逼视着崔灵芝,叱道:“如何解决,攻龙是个浪子,无家无根又未入帮,他若找地方藏起来,到哪儿找他?”
崔灵芝冷冷然咬着牙,道:“女儿有办法叫他无处躲藏。”
她缓缓移前两步,又低声的道:“几个月来,只有我黑龙会在找攻龙,现在,我要各门各派去找,不信他还能躲到哪儿去。”
崔百龄怔怔的问道:“孩子,你有何方法去支使其它门派的人?”
崔灵芝再一次冷笑,道:“攻龙愚弄了我们,他更欺骗了大刀会与长枪门,甚至梁山寨的佟大娘,当然,江家庄在一开始就被他欺骗,如果女儿亲自到这些门派详加说明,可以想到他们的反应,哪一方面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深沉的点着头,崔面龄道:“呃。不失为可行方法,不过,由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便由西门总管陪你去吧。”
崔灵芝忙摇摇头,道:“不,我一人前去方能显示爹的诚意与不欺,对方便没有理由不相信了。”
黯然一叹,崔百龄道:“老松坡一场拼杀,怕已结下化不开的梁子了。”
崔灵芝十分内疚的道:“只怪女儿发现的太晚,否则,冷护法他们也不会死了。”
崔灵芝说的不差,那夜她暗中乔装放走于思明,冷公度却已率七名“十三豹人”与二十名银线黑巾弟兄,赶往老松坡。
如果当时她知道于思明就是攻龙,也许当时他便挥刀杀了他。
因为攻龙无视她的一片真爱,欺骗她于股掌之上,这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要知崔灵芝身为黑龙会大小姐,她个性本就豪爽,她敢爱,爱之欲其生,敢恨,恨之欲其死。
现在,他正是恨攻龙欲其死的时候。
面目冷酷的骑在马上,崔灵芝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杀机,如果这时候遇上于思明,她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马儿绕过一片树林,正自往一条宽阔的河边驰去,河对岸的高大山坡上,那座在宛似巨龙般的城垛子,里面隐隐露出高大的房舍,河两岸似是荒凉的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这儿,便是长春寨,大刀会的总堂口所在地。
崔灵芝拍马刚过了桥,山道两边突然转出二十名青衣大汉,冬阳照射下,每个大汉手上的钢刀耀眼泛寒。斜刺里又一大汉闪出来,指着马上崔灵芝,道:“姑娘,你找谁?”
缓缓的,崔灵芝仰望远方的城堡,道:“烦劳通报,崔灵芝要见贵会把子。”
二十个大汉互望着,谁也没听说过崔灵芝这个字号。
那大汉立刻笑问:“姑娘,你是哪个门派的?”
崔灵芝毫不迟疑的道:“黑龙会。”
她“黑龙会”三字出口,二十名青衣大汉一阵鼓噪,那正面大汉已骂起来:“她奶奶的,好你大胆子,敢情前来送死。”
崔灵芝面无表情的道:“带我去见你们把子,有重要事情,我必须当面向你们把子说。”
大汉戟指马上崔灵芝,道:“你不是来找麻烦钓?”
崔灵芝摇摇头,无奈的牵动口角,道:“非但不是找麻烦,而且是来帮你们的忙。”
大汉沉吟一阵,突见他举手一挥,剎时间二十名青衣大汉转入一片高地消失不见,他才冷冷对马上的崔灵芝道:“你跟我来。”
长春寨大刀会经过老松坡一战,四位堂主死了方云海,另外三位也伤的不轻,其中柳小红受了内伤,但她服了药后,这两天才刚刚起来走动。
这时候她正在那间豪华大屋子里游说花子豪,要把于思明拉人大刀会,让方云海的遗缺由于思明充当。
“黑风当”花子豪也以为于思明是个人才,正低头沉思如何进行这件事情,突见有人来报,黑龙会有人求见。
花子豪这些天来,只要有人提到黑龙会,他便满面怒容,这时候自不例外,立刻沉声喝道:“哪个要见老夫?
把他带进来。”
花子豪连站起来也未曾,便一旁坐的柳小红也大刺刺的坐着未动。
只见一个身披大红披风女子,已到了大厅前面。
有个壮汉已走进来,施礼禀道:“禀当家的,这位女子是从黑龙会来,她要求见当家的。”
花子豪一怔,沉声道:“姑娘,你贵姓?”
崔灵芝冷冷的指向大厅,道:“不让我进去? 花当家,你有失风度了。”
花子豪一掌拍在桌面上,唬的便站起来,叱骂道:“老夫未叫人杀了你,已经便宜你了。”
一笑,崔灵芝缓声道:“难道花当家也不问问我崔灵芝只身前来的目的?”
柳小红已走出大厅,她低声的问:“你姓崔?”
崔灵芝坦然至极的回道:“不错,崔百龄是我爹。”
她语音清晰,字字有力,不愧枭霸掌上珠。
大厅上面,花子豪厉喝道:“好啊,你原来是崔百龄那恶魔的女儿,来人,拿下。”
附近立刻便冲过来十名壮汉。
柳小红已摇手,道:“不,当家的,我们先听听她的。”
崔灵芝指着大厅,道:“总得进去说话。”
轻摇摇头,柳小红冷然的道:“双方已经红眼,正义之厅,岂容敌人擅人。
崔姑娘,你有话在此说吧。”
一笑--无奈的笑,崔灵芝道:“请问大刀会为何与长枪门连手?
可是为了那两包‘红货’? 还是掺有其它因素?”
冷哼一声,柳小红道:“黑龙会的冷公度扮演黄雀(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在中途插手掠走那两包‘红货’,阴险毒辣,不顾江湖道义,难道……”
伸手急拦,崔灵芝冷冷的道:“这些话一定是于思明说的吧?”
柳小红道:“即便于思明不说,我也想得到,因为那晚下雨夜,在江家庄避雨的尚有冷公度。”
猛一阵摇头,崔灵芝道:“我老实告诉你,那两包东西确实是于思明亲手送到黑龙会的,绝非是冷护法所为。”
柳小红在老松坡前已听冷公度说过此话,但她绝不相信。 沉下脸来,她哼了一声,道:“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