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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好主意!”
“应付非常的情况,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
“请问主人何时行动?”
“就是现在!”
徐不凡行事一向果敢明快,眼见钟玉郎率领的一个巡逻队刚刚通过,下一个巡逻尚未开到,乍然一张臂,悄没声息的飘落地面,破门而入。
书房不大,只有二丈见方,褚忠正在一张书桌后面翻阅公文,却不见褚良、褚鹏杰。
卡察!徐不凡的动作好快,几乎在入门的同一个时间,横掌如刀,已将褚忠的人头砍下来。
高天木、王石娘的动作也不慢,可惜人头已没,二人皆攻空了。
奇怪,砍掉人头,怎未见半点血?
“轧———”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褚忠的书桌,连同徐不凡主仆三人,陡地疾坠而下,陷入无底深吭中,原来砍掉的是一个假人,人头正是机关的枢纽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人一言不发,弹身而起。
“轧———”
又是一阵机关开动的声音,徐不凡主仆的头还不曾冒出来,厚厚的铁皮盖子,已将洞口封死。
通!通!可以听到尖隆铁皮的声音。
“哈哈哈……”
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褚忠,褚良、褚鹏杰相继从一个侧门走进来,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钟玉郎、钟雪娥、占月蝉,上官巧云等人,均已闻讯赶到,室内立时爆出一阵欢呼。
钟雪娥望着眼前的厚铁板,道:“干爹,你老人家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机关布置,也不先说一声,害得人家直为鹏杰哥他们的安危担心。”
褚良笑声说道:“雪娥,这是机密大事,怎可轻易公开宣布,一旦走漏消息,就不灵了。”
钟玉郎道:“义父似乎很有把握,他一定会上钩上当的?”
“那是当然,为父的曾经过精密计算。”
“你老人家是怎么计算的?”
“徐不凡这小子,聪明、机智、而又自负,血旗、血帖既已送到,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出现总督府,两总督府内外的戒备如此严密,血轿可以断言没有进来的可能,惟一的机会,就是事先潜入府内,伺机下手,为父的在起更之前进入书房,就已放下钓饵,算准了他们主仆会上钩的。”
姜是老的辣,这一番计算的确慎密精细,又赢得不少赞叹之声。
古月蝉道:“徐不凡身陷囹圄,打算如伺处置他们?”
褚忠咬牙说道:“用火烧,直至皮焦肉枯,骨化灰烬为止。”
立即命人提来数桶燃油,倾倒于铁板上,以火把点燃,冒出无数火苗。
火势并不很大,因为燃烧中的油液,多数顺着缝隙,流入坑洞之内。
火,在不断的燃烧着。
油,在一桶桶的往上加。
没多久,整张铁皮都烧红了,微呈扭曲状。
褚忠的脸上堆下一脸的得意笑容,摸着山羊胡子,朗声说道:
“差不多了,就算是铁打的金钢,也该变成灰了。大家辛苦了大半夜,老夫已命人摆下庆功宴,咱们今夜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钟玉郎恨透了徐不凡,提起最后一桶油来浇上去,道:“最好将油注满,姓徐的精通邪术,必须格外小心。”
褚良耸着双肩说道:“玉郎,你放心,洞里面事先已倒进一百桶油,你看,火舌已经开始往外冒,差不多也该满了,即便是大罗神仙再世?也早已变成烤鸡。”
钟玉郎细加观察,可不是吗,火苗当真开始向上冒,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大伙儿离开书房。
上官巧云的心情甚是复杂,以前,她恨不得用尽一切方法,要徐不凡的命,现在徐不凡可能真的死了,却突然觉得有—股莫名的酸楚击上心头,喉头哽咽,眼圈湿润,几至失声落泪。要不是钟玉郎拉了她一把,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钟雪娥,由于绿纱蒙面,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自然更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火,熄了,庆功宴已经开始。
绝大多数的筵席,设在校场上,所有的兵马,捕快,都在那里大吃大喝。
四衣卫、火焰教,上官堡,以及总督府里的一流高手,在军机房外的庭院里歼怀畅饮着。
褚忠,褚良,褚鹏杰,钟玉郎、钟雪娥、古月蝉、许大力,还有上官巧云,则设宴军机房,同桌共饮。
大家的情绪都很热烈,觥筹交错,吵杂喧嚣,每一个人,都好像将自己当作了百战荣归的英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俱已乐昏了头。
酒过三巡,褚良跟乃兄耳语数言,敬了大家一杯酒,一本正经的说道:
“各位请慢慢用,老夫有事京城,想先走一步,也许咱们很快便可在北京相见了。”
交代了钟玉郎兄妹几句话,与上官巧云、古月蝉等人一一握手过,领着部分四衣卫,匆匆离去。
酒宴仍在继续,大家兴高采烈,钟雪娥这时敬了褚鹏杰一杯酒,道:“鹏杰哥,你到底有没有参加杀徐全寿全家的壮烈行动?”
褚鹏杰一怔,道:“雪妹,你问这做什么?”
“我是觉得奇怪,姓徐的杀人一向有凭有据才动手,为何突如其来的,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血帖上?”
“这小子神通广大,可能已经查清楚了。”
“如此说,鹏杰哥真的参加了那次行动?”
“嘿嘿!那是一次最伟大的行动,自此而后,我们褚家在朝中的地位才真正稳固下来,徐不凡他娘致命的那一刀,就是我送的!”
“鹏杰哥,小心点,这话可不能给徐不凡听到。”
“徐不凡早已烧焦了,还听个屁,哈哈,哈哈哈。”
言毕,一阵狂笑,声震屋宇,神采飞扬,得意忘形。
屋院里的场面更热烈,大家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一名银衣使者高高的举起一杯酒,对一名紫巾道士道:“来,道兄,我敬你一杯,干!”
举杯一饮而尽了。
紫巾道土也陪着他干了一杯,可是,说也邪门,放下酒杯,杯中的酒还是满的,银衣使者眼光发现了,自然不依,大兴问罪之师:“喂,朋友,你这样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什么意思嘛?”
紫巾道士辩道:“我干了,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银衣使者手一指,道:“干了酒杯怎么还是满的?”
“我也正在为此纳闷。”
“别装蒜,干了再说。”
“贫道的确已经干了。”
“那这杯酒是从那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要罚!”
二人南辕北辙,针锋相对,越争火气越大,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另一桌上,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形,一名总督府内的高手,与上官堡的一位朋友发生冲突。
终于,动口不足,继之动手,紫巾道士莫名其妙的在屁股上挨了一下,破口骂道:“他妈的个巴子,你敢打人,老子把你拆掉!”呼地一掌就劈过去。
上官堡的朋友是被人推了一把,总督府的高手就在他旁边,也顺理成章的干上了。
好在双方的其他人还算冷静,及时将大家拉开,未造成混战。
霍然,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地狱九幽,又似乎近在耳旁:“跟各位开了一个小玩笑,幸勿见怪。”
大家齐吃一惊,扬目四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见到火把高挑,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不约而同的皆发出呼喊。
“是谁?是谁?”
“是我,徐不凡。”
“徐不凡?你……你是人?还是鬼?”
“洞很深,火很大,我能活得了吗?”
“既然是鬼,还不快上奈何桥,入鬼门关。”
“我口干舌燥,想喝一杯水酒再走。”
“你喝,你喝,你尽量喝。”
大伙儿心里发毛,头皮发炸,纷纷起身退避,却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压在肩上,谁也未能躲开。
这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我是王石娘,各位请勿乱动,就乖乖的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我家主人要向大家敬酒。”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另一桌说道:“我是高天木,今夜被大火一烧,火气特别大,那一位要是不听活,小心被鬼打死!”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双眼发直,全身哆嗦,没有人敢再移动半寸,也没有人敢再放半个屁。
酒壶飞起来了,依次给各人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酒杯也飞起来了,就在大家头部的上方,徐不凡的声音说道:“各位,徐不凡借花献佛,请尽此杯!”
酒杯斜过来了,看见有酒流出,却不曾流到地上来。
毫无疑问,是流到鬼肚子里去了。
“喝!”是王石娘的声音!
“喝!”是高天木的声音!
各人的肩头又重重挨了一下,谁还敢违拗,只有恭敬从命。
一名银衣使者胆大包天,倏的将整杯酒泼向那个空酒杯,身形暴起,探手疾抓,结果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着。
劈!劈!反而挨了两记耳光子,青筋暴现,吐出一口鲜血,三颗犬牙。
“喝!”
王石娘又给他斟满一杯酒,命令他喝,银衣使者再也不收违拗,仰脖一饮而尽。
徐不凡主仆无影无形,飘飘忽忽的,敬完了外面各桌,才飘进军机房去。军机房内大家吁么喝六,猜拳行令之声大诈,外面的事根本浑然不知。
首先,上官巧云发现,褚良的那只空酒杯忽然飞起来了,接着,酒壶也离开桌子,斜斜地往空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不由大吃一惊,喊出声来:“有鬼!有鬼!”
大伙儿发现了这件千占怪事,不由皆骇然色变,徐不凡响声音说道:
“朋友们,我是徐不凡,承蒙各位厚赐,没齿难忘,临去无以为报,愿干水酒一杯,聊表谢意。”
整桌人都吓坏了,纷纷离桌而起,却被数只无形的手压在肩上,推回原位去。
徐不凡的声音又道:“各位别忙走,徐某的话还没有说完,正事还没有办呢。”
褚鹏杰惶声说道:“人死好比鬼吹灯,万事皆休,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你不要忘记我此行的目的。”
“莫非你已经找到了老子杀人的证据?”
“我有一位姓刁的朋友,是找到了你当年行凶的刀,另外,你刚才不是也自己招认了吗?”
“招认了又怎么样,我不信鬼还会杀人。”
“普通的鬼不会杀人,冤鬼可会。”
“哼,鬼就是鬼,没有什么冤不冤,你认命吧!”
想要拔刀出来,奇怪,宝刀好像生了锈,刀鞘似乎上了锁,用尽力气,始终拔不出来。
银虹一闪,血光涌现,头顶之上,却突然出现一把血剑。
血剑一出,无血不归,大家才惊呼了半声,血剑已飞到褚鹏杰的脖子上,卡察!人头就落在吃饭的桌子上。
王石娘提起人头,但在旁人看来则是飘在空中。
丧子之痛,痛彻心脾,褚总督勃然大怒道:“还我儿子的命来!”
照准血剑的方向,呼!呼!呼!连攻三掌,此人功力深厚,原来也是身怀绝技的顶尖人物,一时军机房内狂风呼号,暗力汹涌,桌椅早已碎裂,门窗摇摇欲坠,猛锐强劲之处,一点也不输于乃弟褚良。
可是,徐不凡只是一个无形无影的幽灵,根本奈何不了他,褚忠进攻的方向,正巧面对许大力,这位兖州府的总捕头闪躲稍嫌迟缓,当场作了替死鬼,被褚总督活活劈死。
就利用这一阵混战,钟玉郎、古月蝉、上官巧云、俱已冲出军机房。
褚忠也想冲出去好调兵遣将,猛觉脖子上一凉,血剑已架上来,徐不凡的声音说道:“慢着,凡是名字上了血帖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徐不凡,你已经杀了老夫的三个儿子,还要怎么样?”
“还